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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澳门全年正版资料网站-童年简史,信息,儿童,知识
2024-06-02 20: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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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ru)今,“童年”是一个人人都(dou)耳熟能详的词汇,但其实它(ta)并不是伴随着人的诞生(sheng)而天然存在的,而是像自由、爱情、友谊、婚姻等概念一样,乃(nai)是人类为理解、解释自身、社会(hui)和世界的一项创造(zao)发明。可以说,“童年”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印刷术(shu)的副产品。印刷术(shu)普(pu)及之前,儿童与成人从未割裂成彼此对立的两个世界,两者都(dou)是靠(kao)口语传播(bo),彼此分享(xiang)基本相(xiang)同的文化世界,那(na)是一个没有识字文化,没有教育观(guan)念,没有羞耻规训的漫(man)长时代,所(suo)有如(ru)今构(gou)成“儿童”和“童年”的基石都(dou)完(wan)全不存在,那(na)时的儿童被普(pu)遍视为缩小版的成人。印刷术(shu)普(pu)及之后,文字成为形塑世界的主导力量之一,成人掌握着文字和知识的世界,儿童与成人之间出现了一道巨(ju)大的文化鸿沟(gou),伴随着知识文化的爆炸,以及由此而来的教育观(guan)念和羞耻观(guan)念等,“童年”诞生(sheng)了。在随后的几百年间,就像其他事物一样,“童年”也经历了属于自己的跌宕起伏的命运之旅。

学校、教育与童年的诞生(sheng)

今天,我们在百度中输入“童年”一词,可以得到这样的词条释义:“是指幼年和少(shao)年之间的时间段,没有确切的定义。”是的,“童年”是极少(shao)数(shu)没有确切定义的概念之一。在时间维度上,它(ta)是人生(sheng)中的一段并不太长的时光(guang);在社会(hui)维度上,它(ta)是一类群体的生(sheng)活状态;在生(sheng)物维度上,它(ta)是一个生(sheng)命从初生(sheng)到成熟的某(mou)个过渡阶段。如(ru)果(guo)从历史的角(jiao)度考(kao)察(cha)这一概念,或(huo)许我们还可以加(jia)上一个教育维度,童年就是某(mou)一段在学校中经历的教育时光(guang)。如(ru)今,每个人都(dou)会(hui)认同这一定义,因为童年与学校和教育之间有着千丝万(wan)缕的联系。而这种高度紧密(mi)的联结(jie)正是由印刷术(shu)的兴起的造(zao)就的。

如(ru)果(guo)将整(zheng)部人类文明史只(zhi)分成两个阶段,一个可能入选的界标便是印刷术(shu)。如(ru)果(guo)说钟表消灭了人类关于永恒的概念,那(na)么印刷机又重新塑造(zao)了永恒这一概念。随着印刷术(shu)所(suo)诞生(sheng)的成千上万(wan)的书籍(ji)流传到世界各地,人类生(sheng)活中可供谈论的新生(sheng)事物大量增(zeng)加(jia)。于是,在有读写能力和没有读写能力的人之间,出现了一个空前的现象——知识鸿沟(gou)。具(ju)体来说,掌握读写能力的人,可以自由的出入一个充满新事件和新感受的奇妙世界,而没有读写能力的人则被局限于中世纪(ji)的感知力和兴趣水(shui)平。随着文明的演进和社会(hui)的发展,文盲越来越少(shao),具(ju)备读写能力的人迅速增(zeng)加(jia),人们开始不断创造(zao)出新的哲学、文学、科(ke)学与技术(shu),并以书面文字的形式记(ji)录下来以便传播(bo)。在识字文化达到某(mou)个水(shui)平之后,全社会(hui)似乎形成了一个共识:孩子应当(dang)在成长过程中学习读和写。

从这个重要的共识开始,现代意义上的“童年”概念得以萌生(sheng)。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现代意义的学校诞生(sheng)了。不同于只(zhi)面向(xiang)贵族或(huo)上流阶级的私校或(huo)私塾,真正“有教无类”的面向(xiang)全社会(hui)开放(fang)的学校是个晚近的产物——它(ta)同样是印刷文化的副产品。印刷机诞生(sheng)后,每天都(dou)会(hui)产生(sheng)海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带着各不相(xiang)同甚至(zhi)迥异的内容,飞入寻常百姓家。于是,人们意识到一个全新的问题(ti):整(zheng)个社会(hui)从几乎“没有信息”变成了“信息爆炸”。这就好比,一个人从没有苹果(guo)吃,突然变成需要从成百上千个不同的水(shui)果(guo)中挑选出那(na)唯一的一个苹果(guo),两者的结(jie)果(guo)几乎是一样的。各种各样的海量信息未经雕琢就涌入人们的视线,人们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知识,社会(hui)学家将之称(cheng)为“信息混乱”。于是,在印刷机诞生(sheng)之后的一百年里,人们创造(zao)了页码、排版、行文规范(fan)等一系列(lie)技术(shu),用来控制(zhi)信息有序、高效的流动,并孕育了最早的信息检索思维。就这样,这些思维和技术(shu)在一轮又一轮的融合中,最终集中到人类在信息和知识管理领域最伟大的创造(zao)物——学校。

《儿童的世纪(ji)》

如(ru)果(guo)从技术(shu)媒介的视角(jiao)出发,我们可以给学校下一个全新的定义:人类为了反(fan)制(zhi)信息混乱而创造(zao)的技术(shu)机制(zhi)。就像我们每个人所(suo)熟悉(xi)的,学校将不同知识和信息划分为不同等级,以受众的年龄或(huo)思维成熟度为基础,将知识和信息一点(dian)一点(dian)释放(fang)出来,以确保(bao)儿童最大化的吸收和利用。毫无疑问,这是现代文明得以建立的最重要基础之一。由此,学校的出现意味着整(zheng)个社会(hui)开始对知识和信息进行有意识地管理,因为它(ta)的前提就是对各个学科(ke)整(zheng)理出系统的知识体系,只(zhi)有这样才能弄清楚学习的进度与安排,以及不同年龄段儿童的学习目标,科(ke)学合理地推动儿童逐(zhu)步迈向(xiang)成熟。

同时,学校还创造(zao)了一个前所(suo)未有的空间,它(ta)将儿童和成人分隔开来。在学校诞生(sheng)之前,一个12岁的孩子和42岁的中年人生(sheng)活在同样的环境中,做同样的事,聊同样的话题(ti),开同样的低俗玩笑,除了年龄之外,要区分出两者并不容易。而在学校出现之后,孩子们需要在学校进行系统的学习,掌握读写能力,并理解一些抽象概念。在这一过程中,所(suo)有孩子都(dou)要学会(hui)克(ke)制(zhi)自己好动的身体,安静地坐在一处,努力辨认出一些抽象符号,并学会(hui)思考(kao)。学校的课程设置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顺应识字要求而设计,儿童走向(xiang)成年需要具(ju)备有逻辑的思考(kao)能力,操控高层次抽象概念的能力以及延迟满足的能力。所(suo)有这些知识和能力的要求,彻底将儿童与成人分隔成迥异的两个世界。

禁忌、羞耻心与童年的发展

在现代人的眼中,童年意味着天真无邪。其实,这也是童年发展过程中逐(zhu)渐被赋予的一个特定意义,它(ta)与另(ling)一个重要概念——羞耻心——紧密(mi)关联。17世纪(ji)英(ying)国思想家约翰·洛克(ke)在1693年出版的重要著作《对教育的一些想法》中,对童年概念的成长施加(jia)了巨(ju)大的影响。洛克(ke)不仅看到了书本学习和童年之间的种种联系,更重要的是他一下子就抓(zhua)住了羞耻感的重要性,使(shi)之成为保(bao)持童年和成年之间得以区分的工具(ju)。“在一切事物中,名誉和耻辱”,他写道,“一旦人们喜欢上它(ta)们,是最能刺激(ji)心灵之物。假如(ru)你能使(shi)孩子形成珍惜名誉、憎恨耻辱,你就已经在他们心目中植下了正确的原则。”

在洛克(ke)看来,人类的头脑生(sheng)来就是一张空白的刻写纸(zhi),一张空白的书写板。因此,最终在儿童的心灵上写下什么内容,这个重任便落到了学校和家庭的身上。一个无知、无耻、没有规矩的孩子代表着成人的失败,而不是孩子的失败。为此,我们应该一方面不断释放(fang)给孩子需要掌握的知识和信息,另(ling)一方面又要控制(zhi)许多信息的流动,将它(ta)尽可能地控制(zhi)在成年人的范(fan)围内。对此,尼尔(er)·波兹曼写道:“随着童年这个概念的发展,社会(hui)开始收集内容丰富的秘密(mi),不让儿童知道:有关性关系的秘密(mi),也包括有关金钱、暴力、疾病、死亡和社会(hui)关系。由此,甚至(zhi)还发展出了语言的秘密(mi),亦即大量不能在儿童面前说的话。”简而言之,成年人已经有了“羞耻心”,即认为成人生(sheng)活中的种种矛盾、冲突以及性,不应该被儿童知道。换(huan)言之,没有高度发展的羞耻心,童年便不可能存在。

当(dang)一个孩童处在学习知识,学会(hui)自控,并且保(bao)持一种健康、善良的天性时,这个阶段大约就是“童年”。在处于童年的人面前,成年人需要把他们的各种冲动(尤其是性冲动)私密(mi)化——对成人的性欲望和冲动三缄其口,共同维护“保(bao)持缄默的密(mi)约”。学校和家庭的任务,就是在儿童迈向(xiang)成人的过程中,分阶段向(xiang)他们揭(jie)示(shi)我们文化中的种种秘密(mi)。这就不难理解,为何波兹曼将阅读视为儿童和成年的分界线(后来的电视文化乃(nai)至(zhi)短视频文化将这一分界线完(wan)全摧毁)。因为随着读写能力和对抽象事物理解能力的提高,儿童逐(zhu)渐知晓(xiao)成年世界的秘密(mi),并由此一步步迈向(xiang)成年。

1875年,美(mei)国政(zheng)府发放(fang)了特许证给纽约儿童保(bao)护协会(hui)。人们开始认识到,儿童是一个需要被保(bao)护的群体(颇具(ju)讽刺意味的是,美(mei)国动物保(bao)护协会(hui)于1866年就已成立)。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国家层面上,正式明确了“儿童有别于成人”的定义,这种明确的区分使(shi)得儿童能够走出工厂,进入学校,穿着属于儿童的衣(yi)服,做着属于儿童的游戏,生(sheng)活在属于儿童的社交(jiao)世界。到20世纪(ji)初,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和杜威澄清了自印刷术(shu)发明以来一直在发展的童年概念的基本范(fan)例:其自我控制(zhi)、延迟的满足感、逻辑思维能力必须被扩展,其生(sheng)活的知识必须在成人的控制(zhi)之下。而同时,人们应理解儿童的发展尤其自身的规律,儿童天真可爱、好奇、充满活力,这些都(dou)不应被扼杀。

然而,所(suo)有这些美(mei)好和伟大的关于儿童保(bao)护的思想,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被摧毁殆尽。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hui)报告,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全世界有200万(wan)儿童死亡,600万(wan)儿童受伤或(huo)残疾,二战中死伤的儿童更是不计其数(shu)。1942年6月10日,德国法西斯枪杀了捷克(ke)利迪策村16岁以上的男性公民140余人和全部婴儿,并把妇女和90名儿童押(ya)往集中营。二战结(jie)束后,世界各地经济萧条,儿童的处境更糟,有的得了传染病,一批(pi)批(pi)地死去;有的则被迫当(dang)童工,受尽折(she)磨(mo)。1949年11月,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hui)于在莫斯科(ke)举行理事会(hui)议,悼念利迪策惨案和全世界所(suo)有在战争中死难的儿童。为了保(bao)障世界各国儿童的生(sheng)存权、保(bao)健权和受教育权,为了改善儿童的生(sheng)活,会(hui)议决定以每年的6月1日为国际儿童节。

更糟糕的是,童年在被严酷的战争不断摧残之后,又面临着另(ling)一种无形之物的巨(ju)大威胁,并由此产生(sheng)出一个令人尴尬、痛心乃(nai)至(zhi)悲哀(ai)的现代景观(guan)——童年的消逝。

电视、短视频与童年的消逝

当(dang)一位六年级男生(sheng)在篮球场上以惊人的娴熟度搭讪34岁女性的新闻(wen)冲上热搜时,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波兹曼那(na)部影响深(shen)远的作品《童年的消逝》,以及封面上那(na)个女孩回头凝视时那(na)种异常成熟的表情。在波兹曼看来,推动童年走向(xiang)消亡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是从1842年美(mei)国人摩尔(er)斯发明电报开始的。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使(shi)信息的传播(bo)速度超越人体传播(bo)速度的媒介,电报一笔勾销了人类交(jiao)流过程中时间和空间的限制(zhi),它(ta)将人类一举带入了一个同时性和瞬时性的世界,并把信息从个人拥有转变为一个在世界范(fan)围内有价值的商品,从而创造(zao)了人尽皆知的“新闻(wen)事业”。

《童年的消逝》

在随后的一百年间,一张张多米诺骨牌迅速倒下,经由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创造(zao)发明。这些发明包括印刷机、照相(xiang)机、电话机、留(liu)声机、电影、收音机、电视。与电子媒介的高速发展相(xiang)对应,一个以图画、漫(man)画、招(zhao)贴和广告构(gou)成的符号世界也在同步兴起。于是,电子革命与图像革命两相(xiang)结(jie)合,代表了一个互不协调、却对语言和识字文化有着很强的攻击力,迅速把原先的理念世界改造(zao)成光(guang)速般的图像和影像的世界,这在上世纪(ji)五(wu)六十年代兴起的电视文化中达于高潮(chao)。与文字和书本世界迥然有别的是,人们从不阅读电视,重要的是看。在动态变换(huan)的图像面前,成人和儿童、知识分子和劳动者、智者和傻(sha)子几乎没什么区别。是的,观(guan)看图像不需要任何启蒙(meng)教育。

于是,一个神奇的现象诞生(sheng)了。所(suo)有的电视节目是给所(suo)有人看的,不存在物质、经济、认知和想象力上的种种约束,6岁的儿童和60岁的成人都(dou)可以津津有味地看电视。然而,对于前者来说,电视上无处不在的战争、死亡、暴力和性暗示(shi),让成人世界的秘密(mi)变得一览无余,那(na)条存在了数(shu)百年的关于成人和儿童之间的分界线开始被侵蚀。一方面,电视打开了通往成人生(sheng)活后台的视窗,这带来了儿童的“成人化”;另(ling)一方面,电视基本是为12岁儿童的心智而设计,这造(zao)成了成人的“儿童化”。对此,哈佛大学教授鲁道夫·阿恩(en)海姆写道:“在过去,人类不能把直接经验传递给别人,这使(shi)得使(shi)用语言成为必须,同时也迫使(shi)人类的头脑开发概念。……然而,当(dang)传播(bo)通过手指笔画即可实现时,我们的嘴巴沉默了,写作的手也停了下来,因此头脑便开始萎缩了。”

更糟糕的是,这一趋势在互联网时代的短视频文化中正在加(jia)速,其特点(dian)就在于将碎片化和娱乐化做到极致。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的孩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dou)要消息灵通,他们知道长辈所(suo)知道的一切,甚至(zhi)也知道长辈所(suo)不知道的一切。相(xiang)关调研统计显示(shi),00后成为短视频的重度爱好者,将近一半人偏好不超过1分钟的短视频。试问,1分钟是什么概念?一个成人在全神贯注下1分钟可以阅读300字,而任何一本经典(dian)文学的前三个段落都(dou)远超这个数(shu)字。这一全新的技术(shu)媒介极为深(shen)刻地改变了使(shi)用这一工具(ju)的每一个人,更具(ju)体一点(dian)就是,它(ta)改变了人们大脑神经网络的排布。是的,工具(ju)和技术(shu)可以改变思维与心智。这种改变的深(shen)刻性让很多人“慢(man)性注意力涣(huan)散”的隐疾,从而失去了阅读任何长篇的能力,经由每日每时每刻那(na)些简单(dan)化、碎片化、娱乐化的短视频轰炸。

说到底,我们不仅在哀(ai)叹“童年的消逝”,也不仅在哀(ai)叹愈演愈烈的“儿童的成人化”与“成人的儿童化”,更是在哀(ai)叹文化本身的消逝。因为要了解我们的文化,不仅仅是了解我们的祖父从何而来,了解他们都(dou)吃过什么苦,还要知道我们的思想从何而来,我们为何相(xiang)信这些理念,还要了解我们的道德感和审美(mei)体验从何而来。而电视、互联网和短视频在本质上并无区别,它(ta)们都(dou)不在意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它(ta)只(zhi)要求你坐好(或(huo)许站着也行,甚至(zhi)是走路(lu)),用眼睛看一帧又一帧跳动的画面。所(suo)有短视频吸引力你注意力的同时,只(zhi)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即使(shi)是一部两三个小时的经典(dian)电影,也可以在浓缩在几分钟之内,似乎所(suo)有的一切都(dou)转瞬即逝。而在所(suo)有这些画面中,我们的思想、文化、历史、理念、道德和审美(mei)体验统统成为一场娱乐,甚至(zhi)那(na)些不可娱乐之物也会(hui)成为另(ling)一种娱乐。

发布于:上海市(shi)
版权号:1817277166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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