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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客观(guan)看南(nan)越(yue)国时期(qi)文物：铜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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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出的(de)东汉时期(qi)的(de)掌(zhang)纹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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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埔区暹岗古墓葬出土的(de)铁牛(niu)、铁猪，这(zhe)在广州属首次发现(xian) |
文/羊城晚(wan)报记(ji)者文艺图/羊城晚(wan)报记(ji)者刘畅
446宗考古项目，15626万平方(fang)米调查，236万平方(fang)米勘探，17879平方(fang)米发掘，532座古墓葬，2894件（套）出土文物……这(zhe)组数据是过去一年广州考古人交出的(de)“成绩单”，也为我们带来了关于广州这(zhe)片土地的(de)新知。
日前，“寻迹羊城——2023年广州考古新发现(xian)”展览在南(nan)汉二陵博物馆开幕，2023年发现(xian)的(de)一大批精美(mei)文物第一时间现(xian)身展厅，考古成果(guo)得以更(geng)广泛地惠及公众。
“寻迹羊城”系列展是南(nan)汉二陵博物馆于2021年创立的(de)展览品牌，旨在及时转化考古成果(guo)，以博物馆展览的(de)形(xing)式展示给市(shi)民游客。连续办展四年，“寻迹羊城”系列展在题材内容上有了进一步丰富(fu)，策(ce)展理(li)念也迎来了新的(de)尝试和突破。
三千年前南(nan)越(yue)先民吃什么？
展览分为“两个流域的(de)聚落”与“两个世界的(de)徘徊”两大部分，以2023年广州20宗考古发掘项目的(de)新发现(xian)、新成果(guo)为核心内容，精选191件（套）文物进行集中展示。
“两个流域的(de)聚落”沿着(zhe)增(zeng)江、流溪(xi)河(he)两条河(he)流追寻先秦时期(qi)南(nan)越(yue)先民的(de)足迹。该部分依托从化狮象遗(yi)址、增(zeng)城老虎岭(ling)遗(yi)址和黄埔竹园岭(ling)遗(yi)址的(de)考古发现(xian)，揭示新石器时代晚(wan)期(qi)到商时期(qi)古代先民如何生活、如何与周边的(de)人们交流。
民以食为天。吃什么食物能在一定程度复原古代人类的(de)社会面貌。展览起(qi)始处的(de)展柜里就摆放了不少的(de)水牛(niu)、鹿、犀牛(niu)、淡水鱼、咸水鱼、贝壳堆积物等动(dong)物骨骼，以及炭化稻、豌豆种子、接(jie)骨草种子等植物遗(yi)存。它们是南(nan)越(yue)先民获取蛋(dan)白质和碳水的(de)重要途径。
据广州市(shi)文物考古研究院(yuan)（南(nan)汉二陵博物馆）考古研究部主任曹耀文介绍，广州地区的(de)土壤大多属于酸性，很多遗(yi)址中难以发现(xian)动(dong)物骨骼，这(zhe)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考古工作者对于古代人类食谱，尤其是蛋(dan)白质获取方(fang)面的(de)研究工作。
“很幸运的(de)是，在增(zeng)城老虎岭(ling)遗(yi)址部分商时期(qi)的(de)灰坑里面，我们发现(xian)了一些动(dong)物骨骼，有些动(dong)物骨骼上可见明显的(de)烧灼、切割痕迹。这(zhe)些新发现(xian)可以推测出三千多年前的(de)古人仍(reng)然维持着(zhe)一种食谱广化的(de)生活方(fang)式，即以狩猎捕捞、挖掘根茎和采集果(guo)实等技术觅食，食谱较为广泛。”
生物学化学地学物理(li)学都应用于考古
展陈工作人员用鱼骨碎片拼成鱼的(de)形(xing)状，用龟甲(jia)拼成乌龟的(de)形(xing)状，将(jiang)大大小小的(de)河(he)蚬壳摆成扇形(xing)……让观(guan)众更(geng)直观(guan)地了解古代先民的(de)食物和生活环境。而那些被展示在透(tou)明试管里的(de)细微(wei)的(de)植物遗(yi)存，如豌豆种子、禾本科、接(jie)骨草种子等，则需要辅以一旁的(de)放大镜才能看清。
助(zhu)理(li)策(ce)展人梁云诗向记(ji)者介绍，这(zhe)是考古工作人员对遗(yi)址土样(yang)进行浮选得来的(de)。其中，体积最小的(de)禾本科，用的(de)是孔径（小于）0.2毫米的(de)筛网筛选出来的(de)。“这(zhe)属于植物考古的(de)范畴，是对多学科研究应用于考古工作的(de)展示，也是展览的(de)一大亮点。”
曹耀文解释，考古工地既有肉眼可以看见的(de)人和动(dong)物的(de)残骸，也有仅凭人眼无(wu)法(fa)观(guan)察到的(de)植硅体、淀粉粒等残留物。因(yin)此，考古工作往往需要借助(zhu)生物学、化学、地学、物理(li)学等相关学科的(de)方(fang)法(fa)和技术。他提到，多学科研究应用于考古工作的(de)背(bei)后，是广州考古学者课题意识的(de)增(zeng)强。
“比如我们想研究商时期(qi)广州地区在岭(ling)南(nan)文明化进程中处于什么阶段。基(ji)于这(zhe)样(yang)的(de)课题意识，我们就会运用到各种各样(yang)的(de)多学科研究方(fang)法(fa)，尽可能获取信息，然后回答这(zhe)些问题。”
曹耀文认为，“两个流域的(de)聚落”部分很好地反(fan)映了广州考古工作者努力提高田野考古发掘过程中的(de)课题意识，展示了研究技术和研究方(fang)法(fa)。
“两个世界的(de)徘徊”部分则透(tou)过墓葬观(guan)察历史时期(qi)广州先民的(de)活动(dong)空间、族属身份、世俗生活与观(guan)念信仰，呈(cheng)现(xian)历史如此发生过、历史何以如此发生。
与观(guan)众产(chan)生跨时空互动(dong)
区别于往年对文物基(ji)础信息呈(cheng)现(xian)的(de)侧(ce)重，今年“寻迹羊城”展览的(de)展陈形(xing)式更(geng)加(jia)多样(yang)，无(wu)意间就与观(guan)众产(chan)生跨越(yue)时空的(de)互动(dong)：
在东汉时期(qi)的(de)一块掌(zhang)纹砖旁，写着(zhe)“同两千年前的(de)我击(ji)个掌(zhang)吧”；三个人像作足的(de)一件温酒(jiu)樽摆放在展柜里，配文“生活的(de)重担(dan)顶不住啦”；一件头部残缺的(de)动(dong)物造型陶器引发无(wu)穷联想，它是鸡(ji)？是鸭？还是鸟？等着(zhe)观(guan)众动(dong)笔(bi)将(jiang)它复原……
这(zhe)也是策(ce)展人王斯宇的(de)“小心思”，是她在连续四年策(ce)划“寻迹羊城”展览时迎来的(de)理(li)念上的(de)小突破。
在“寻迹羊城——2023年广州考古新发现(xian)”展览中，王斯宇打造了两条观(guan)展路径：一条是信息路径，呈(cheng)现(xian)文物基(ji)础信息，展示新发现(xian)的(de)文化内涵与意义；另一条是启发路径，是更(geng)为简单的(de)观(guan)看方(fang)式，引导观(guan)众与文物面对面展开深入思考。
王斯宇认为：“博物馆的(de)使命是启迪智慧。文物本身蕴(yun)藏着(zhe)多层(ceng)含义，除了讲清楚文物的(de)基(ji)础信息外，我们希(xi)望引导观(guan)众有不同的(de)观(guan)展方(fang)式。”
在她看来，博物馆是一个自由选择学习内容的(de)场所。观(guan)众不一定要在这(zhe)里学到知识，“也可以产(chan)生一些跨越(yue)时空的(de)对话，或者让观(guan)众感受到治愈和启发，又或者仅仅是获得娱乐。总(zong)而言之，不管是知识、共鸣或启发，都希(xi)望博物馆的(de)展览在观(guan)众离开博物馆之后，仍(reng)然能够(gou)为他们带来积极的(de)意义”。
访谈
文物不说话，但展览会讲故事
羊城晚(wan)报：您深度参(can)与一线田野考古工作，看完2023年的(de)考古成果(guo)展有什么感受？
曹耀文：虽然每年新发现(xian)的(de)东西(xi)不一样(yang)，但大体都在我们的(de)宏观(guan)叙事框(kuang)架内。所以怎么将(jiang)连续性的(de)展览做出新意，是我们每年要考虑的(de)问题。这(zhe)也让我们有了更(geng)强的(de)课题意识，将(jiang)配合基(ji)建的(de)发掘项目与研究结(jie)合起(qi)来。
相较于往年，今年的(de)展览依然能体现(xian)我们考古工作者努力地运用零碎的(de)考古资料，尽可能把广州的(de)故事讲得更(geng)加(jia)深远。文物不会说话，但通过我们的(de)展览，能够(gou)让它讲述更(geng)多的(de)故事，让我们的(de)观(guan)众能看得懂，这(zhe)是我的(de)感受。
羊城晚(wan)报：像“寻迹羊城”这(zhe)样(yang)的(de)考古成果(guo)回顾展，对实际田野考古工作有什么指导？
曹耀文：很多人可能会觉得，每年做考古成果(guo)展对我们一线考古工作人员是一个负担(dan)，做展览间接(jie)增(zeng)加(jia)了我们的(de)工作量。
其实不是的(de)，它反(fan)过来还会促使我们在工作中保持思考。一旦有新的(de)考古发现(xian)，我们会想将(jiang)来怎么把这(zhe)些东西(xi)展示出来。这(zhe)样(yang)倒逼我们在田野阶段就尽可能地搜集相关资料，对出土文物有更(geng)深入的(de)认识。
羊城晚(wan)报：课题意识增(zeng)强后，考古工作在结(jie)合多学科研究的(de)过程中有什么挑战？
曹耀文：做多学科研究其实是为了将(jiang)古代社会面貌还原得更(geng)具体、更(geng)细节。这(zhe)其实不容易，一方(fang)面需要项目负责人具备(bei)全盘思考的(de)能力，比如清楚你要解决什么问题，用什么方(fang)法(fa)可以解决这(zhe)个问题，以及熟悉每一种方(fang)法(fa)所对应的(de)细致要求。
另一方(fang)面多学科研究客观(guan)上会给考古现(xian)场增(zeng)加(jia)很多工作量。我们广州市(shi)文物考古研究院(yuan)负责的(de)考古项目，除了少数几项外，几乎都是配合基(ji)建开展的(de)。这(zhe)样(yang)的(de)项目工期(qi)通常比较紧张，在有限的(de)人力、物力资源(yuan)之下(xia)，还要尽可能通过取样(yang)获取我们想要的(de)资料，这(zhe)是比较难的(de)地方(f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