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zhuan)栏作者 袁(yuan)野
媒体人，中(zhong)国人民大学博士
多年之(zhi)后，不知道英国首相苏纳克是否还会记起5月22日那个下着瓢泼大雨(yu)的午后。这一天，他宣布，将提前解散议会，并于7月4日重新(xin)举(ju)行选(xuan)举(ju)。
“现(xian)在是英国选(xuan)择未来的时候了。决定我(wo)们是想在已经取得的进(jin)展的基(ji)础(chu)上(shang)再接再厉，还是冒着没有计划(hua)、没有把握的风险回到原点。”
那一天，首相的深色定制西装完全湿透了，这幅狼狈(bei)之(zhi)态，堪称保守党选(xuan)举(ju)前景的真实写照。政(zheng)治(zhi)分析人士几乎一致认为，夏季大选(xuan)对该党而(er)言无异于“自杀”。“保守党正面临着灭(mie)顶之(zhi)灾。”肯特(te)大学政(zheng)治(zhi)学教授马修·古(gu)德(de)温说，“他们看起来会遭遇比1997年约翰·梅杰遭遇的更大的失败。”
2024年5月22日，英国伦(lun)敦，英国首相苏纳克宣布英国将于7月4日举(ju)行大选(xuan)。图自IC Photo
几乎所有迹象都表明保守党将会失掉政(zheng)权。反对党工党在各项民调中(zhong)平均(jun)领先保守党23个百分点，差距之(zhi)大足以(yi)消(xiao)除任何“爆冷”的可能。
《经济学人》的模型(xing)预测，工党将赢得381个议席，保守党只能获得192个；保守党赢得大选(xuan)的几率不到1%。在5月初的英国地方(fang)选(xuan)举(ju)中(zhong)，执政(zheng)党遭遇了40年来最大的失败，在总计超过2000个议席中(zhong)只赢得了515个，不到工党（1158个）的一半，甚至还不如自由民主党（522席）。
在11场市长选(xuan)举(ju)中(zhong)，保守党只拿下了1个城市，其余10个全部被工党所取。苏纳克之(zhi)所以(yi)还没有被本(ben)党赶下台，完全是因(yin)为大家都知道末日即将降临，还是让他留在首相位(wei)子上(shang)承担责任比较好——当然(ran)，在经历了“走马灯”式的首相更迭之(zhi)后，保守党内可供选(xuan)择的领导人也(ye)已所剩无几。
从另(ling)一个角度看，在经历了“一年之(zhi)内换了三任首相”这种级(ji)别的动荡之(zhi)后，英国人民居然(ran)还能容忍保守党继续执政(zheng)，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新(xin)闻。
入主唐宁街(jie)14年之(zhi)后，保守党内外交困，政(zheng)党轮替即将在英国上(shang)演，新(xin)一代的“吉姆(mu)·哈克大臣(chen)阁下”即将粉墨登场。但他们能够拯救大英帝国么？
英剧《是，大臣(chen)》和《是，首相》中(zhong)，吉姆(mu)·哈克的形象深入人心，剧中(zhong)对英国政(zheng)治(zhi)的揭露和讽刺(ci)在观众中(zhong)引起广泛共鸣。
英国战后政(zheng)治(zhi)史上(shang)最动荡的时期
苏纳克提前大选(xuan)的决定高度保密，连他最亲密的内阁盟友也(ye)被蒙在鼓里。直到5月22日下午的内阁会议，苏纳克才透露了他的计划(hua)——距离他向全英宣布这一计划(hua)不到一个小时。大臣(chen)们顿时乱了手(shou)脚，外交大臣(chen)戴维·卡梅伦(lun)被迫缩短了对地拉那的访问。
遥想14年前，工党政(zheng)府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重击下踉踉跄跄，保守党遂在卡梅伦(lun)的领导下卷土(tu)重来。由于未能获得绝对多数，卡梅伦(lun)与自由民主党合作，建立(li)了英国自1945年以(yi)来的第一个联合政(zheng)府。保守党历来享有“擅长管理经济”的名声(sheng)，彼时的英伦(lun)三岛对他们也(ye)是满怀期待。
结果，保守党把好不容易赢得的好名声(sheng)丢了个精(jing)光。二战以(yi)来的第一次(ci)，当被问及“谁能更好地管理经济”时，英国人更多地选(xuan)择了工党——丽兹·特(te)拉斯对此“居功至伟”。
托利党人在英国掀起了一场风暴——不过并不是积极意(yi)义上(shang)的。过去这14年，堪称英国战后政(zheng)治(zhi)史上(shang)最动荡的时期之(zhi)一：2010年大选(xuan)，2014年苏格兰独立(li)公投，2015年大选(xuan)，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2017年再次(ci)大选(xuan)，然(ran)后是2019年大选(xuan)，接着是新(xin)冠肺炎疫情，然(ran)后是2022年的“首相走马灯”。
14年间，大英迎来了5位(wei)首相、7位(wei)财长、8位(wei)外交大臣(chen)和不少于16位(wei)住房大臣(chen)，引以(yi)为豪的政(zheng)治(zhi)稳定性荡然(ran)无存。自然(ran)而(er)然(ran)地，英国选(xuan)民精(jing)疲力尽，对政(zheng)治(zhi)唯有厌倦。
如果要用一个词总结保守党这14年执政(zheng)的核心理念，那就是“紧缩”（austerity）。2010年至2019年间，英国的公共支出从约占GDP的41%下降到35%。英国预算责任办公室宣称，这是“自二战以(yi)来，任何发达经济体中(zhong)最大规(gui)模的赤字(zi)削减(jian)计划(hua)之(zhi)一”。
唐宁街(jie)要节流却不能开源，结果使国家深陷高税收和高负债的泥潭。名义上(shang)维持了大量公共支出，包括国民医疗(liao)服务(wu)体系(xi)（NHS）和教育，养老金和国际援(yuan)助也(ye)变得更加慷慨。但首相不能屙金溺银，这些慷慨是以(yi)牺牲(sheng)其余部分为代价的：法(fa)院、监狱、警察预算、野生动物(wu)保护、乡村公共汽车、老年人护理、青年计划(hua)、道路维护、公共卫生、外交使团。
2010年至2018年间，英格兰警察队伍获得的拨款减(jian)少了四分之(zhi)一。警察们停止调查入室盗窃案。去年秋(qiu)天，数百所学校不得不关(guan)闭进(jin)行紧急维修，因(yin)为在2009年至2022年，英国的学校建设预算被削减(jian)了46%。相对于工资，英国的社会保障支出处于半个世纪(ji)以(yi)来的最低(di)水平。
但一开始，这些影响还没有显露出来。保守党人享受着自己的蜜月期，在外交等(deng)领域(yu)甚至颇有建树，例(li)如中(zhong)英关(guan)系(xi)的“黄金时代”。在内政(zheng)上(shang)，卡梅伦(lun)也(ye)是个走运(yun)的赌徒：2014年，苏格兰以(yi)55%对45%的投票结果反对独立(li)，保守党战胜了苏格兰民族党；2015年，本(ben)应势均(jun)力敌的大选(xuan)却以(yi)卡梅伦(lun)的意(yi)外大胜而(er)告终。
春风得意(yi)的卡梅伦(lun)决定乘胜追击，一举(ju)消(xiao)灭(mie)保守党内部的疑欧派。2016年6月，英国举(ju)行脱欧公投，结果我(wo)们都知道了：英国人以(yi)52%对48%的投票结果决定离开欧盟，卡梅伦(lun)辞职，保守党被巨大的震荡击得支离破碎，至今没有真正恢复过来。
特(te)蕾莎·梅在危急关(guan)头挺身而(er)出，努(nu)力执行脱欧条款，其结果，用哈克的话说，就是“当一个国家在走下坡路的时候，需(xu)要有人在油门上(shang)踩一脚”。她拿出了一份没有任何人满意(yi)的方(fang)案，于2019年春黯(an)然(ran)下台。
梅的继任者是有“英国特(te)朗普”之(zhi)称的鲍里斯·约翰逊，他的魅力、做派、热情和对脱欧的坚定承诺，至少短暂地帮助了他的政(zheng)党，其中(zhong)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帮助该党赢得了一场大胜，拿下了30年来最大的议会多数。
英国前首相约翰逊被爆在新(xin)冠疫情期间多次(ci)违反防疫规(gui)定举(ju)行聚会，最终因(yin)“派对门”丑闻而(er)倒(dao)台。图自IC Photo
当然(ran)，这部分也(ye)是因(yin)为工党的不给力：该党当时由极左派的杰里米·科尔宾领导，此人主张将英国主要上(shang)市公司10%的股(gu)份国有化(hua)，让工会领导人加入公司董事会，并提供免费大学教育。科尔宾吓坏(huai)了英国的小布尔乔亚们。
相比于首相，约翰逊更适合当网红，注(zhu)定无法(fa)长期领导政(zheng)府。他最终因(yin)“派对门”丑闻而(er)倒(dao)台。保守党转向了特(te)拉斯，这位(wei)“铁娘子二代”提出了一项激进(jin)的经济计划(hua)，要求大幅减(jian)税，连身经百战的伦(lun)敦金融城都被该计划(hua)吓得瞠目结舌(she)。特(te)拉斯只在位(wei)了44天就卷铺盖了，但疲弱的英国经济至今仍惊魂未定。
保守党推选(xuan)了里希(xi)·苏纳克出马收拾烂摊子，他是一位(wei)富可敌国的技术官僚(liao)型(xing)政(zheng)客，2015年才从政(zheng)。他从未在大选(xuan)中(zhong)面对过选(xuan)民，作为首相没有得到公众的授权。英国人给了他一年多的时间，他未能说服选(xuan)民相信他拥有扭转乾坤的魅力或实力。
平心而(er)论，苏纳克作为首相干得不算很差：伦(lun)敦与欧盟达成了协议，该协议在很大程度上(shang)缓解了北爱(ai)尔兰的贸易僵局(ju)；他超额完成了将通货膨(peng)胀率减(jian)半的目标，通胀率已从他上(shang)任时的11.1%降至2.3%，不过这主要归功于英格兰银行；英国刚刚走出浅度衰退，今年第一季度GDP增(zeng)长了0.6%。NHS的等(deng)候时间仍然(ran)很长，尽管已经有所下降。进(jin)入英国的非(fei)法(fa)移民有所增(zeng)加，尽管苏纳克全力推动的“卢(lu)旺达遣送计划(hua)”已经准(zhun)备(bei)好在7月起飞。
这些政(zheng)绩或许是苏纳克选(xuan)择放手(shou)一搏的底气，虽然(ran)在更多人看来，这些举(ju)措对改变大势来说已于事无补，更多只是苏纳克为首相生涯留下的“政(zheng)治(zhi)遗产”。
“不是说苏纳克的工作能力很差，几乎可以(yi)肯定，他比任何潜在的替代者都要出色。问题(ti)在于，他的工作是领导保守党。”彭博社如是评论。这个烂摊子，就算是丘(qiu)吉尔复生怕是也(ye)料理不来——巧合的是，丘(qiu)吉尔也(ye)是被一场在夏季举(ju)行的大选(xuan)赶下台的，而(er)且投票日是1945年7月5日，与2024年大选(xuan)只差一天。近80年来，英国就只有这么两场夏天的选(xuan)举(ju)。
冥冥之(zhi)中(zhong)，莫非(fei)真有天意(yi)？
14年的保守党统治(zhi)，给英国带(dai)来了什么
截至目前，保守党已经执政(zheng)14年。算不上(shang)很长（1979年至1997年，托利党执政(zheng)18年），但也(ye)不短（1997年至2010年，工党执政(zheng)13年），符合平均(jun)数字(zi)。只不过，该党的政(zheng)绩或许够不上(shang)平均(jun)分。
“在保守党执政(zheng)14年后，似(si)乎一切都一塌糊涂。公共服务(wu)摇摇欲坠。救护车不来了。家庭被更高的抵押贷款利率压得喘(chuan)不过气来。”工党领袖凯尔·斯塔(ta)默在竞选(xuan)广告中(zhong)宣称。虽然(ran)用的是竞选(xuan)语(yu)言，但绝对不是夸张，《纽约时报》也(ye)承认：
根据最近的YouGov民调，2019年投票给保守党的选(xuan)民中(zhong)，只有43%计划(hua)在即将到来的大选(xuan)中(zhong)投票给该党……这部分是因(yin)为对英国生活状况(kuang)的普遍不满。通货膨(peng)胀和生活成本(ben)的增(zeng)加对家庭造成了沉重打(da)击。在保守党政(zheng)府多年的紧缩政(zheng)策(ce)下，医疗(liao)和教育系(xi)统以(yi)及其他社会服务(wu)正在崩溃(kui)。
根据最近的YouGov民调，2019年投票给保守党的选(xuan)民中(zhong)，只有43%计划(hua)在即将到来的大选(xuan)中(zhong)投票给该党……这部分是因(yin)为对英国生活状况(kuang)的普遍不满。通货膨(peng)胀和生活成本(ben)的增(zeng)加对家庭造成了沉重打(da)击。在保守党政(zheng)府多年的紧缩政(zheng)策(ce)下，医疗(liao)和教育系(xi)统以(yi)及其他社会服务(wu)正在崩溃(kui)。
“14年的保守党统治(zhi)给英国带(dai)来了什么？”《纽约客》杂志写道，“生活水平下降了。这个国家因(yin)不断上(shang)演的政(zheng)治(zhi)戏剧而(er)疲惫不堪……这是被损失和浪费掉的几年。英国尚未从2008年金融危机中(zhong)恢复过来。根据一项估算，与危机前的收入增(zeng)长速度相比，现(xian)在普通工人的年收入减(jian)少了1.4万英镑——这是自拿破仑战争以(yi)来工资增(zeng)长最糟糕的时期。”
“你们可以(yi)争论不休，但我(wo)们的家庭收入显然(ran)低(di)于法(fa)国、德(de)国或荷兰。”前卡梅伦(lun)政(zheng)府大臣(chen)大卫·威尔莱茨承认，并解释说，问题(ti)的部分原因(yin)在于，英国最富有的20%的人，在很大程度上(shang)没有受到过去14年的影响——这使得他们确实难以(yi)理解保守党带(dai)给了英国何等(deng)损害。“政(zheng)策(ce)调整的负担，几乎全部由英国人口中(zhong)较不富裕的一半承担。”威尔莱茨说。
在如今的英国，大约有250万人每天依靠食品银行的赈济度日。NHS今年早些时候的数据显示，每20名患者中(zhong)就有一人必须等(deng)待4周(zhou)以(yi)上(shang)，才能获得医生预约。2010年至今，英国的婴儿死亡率上(shang)升，儿童生长放缓，佝(gou)偻病也(ye)死灰复燃(ran)，成为欧洲国家中(zhong)的异类。2011年至2023年间，NHS开出的抗抑郁药处方(fang)几乎翻(fan)了一番(fan)。
“保守党确实改变了我(wo)们的国家——从我(wo)们的公共服务(wu)到我(wo)们的预期寿命(ming)，再到我(wo)们的国际地位(wei)——但它所破坏(huai)的比它创造的要多得多。”立(li)场偏左的《卫报》毫不留情地抨击道。
保守党辩解称，如今的局(ju)面主要应归咎于俄乌冲(chong)突等(deng)外部不可抗力，该党已经竭尽所能，换成别人也(ye)不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英国在俄乌冲(chong)突期间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和资金援(yuan)助，图为运(yun)送英国军事援(yuan)助物(wu)资的飞机抵达乌克兰首都基(ji)辅(fu)。图自IC Photo
这话有一些道理，但历史和政(zheng)治(zhi)都不容假设，更何况(kuang)在很多方(fang)面，例(li)如抗击新(xin)冠肺炎疫情方(fang)面，保守党政(zheng)府实在做得太差了。2021年1月，根据约翰斯·霍(huo)普金斯大学的统计，英国的新(xin)冠死亡率一度为全球最高；截至2022年7月，死亡病例(li)超过了20万例(li)。
“疫情揭示了英国国家的真相。”《纽约客》写道，“有一些亮点……然(ran)而(er)，更广泛地说，病毒揭示了疲惫的公共服务(wu)，健康状况(kuang)不佳的人口，以(yi)及一个比人们想象的更不称职的政(zheng)府。”
“在2020年1月和2月，公务(wu)员们都在说：‘我(wo)们是世界上(shang)准(zhun)备(bei)最充分的国家。我(wo)们在大流行病方(fang)面很出色。’现(xian)实是，一切都崩溃(kui)了。”
如今，随(sui)着在野的威胁迫在眉睫，保守党自身的生存都成了问题(ti)。该党领袖的频繁更迭证明党内的团结和纪(ji)律早已荡然(ran)无存，执政(zheng)时尚且如此，下野后内斗会激烈到何等(deng)程度，实在难以(yi)想象。彭博社就分析称：
事实上(shang)，保守党与其说是有组织的政(zheng)党，不如说是交战派系(xi)的集合……目前唯一的共识是，一场争夺该党未来的激烈内战迫在眉睫。
就决策(ce)表现(xian)而(er)言，保守党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垂死的政(zheng)党；而(er)从统计学上(shang)来说，它就是一个垂死的政(zheng)党。在20世纪(ji)50年代初，该党有280万成员，是欧洲最大的党派之(zhi)一；到80年代，党员人数仍然(ran)有130万。但两年前，当保守党党员投票选(xuan)举(ju)党魁、从而(er)决定首相人选(xuan)时，选(xuan)票总数只有14万张。民意(yi)调查发现(xian)，在即将到来的选(xuan)举(ju)中(zhong)，30岁以(yi)下的英国人很少有谁打(da)算投票给保守党。
已经有分析人士担心，英国保守党可能会像加拿大进(jin)步保守党，或者英国自由党一样，就此一蹶不振(zhen)，沦为英国政(zheng)治(zhi)舞台上(shang)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摆脱中(zhong)国”，谈何容易
与人们对工党的巨大期待相比，工党实际提出的政(zheng)见(jian)少得可怜。在斯塔(ta)默的领导下，工党摈弃了科尔宾的左翼(yi)政(zheng)策(ce)，回归“中(zhong)间道路”，同(tong)时对其他一切都含糊其辞。该党对英国脱欧没有什么新(xin)的看法(fa)，对自己胜选(xuan)后的税收和支出计划(hua)也(ye)模棱两可。
工党曾(ceng)宣布将每年向绿色项目投资280亿英镑，但最近收回了这一承诺。该党影子内阁财政(zheng)大臣(chen)雷切尔·里夫斯甚至给选(xuan)民泼起了冷水：她在最近接受BBC采(cai)访时表示，即将上(shang)任的工党政(zheng)府将不得不进(jin)行支出审(shen)查，并且无法(fa)排(pai)除削减(jian)公共服务(wu)的可能性。
“很明显，如果我(wo)们真的赢得选(xuan)举(ju)，工党政(zheng)府将继承的遗产将是二战以(yi)来最糟糕的，”她说。“我(wo)必须诚实地说，我(wo)们无法(fa)立(li)即扭转局(ju)面。”
“这将是一场令人沮丧的竞选(xuan)。这场看似(si)变革的选(xuan)举(ju)将很少有变革的细节，也(ye)很少有时间来讨论获胜者将面临的、真正艰难的政(zheng)策(ce)选(xuan)择。两党都将提出难以(yi)令人信服的税收和支出计划(hua)。”《金融时报》评论道。
英国选(xuan)民的失望溢(yi)于言表。5月初的YouGov民调显示，49%的选(xuan)民“几乎从不”相信英国政(zheng)府会将国家需(xu)求置于本(ben)党利益之(zhi)上(shang)，73%的选(xuan)民认为英国政(zheng)党并不真正关(guan)心民众诉(su)求，40%的选(xuan)民比以(yi)往任何时候都更倾向于认为“工党和保守党之(zhi)间没有太大区别”。
报告还显示，56%的选(xuan)民认为苏纳克是“不合格”或“糟糕”的首相，而(er)对斯塔(ta)默持相同(tong)预期的选(xuan)民也(ye)达36%。工党的高支持度与其说是因(yin)为其政(zheng)策(ce)，不如说是因(yin)为人们讨厌保守党。
“选(xuan)民应该得到更多，而(er)不是在坏(huai)的和更坏(huai)的之(zhi)间做出选(xuan)择。”《每日电讯报》副(fu)主编卡米拉·托米尼感叹。
对于大家都很关(guan)注(zhu)的对华立(li)场，工党目前的表态也(ye)不乐(le)观。
去年9月，斯塔(ta)默在接受POLITICO采(cai)访时说，在贸易、商业和技术方(fang)面，英国需(xu)要“摆脱”中(zhong)国，“我(wo)们需(xu)要绝对清楚地认识到英国的安全问题(ti)，以(yi)及间谍(die)和干涉等(deng)问题(ti)”。
2024年6月13日，工党领袖斯塔(ta)默发布工党竞选(xuan)宣言，为7月4日的大选(xuan)造势。图自IC Photo
今年3月，影子内阁亚洲事务(wu)大臣(chen)凯瑟(se)琳·韦(wei)斯特(te)在作为英国国会议员代表团成员访问北京后告诉(su)《卫报》，她提出了工党对中(zhong)国“干涉英国民主和国家安全”的担忧，“下届(jie)工党政(zheng)府将对中(zhong)国采(cai)取强(qiang)硬、清晰和一致的态度……我(wo)们一有机会就会向中(zhong)国领导人提出我(wo)们关(guan)注(zhu)的问题(ti)，尤其是国家安全以(yi)及新(xin)疆和香港的人权问题(ti)。”
影子内阁卫生大臣(chen)乔纳森·阿什沃思称，如果工党赢得大选(xuan)，将对英中(zhong)关(guan)系(xi)进(jin)行“全面审(shen)查”。
今年4月，影子内阁外交大臣(chen)戴维·拉米在《外交事务(wu)》杂志上(shang)发表文章阐释工党外交政(zheng)策(ce)，称工党政(zheng)府将认真对待“中(zhong)国的安全威胁”，将采(cai)取“同(tong)时挑战中(zhong)国、与中(zhong)国竞争并酌情与中(zhong)国合作”的方(fang)针。
“工党的对华态度在很多方(fang)面与保守党如出一辙。因(yin)此，即使工党在下届(jie)大选(xuan)中(zhong)获胜，中(zhong)国政(zheng)府也(ye)不能指望中(zhong)英两国关(guan)系(xi)重启。”《日经亚洲新(xin)闻》称。
可是鹰派如拉米，也(ye)不得不强(qiang)调：
“我(wo)们也(ye)认识到，英国在符合我(wo)们利益的地方(fang)与中(zhong)国接触很重要——无论是在气候变化(hua)、贸易还是全球卫生方(fang)面。”
“我(wo)们也(ye)认识到，英国在符合我(wo)们利益的地方(fang)与中(zhong)国接触很重要——无论是在气候变化(hua)、贸易还是全球卫生方(fang)面。”
韦(wei)斯特(te)也(ye)表示：
“未来的工党政(zheng)府将在符合英国利益的前提下维持和中(zhong)国的接触，亮明英方(fang)在气候危机方(fang)面开展全球合作的决心，并履行支持英企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合作的承诺。”
“未来的工党政(zheng)府将在符合英国利益的前提下维持和中(zhong)国的接触，亮明英方(fang)在气候危机方(fang)面开展全球合作的决心，并履行支持英企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合作的承诺。”
这种“嘴上(shang)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态度，《经济学人》杂志早就看穿了：
“反对党工党声(sheng)称要摆脱中(zhong)国，但却难以(yi)做到……无论谁在英国掌权，都难以(yi)对中(zhong)国采(cai)取强(qiang)硬立(li)场。”
“反对党工党声(sheng)称要摆脱中(zhong)国，但却难以(yi)做到……无论谁在英国掌权，都难以(yi)对中(zhong)国采(cai)取强(qiang)硬立(li)场。”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