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就是当下流行的表情包前身？”上海游客陈斌(bin)指着陶俑(yong)笑言，“它们的面(mian)部表情很传(chuan)神，像表情包，老祖宗的智(zhi)慧和手(shou)艺让人折服。”
“武汉考古(gu)四十年成果展”日前在武汉博(bo)物馆开展，一组陈列于亚克力多(duo)宫格上的三国陶俑(yong)，神态灵动、栩栩如生，仿佛“自带(dai)台词”，引人遐想。
展柜前，有人细细端详陶俑(yong)的动作、服饰甚至微表情，试(shi)图从中捕捉千年前的蛛丝马迹；有人灵感迸发，为陶俑(yong)拍摄特写，制成表情包：一尊端着大盘的陶俑(yong)，像是在问“我能(neng)去你家(jia)蹭个饭吗”；肩扛劳(lao)作工具的陶俑(yong)，配文“小肩膀，大责任”……还有人感叹，这陈列于亚克力多(duo)宫格上的陶俑(yong)好似古(gu)人的“手(shou)办墙”。
“武汉考古(gu)四十年成果展”展出一组三国陶俑(yong)，远看如同“古(gu)人的手(shou)办墙”。中新社(she)记者 武一力 摄
从景德镇的“无语(yu)菩萨”到甘肃的“马踏飞燕”，文物表情包近(jin)来活跃于互联网，成为连接古(gu)今的桥(qiao)梁。
此(ci)次参展的三国陶俑(yong)约50尊，与真人等身的秦兵马俑(yong)不同，此(ci)展陶俑(yong)每件高度仅(jin)10余厘米，颇显“呆(dai)萌”之态。它们或着长袍，或披战甲，皆为青瓷质地，就算周身被岁月侵蚀，也仍形(xing)神兼备。
武汉市(shi)文物考古(gu)研究所考古(gu)研究部主任曹继(ji)文介绍，俑(yong)是中国古(gu)代丧葬礼(li)俗中的陪葬明器。陶俑(yong)经历了从周代至明代约2500年的发展过程(cheng)，汉代是古(gu)代陪葬陶俑(yong)最为流行、数量最多(duo)的时代。汉代至三国历史脉络相承，三国陶俑(yong)也大体继(ji)承了汉代风(feng)格。
1986年，这批文物在武汉黄陂滠(ni)口一大型砖室墓重见天日，由于墓内未出土纪年遗物，确切年份难以断定，但(dan)墓葬形(xing)制、器物与鄂城东吴孙将(jiang)军墓相似，考古(gu)人员据此(ci)推测其年代为吴末晋初。墓中陶俑(yong)种类之繁(fan)、数量之多(duo)，可(ke)从侧面(mian)反(fan)映墓主身份之显赫，或为一代将(jiang)军之墓。
两尊正在演奏的乐伎俑(yong)。中新社(she)记者 武一力 摄
古(gu)人秉持“事死如事生”的丧葬观，这些(xie)陶俑(yong)与随葬器物，如拼图般再现(xian)了墓主生前丰富多(duo)彩的生活场景。
其中，以武士俑(yong)、乐伎俑(yong)和操作俑(yong)居多(duo)。一尊身披甲衣(yi)的武士俑(yong)双腿岔开站立(li)，神情严肃，双手(shou)持刀于胸前，嘴唇微张，随时准备战斗；几尊跪立(li)的乐伎俑(yong)组成一支吹拉(la)弹唱的“豪华乐团”，悠扬的乐声穿越时空而来；一名梳着小辫的童子，手(shou)撑地、腿后翘，表演着高难度杂耍。此(ci)外，还有奋笔疾书的文书俑(yong)、手(shou)持簸箕的操作俑(yong)以及呈爬行状的穿山甲俑(yong)等。
“穿山甲俑(yong)流行于三国至西晋时期的长江中下游地区(qu)，可(ke)以说是这一时期武汉周边墓葬文化的一大地域特色。”曹继(ji)文说，“穿山甲喜食(shi)蚁虫，在古(gu)代被认为是能(neng)够开山挖洞(dong)、连接阴阳的神兽。我们猜想，南方地区(qu)气候潮湿，地下蚁虫繁(fan)多(duo)，把穿山甲做(zuo)成陶俑(yong)，是为了祈求棺(guan)木不被蚁虫蛀咬。”
出土于武汉黄陂滠(ni)口一大型砖室墓的穿山甲陶俑(yong)(4号)。中新社(she)记者 武一力 摄
据介绍，秦汉陶俑(yong)的艺术风(feng)格为唐陶俑(yong)奠定了基础。唐代社(she)会风(feng)气开放，陶俑(yong)的艺术风(feng)格、烧制工艺和文化内涵焕然一新。宋元明清时期，人们丧葬习俗发生转变，用纸(zhi)质明器代替陶俑(yong)，陶俑(yong)题材、种类和数量明显减少(shao)，工艺也更加粗简，逐(zhu)渐淡出历史舞台。
但(dan)陶俑(yong)并未被遗忘。如今，古(gu)老文物借助数字化浪潮与现(xian)代生活相融合。在曹继(ji)文看来，陶俑(yong)和时兴的盲盒、手(shou)办潮玩等有异曲同工之妙。无论是手(shou)办还是表情包，陶俑(yong)承载着历史信息、艺术价值和审美风(feng)格，连接古(gu)今。
从黄土到博(bo)物馆，再到网络聊天对话框，沉睡(shui)千年的陶俑(yong)“变身”表情包跃然屏间，同观者“对话”，与历史重逢。
文/中新社(she)记者 武一力
编辑/弓立(li)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