最近河(he)南大学大礼堂（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失火事件引起了社(she)会广(guang)泛关注。文物保护(hu)问题再次成为公众的焦点。相较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保护(hu)，那些“默默无闻”的低级别文物的保护(hu)问题显得似乎没那么“重要”。
在大多数(shu)人的眼里，低级别文物并不那么吸引人。他们大多“灰尘土(tu)脸”分布在偏远地(di)区，或散落在民间村(cun)落中(zhong)，默默地(di)等待着岁月的流逝。虽然如此，但他们是中(zhong)国悠久历史的见证者，是中(zhong)华文脉的基(ji)石。
何(he)为低级别文物？是相比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和省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这些高级别文物而(er)言，主要包括市、县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和尚未核定公布为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不可移动文物。
文物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宝贵资源，这些风雨飘摇(yao)的低级别文物的保护(hu)，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社(she)会力量是否愿意青睐低级别文物的保护(hu)？他们的参与能给低级别文物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近日，记者针对此问题进行了采访调查(cha)。
一场大雨
2023年11月1日，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腾讯公益慈善基(ji)金会捐助“山西灾后文物修复项(xiang)目竣工仪式”在山西省晋城高平市中(zhong)村(cun)圆(yuan)融寺举办。这次得到(dao)修缮的圆(yuan)融寺就属于低级别文物。
圆(yuan)融寺为何(he)能得到(dao)社(she)会资金的青睐？这要源于2021年10月上旬一场持续十余(yu)天的“连绵”强降雨，这场降雨让山西古建遭受巨大挑战。根据当地(di)媒体报道，截(jie)至10月10日，山西各地(di)上报出现险情的不可移动文物就有1763处，涉及(ji)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177处、省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137处、市县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660处、尚未核定公布为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不可移动文物789处。其中(zhong)很多低级别文物更是出现墙(qiang)体坍塌、梁架倾(qing)倒等险情。
圆(yuan)融寺就是其中(zhong)之(zhi)一，在这次灾情中(zhong)，它的主殿整体坍塌，西朵殿和春秋楼屋面坍塌，整个圆(yuan)融寺岌岌可危。
古建筑一怕火，二怕水，防火有消防设备，防水只能靠人工。
灾情发生后，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响应，腾讯公益慈善基(ji)金会及(ji)时行动，捐赠资金1000万元进行灾后文物修复。山西省文物局迅速统筹安排(pai)，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hu)研究院积极开展(zhan)设计方(fang)案、施工和建立的统筹协调。同年12月，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与山西省文物局签署《合作框架协议》，将(jiang)合作救灾修缮文物的意向内容确(que)定下来。
“对于修缮点的选择，重点考虑(lu)受损较为严(yan)重的低级别文物点，由中(zhong)国文保基(ji)金会工作人员根据捐赠方(fang)需求，将(jiang)资料整合完毕(bi)交给捐赠方(fang)，腾讯最终(zhong)选择9个点开展(zhan)灾后修复工作。在充分尊重捐赠人意愿的前(qian)提下，我们希望保证资金能最大限度起到(dao)‘拾遗(yi)补缺(que)’的作用。”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副秘书长初(chu)迎(ying)霞告诉中(zhong)国经济网记者。
对于这次捐助点的选取，腾讯公益慈善基(ji)金会公益项(xiang)目总监马尧(yao)向中(zhong)国经济网记者坦言，“当时在选点的时候，其实有两个倾(qing)向，一个是针对国保单位(wei)，另一个是针对低级别单位(wei)，我们选择低级别单位(wei)。”
马尧(yao)告诉记者，腾讯基(ji)金会2016年开始参与文化遗(yi)产、文物修缮工程等各方(fang)面的资助，“我们知道，相较于低级别古建，国保单位(wei)其实有相对充足的国家财政和地(di)方(fang)财政资金支持，无论是在宣传方(fang)面，还是在研究利用方(fang)面，都要好过低级别单位(wei)，所(suo)以我们想这次主要做雪中(zhong)送炭的工作，因此一开始就非常明确(que)地(di)锚定到(dao)低级别文物或者未定级文物的修缮保护(hu)过程中(zhong)。”
修缮后的圆(yuan)融寺春秋楼 中(zhong)国经济网成琪/摄
这次定向捐助的9个不可移动文物全部是低级别文物，圆(yuan)融寺幸(xing)运地(di)成为其中(zhong)之(zhi)一。因为疫情，修缮持续了2年终(zhong)于顺利完工。记者在现场注意到(dao)，除了大殿因为已(yi)经完全毁掉，损失太多信(xin)息，不能修复只能遗(yi)址保护(hu)。春秋楼和西朵殿已(yi)经重现其风采。
2023年11月1日，在“山西灾后文物修复项(xiang)目竣工仪式”上，山西省文物局党组书记、局长刘润(run)民向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赠送守护(hu)“三晋文化遗(yi)产，赓续中(zhong)华文明薪火”的锦旗(qi)；向腾讯公益慈善基(ji)金会赠送“恪守文化公益初(chu)心，践行企业社(she)会责任”的锦旗(qi)。
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理事长刘玉珠在致辞中(zhong)指(zhi)出，本项(xiang)目是社(she)会力量参与灾后文物修复的有益探索，充分发挥了社(she)会力量在文物保护(hu)事业中(zhong)的积极作用。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依法合规高效使用资金，确(que)保捐赠资金全部用于文物本体保护(hu)，让受损的文物古建重获新生。
低级别非低价值(zhi)
我国将(jiang)文物一般分为可移动文物和不可移动文物，不可移动文物主要指(zhi)古遗(yi)址、古墓(mu)葬、古建筑和石窟寺等。根据《中(zhong)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hu)法》等法律法规要求，市县级人民政府承担(dan)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hu)管理责任。也就是说，包括无级别文物在内的所(suo)有不可移动文物都应按照文物保护(hu)法予以保护(hu)。
然而(er)实际情况如何(he)呢？
以山西为例(li)，“地(di)下文物看陕西，地(di)上文物看山西。”以古建筑著称的山西作为文物大省，文物保护(hu)结构如同一座“金字塔”，“塔尖”是531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779处省保单位(wei)，市级、县级和未定级文物则占据了剩下的绝大多数(shu)。而(er)这绝大多数(shu)文物如同一个个被遗(yi)忘的“珍珠”，更多的是散落在偏远地(di)区，隐藏在民间村(cun)舍(she)。长期以来，这部分文物由于关注度不够、投入保障不足、管理不到(dao)位(wei)等因素，约有80%存在不同程度的险情，保存状况堪忧，亟待采取有效措施全面加强保护(hu)。
也许有人会疑问，既然是低级别文物是否还有修缮的价值(zhi)？
对于这个问题，山西大学考古文博(bo)学院教授王炜林认为，所(suo)谓(wei)低级别文物单位(wei)并不一定都不重要。其中(zhong)一些遗(yi)址是因为过去根本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考古工作，缺(que)乏对其所(suo)蕴含价值(zhi)的认识而(er)被忽(hu)视。低级别文物中(zhong)其实大有宝藏。
圆(yuan)融寺就是这样一个被遗(yi)忘的“宝藏”。
马尧(yao)给记者讲述了圆(yuan)融寺修缮的故事。开始选择圆(yuan)融寺，只是因为它是一个未定级的单位(wei)。“我们开始非常明确(que)，倾(qing)斜于选择在文物方(fang)面财政投入弱一些，低级别文物较多的市县。选择圆(yuan)融寺的时候，以为它是一个明清时期的低级别文物，后来在相关材料整理过程中(zhong)，发现可能是宋朝，甚至是金代的古建筑，所(suo)以从理论上来说，它应该是国保单位(wei)，但当时它并没被定级，我们还没有发现它的价值(zhi)。”
圆(yuan)融寺高平市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牌 中(zhong)国经济网成琪/摄
据了解，在修缮之(zhi)前(qian)，圆(yuan)融寺还只是第三次文物普查(cha)文物点，未定级文物。2023年圆(yuan)融寺被公布为高平市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有专家表示，经过更完善的考古和研究之(zhi)后，极有可能被定级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
当然，并不是所(suo)有低级别文物单位(wei)都能像(xiang)圆(yuan)融寺这样幸(xing)运，它们中(zhong)的大部分因为保护(hu)级别低可能被忽(hu)视，甚至被无视。
圆(yuan)融寺所(suo)在的高平县位(wei)于晋西南，是文物大县，文物古建分布广(guang)泛，几乎村(cun)村(cun)有古庙、山山藏古建，尤其以金元古建筑众多闻名全国。仅国保单位(wei)就有22处，省保单位(wei)22处，市级108处，县级22处，还有大量的未定级的文物散落在民间。每平方(fang)公里有1.7个文物。由于古建文物资源多在户(hu)外山间且(qie)分布零散，文物保护(hu)难度极大。同时由于文物“家底丰厚”，很多县级文保单位(wei)虽然有很高的文物价值(zhi)，也只能“屈(qu)尊”于低级别文物。
而(er)这次竣工仪式专门选择了在圆(yuan)融寺举行，也是具有一定意义。
“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没想到(dao)从低级别文物里面发现了一个具有很高历史价值(zhi)的文物，其实这也恰恰说明，在山西、河(he)南这样的文物大省，大量的低级别或者未定级的不可移动文物中(zhong)，可能仍(reng)然存在着不少(shao)具有历史价值(zhi)的文物。”马尧(yao)说。
拾遗(yi)补缺(que)
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评级与该古建筑的维修、保护(hu)都是密切相关的。按照当前(qian)《国家文物保护(hu)专项(xiang)资金管理办法》，补助范围还是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省级及(ji)省级以下国有文物保护(hu)单位(wei)，而(er)且(qie)补助范围和支出内容也有详细的规定。而(er)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资源数(shu)量庞大、类型多样、分布广(guang)泛、产权(quan)复杂，单靠行政力量和财政资金投入，难以做到(dao)全面系统保护(hu)。
数(shu)据显示，截(jie)至目前(qian)，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cha)共登记认定不可移动文物76.7万余(yu)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hu)单位(wei)共计5058处，省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2.1万多处，其中(zhong)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包含市县级文物保护(hu)单位(wei)和尚未核定公布为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不可移动文物）占绝大多数(shu)。业内人士表示，全国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数(shu)量保守估计在70万处以上。
专家表示，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保护(hu)面临的困难主要有：一是缺(que)少(shao)法律依据。现行文物保护(hu)法律法规体系中(zhong)，对尚未核定公布为文物保护(hu)单位(wei)的不可移动文物，保护(hu)管理及(ji)迁移拆除程序等方(fang)面缺(que)乏明确(que)规定要求，实践中(zhong)往往造成文物执法、行刑衔接难以落地(di)。二是认识不到(dao)位(wei)。一些地(di)方(fang)对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特别是未定级不可移动文物重要性认识不足，导致部分年久失修，或在城乡建设中(zhong)被损毁破坏乃至违(wei)法拆除。三是保护(hu)管理难度大。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量大面广(guang)，承担(dan)管护(hu)管理职责的市县级地(di)方(fang)政府经费投入不足、文物保护(hu)管理机构人员力量薄弱、社(she)会力量参与机制欠缺(que)，导致无法实现全覆盖的日常管理和监测。
“在山西这样的古建大省，被认错年代的圆(yuan)融寺，注定是得不到(dao)国家资金的支持，而(er)修缮一处古建的费用动辄都是百万起步(bu)，如此数(shu)量庞大的文物全部依靠国家拨(bo)款修缮也的确(que)不现实。无奈之(zhi)下，一众古建只能在雨中(zhong)等待消失。”业内人士表示。
这次定向捐助的1000万共支持了9处不可移动文物保护(hu)修缮工程，分别为大同市广(guang)灵县宋氏(shi)民居、临汾市尧(yao)都区刘北三官庙、临汾市翼城县南丁汤王庙、晋中(zhong)市祁县丰固普寿寺、太原市阳曲县寺庄三学寺、运城市新绛县光村(cun)玉皇庙、晋城市阳城县南底汤帝庙、长治市潞(lu)城区上村(cun)显庆(qing)寺、晋城市高平市中(zhong)村(cun)圆(yuan)融寺等。基(ji)本上每处修缮费用都在百万之(zhi)上。
参与修缮的山西一建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文保建筑修缮分公司文物责任工程师王晋君从事这个行业20多年了，他告诉记者，尽管圆(yuan)融寺在当时已(yi)经引起了高平市政府和学术界关注，被重新认定为宋、金建筑。但长期以来，它并没有被评定为文保单位(wei)。只有门殿的山墙(qiang)上，贴着“高平市不可移动文物”的铁牌，但牌子上的名字却(que)是“中(zhong)村(cun)春秋楼”。这个“中(zhong)村(cun)春秋楼”指(zhi)的也是圆(yuan)融寺里的东朵殿，为清代风格。目前(qian)南殿经过发掘，还保存着精美的宋代鸱吻和脊梁，已(yi)经架起了脚手架，下一步(bu)如何(he)修，方(fang)案还在讨论中(zhong)。
“方(fang)案通过后不能进行大量的调整，因为专家已(yi)经评审通过，如果施工中(zhong)发现问题，进行第二轮第三轮调整，费用就会增(zeng)加。但因为级别较低，机会就很少(shao)，高出的成本，谁负责出钱呢？”
圆(yuan)融寺的南殿 中(zhong)国经济网成琪/摄
在马尧(yao)看来，社(she)会资金或者公益资金参与低级别文物修缮工作，更多的是一种有效的探路和填补，而(er)非成为主体。对于未定级或者低级别文物的修缮，更多的还是要靠国家财政后续的补齐，“我们非常希望能探索一些模式，能够帮助国家在这个路上少(shao)走一些弯路。”马尧(yao)说。
初(chu)迎(ying)霞认为，低级别文物同样是历史的见证，具有一定文物价值(zhi)，但它们往往因为级别问题而(er)被忽(hu)视或缺(que)乏资金支持，“毕(bi)竟财政资金能够覆盖的范围是有限的，社(she)会资金恰恰可以更灵活、更便捷的参与其中(zhong)，有助于保护(hu)和传承这些珍贵的文化遗(yi)产，使它们得以保存并传递给后代，也起到(dao)了拾遗(yi)补缺(que)的积极作用。”
问题和挑战
文物修缮不是简单的修修补补，而(er)是一项(xiang)复杂的工程，涉及(ji)复杂的法律和政策(ce)问题，包括文物保护(hu)法及(ji)行业相关准(zhun)则标准(zhun)、土(tu)地(di)使用权(quan)、土(tu)地(di)所(suo)有权(quan)等。社(she)会资金需要了解并遵(zun)守相关法规，同时与政府合作以获得必要的批准(zhun)和许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初(chu)迎(ying)霞告诉中(zhong)国经济网记者，文物修缮通常需要专业的技术和知识，包括建筑、文物保护(hu)、考古学等领域的专业知识。社(she)会资金可能需要与专业团队(dui)或专业机构合作，以确(que)保修缮工作的质量和可持续性。社(she)会资金介入到(dao)文物修缮时，需要考虑(lu)社(she)区的意见和参与，需要与当地(di)社(she)区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以确(que)保项(xiang)目的成功和可持续性。修缮文物除了对本体修缮之(zhi)外，更会涉及(ji)价值(zhi)保护(hu)，文物三大价值(zhi)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zhi)，在中(zhong)国文物古迹保护(hu)准(zhun)则修订以后，又增(zeng)加了社(she)会和文化价值(zhi)。社(she)会资金需要尊重和保护(hu)文物自(zi)身价值(zhi)，避免对文物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解决(jue)这些问题需要政府、社(she)会资金和文化遗(yi)产保护(hu)机构之(zhi)间的密切合作，以确(que)保文物修缮工作的科学、合理和可持续性。”初(chu)迎(ying)霞说。
在马尧(yao)看来，对于大多数(shu)企业来说，最大的困难在于谁来为你修缮这些低级别文物。“这次我们是和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一起做的针对灾后低级别文物在山西开展(zhan)的修缮项(xiang)目，中(zhong)国文物保护(hu)基(ji)金会隶属于国家文物局，协调了山西省文物局等各个方(fang)面，并直接对接和跟(gen)进。假如企业只是单纯地(di)想做低级别文物修缮，那么谁来接收这笔钱？谁来负责把这笔钱花好？”
马尧(yao)的两个问题也是很多社(she)会资金参与低级别文物修缮面临最主要的两个问题。有何(he)解决(jue)方(fang)案呢？
好消息是，国家文物局2022年7月印发《关于鼓励和支持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的意见》，首次专门就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出台政策(ce)性文件，明确(que)了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的指(zhi)导思想、工作原则以及(ji)参与内容、方(fang)式和程序等，对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进行规范和引导。在参与方(fang)式上，提出“社(she)会力量可通过社(she)会公益基(ji)金、全额出资、与政府合作等方(fang)式。”
如何(he)更好地(di)发挥社(she)会资金参与低级别文物的修缮工作？初(chu)迎(ying)霞建议，可以建立或者形成某种机制，而(er)不仅仅依赖于单一的行政行为或公益行为，来更有效地(di)保护(hu)和修缮低级别文物。但具体如何(he)能够形成这个机制，是需要多方(fang)努力，更需要多重条件。“比如说，在法律和政策(ce)层面，我们是否在《文物保护(hu)法》中(zhong)增(zeng)加条款，明确(que)相应的法定义务和责任，为低级别文物修缮提供法律依据和指(zhi)导。当下，我们积极鼓励、引导社(she)会资金参与文物保护(hu)，同时启动严(yan)格的监督和问责程序，在丰富(fu)文物保护(hu)资金来源的同时，确(que)保每一分钱的使用和工程质量。”
在这一点上，马尧(yao)也表达了相似的观(guan)点。“是否有一个社(she)会力量能够参与低级别文物修缮的合理路径，我觉得这可能是目前(qian)最大的问题。”马尧(yao)进一步(bu)解释道，“如果能够有一个相对合理的机制，包括资金的接收，项(xiang)目的筛(shai)选、执行以及(ji)正反馈，我觉得其实有很多企业愿意参与到(dao)低级别文物修缮工作，尤其是中(zhong)小企业，他们更愿意为所(suo)在地(di)的低级别文物保护(hu)做贡(gong)献。”
值(zhi)得注意的是，目前(qian)文物保护(hu)法进入新一轮修订程序，2023年10月20日，文物保护(hu)法修订草案提请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wei)会第六(liu)次会议首次审议。推(tui)动增(zeng)加提级管理未定级不可移动文物迁移撤除等行政许可要求，充实文物保护(hu)补偿(chang)、社(she)会力量参与条款。
这几年，国家文物局也出台了多项(xiang)政策(ce)文件，包括《关于促进文物合理利用的若干意见》《关于鼓励和支持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的意见》《文物建筑开放导则》，出版《文物建筑开放利用案例(li)指(zhi)南》《文物建筑保护(hu)利用案例(li)解读》，指(zhi)导山西、浙(zhe)江(jiang)等省开展(zhan)“文明守望工程”“拯救老屋行动”等，动员社(she)会力量参与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保护(hu)利用。业内人士建议，下一步(bu)要认真评估已(yi)有政策(ce)的实施成效，积极参考借鉴(jian)吸引社(she)会力量参与其他行业的支持政策(ce)，继续健全鼓励和支持社(she)会力量参与文物保护(hu)利用的体制机制。
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cha)距今已(yi)10多年，不可移动文物资源状况发生了较大变化，2024年3月，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cha)试点工作全面启动。据了解，这次普查(cha)将(jiang)通过实地(di)调查(cha)确(que)认低级别文物保存状况，加大新发现力度，及(ji)时将(jiang)重要的不可移动文物核定公布为相应级别的文物保护(hu)单位(wei)，提升文物级别，加大保护(hu)力度。相信(xin)随着全社(she)会文物保护(hu)意识的提高，包括低级别文物单位(wei)在内的所(suo)有不可移动文物都会逐(zhu)渐(jian)走向社(she)会发展(zhan)的舞台中(zhong)央，会有更多的社(she)会力量参与到(dao)低级别文物的保护(hu)之(zhi)中(zhong)。（文/中(zhong)国经济网记者 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