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bei)京7月14日电？蔚蓝的海水涌向珊瑚礁(jiao)浅滩，富有层次地(di)变为浅蓝或青绿色，最后却撞到一片与(yu)海天风(feng)光极不和谐的铁锈上。新华社记者日前在中国南海仁爱礁(jiao)目(mu)击的这一幕大煞风(feng)景：一艘建于二战时期(qi)的菲律宾军舰已在这里非法“坐(zuo)滩”25年，船(chuan)身(shen)锈迹斑斑，铁壳多处剥落。
“菲律宾‘坐(zuo)滩’舰是这里的一个环(huan)保‘毒瘤’。”中国三(san)沙市生态(tai)环(huan)境局局长胡国林说。而这只是菲方破(po)坏南海环(huan)境的一端(duan)，还有氰化钠毒鱼、炸鱼等行为，持续(xu)荼(cha)毒这片海域。
？？这是在位(wei)于北(bei)京的发布现场上播放的仁爱礁(jiao)生态(tai)调(diao)查纪实短片《仁爱礁(jiao)：南沙之泪》（2024年7月8日摄）。新华社记者李鑫摄
锈蚀舰“坐(zuo)滩” 环(huan)保“毒瘤”
仁爱礁(jiao)本是一片美丽的珊瑚礁(jiao)，但是在1999年，菲“马(ma)德雷山(shan)”号军舰毫不顾(gu)忌对环(huan)境的破(po)坏，冲上水深较浅的仁爱礁(jiao)西北(bei)侧潟(xi)湖坡，非法“坐(zuo)滩”直到现在。
根据(ju)中国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tai)中心(xin)、自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yan)究院8日联合发布的《仁爱礁(jiao)非法“坐(zuo)滩”军舰破(po)坏珊瑚礁(jiao)生态(tai)系统调(diao)查报告》，军舰“坐(zuo)滩”过(guo)程中对礁(jiao)盘剧烈撞击、切割和摩擦(ca)，致(zhi)使(shi)船(chuan)舶搁浅轨迹区内珊瑚礁(jiao)和大型底栖生物遭到毁灭性破(po)坏。
这艘二战时期(qi)的旧舰早(zao)已锈蚀严重、破(po)败不堪，菲方还派人在舰上长期(qi)驻守。记者在现场看到，其甲板上如棚户区般搭(da)建着(zhe)一些生活设施。
“锈、漆、舰上人员排放废油废水、焚烧和弃置垃圾等，持续(xu)破(po)坏仁爱礁(jiao)生态(tai)环(huan)境。”胡国林说。废旧船(chuan)舶本应拖回船(chuan)舶拆解厂处理，但该舰一直“赖(lai)”在仁爱礁(jiao)排放多种(zhong)污染，对这片珊瑚礁(jiao)海域的生态(tai)环(huan)境造成长期(qi)破(po)坏。
上述调(diao)查报告显示，仁爱礁(jiao)礁(jiao)区海水中重金属、活性磷酸盐和油类含量异常升高(gao)，最近检测结果显著高(gao)于菲军舰非法“坐(zuo)滩”前的相关历史文献(xian)记录。
报告数(shu)据(ju)显示，2024年较2011年，仁爱礁(jiao)礁(jiao)盘的造礁(jiao)石(shi)珊瑚覆盖面积总体减少(shao)了约38.2%，“坐(zuo)滩”军舰周边半径400米范(fan)围内礁(jiao)盘的造礁(jiao)石(shi)珊瑚覆盖面积则减少(shao)了约87.3%。
中国现代(dai)国际关系研(yan)究院海洋战略研(yan)究所(suo)副所(suo)长杨霄介绍说，老旧舰船(chuan)对环(huan)境的污染在全球多地(di)都引起重视，比如2007年，美国几个环(huan)保组织就旧金山(shan)湾附(fu)近已过(guo)了拆除最后期(qi)限的军舰群造成的有毒污染起诉(su)联邦政府，美国海事管理局也(ye)承认，这些舰船(chuan)附(fu)近水域有毒物质浓(nong)度很高(gao)。
“在仁爱礁(jiao)‘坐(zuo)滩’军舰的船(chuan)龄已有80年，固定在一个地(di)方不动25年，船(chuan)上还一直有人产生垃圾，这在全球类似舰船(chuan)污染中是几乎(hu)集齐所(suo)有元素(su)的典型案例，可以说是极端(duan)恶劣的‘毒瘤’。” 杨霄说。
氰化钠毒鱼 伤十获一
剧毒的氰化钠，不到一克就能致(zhi)人死亡。但很少(shao)有人想到，菲方渔民居然会(hui)用包括氰化钠在内的氰化物毒鱼，对南海生态(tai)环(huan)境造成严重危害。
？？2008年2月29日，游客们在菲律宾马(ma)尼拉海洋公园的巨型鱼缸前驻足观赏(shang)，拍照留念。新华社记者刘华摄
菲《马(ma)尼拉公报》去年就此(ci)刊发的一篇(pian)深度报道说，这项“技术”从美国传来，1958年在美国伊利诺(nuo)伊州(zhou)有人用氰化钠将鱼毒晕并捕捞，一个菲律宾人学会(hui)后回国如法炮制，这个方法很快就在菲律宾渔民中传开了。
“从开始使(shi)用算起，超过(guo)100万公斤(jin)有毒的氰化钠被使(shi)用……”菲律宾棉兰老岛国立大学塔威(wei)塔威(wei)技术和海洋学学院的阿(a)尔巴里斯·塔希勒丁等人2022年在土耳其学术期(qi)刊《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中指(zhi)出其骇人规模(mo)。
这篇(pian)题为《菲律宾破(po)坏性捕鱼综述》的论文说，有些鱼类因藏身(shen)珊瑚等处而难以捕捉(zhuo)，向其喷射氰化钠溶液，可以让一些鱼晕厥后容(rong)易被捕捞。但这种(zhong)方法对鱼群的伤害性极大，暴露于毒液的鱼约有50%会(hui)死于急性中毒。
论文指(zhi)出，一些菲渔民用氰化钠毒鱼后，最终捕捞的只占暴露于毒液鱼群的约10%，因为他们看中的只是那些色彩(cai)鲜艳且能从晕厥中醒来的鱼，能卖给水族馆。
根据(ju)《马(ma)尼拉公报》的报道，这些观赏(shang)鱼的去向是美国等地(di)的水族馆，但它们通常在几个星期(qi)至几个月后也(ye)会(hui)死亡，因为内脏器官已经(jing)受损(sun)。要补充这些死亡的鱼，又会(hui)开始新一轮“伤十获一”的毒鱼行动。
还有一些被毒的鱼甚至流向餐桌，成为菲律宾出口的海鲜。上述报道援引海洋保护(hu)人士文斯·辛切斯的话说，与(yu)水族馆和食(shi)品(pin)贸易有联系的毒鱼行为在菲律宾多地(di)“仍然在发生”。报道说，如果你喜(xi)欢吃某些生活在珊瑚礁(jiao)中的鱼，“那你最好小心(xin)”。
毁灭性捕捞？殃及珊瑚
菲律宾渔民在海中使(shi)用氰化物伤害的不止是鱼。“氰化物毒鱼会(hui)伤害目(mu)标物种(zhong)和非目(mu)标物种(zhong)，它会(hui)破(po)坏为珊瑚提供营养的虫黄藻，引发珊瑚白化。”环(huan)保公益组织马(ma)来西亚地(di)球之友名誉秘书(shu)长玛吉斯瓦里·桑加拉林加姆(mu)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珊瑚礁(jiao)的物理结构(gou)仍然完整，但实际上珊瑚虫已经(jing)被杀死。”
桑加拉林加姆(mu)提到因拥有丰富珊瑚资源而全球闻名的“珊瑚三(san)角区”，这是一片涉及菲律宾等多国的海域。她说：“我们需要查明氰化物毒鱼在‘珊瑚三(san)角区’的普(pu)遍程度，终止这种(zhong)非法行为。”
其实，塔希勒丁等人在论文《菲律宾破(po)坏性捕鱼综述》中列出菲渔民广泛使(shi)用的三(san)种(zhong)毁灭性捕捞方式都会(hui)损(sun)害珊瑚。在毒鱼之外还有炸鱼，曾有海洋保护(hu)项目(mu)研(yan)究估计，大约有7万名菲律宾渔民涉嫌从事爆破(po)捕鱼。菲律宾通讯社2022年报道，一名菲律宾渔民在西萨马(ma)省(sheng)使(shi)用炸药捕鱼时当场死亡，另有两人受伤。水下使(shi)用炸药爆破(po)对珊瑚礁(jiao)的破(po)坏性自不用说。
还有一种(zhong)方式是“敲珊震鱼”，即用重物敲击珊瑚礁(jiao)，把鱼赶进渔网，这常常会(hui)直接导(dao)致(zhi)大量珊瑚礁(jiao)碎裂。
“世界上没有其他哪个地(di)方的珊瑚礁(jiao)受到如此(ci)严重的损(sun)害。”由于菲律宾从各(ge)个方面对珊瑚礁(jiao)的伤害行为，公益组织“珊瑚礁(jiao)检查”曾在一篇(pian)报道中援引海洋研(yan)究人员唐(tang)·麦卡利斯特(te)的感慨。
杨霄表示，菲律宾作为一个群岛国家(jia)，又处于“珊瑚三(san)角区”的关键(jian)位(wei)置，其种(zhong)种(zhong)不良行为严重损(sun)害海洋生态(tai)。（执笔记者：黄堃；参与(yu)记者：刘锴、王晓(xiao)薇、汪艺；报道员：乔纳森(sen)·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