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国(guo)际(ji)支付系统等(deng)方面的具体(ti)技术问题必须得到(dao)解决，但到(dao)目前(qian)为止，任何关于“去美元化”的讨论中，最重要(yao)的恰恰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经济问题。确切地说，“去美元化”涉及(ji)世界上最强大(da)的一些经济力量(liang)，这些强大(da)的经济体(ti)才是影响货币体(ti)系最重要(yao)的因素，货币体(ti)系的重大(da)变(bian)化是它们所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后(hou)果(guo)。这些最强大(da)的经济力量(liang)决定了在当前(qian)世界形势下，未来一段时间内(nei)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的。

鉴于美国(guo)利用美元在国(guo)际(ji)体(ti)系中的作用获得了巨大(da)且不合理的好处，且这种情况仍将存在，原则(ze)上取代美元相当有必要(yao)。但是，就严肃的问题如“去美元化”而言，有必要(yao)严格区分什么是原则(ze)上可取的，但从(cong)实际(ji)情况看只(zhi)能(neng)从(cong)长计(ji)议。

美元在全球外(wai)汇储备中的占比逐年下降(jiang)

必须正确区分“战略”和“战术”

首先(xian)，有必要(yao)指出的是，在终结美元霸权这一目标上，本文(wen)的目的和其(qi)他(ta)呼吁去美元化的人之间并无(wu)区别。不同之处在于在什么时间尺度上是实际(ji)上可行的，以及(ji)“去美元化”在战略中可以发挥什么作用。

为便于大(da)家对此有进一步的认识，这里我(wo)打个比方：马克(ke)思的经典分析认为，革命有必要(yao)“摧毁资产阶级国(guo)家机器”，而国(guo)家机器的核心是军(jun)队和被武装的军(jun)人。将此作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战略目标，是完全正确的——中国(guo)革命期间的内(nei)战、1917年俄国(guo)革命和其(qi)他(ta)革命均完全印(yin)证了这一点。但是，如果(guo)将这一完全正确的战略描述视为革命中必须立即执行的战术指南，一定要(yao)首先(xian)袭击军(jun)事目标、袭击警察局等(deng)，那么革命力量(liang)将遭受严重的损失甚至失败。

与(yu)此相对应，在去美元化的进程中，错误政(zheng)策带来的破坏性(xing)结果(guo)将是：

（1）它在实践(jian)中无(wu)法实现。

（2）因为它实际(ji)上无(wu)法实现，它将败坏和削弱试图实施或提出该政(zheng)策的进步势力的可信度，并导致他(ta)们领导的国(guo)家或机构遭受重大(da)损失。

（3）把注意力集中在去美元化上，对绝大(da)多数国(guo)家来说不会产生太(tai)大(da)的实际(ji)经济差异，反而会被用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忽视了进步力量(liang)在改善经济和造福人民上的表(biao)现和由此带来的声誉。

世界应该尽可能(neng)多地去美元化。但事实上，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nei)，去美元化的效果(guo)将是有限的。就笔者看来，至少(shao)在未来10-15年，甚至可能(neng)更长的时间内(nei)，美元仍将作为国(guo)际(ji)主导货币。也(ye)就是说，整(zheng)个世界经济体(ti)系不会去美元化，大(da)多数区域(yu)经济集团也(ye)不会。

下文(wen)将首先(xian)就最直接的实际(ji)问题进行论述，因为它们是最直观和最容易理解的，然后(hou)分析经济学(xue)最重要(yao)的问题。

了解了货币的本质(zhi)，就知道“本币结算”不是万能(neng)的

首先(xian)，我(wo)们必须搞(gao)清楚(chu)货币是什么。用马克(ke)思主义或其(qi)他(ta)的经济学(xue)术语来说，货币必须是一般等(deng)价物，即它必须能(neng)够用来购买所有（或几乎所有）商品。这种一般等(deng)价物是必要(yao)的，因为如果(guo)它不存在，交换就必须通过不同的以货易货体(ti)系来实现——这将使经济体(ti)系完全不可能(neng)有效运转。

货币必须是一般等(deng)价物这一事实所带来的最直接影响是，各(ge)国(guo)均不希(xi)望持有无(wu)法容易进行国(guo)际(ji)交易的货币，因为这意味着(zhe)持有此类货币只(zhi)能(neng)用于购买货币发行国(guo)或准备接受此货币作为付款的少(shao)数国(guo)家的商品。任何只(zhi)能(neng)购买一个或一小群国(guo)家的商品的货币都非一般等(deng)价物。也(ye)就是说，它们不能(neng)作为一般等(deng)价物发挥作用。

货币必须是一般等(deng)价物这一事实，影响了诸(zhu)如拉丁美洲一度推(tui)广(guang)的苏克(ke)雷机制（SUCRE）、少(shao)数人拟议的金砖货币等(deng)集团货币的创建。即便这些货币被所有成员国(guo)接受，它们也(ye)不会被其(qi)他(ta)国(guo)家接受，因此它们不是一般等(deng)价物。

金砖国(guo)家新开(kai)发银行总(zong)部（图片来源：ICphoto）

欧元之所以能(neng)发挥作用，是因为欧盟成员国(guo)经济总(zong)量(liang)占世界经济很大(da)一部分比重，所有国(guo)家都希(xi)望从(cong)中购买商品。这不适用于任何其(qi)他(ta)拟议的区域(yu)货币集团。

货币必须是一般等(deng)价物，这一事实也(ye)影响到(dao)双边贸易和投资，以及(ji)解释(shi)了为什么“本币贸易”并非像人们有时天(tian)真地提出的那样，是取代美元的“万能(neng)灵药”。

如果(guo)两国(guo)之间的贸易和投资对等(deng)，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它们只(zhi)需购买彼此同等(deng)数量(liang)的产品。但在实践(jian)中，这种完美的平(ping)衡几乎从(cong)未发生过——在双边贸易和投资中，一个国(guo)家往往享有顺差，另一个国(guo)家则(ze)出现逆差。如果(guo)一种货币不能(neng)进行国(guo)际(ji)贸易，但贸易和投资失衡，这意味着(zhe)参与(yu)贸易的国(guo)家之一可能(neng)会接受一种它不能(neng)在其(qi)他(ta)地方使用的实际(ji)上毫无(wu)价值的货币。这实际(ji)上意味着(zhe)一个国(guo)家正在补贴另一个国(guo)家。

一个国(guo)家补贴另一个国(guo)家可能(neng)是出于政(zheng)治原因，但这应该被视为一种政(zheng)治而非经济选择。一个国(guo)家补贴另一个国(guo)家的程度通常有严格的实质(zhi)性(xing)或政(zheng)策限制，包括(kuo)以累积货币形式提供的隐性(xing)补贴，而这些货币是该国(guo)无(wu)法使用的。

即使在一种货币可以与(yu)其(qi)他(ta)货币进行普遍交易的情况下，大(da)多数货币也(ye)无(wu)法保(bao)持稳定的汇率。这意味着(zhe)，虽然人们常有“本币结算”的讨论，但在实践(jian)中，这并非两种货币相互对等(deng)的“双边”关系。要(yao)弄明白这一点，就有必要(yao)了解哪些国(guo)家将要(yao)使用的货币。

如果(guo)一个国(guo)家被迫接受一种正在贬(bian)值的货币，这意味着(zhe)它正在接受交易损失。这就是为什么许(xu)多所谓的以“本币”结算的协议实际(ji)上并非如此，它们实际(ji)上是使用双方货币中更强势的货币结算的协议。例如，阿根廷和中国(guo)之前(qian)的协议，并非以“本币结算”——既用稳定而强势的人民币结算，也(ye)用急剧(ju)贬(bian)值的阿根廷比索结算——而是一个“以人民币结算”的协议。如果(guo)中国(guo)被迫接受迅速贬(bian)值的阿根廷比索结算，事实上它将在交易中蒙受损失，并补贴阿根廷。这种情况适用于所有使用没有稳定汇率的“共同货币”的情况——而大(da)多数货币都符合这一特征。

中国(guo)与(yu)阿根廷签订货币互换协议（图片来源：网络）

双边关系中的另一种选择是可以使用第三国(guo)货币——例如，据报道，俄罗斯告诉印(yin)度，它不希(xi)望继续积累（贬(bian)值的）印(yin)度卢(lu)比，而希(xi)望用人民币支付石油款项。这并非“使用共同货币”，它只(zhi)是选择除美元之外(wai)的另一种外(wai)币。

价格的标准只(zhi)能(neng)有一个

货币体(ti)系及(ji)其(qi)货币单(dan)位的运转取决于这样一个事实——没有单(dan)一价格标准，一个经济体(ti)系就无(wu)法进行交易运转。或者确切地说，“一价定律”的作用是确保(bao)只(zhi)有单(dan)一价格标准。原因是，如果(guo)一个系统中存在不止一个价格，套利将消除价差，直到(dao)货物价格相等(deng)。

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方法是创造一种商品无(wu)法买卖的局面，即通过各(ge)种形式的部分或近乎完全的经济专制。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存在于20世纪30年代的自给(gei)自足/半自给(gei)自足经济时期——但是，这催生并加深了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史上最大(da)的危机，不能(neng)成为正常运转的生产性(xing)世界经济体(ti)系的基础。

由于系统中只(zhi)能(neng)有一个价格，因此同样只(zhi)能(neng)有一种计(ji)量(liang)单(dan)位。或者，确切地说，如果(guo)引用其(qi)他(ta)价格，它们必须仅仅反映这一重要(yao)价格单(dan)位。例如，截至本文(wen)发稿时，美元兑(dui)换人民币的汇率为：1美元=7.23元人民币。如果(guo)一种产品的价格为1美元或7.23元人民币，并不意味着(zhe)它有“两个价格”，而是只(zhi)有一个价格。

这就是为什么在过去200年中只(zhi)有两种国(guo)际(ji)价格体(ti)系——从(cong)1816-1931年的金本位制和1945年起开(kai)始实行的美元本位制。这两种制度的过渡期出现的大(da)萧(xiao)条，是资本主义历史上最严重的危机——二战最终将价格标准从(cong)金本位制转移到(dao)美元本位制，反映了整(zheng)个世界经济的重组。

由于市场经济体(ti)系必须有单(dan)一价格标准才能(neng)发挥作用，所有试图通过“一篮子货币”等(deng)方式逐步引入新的价格标准的尝试都是行不通的——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重新提起的“引入新价格标准”的理论建议也(ye)未曾获得任何重大(da)支持。美元之后(hou)，只(zhi)能(neng)向新的单(dan)一价格标准而非混(hun)乱的体(ti)系过渡。由于这需要(yao)巨大(da)的经济变(bian)革，维持美元体(ti)系存在很大(da)的惯性(xing)，在出现潜在的新单(dan)一价格标准之前(qian)，美元是无(wu)法被取代的。

同时，目前(qian)也(ye)不会有一个没有实际(ji)生产能(neng)力支持的简单(dan)的法律、口头或任何其(qi)他(ta)形式的“协议”来引入一个新的主要(yao)国(guo)际(ji)价格标准——“协议”对于像国(guo)际(ji)货币体(ti)系这样强大(da)的东西(xi)的运作来说太(tai)脆(cui)弱了！

黄金可以作为一种国(guo)际(ji)货币单(dan)位发挥作用，因为它有一个生产价格（很高(gao)）——例如，马克(ke)思就用了数百页的篇幅(fu)来分析这一点。美元可以作为一种国(guo)际(ji)货币单(dan)位，因为各(ge)国(guo)希(xi)望从(cong)美国(guo)购买产品。将美元仅仅称为“法定货币”是一种误读，因为不管是从(cong)技术上还是从(cong)理论上，美联储可以发行任何数量(liang)的美元。尽管美元不再(zai)与(yu)黄金挂钩(gou)，但美元的真正支撑是美国(guo)经济的生产力和各(ge)国(guo)购买其(qi)产品的意愿。“协议”不会产生任何效果(guo)，在实践(jian)中世界货币运作不依赖“协议”。

人民币在国(guo)际(ji)货币体(ti)系中可以发挥锚定作用，但也(ye)面临现实的困难。图片来源：ICphoto

原则(ze)上，人民币作为单(dan)一货币单(dan)位，在中国(guo)生产性(xing)经济的支持下，可以在这种体(ti)系中发挥锚定作用，但在目前(qian)的实践(jian)中也(ye)不得不面对如下现实：

（1）中国(guo)在世界经济中还不具备足以建立这样一个体(ti)系的主导地位；

（2）要(yao)使人民币在实践(jian)中作为单(dan)一货币单(dan)位运转，中国(guo)就需要(yao)取消资本管制——在目前(qian)的条件下，这对中国(guo)经济来说将是灾难性(xing)的一步，将导致相当于数万亿美元的资金从(cong)中国(guo)撤出，从(cong)而破坏中国(guo)国(guo)内(nei)经济。因此，中国(guo)没有采取这种措(cuo)施是完全正确的。

鉴于只(zhi)能(neng)有单(dan)一价格标准，持有这种单(dan)位的外(wai)汇储备具有相当大(da)的优势。其(qi)中的原因是，根据定义，它消除了可能(neng)持有的其(qi)他(ta)货币贬(bian)值造成损失的任何可能(neng)性(xing)。（这也(ye)消除了其(qi)他(ta)货币相对于标准价格单(dan)位重估可能(neng)带来的收益，但持有外(wai)汇储备的目的不是货币投机——这不是持有外(wai)汇储备的最重要(yao)或关键(jian)的目的）。

此外(wai)，这种稳定性(xing)和可预测(ce)性(xing)的优势创造了对单(dan)一价格单(dan)位货币的强劲需求，从(cong)而给(gei)其(qi)带来了上行压力，使其(qi)成为一种硬通货（即稳定或升值）。事实上，一种既非硬通货，且对其(qi)他(ta)货币正在迅速贬(bian)值的货币不可能(neng)成为通用价格标准。

去美元化的风险和代价

鉴于此，寻求去美元化的国(guo)家/机构将承担以下代价/风险：

首先(xian)，它们积累的货币可能(neng)不是普遍可交易的，也(ye)不会被其(qi)他(ta)国(guo)家接受。也(ye)就是说，在实践(jian)中，他(ta)们会积累部分无(wu)用的外(wai)国(guo)资本/储备——由于抹去了部分外(wai)国(guo)资本的升值，这相当于遭受损失。

其(qi)次，它们可能(neng)获得不能(neng)在少(shao)数国(guo)家集团之外(wai)使用的纯粹的区域(yu)货币——也(ye)就是说，这些区域(yu)货币不能(neng)作为一种通用的等(deng)值货币运用。

第三，它们可能(neng)积累的是对本国(guo)或其(qi)他(ta)国(guo)家货币贬(bian)值的货币。也(ye)就是说，它们可能(neng)会遭受其(qi)外(wai)国(guo)资本损失。

第四，创建替代去美元化体(ti)系的金融结构、信息和通信技术体(ti)系等(deng)代价非常高(gao)。

最后(hou)，如果(guo)参与(yu)去美元化，那么它们可能(neng)会受到(dao)美国(guo)的制裁。

简而言之， 参与(yu)去美元化的国(guo)家/公(gong)司/机构可能(neng)遭受或面临重大(da)损失和风险。相比之下，抛弃美元不会即刻带来对等(deng)的收益。因此，绝大(da)多数国(guo)家/公(gong)司/机构不会去美元化，除非迫不得已。

在北(bei)京举行的中国(guo)国(guo)际(ji)供应链促进博览会（图片来源：ICphoto）

鉴于此，形势显(xian)而易见。当然，对于遭受美国(guo)制裁的国(guo)家来说，去美元化的收益大(da)于成本。但是对绝大(da)多数国(guo)家来说，去美元化带来了显(xian)著的损失/风险，却没有带来显(xian)著的好处。因此，绝大(da)多数国(guo)家不会去美元化。也(ye)就是说，它们将继续持有美元用于大(da)多数贸易、世界金融和外(wai)汇储备。只(zhi)有当美元被另一个单(dan)一货币单(dan)位——可能(neng)是人民币——取代作为一种国(guo)际(ji)经济体(ti)系时，去美元化才会发生，但这在短期内(nei)不会发生。

少(shao)数国(guo)家，其(qi)中最重要(yao)的是中国(guo)，面临一种“不上不下”的处境——也(ye)就是说，一方面，他(ta)们面临遭受美国(guo)单(dan)边制裁的威胁，这要(yao)求他(ta)们需要(yao)切实做好应对准备；但另一方面，除非迫不得已，否(fou)则(ze)它们不愿意承担实际(ji)去美元化的代价。

总(zong)之，去美元化对少(shao)数国(guo)家来说意义重大(da)，但任何全面的去美元化都不会在下一个阶段发生。因此，去美元化不能(neng)作为一种总(zong)体(ti)的战略前(qian)进方向。如上文(wen)所述的原因，这并不是说去美元化是不可取的，只(zhi)是在这个时期不可能(neng)成功。因此，去美元化只(zhi)在短期内(nei)对少(shao)数国(guo)家具有决定性(xing)意义，但无(wu)法成为一项通用的国(guo)际(ji)战略。

在上述框架内(nei)，对于一些遭受美国(guo)单(dan)边制裁的国(guo)家来说，去美元化当然是当务之急——这对俄罗斯、伊(yi)朗、委内(nei)瑞拉、古巴和其(qi)他(ta)一些国(guo)家来说是显(xian)而易见的。如前(qian)所述，随着(zhe)美国(guo)越来越多地采取最严重的单(dan)边金融制裁（封锁SWIFT支付系统、扣押其(qi)他(ta)国(guo)家的外(wai)汇储备等(deng)），去美元化的技术准备对包括(kuo)中国(guo)在内(nei)的所有受到(dao)美国(guo)威胁的国(guo)家都很重要(yao)。

但如上文(wen)分析所示，绝大(da)多数国(guo)家目前(qian)没有受到(dao)美国(guo)制裁的影响，去美元化的经济代价比不去美元化更高(gao)。因此，绝大(da)多数世界贸易和投资将继续以美元进行。也(ye)就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nei)，至少(shao)在未来10-20年内(nei)，美元将继续是主导世界货币。这并非技术问题，而是植根于世界经济/金融体(ti)系的运行规律。

由于上文(wen)罗列的原因，全面去美元化对目前(qian)来说是一项不切实际(ji)的政(zheng)策，将其(qi)作为下一时期的一项总(zong)体(ti)政(zheng)策或是国(guo)际(ji)范围(wei)内(nei)的中心政(zheng)策都是不可取的，它将削弱提出去美元化的人的信誉。

同时，对于在任的进步政(zheng)府或由进步力量(liang)领导的国(guo)际(ji)机构来说，自愿去美元化如果(guo)得到(dao)实施，没有实际(ji)效果(guo)还算是好的，更糟的是导致重大(da)的财产损失。如果(guo)这些进步力量(liang)选择把全面去美元化作为下一时期的一项总(zong)体(ti)政(zheng)策或是国(guo)际(ji)范围(wei)内(nei)的中心政(zheng)策，它还将削弱它们自身的信誉。

美元是美国(guo)霸权中最强的一环。图片来源：ICphoto

什么才是发展(zhan)经济“当务之急”的政(zheng)策

最后(hou)，一些圈子关注去美元化的讨论具有危害性(xing)，因为正如开(kai)头所说的，它转移了人们对马克(ke)思主义/进步的经济政(zheng)策的注意力——这些政(zheng)策是真正有利于经济发展(zhan)的。

根据马克(ke)思的分析——劳动社会化程度不断提高(gao)是推(tui)动经济发展(zhan)的驱动力/引擎。具体(ti)说来，这些政(zheng)策包括(kuo)：

（1）战略性(xing)大(da)型企业，即劳动高(gao)度社会化的大(da)型企业，实行国(guo)有制。这些公(gong)司本身就很重要(yao)，可以实现对整(zheng)体(ti)宏观经济投资水平(ping)的控制。中国(guo)最大(da)企业实行国(guo)有制是中国(guo)经济成功的关键(jian)。

（2）通过提高(gao)投资水平(ping)，包括(kuo)政(zheng)府投资，将其(qi)作为工业升级的基础，完成从(cong)劳动力密集型到(dao)资本密集型的过渡，以及(ji)从(cong)商品生产向更先(xian)进的工业生产过渡等(deng)等(deng)。

（3）借助基础设施投资和其(qi)他(ta)措(cuo)施，为提升国(guo)内(nei)的劳动分工/劳动社会化程度奠定基础。

（4）通过区域(yu)一体(ti)化倡议和全球倡议，加大(da)参与(yu)国(guo)际(ji)劳动分工。

（5）加大(da)劳动力教育和培训(xun)力度。

（6）增加用于研发的资源，即通过将科学(xue)和技术融入生产过程提升劳动社会化程度。

这些符合马克(ke)思主义理论的政(zheng)策已被证明能(neng)带动经济成功发展(zhan)，特别是实施这些政(zheng)策最成功的社会主义国(guo)家（如中国(guo)、越南），并没有走去美元化的道路。

因此，矛盾的是，尽管关注去美元化看起来极为激进和“左倾”，但转移了人们对大(da)多数国(guo)家发展(zhan)最关键(jian)的经济问题的注意力。

结语

综上所述，美元是美国(guo)最强大(da)的工具之一，这是正确的。本文(wen)给(gei)出的事实解释(shi)了为什么美元比人们普遍认为的更强大(da)，因为它植根于马克(ke)思分析的货币体(ti)系的最基本特征。因此，如果(guo)不彻底改变(bian)世界局势，就无(wu)法终结美元霸权，因为客观国(guo)际(ji)条件尚不存在。

正如正面攻击敌(di)人的最强点而非寻找最薄弱的攻击点通常是错误的军(jun)事战略一样，将关键(jian)的战略前(qian)进线定为对美国(guo)最强点的正面攻击也(ye)是非常糟糕(gao)的战略，而美元是其(qi)中最强的一环。

回(hui)到(dao)开(kai)头我(wo)所提的观点，提出“去美元化”作为一种战略前(qian)进方式，就好比机械地执行马克(ke)思主义的正确分析，在革命斗争(zheng)中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选择率先(xian)攻击军(jun)队、警察等(deng)，这是行不通的。

因此，对于这部分国(guo)家来说，应该以中国(guo)等(deng)国(guo)家奉行的正确的马克(ke)思主义发展(zhan)战略为研究模式，而不是全面“去美元化”。社会主义中国(guo)是世界历史上经济增速最快且持续时间最长的主要(yao)经济体(ti)，“去美元化”战略在这一发展(zhan)中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相反，中国(guo)立足于马克(ke)思主义经济学(xue)实施的国(guo)内(nei)外(wai)经济政(zheng)策，取得了巨大(da)的经济成就——正如习(xi)近平(ping)主席所强调(diao)的，中国(guo)“政(zheng)治经济学(xue)的根本只(zhi)能(neng)是马克(ke)思主义政(zheng)治经济学(xue)，而不能(neng)是别的什么经济理论。”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