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dy
展览：托马斯·萨拉切诺：共(gong)生(sheng)
展期：2024年3月22日至8月18日
地点：红(hong)砖美术馆(guan)
生(sheng)态危机(ji)已成(cheng)为全人类当下共(gong)同面对的重(zhong)大挑战。作为一位长期关注生(sheng)态问题的艺术家，托马斯·萨拉切诺在红(hong)砖美术馆(guan)展出(chu)的大型个展“共(gong)生(sheng)”，无疑是这个高度重(zhong)视生(sheng)态时代的发声者——我们该如何勾(gou)勒未来(lai)图景？在这个“千疮百孔(kong)的星球”，万(wan)物互联互通，我们要如何与众生(sheng)协(xie)同？
蜘蛛与生(sheng)物多样性
托马斯·萨拉切诺出(chu)生(sheng)于阿根廷(ting)，活(huo)跃于欧洲。对于一位致力于消除学科、物种(zhong)界限的艺术家来(lai)说，蜘蛛是托马斯·萨拉切诺多年来(lai)最(zui)重(zhong)要的合(he)作者之(zhi)一。展览展出(chu)艺术家以蜘蛛为灵感(gan)来(lai)源的一系列作品(pin)，如《关注之(zhi)网(wang)》《宇宙如何陷入(ru)蛛网(wang)？》。在这里，蜘蛛网(wang)成(cheng)为蜘蛛感(gan)官的延伸——耳朵、眼(yan)睛、嘴巴，同时也为蜘蛛的身体提供了一个家。通过蛛丝，蜘蛛发送(song)和接收振动，甚(shen)至是思想，为蜘蛛提供了一种(zhong)与世界连接的方式。
大型体验装(zhuang)置《算法·韵律》在800平(ping)方米的展览空间内设置了18组形(xing)态各异的蜘蛛网(wang)，将展厅变成(cheng)了巨大的网(wang)状(zhuang)景观，并向观众发出(chu)“化(hua)身蜘蛛”的邀请。巨大的蜘蛛网(wang)同时也是一个放大的弦乐系统。观众像蜘蛛一样穿行于蜘蛛网(wang)，轻轻地触摸、滑动和敲击(ji)蛛网(wang)，体验蜘蛛与蛛网(wang)的共(gong)振，参与到(dao)这一跨物种(zhong)的合(he)奏中。
萨拉切诺说，蜘蛛在地球上已经存在了3.8亿年，而人类在地球上只存在了20万(wan)年。“生(sheng)物体不是原子化(hua)的个体，而是混合(he)体……每(mei)个生(sheng)物体都是一个‘嵌套(tao)生(sheng)态’，以复杂的方式与其他生(sheng)物联系在一起。通过这样的思考，我们可能会注意到(dao)我们与其他生(sheng)命之(zhi)间的相互联系、我们如何跨越物种(zhong)的界限进(jin)行合(he)作，以及我们如何在一个星球上共(gong)生(sheng)？”
大气与呼吸的权利
“如何共(gong)生(sheng)”的追问从蜘蛛这样的非(fei)人类生(sheng)物继续延展至非(fei)生(sheng)命物体，如对空气的关切。悬浮于红(hong)砖美术馆(guan)下沉圆厅、仅靠太阳(yang)热量就能飘浮的镜面球体《Aeroke》唤起了一个充满潜力、创造力、悬浮感(gan)的大气空间，将对空气的思考延伸至文化(hua)、生(sheng)态等层面。
在装(zhuang)置《颗粒物（质）》中，平(ping)时肉眼(yan)看不见的地球和宇宙尘埃粒子被一束光照得栩(xu)栩(xu)如生(sheng)，仿佛在空气中舞动。这颗粒物中有些(xie)是宇宙尘埃，有些(xie)是人为尘埃，还(hai)有PM2.5颗粒，也包括燃烧化(hua)石燃料排放的黑碳微粒。它们的直径为2.5微米或更(geng)小，可以被人的肺吸收，进(jin)入(ru)血液。展厅中，这些(xie)微粒在一束光柱中晶莹闪烁(shuo)，就像宇宙中数以百万(wan)计的星系，被参观者的动作和呼吸搅(jiao)动。萨拉切诺发起了这样一个问题：谁有权呼吸？
《我们并非(fei)呼吸同样的空气》将空气质量可视化(hua)，不同色调的点是我们呼吸的样本。这些(xie)小点揭示了空间、种(zhong)族(zu)、社(she)会等因素——这些(xie)因素决定了人们能否行使呼吸洁净空气的权利。
无碳飞行与生(sheng)态社(she)会运动
展览同时放映名为《与Pacha一起，飞入(ru)Aerocene》的纪录片。影片讲述(shu)自2017年以来(lai)，艺术家与阿根廷(ting)西北部胡胡伊省萨利纳斯的格兰德(de)斯盐(yan)沼、瓜(gua)亚(ya)塔约克湖盆地的社(she)区、Aerocene社(she)区、太阳(yang)能航空博物馆(guan)等地方的持(chi)续对话(hua)，同时还(hai)包括自2006年以来(lai)的其他档案片段。
这部想象另一种(zhong)飞行方式的影片，记录了一次(ci)创下32项世界纪录的AerocenePacha气球飞行过程（“Pacha”在安第斯文化(hua)中意味着时间和空间，是一种(zhong)高级的能量，组织并协(xie)调着自然和宇宙中的所有居民）。气球在萨利纳斯上空仅靠太阳(yang)热量上升，顺着气流飞行。这是人类历史上首(shou)次(ci)不使用化(hua)石燃料的飞行，被国际航空联合(he)会（FAI）认定为最(zui)可持(chi)续的飞行。
AerocenePacha气球上印有当地原住民社(she)区书写(xie)的“水和生(sheng)命比锂更(geng)有价值(zhi)”等信息。这些(xie)来(lai)自赤道以南(nan)的原住民为保护祖(zu)先留下来(lai)的土地，抵制以所谓“绿(lu)色转型”为由的锂电池需求所驱动的工业锂矿开采，进(jin)而展开维护天然生(sheng)态的行动。实际上，提取1吨锂需要200万(wan)升水，对锂的开采正在耗尽当地的水资(zi)源。“我们正处在一个所谓绿(lu)色资(zi)本主(zhu)义与气候正义斗争(zheng)的时期。”当代艺术与生(sheng)态学交叉(cha)领(ling)域(yu)最(zui)具影响力的理(li)论家之(zhi)一T.J.迪莫(mo)斯曾指(zhi)出(chu)这一矛盾所在。
AerocenePacha的飞行带来(lai)了从南(nan)方到(dao)北方的紧(jin)急讯息：自500多年前殖(zhi)民化(hua)开始以来(lai)，全球北方的发展一直以牺牲南(nan)方为代价；当下的能源转型正在对世界产生(sheng)不平(ping)等的影响，北方产生(sheng)的80%的“技术废(fei)物”被送(song)往全球南(nan)方国家；北方国家要对92%的超标排放负(fu)责……北方的脱碳正依(yi)赖于对南(nan)方的新殖(zhi)民，从而影响到(dao)全球所有居民。
50多年前，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在月球漫(man)步时说出(chu)“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全人类的一大步”；今天，萨拉切诺提醒当下的人类：“我们应当自省，我们究竟应当向何处迈步。”
托马斯·萨拉切诺为这场AerocenePacha飞行添加上一双飞翔的翅膀(bang)，以美学的方式将科技、艺术转译为一次(ci)生(sheng)态社(she)会运动：在这片土地的尽头迈出(chu)一步，对地球及气候来(lai)说，可能是巨大的一步，并将我们带入(ru)一个新的纪元：Aerocene——一个与人类中心(xin)论相背(bei)离的纪元，一个以环保为核心(xin)的纪元，为了这颗星球上的80亿人类和其他数万(wan)亿的栖息于此的生(sheng)物共(gong)同受惠。
艺术家的领(ling)域(yu)是世界本身
《纽约时报》作者亚(ya)瑟·卢博曾这样评论萨拉切诺的跨学科实践(jian)：“萨拉切诺提醒人们，科学与艺术之(zhi)间的鸿沟是一个较新的分野。曾经，艺术家不仅仅局限于画(hua)笔或凿(zao)子：列奥纳多·达·芬奇设计了飞行器；米开朗基罗是一位建(jian)筑师；贝尼尼上演了一场水淹(yan)剧院的奇观……而萨拉切诺试图复兴这样一种(zhong)观念：艺术家的领(ling)域(yu)不是博物馆(guan)或画(hua)廊，而是世界本身。”
世界本身——也许正是此展览的意义所在。正如此次(ci)展览策(ce)展人、红(hong)砖美术馆(guan)馆(guan)长闫士杰所说：“万(wan)物并育(yu)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de)川流，大德(de)敦化(hua)，此天地之(zhi)所以为大也。”（《礼记·中庸》）展览“共(gong)生(sheng)”向我们揭示了一幅人与自然、不同种(zhong)间和谐相处的理(li)想图景。
本组图片公式托马斯·萨拉切诺
红(hong)砖美术馆(guan)“共(gong)生(sheng)”展览现场
供图/红(hong)砖美术馆(g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