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岩 中国人民大学生态环境学院教(jiao)授
李岩
今年大规模设备更新(xin)和消费品以旧换新(xin)政策出台以来，多(duo)地陆续跟进，在(zai)家(jia)电等耐用消费品领域开启(qi)新(xin)一轮以旧换新(xin)政策。在(zai)带动新(xin)消费需求的同时，旧家(jia)电的回收利用的问题也引起关注。
回收流程仍存堵点
“坚持鼓励(li)先进、淘汰落后”是家(jia)电以旧换新(xin)政策的重(zhong)要出发点。新(xin)生代(dai)家(jia)电使用中更节能、更环保，有助于降低消费领域的碳(tan)排放(fang)水平，消费者也节省电费，促进更智能、环保的新(xin)家(jia)电进入家(jia)庭(ting)是鼓励(li)先进的做法(fa)，利国利民。淘汰落后同样重(zhong)要，淘汰的老(lao)旧家(jia)电会产生大量的废弃物，但淘汰家(jia)电中多(duo)种材质也具有较高的循环利用价值。如果(guo)不能回收就(jiu)是流入环境的废弃物，能够(gou)回收就(jiu)是再生资源(yuan)，电子产品中回收的金属、塑料等，可以替(ti)代(dai)原生资源(yuan)，减少对(dui)金属、石油不可再生资源(yuan)的依赖程度。
然(ran)而，当前在(zai)旧家(jia)电淘汰、变废为宝(bao)的实际回收流程中，却存在(zai)一些堵点。第一，逆向物流不够(gou)完(wan)善。再生资源(yuan)公司从消费者手中回收的旧家(jia)电，需要经过逆向物流重(zhong)新(xin)回到正规的拆解(jie)企业，拆解(jie)后才能被重(zhong)新(xin)分类利用，其间经历多(duo)个(ge)环节，因此家(jia)电回收利用需要完(wan)整的逆向物流系统。但在(zai)实际回收工作中，一些消费者觉得回收不方便或(huo)太便宜，回收企业觉得成本太高，不赚钱；大量废弃家(jia)电流入非正规的渠道，而下游的正规拆解(jie)企业却面临缺少拆解(jie)的家(jia)电。
随着运输成本和城市管理的严格，许多(duo)回收企业也面临着一些困难，出现“循环不经济”的怪圈。究其原因，还是目前的逆向物流体系不够(gou)完(wan)备，逆向物流的成本过高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家(jia)电的回收效(xiao)率。2000年后日(ri)本政府(fu)大力(li)推进社会的逆向物流系统建设，如同回收利用的“高速公路”，提高循环利用率，也促进下游循环利用产业的健(jian)康发展。此外(wai)，欧盟对(dui)一定(ding)面积以上的家(jia)电企业就(jiu)会设置(zhi)小家(jia)电的回收装置(zhi)。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也可以借鉴(jian)这些经验，研究如何促进整个(ge)社会的逆向回收系统提升，保证淘汰家(jia)电畅通无阻回到正规的拆解(jie)再生企业。
第二，“回收”资金未能充分发挥社会效(xiao)益。我国家(jia)电实行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即家(jia)电企业需承担废弃的回收责任，但是由(you)于企业在(zai)实际操作过程中难以执行，所(suo)以往往通过对(dui)家(jia)电企业征收一定(ding)费用，社会整体处理的方式。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体现“谁污染谁治理”的环境责任，促进企业的生态设计和材料减量化，也为大规模家(jia)电回收筹措必要资金。但目前的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的资金未能充分发挥社会效(xiao)益，这部分资金应该专款专用，并集中于回收利用系统的薄弱关键环节突(tu)破，或(huo)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需要合(he)理制度设计保障良性循环
中国的家(jia)电废弃已经进入高峰期，并将在(zai)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呈现增长态势。废旧家(jia)电如果(guo)不能进入正规回收渠道，粗暴拆解(jie)不仅资源(yuan)利用率低，还存在(zai)巨大的安全和环境风险，例如冰箱、空调的制冷剂都是高排放(fang)温室气体物质，在(zai)非正规的处理机之下，无组织的泄露会造成极大危(wei)害。对(dui)于这些问题，2024年财政部加大废弃电子电器产品专项资金的补贴力(li)度，有效(xiao)提升下游拆解(jie)再生企业的生产规模和技术能力(li)水平，降低回收利用的潜在(zai)风险。
同时，随着信息化和大数据(ju)的广泛应用，运用信息化技术电子电器产品制作唯一的身份码已经成为现实。产品的身份码也可以应用于家(jia)电的回收全过程，如为消费者推荐便利的回收途径、监管废旧家(jia)电的正规回收，以及运用大数据(ju)帮助政府(fu)的物流中心和物流路径的最(zui)优化等等。尽管已有国内领先的家(jia)电企业开始尝(chang)试数字化回收管理，但目前的数字化应用还是表层次，具有更多(duo)的可挖(wa)掘(jue)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