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母亲(qin)在一家宣称“未来可以高价回收”的直播间以999元的价格购买了“福慧之源”“七宝玲珑(long)”“十二尊”等工艺品，但退款时发现，该直播间挂的是第三方小店的链接，店铺已无(wu)保证金可退款。
“平台客服在查看该直播间回放(fang)时，明明确(que)认主播有违规行为，那为什(shi)么不能(neng)退款？为什(shi)么这个主播还能(neng)继续(xu)开播、继续(xu)骗人？”小月向南都记者吐槽，主播带货没有连带责任吗？
近日，南都记者报道了针对中老年人的直播间“假古董”骗局，引发不少关注（详见此前报道>>）。目前，在各大直播平台，都活跃着不少所谓的文物销售直播间，其中不少就以“将来升值后会高价回收”为噱头，将现代工艺品卖给老年人。南都记者了解到，目前对曾(ceng)在直播间购买了“假古董”的维(wei)权(quan)者来说，退款仍是一大难题。
有部分情(qing)况是老人仍对假古董骗局深信不疑、不肯退款，但即使老人肯配合退款，在店铺保证金被(bei)扣完的情(qing)况下(xia)，退款也十分困难。
小月的母亲(qin)在一家宣称“未来可以高价回收”的直播间以999元的价格购买了“福慧之源”“七宝玲珑(long)”“十二尊”等工艺品，但退款时发现，该直播间挂的是第三方小店的链接，店铺已无(wu)保证金可退款。
“平台客服在查看该直播间回放(fang)时，明明确(que)认主播有违规行为，那为什(shi)么不能(neng)退款？为什(shi)么这个主播还能(neng)继续(xu)开播、继续(xu)骗人？”小月向南都记者吐槽，主播带货没有连带责任吗？
近日，南都记者报道了针对中老年人的直播间“假古董”骗局，引发不少关注（详见此前报道>>）。目前，在各大直播平台，都活跃着不少所谓的文物销售直播间，其中不少就以“将来升值后会高价回收”为噱头，将现代工艺品卖给老年人。南都记者了解到，目前对曾(ceng)在直播间购买了“假古董”的维(wei)权(quan)者来说，退款仍是一大难题。
有部分情(qing)况是老人仍对假古董骗局深信不疑、不肯退款，但即使老人肯配合退款，在店铺保证金被(bei)扣完的情(qing)况下(xia)，退款也十分困难。
以“高价回收”等套(tao)路售卖假古董
店铺保证金成退款关键(jian)
小月告诉南都记者，她的母亲(qin)此前沉迷某短视频直播平台，并在“雷公在行动”直播间购买了不少“宝贝(bei)”，“这些产品的详情(qing)页(ye)都会标(biao)明是工艺品，但主播在介绍的时候，会讲解这些产品非常值钱，有升值空间，以后会高价回收。”
小月的母亲(qin)购买的产品包括999元的“福慧之源”“七宝玲珑(long)”“十二尊”等工艺品。在被(bei)小月发现后，她的母亲(qin)给主播留言，“你什(shi)么时候来收那些宝贝(bei)，我拍(pai)到了福慧之缘，你们又不来收，害得我被(bei)家人天天说我被(bei)骗”。
小月母亲(qin)在直播间购买的商品。
小月在发现母亲(qin)购买的这些产品后，想要申请退款，但平台的客服却表示，“这个商家没有保证金了，目前无(wu)法处理，建议您自行联(lian)系商家咨询一下(xia)”。按照平台客服的说法，目前该商家已经无(wu)法卖货，因为没有保证金了。此外，在小月的追(zhui)问下(xia)，平台客服也承(cheng)认主播有违规行为。
南都记者了解获悉，直播带货缴纳的保证金是平台为了保障消费者合法权(quan)益(yi)而(er)收取的。当卖家申请开通商品分享权(quan)限(xian)时，需缴纳一定金额(e)的保证金。如果(guo)用户在带货过程中出现了违规行为，平台有权(quan)扣除或冻结所缴纳的保证金。普(pu)通用户如开通商品橱窗或小店，需要缴纳的保证金金额(e)通常为500元，珠宝类目的保证金较高，可能(neng)需要2万元，酒类等特殊类目的店铺保证金高达15万元。
像小月妈妈这样，因购物店铺保证金被(bei)扣完无(wu)法退款的维(wei)权(quan)者不在少数。快60岁的王女(nu)士(shi)透露，今年她也曾(ceng)经沉迷在直播间购买“文物”，主播称未来会高价上门回收，购买这些产品等于给后代留下(xia)一笔“财富”。在这种(zhong)“噱头”的诱(you)导下(xia)，王女(nu)士(shi)前前后后花了70多万元，甚至透支了信用卡。
王女(nu)士(shi)高价购买的“藏品”和所谓的巡展证明。
王女(nu)士(shi)购买的产品包括五帝钱、字(zi)画、纪念册等。“购买时，商家声称未来会高价回收，还会带购买者去参加巡展，但添(tian)加了商家的微信后却发现，巡展一再推迟，甚至很多直播间店铺已经关闭(bi)。”
最近，王女(nu)士(shi)意识到自己(ji)被(bei)骗了，想要申请退款，但只退回了几万元。“大部分产品已经无(wu)法退款，平台客服给出的说法是店铺保证金已被(bei)扣完，无(wu)法再继续(xu)退款。”
第三方商家被(bei)关停
主播却继续(xu)直播有无(wu)连带责任
“各个短视频直播平台要求开店者必须缴纳相应的保证金”，有直播商家向南都记者透露，货款提(ti)前结算后，如果(guo)买家成功申请退款，系统会先从小店余额(e)中扣除；当小店余额(e)不足(zu)，就会从保证金中扣除。
多位(wei)在直播间购买“假古董”维(wei)权(quan)者透露，最终无(wu)法实现退款的原因都是因为卖家保证金不足(zu)。
南都记者调查获悉，以“高价回收”等套(tao)路售卖“假古董”的这类直播间中，有两种(zhong)类型：一种(zhong)是主播带货的商品就是主播名(ming)下(xia)的店铺，如果(guo)主播名(ming)下(xia)店铺违规被(bei)关停，保证金被(bei)扣完，这类直播间往(wang)往(wang)“另起炉(lu)灶(zao)”，重开一个直播间；另一种(zhong)则是主播带货的商品来自第三方小店，如果(guo)第三方小店因保证金被(bei)扣完，将无(wu)法继续(xu)卖货，但主播没有被(bei)永久(jiu)封(feng)号的话，就可以过一段时间继续(xu)直播，改卖其他的第三方小店的商品。
在第二种(zhong)模式下(xia)，只要主播不被(bei)平台永久(jiu)封(feng)禁，就可以一直持续(xu)带货，哪怕带货商品被(bei)投诉下(xia)架，损失的也只是第三方小店及其保证金，主播的小黄车可以随时更换(huan)新的小店的商品链接。
小月妈妈经常购物的“雷公在行动”就属于第二种(zhong)。“当时我跟平台协商的时候，平台的客服去查看那个直播间的直播录像，最后确(que)认主播确(que)实存在违规行为，但为什(shi)么直播的时候有违规行为，后台却没有监管到，主播还能(neng)继续(xu)‘骗人’。”小月向南都记者吐槽，近期，“雷公在行动”这个直播间还在开播，但是没有挂商品链接。据悉，“雷公在行动”这一账号，今年5月至7月曾(ceng)经停播两个月，但7月14日以来，又开始每(mei)天直播。
南都记者查询发现，在保证金被(bei)扣完后，相关商家确(que)实已经无(wu)法卖货，但主播如果(guo)没有被(bei)永久(jiu)封(feng)号，在沉寂一段时间后却可以再次开播。据了解，“雷公在行动”在该平台曾(ceng)有多个账号，包括“雷公在行动”“雷公朋友圈(quan)”“雷公秘密号”等，目前只能(neng)搜索到前两个直播间，这两个账号发布(bu)的视频作品，出镜的人也是同一个人。
“有些平台对主播没有保证金要求，但也有平台监管严格，只要直播带货，主播也要缴纳保证金。”一家直播平台的运营(ying)人员向记者透露。据悉，平台客服和小月沟通的时候，并未提(ti)及主播的保证金，客服在回复中提(ti)及的追(zhui)责主体也只是商家而(er)非主播。
对此，上述(shu)运营(ying)人员告诉南都记者，“理论上，消费者的消费行为是基于品牌提(ti)供的产品或者服务而(er)发生，买卖合同关系存在于消费者和经营(ying)者之间，第一责任人确(que)实还是品牌方。”
但主播在直播间带货，利用“高价回收”“参加巡展”等套(tao)路售卖“假古董”，是否要承(cheng)担连带责任？广东合邦律师事务所律师肖锦阳告诉南都记者，根据《最高人民法院(yuan)关于审理网络消费纠纷(fen)案(an)件适用法律若(ruo)干问题的规定（一）》第十条，平台内经营(ying)者销售商品或者提(ti)供服务损害消费者合法权(quan)益(yi)，其向消费者承(cheng)诺的赔偿标(biao)准高于相关法定赔偿标(biao)准，消费者主张(zhang)平台内经营(ying)者按照承(cheng)诺赔偿的，人民法院(yuan)应依法予以支持。消费者在提(ti)起诉讼时，应当提(ti)交截图、录屏等证据，用于证明主播在直播时作出了相应承(cheng)诺。
也就是说，如果(guo)消费者想要证明主播在直播时作出了虚假承(cheng)诺，还需要自己(ji)去提(ti)起诉讼、收集(ji)证据、收集(ji)当时的录屏信息等。但南都记者采(cai)访(fang)的多位(wei)直播间维(wei)权(quan)者表示，没有精力上升到诉讼环节。
老人沉迷主播话术不肯退货
直播间“假古董”监管怎么办
除了外部原因，南都记者还了解到，退款的阻(zu)力还在于老人本(ben)身(shen)，以及主播的话术套(tao)路。在维(wei)权(quan)群中，有维(wei)权(quan)者告诉南都记者，她家里的长辈(bei)一直沉迷这类直播间，买了不少产品，让人头痛的是，这位(wei)长辈(bei)不肯让其他人看手机，家人连他具体花了多少钱、买了哪些东西都不知道，也无(wu)法劝说其退款。
另一位(wei)维(wei)权(quan)者小毛则告诉南都记者，她的母亲(qin)曾(ceng)经沉迷于短视频直播平台的这类直播间，而(er)且购买了不少“工艺品”，但因为主播宣称“退货会有大灾(zai)难危害生命”，她的母亲(qin)不敢退款。小毛好不容易说服母亲(qin)退款，也只退回了部分款项，“如果(guo)没有保证金保障，平台也拿商家没有办法”。
据了解，对于直播间出售假古董的相关案(an)件，监管部门也一直持续(xu)再曝光。今年5月，沈(shen)阳警方公布(bu)称，沈(shen)阳康平县公安局打掉一个利用网络直播实施(shi)诈(zha)骗的犯罪团伙，李某等4名(ming)犯罪嫌疑人被(bei)警方全部抓(zhua)获。
据沈(shen)阳警方公布(bu)的信息，诈(zha)骗手段之一就是鉴定收购“古董”，为直播埋下(xia)伏笔，“出发，山(shan)东聊城。粉丝遇到困难，我高价回收老物件，帮他渡过难关。”李某与“演员”默契配合，买卖“古董”，谈笑间便是数百万元。根据沈(shen)阳警方披露，李某非法获利达28万余元。李某等4名(ming)犯罪嫌疑人因涉嫌诈(zha)骗犯罪，已被(bei)警方依法予以刑事拘留，涉案(an)资金被(bei)警方悉数查获，案(an)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在试图找(zhao)平台协调退款无(wu)果(guo)后，小月告诉南都记者，她近日拨打了市(shi)政府热线，终于让商家同意退款，现在购买的商品也已经退回。
目前，各大平台都对相关违规内容进行了限(xian)制。但南都记者留意到，尽管如此，不少主播仍有应对招数，比如“雷神在行动”和他的粉丝连麦时，就会将“出生日期”改成“吃蛋糕的时间”，刚好避开敏(min)感词汇(hui)。就目前来看，对直播间售卖“假古董”的监管以及主播违规直播的监管，仍任重道远(yuan)。
出品：南都政商数据新闻部
采(cai)写：南都记者 汪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