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wei)绕相关问题(ti)，观察者(zhe)网请教了越南问题(ti)专家、复旦大学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研究中心(xin)主任(ren)赵卫华教授。本文整理自对话，已(yi)经作者(zhe)本人审阅。

【口述/赵卫华，整理/观察者(zhe)网 李泠】

一

阮富(fu)仲(zhong)是一位杰出的理论(lun)家，在越南也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出生于(yu)河内东英县的一个(ge)普通(tong)家庭，起步于(yu)党刊《共产》杂志社，从一名没(mei)有背景的普通(tong)编辑逐步成长为越南的最高领导人。

这是2020年2月3日(ri)，在越南首都(dou)河内，阮富(fu)仲(zhong)在越南共产党建党90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讲话的资料照片。新华社

个(ge)人认为，他的贡献(xian)可分外交、内政、理论(lun)三方面(mian)来谈。

外交上，阮富(fu)仲(zhong)提出“竹式外交”政策(ce)。在他看来，竹子是越南民族的品格(ge)——“竹子即使被弯折180度，当外部(bu)压力消(xiao)失的时候，它(ta)仍然会挺拔如初”。换言之，在外交领域，越南一贯坚(jian)持以国家核心(xin)利益为维护国家利益的原则，贯穿的指(zhi)导思想是独立、自主、和平(ping)、友好、合作、发展、多样化、多边化的对外路线。

而在具体外交实践(jian)中，越南注重在大国之间，尤其(qi)是中美之间维持平(ping)衡，同时和中美两国发展友好关系。在阮富(fu)仲(zhong)任(ren)内，越南同美国的关系提升为全(quan)面(mian)战略伙伴关系，同时与中国构建具有战略意义的中越命运共同体，使中越关系一直维持着优先的地位。

内政方面(mian)，他在任(ren)内发起名为“熔炉”的大规模反贪腐运动，大力整顿吏治，使得越南的政治生态发生了很(hen)大的变化。而在制度改革方面(mian)，他也付出了巨大的努(nu)力，推出了很(hen)多开创性的措(cuo)施。

比如，以往我(wo)们会把越南的最高领导层体制称作“四(si)驾马车”，即由越共总书记、国家主席、政府总理和国会主席四(si)人组成国家最高权力核心(xin)；而在阮富(fu)仲(zhong)任(ren)期内，这一体制实际上调整为“四(si)驾马车+1”或称“五(wu)核心(xin)”，即加上越共中央书记处(chu)常务书记。虽(sui)然目前越共中央书记处(chu)常务书记一职的政治地位尚不(bu)及“四(si)驾马车”，但其(qi)在越南政治生活中的作用(yong)和影(ying)响(xiang)在日(ri)益增加。

阮富(fu)仲(zhong)的另一项创举，是改革了越南国会监(jian)督制度，在国会质询制度的基础(chu)上推出信(xin)任(ren)投票制度，即用(yong)投信(xin)任(ren)票的方式来决定包括政府总理、副总理、各部(bu)部(bu)长在内的官(guan)员继续任(ren)职还是结束任(ren)职，如果官(guan)员在连(lian)续两年内得不(bu)到足够的信(xin)任(ren)票，就要(yao)辞职，不(bu)必等到任(ren)期期满。这实际上给了在职官(guan)员极大的压力。

阮富(fu)仲(zhong)还是一位杰出的理论(lun)家。其(qi)在担任(ren)越共总书记之前、任(ren)职国会主席时，就已(yi)有相当多的论(lun)述；而在几十年的从政生涯(ya)中，他也写下了大量著作，对越共的党建工作做(zuo)出了不(bu)小的贡献(xian)。

阮富(fu)仲(zhong)总书记的《坚(jian)决、坚(jian)持推进反腐败反消(xiao)极斗争，为建设日(ri)益廉洁(jie)和强大的我(wo)党和国家做(zuo)出努(nu)力》一书。越通(tong)社

二

可能越南国内外当下也普遍关心(xin)阮富(fu)仲(zhong)总书记去(qu)世后，越南会不(bu)会向西方靠拢(long)这一问题(ti)。

前越共总书记阮文灵曾提出，越南要(yao)和所有国家都(dou)成为朋(peng)友。越南目前仍在实行(xing)这一政策(ce)，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各个(ge)大国保持着友好关系。因此(ci)，在阮富(fu)仲(zhong)总书记去(qu)世之后，越南的平(ping)衡外交政策(ce)应该不(bu)会发生改变。

实际上，越南国内的很(hen)多政治家和学者(zhe)也经常讨论(lun)相关问题(ti)。特(te)别是在俄乌冲突(tu)期间，越南国内也就此(ci)不(bu)断(duan)回忆(yi)和反思本国历史，进而得出永远不(bu)会再走(zou)一边倒的外交路线、要(yao)和各个(ge)大国同时发展好关系的社会共识。

再考虑地缘因素，中越两国山(shan)水相连(lian)，文化类似，政治制度相同，都(dou)在进行(xing)社会主义建设。而且，中越两国经贸联系非常密切，中国20多年来一直是越南最大的贸易伙伴，而越南也是中国在东盟内部(bu)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全(quan)球范围(wei)内的第六(liu)大贸易伙伴，这种密切的经贸往来对中越两国而言是合作共赢。

这些特(te)点都(dou)决定了中越友好的大趋势(shi)是不(bu)会发生改变的。

三

阮富(fu)仲(zhong)总书记在任(ren)内去(qu)世，很(hen)多民众也很(hen)关注越共总书记一职的接任(ren)问题(ti)。

依照前国家主席陈大光去(qu)世后形成的惯例，大概率会由现任(ren)国家主席苏林兼任(ren)越共总书记一职。换言之，在本届剩(sheng)余任(ren)期内，越南“四(si)驾马车”可能会变成“三驾马车”。

至于(yu)越共十四(si)大后的人员安(an)排，现在讨论(lun)为时尚早。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