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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客栈 论坛-流动与重建:韩国女性科幻中的共同体景观,空间,人类,地球
2024-06-03 00:49:14
龙门客栈 论坛-流动与重建:韩国女性科幻中的共同体景观,空间,人类,地球

人类作为群居动物,因为群居而得(de)以(yi)生存(cun)。远古时代部(bu)落群居是为了共同狩猎(lie)与采集,而随着社会的不断(duan)进化,彼此的情感关系(xi)也成为重要(yao)因素之一。在现代社会,人类根据(ju)血缘、地缘组建(jian)各种共同体(community),比如我们(men)所熟知的家庭、社区、国家等。

《地球尽头的温室》书封

韩国女性科幻小说中的共同体并不罕见,比如金草叶的首部(bu)长(chang)篇小说《地球尽头的温室》(2020)中的“森林村”,便是女性在面临地球灭亡危机之时彼此互助依存(cun)的命运共同体。在这里,整(zheng)日埋头做研究的半机械人瑞秋为村民(min)们(men)提供分解粉尘以(yi)净化环境的植物摩斯巴那和经过基(ji)因编辑之后可以(yi)抵抗粉尘的果蔬,村民(min)们(men)则为她提供实验空间,知秀(xiu)在身旁负责(ze)维(wei)修她那副问题不断(duan)的身体。当灾难到来,女性不再等待(dai)“英雄”的救援,而是组建(jian)属于自己的空间,以(yi)女性力量与困境抗争,最终(zhong)化解危机,迎来地球新生。

如果说“森林村”是一个未来女性乌托邦,与之相对的“穹顶城”则是现代社会的缩影。那里的人们(men)抓走携带粉尘抗体的娜奥米和阿玛拉姐妹做活体实验,还在她们(men)逃到森林村之后不断(duan)威胁、进攻,最终(zhong)导致(zhi)“森林村”解体。村民(min)们(men)带着摩斯巴纳的种子流浪远方,这种会散发蓝光的“魔女植物”在世界各地扎根发芽,消灭粉尘,地球最终(zhong)克服气候(hou)危机,实现了人类与植物的共生。从广义(yi)而言(yan),这也是一个巨大(da)的全球生命共同体。

金草叶对于共同体的刻画,早在其首部(bu)作品集《如果我们(men)无(wu)法以(yi)光速前行》(2019)中已(yi)初见端倪。《关于我的太空英雄》中的两位母(mu)亲,像亲人一样生活在同个屋檐下,共同抚(fu)养两个女儿(er),她们(men)所在社区,女性们(men)定期见面,友(you)好互助。不仅在地球,太空中的其他星球上,比如《光谱》中原始形态的“群居部(bu)落”,可以(yi)视为外星生命的共同体。再如《朝圣者们(men)为什么(me)不再回来》中生活着“不完美存(cun)在”(未经过基(ji)因改造的人类)的“村庄(zhuang)”,同样来自外星球,只不过他们(men)同属人类后代。

共同体是流动的形态,并非固(gu)定不变。有的共同体可以(yi)维(wei)持(chi)长(chang)期稳定,有的则十分短暂(zan),很快因为认知、利益等因素的纷争而解体,或者已(yi)经完成了建(jian)立之初的目标,不再具有继续存(cun)在下去的意义(yi)。所谓(wei)共同体,终(zhong)究需要(yao)成员的认同才能得(de)以(yi)延续。反之,如果个体与集体的价值观产生分歧甚至矛(mao)盾对立,必然会选择脱离共同体。

“2020年第11届青年作家奖”获奖作品集

在收录于《今日SF#1》(2019)的《认知空间》(本作品获得(de)“2020年第11届青年作家奖”)中,金草叶构想了一座收集、共享全人类记忆与知识的巨型建(jian)筑,任(ren)何(he)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可以(yi)在这个物理空间中轻松获取知识,从而省去了繁杂辛(xin)苦的学习过程。夏娃是一个先天体弱的残(can)障人士,未能达到进入(ru)“认知空间”的标准,但她不仅没有感到遗憾,反而认为那里只保存(cun)着“共同体认可的知识”,是一种“残(can)缺不全”的知识体系(xi)。因此,夏娃创建(jian)了自己个人的认知空间,期待(dai)着以(yi)此壮大(da)更(geng)加多样化的真实世界。

当然,除(chu)了国内读者已(yi)经熟知的金草叶,韩国还有不少青年女性科幻小说家同样在自己的作品中构建(jian)了挣脱社会固(gu)有模(mo)式的女性命运共同体。芮素妍的《猫(mao)与沙漠姐妹们(men)》(2023),初见标题便很容易猜到故事的主角是一群女性。

芮素妍的《猫(mao)与沙漠姐妹们(men)》书封

第三次世界大(da)战以(yi)后,长(chang)期的高科技武器战争导致(zhi)地表焦土化,世界沦为一片荒漠。三个年老的女雇佣兵(枪、亚莎、茉莉)在沙漠徒步行走,寻找当初把自己带到战场的男人郑(zheng),意外遇到郑(zheng)曾经饲养过的猫(mao)——奶酪。她们(men)共同前往奶酪的湿地洞(dong)窟群落,逐渐融入(ru)其中,却因为郑(zheng)的突然到来而陷入(ru)选边站队的困境。

沙漠、战争,我们(men)难免会联想到美国科幻小说《沙丘》(1965)。但与《沙丘》不同的是,《猫(mao)与沙漠姐妹们(men)》的叙事空间并不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后的世界重建(jian)。

“总之,郑(zheng)和奶酪聚集人群,以(yi)体弱的老人或负伤者为中心(xin),成立了新组织。奶酪聚集被遗弃在附近或已(yi)经进化为野生物种的农用猫(mao),壮大(da)自己的势力。郑(zheng)坦言(yan),随着奶酪个体的增多,他内心(xin)某处感觉很不爽。因为奶酪有了姐妹们(men),还可以(yi)彼此便利地分享记忆。”(134页)

除(chu)了三个雇佣兵,其中的“猫(mao)”,严格来讲是由金属制成的“机器猫(mao)”,显然也是女性。而且(qie),名为“奶酪”的机器猫(mao),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她们(men)彼此共享记忆,所以(yi)每只猫(mao)都是“奶酪”。奶酪的最初出厂(chang)设置是农用动物,却移植了已(yi)经惨遭灭绝的猫(mao)科动物的思维(wei),一直渴望自由,是具备自我意识的存(cun)在,而不只是人类眼中的“机器”或者“禽兽”,这也最终(zhong)导致(zhi)其与郑(zheng)关系(xi)破裂。

郑(zheng)向往并融入(ru)代表上级社会的“梦城”(traum),带走茉莉共享安全富(fu)饶的资源,三姐妹的命运共同体由此被割裂。奶酪预知了沙尘暴的到来,为了拯救所有生命,她们(men)决定前往“梦城”劝说对方解除(chu)阻断(duan)外部(bu)世界的“路障”(barricade),换取大(da)家的安全。

“噙满泪水的瞬间,亚莎发射了导弹。巨大(da)的火花迸(beng)射,亚莎扔下导弹,背起(qi)茉莉。她突然想到了郑(zheng),他或许(xu)晕倒在驾驶(shi)舱某处。没办法,毕竟相识一场。他是她们(men)的目标,也是她们(men)的生活支柱。最终(zhong),亚莎紧紧地闭(bi)上眼睛,把茉莉放在原地,然后朝向另一边,再次俯身爬行。”(186页)

谈判失败,奶酪失去一条(tiao)腿,“梦城”在沙尘暴的侵袭中坍塌。茉莉试图说服亚莎一起(qi)留在“梦城”时,亚莎曾清醒地回答说“我们(men)不属于这里,我们(men)不属于任(ren)何(he)地方”(177页),但在她内心(xin)深处,却始终(zhong)向往郑(zheng)最初组建(jian)的那个集体(郑(zheng)其实只是把她们(men)卖(mai)去做雇佣兵的头目),这种执念(nian)导致(zhi)了他们(men)的共同灭亡。

因为脚踝受伤而移植了“机器猫(mao)”零件的枪,阴差阳错得(de)以(yi)共享猫(mao)科的记忆,与其他物种共情,突破“人类中心(xin)主义(yi)”的局限,与奶酪在“梦城”废(fei)墟(xu)中搜寻可能存(cun)活的孩子。或许(xu),她们(men)会在未来组建(jian)新的女性共同体。这种世界末日灾难与重建(jian),共同体的解体与重组,可谓(wei)与金草叶的《地球尽头的温室》异曲同工(gong)。

提及韩国社会,近期谈论的几个热门关键词中必定少不了“不婚不育”。科幻小说中的婚育,既(ji)反映了这种社会现实,也寄托着青年作者们(men)对未来家庭的构想和期待(dai)。

韩约拿的《误报不会道歉》(2022),故事背景(jing)为约莫130年以(yi)后的韩国。国家为了缓解只减不增的出生率现状,强制要(yao)求国民(min)提供卵子和精子,由国家管理的实验室量产婴儿(er)。通过这种方式出生的多弗,自认为只是一个没有归属的“基(ji)因块”,十分羡慕“因爱而生”的同龄人,渴望父母(mu)双全的“家庭”,决定寻找自己的母(mu)亲。多弗对“家庭”的向往,其实也是一种归属感缺失的表现,期待(dai)找到拥有认同感的共同体。

韩约拿的《误报不会道歉》书封

“我不是爱的结晶。所以(yi),我也不需要(yao)成为他们(men)的爱,也没有什么(me)需要(yao)报答爱的负担。我毁了他们(men)的梦想,应该道歉吗?现在还不知道。我想多考虑一下他们(men)强迫我做的事,想发脾气。我不希望自己像他们(men)。”(71页)

凭(ping)借父亲留下的依稀线索,多弗找到了那家聚集着众多“放浪者”(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孩子们(men))的酒(jiu)吧,并结识了诞生于“正常家庭”的小美。出乎意料的是,小美反而羡慕这些(xie)没有父母(mu)的孩子,因为不幸福的家庭更(geng)加痛苦,“家人最可怕”。

韩约拿的另一部(bu)长(chang)篇小说《邦尼(ni)与9组海洋探险队》,同样是这种成长(chang)于共同体的设定,但故事中的人物不再渴望父母(mu)双全的家庭,邦尼(ni)找寻的是成年之后的归属。因为成年后的孩子必须离开保育院,确定自己的去处。

韩约拿的《邦尼(ni)与9组海洋探险队》书封

保育院的孩子们(men)信奉“地球空洞(dong)假说”,即(ji)地球某处存(cun)在一个破洞(dong),我们(men)可以(yi)由此去往另一个地球,过上不一样的生活。面对海洋和陆地的双重选择,邦尼(ni)有些(xie)犹豫和恐(kong)惧,但她以(yi)情同亲姐妹的小珊姐为榜(bang)样,决定去探索世界。

“在外界看来,我们(men)是一个怎(zen)样的共同体呢(ne)?……但我一直觉得(de),这里没有自由,没有真正的自由。”(82页)

当邦尼(ni)发现了清澈洁净的水域(yu),意识到世界并非只是自己所在的那片肮(ang)脏浑浊的海洋,她告诉自己“如果不出去闯一下,就不会懂(dong)”(161页),即(ji)使独自去向陌生的地方,也要(yao)拥有挑战和试错的勇气。

孩子渴望和依附的港(gang)湾(wan)不是家庭,而是梦想所在之处,志同道合的组织,或许(xu)从某种角度解答了当代家庭共同体的解体危机与婚育困境的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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