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忠诚的文字面前“一切的苦厄都成了配菜”,余秀华,诗歌,生活

羊城晚报：您写诗(shi)写了(le)这么(me)多年，最新诗(shi)集《后山开(kai)花(hua)》有什(shi)么(me)变化吗？

余秀华：没有特别大的改变，和以前差不多，纯(chun)粹(cui)的爱情、伟大的爱情、不死的爱情，还(hai)有我的村庄，我在(zai)路上看(kan)到的人、看(kan)到的风景、遇见的人，写的都是身(shen)边的事情。

羊城晚报：在(zai)《后山开(kai)花(hua)》的序中，您反复提到一个问题：“诗(shi)歌是什(shi)么(me)？”能否谈谈您眼中好诗(shi)歌的样子？

余秀华：什(shi)么(me)样子都可以。一首好的诗(shi)歌应该准确、细致。诗(shi)歌也没有所谓的中心思想。我写诗(shi)也从来没预期给别人带来什(shi)么(me)。有些(xie)女(nu)性从我的诗(shi)歌里(li)吸(xi)收能量，那是她们的幸运，她们应该感谢我，但我不知道我能给别人带来什(shi)么(me)。

羊城晚报：这次新诗(shi)集出来后，有一些(xie)评论认(ren)为您在(zai)诗(shi)歌写作(zuo)里(li)面有“自我重复”的地(di)方，对(dui)此您怎么(me)看(kan)？

余秀华：我并不介意这种(zhong)重复。如果一个词或者(zhe)一个场景我觉得很好，就(jiu)会重复用。但是很多人所谓的“重复”其实是并没有读懂我的诗(shi)歌。

从书本和经历汲(ji)取养分

羊城晚报：除了(le)写诗(shi)，您还(hai)写了(le)散文集《无端欢喜》和小说集《且(qie)在(zai)人间》。从诗(shi)歌到散文再到小说创作(zuo)，感觉哪一种(zhong)文体最难(nan)驾驭？

余秀华：小说最难(nan)写。不过小说可以通过训(xun)练写出来，但是诗(shi)歌不行，因为诗(shi)歌需要天赋，小说需要技巧。

羊城晚报：大家都觉得您是天才(cai)型选手，如果哪天写不出来您会觉得焦虑吗？

余秀华：不会，写不出来就(jiu)不写。

羊城晚报：会害怕写得不好吗？

余秀华：我现在(zai)写得很好。

羊城晚报：如果某天灵感没有了(le)呢？

余秀华：不可能。创作(zuo)对(dui)我来说是一种(zhong)天生的东西(xi)，它与灵感的关系不是很大，就(jiu)像吃饭、喝水一样，当我需要的时候它就(jiu)会出现。

羊城晚报：为什(shi)么(me)这么(me)笃定、这么(me)自信？

余秀华：因为我在(zai)吹牛。哈哈。

羊城晚报：这些(xie)年您写诗(shi)会从哪些(xie)地(di)方汲(ji)取养分？

余秀华：书本和经历。还(hai)是要多读书，我觉得读书不仅是吸(xi)收别人的经验、思想和眼界，更多是打开(kai)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生活脚步(bu)的一个过程，是提升自我思辨能力的一个过程。

我宁可不要诗(shi)歌，也不要破(po)碎

羊城晚报：您之前把诗(shi)歌比作(zuo)您人生的拐杖，这种(zhong)诗(shi)性、敏感的成分，有没有让您觉得更加痛苦？

余秀华：这种(zhong)敏感应该是天生的，肯(ken)定会比一般的人有更痛苦的时刻(ke)，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敏感并非诗(shi)人、作(zuo)家特有，普通人一样也有很敏感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me)用文字来表达(da)。你说的“敏感成就(jiu)了(le)我的诗(shi)歌，诗(shi)歌同时也安放了(le)我的敏感”，说得很对(dui)。

羊城晚报：您说在(zai)写作(zuo)时，一切(qie)的苦厄都成了(le)配菜。也有人说“破(po)碎的心最终都会成就(jiu)伟大的艺(yi)术”，您如何理解痛苦和艺(yi)术之间的关系？

余秀华：我宁可不要诗(shi)歌，也不要破(po)碎。我觉得诗(shi)歌在(zai)生活之后，你不能为了(le)写诗(shi)而去破(po)碎，这是本末倒置。愿意用破(po)碎换艺(yi)术的人并不理解那种(zhong)破(po)碎的疼痛感、撕裂感，想死又死不了(le)，想活又活不好的感觉。

其实我的生活之痛是生活本身(shen)带给我的不可避免的生存之道，而不是诗(shi)歌之道。为什(shi)么(me)说痛苦能够更多地(di)产(chan)生诗(shi)歌或艺(yi)术？因为只有在(zai)痛苦的时候，人才(cai)会思考(kao)为什(shi)么(me)痛苦，思考(kao)我们面对(dui)的世(shi)界的真相，或感情的真相。

羊城晚报：您对(dui)爱的理解是什(shi)么(me)样的？

余秀华：没有理解，不愿意理解它，我只是很喜欢写它而已。

农村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me)封闭

羊城晚报：现在(zai)横店一直都是您写作(zuo)和居住的地(di)方吗？

余秀华：对(dui)，一直住在(zai)横店。我生活在(zai)湖北江汉平原(yuan)，江汉平原(yuan)是一个五谷丰登的地(di)方，生长(chang)着(zhe)水稻、小麦、棉花(hua)、高粱、芝(zhi)麻，种(zhong)什(shi)么(me)长(chang)什(shi)么(me)。我们那里(li)主要是水稻，水稻收割之后，或者(zhe)种(zhong)小麦，或者(zhe)种(zhong)油(you)菜，3月份去我们那里(li)就(jiu)能看(kan)见一望无际的油(you)菜花(hua)。我小时候在(zai)老家，一推开(kai)门就(jiu)是稻子、麦子、油(you)菜花(hua)。所以我的诗(shi)歌里(li)有很多关于植物(wu)的，关于庄稼的。我觉得很幸运的是，这些(xie)庄稼、这些(xie)植物(wu)给了(le)我生命最初的滋养。

羊城晚报：跟以前相比，现在(zai)乡村的变化大吗？

余秀华：有变化，现在(zai)乡村的生活也很便利。但同时也有很多不变的东西(xi)，这种(zhong)不变的东西(xi)，无论是乡村还(hai)是城市都一样。你以为我们的生活跟以前相比有很大的变化吗？愚(yu)蠢的依旧(jiu)愚(yu)蠢。不要总是反复强调(diao)农村这个词，农村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me)封闭，现在(zai)农村都是开(kai)放的，哪有那么(me)封闭的农村。

羊城晚报：会考(kao)虑搬到城市来吗？

余秀华：不会。对(dui)我来说在(zai)任何地(di)方生活都是一样的。

羊城晚报：您理想中的生活应该是什(shi)么(me)样的？

余秀华：没有。生活也没有什(shi)么(me)标准答案。我对(dui)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也没有所谓的规划。像我诗(shi)歌写的一样，我就(jiu)喜欢这样毫无指望地(di)活着(zhe)。

版税(shui)是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

羊城晚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诗(shi)人、作(zuo)家或者(zhe)批评家？

余秀华：没有。我都不认(ren)识批评家。尽管(guan)开(kai)了(le)一些(xie)研讨(tao)会，但是我不知道这些(xie)人都是谁，也不怎么(me)看(kan)别人的评价。哪有什(shi)么(me)批评家，我很少看(kan)到批评家，有些(xie)人除了(le)拍(pai)马屁，很少批评。

羊城晚报：您的身(shen)上有很多标签(qian)，但是您希望读者(zhe)在(zai)读您的诗(shi)的时候忘记您的身(shen)份。您是如何看(kan)待这些(xie)标签(qian)的？

余秀华：我没有身(shen)份，我就(jiu)是余秀华。标签(qian)对(dui)我来说什(shi)么(me)也不是。

羊城晚报：出版社的编辑如果对(dui)您的诗(shi)歌提出修改意见，您会改吗？

余秀华：会，不改没办法出版。

羊城晚报：你跟出版社互相依存的程度还(hai)是比外人想象的要高一点，对(dui)吗？

余秀华：对(dui)。我是靠它来生活的，那些(xie)说一个字都不能改的是因为不缺(que)钱，我主要还(hai)是靠图书出版的钱活着(zhe)。

羊城晚报：其实现在(zai)也没有多少人真的读诗(shi)，为什(shi)么(me)大家对(dui)您的诗(shi)歌这么(me)感兴(xing)趣，您有考(kao)虑过这个问题吗？

余秀华：不知道。我的书也没有说出一本火一本，没有那么(me)夸张(zhang)，只是卖出了(le)一些(xie)。这跟出版社和编辑也有一定的关系。有的编辑就(jiu)比较偷懒，只是给你出书，不给你宣传。

羊城晚报：出版社这么(me)密集的宣传活动会觉得累吗？

余秀华：想让他们少搞一点，哈哈。但是最烦的还(hai)是你们记者(zhe)的采访。出来活动跟大众见见面，有时候也是挺(ting)开(kai)心的。

天下没有能赢过父母的子女(nu)

羊城晚报：在(zai)纪录片《摇(yao)摇(yao)晃晃的人间》中，看(kan)到您磨镰(lian)刀(dao)、割草、杀鱼，很担心您会伤到自己，但是发现您的动作(zuo)其实都很利索。您日常生活大概(gai)是什(shi)么(me)样的？

余秀华：做农活还(hai)是会时不时伤到自己。不过这几年做农活做得少了(le)，也不怎么(me)做饭了(le)，基本上都是我爸做，他嫌我做饭慢。我会做饭，他不在(zai)家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做。但是我不喜欢厨房，有的人很喜欢进厨房，我不喜欢，一看(kan)到厨房我就(jiu)烦。日常在(zai)家基本就(jiu)是躺在(zai)床上刷手机。

羊城晚报：天天刷手机会不会觉得浪费时间、虚度人生？

余秀华：你觉得人生除了(le)虚度难(nan)道还(hai)能“实度”吗？时间本来就(jiu)是用来浪费的。

羊城晚报：现在(zai)跟爸爸两个人在(zai)家会吵架吗？

余秀华：偶尔也会，但是跟以前比少很多了(le)。我爸有时候也会说我懒，但是我不改。以前家里(li)是水泥地(di)的时候我还(hai)喜欢做做家务，收拾一下家里(li)，现在(zai)瓷砖地(di)，一点都不想弄。我都想等哪天我爸走了(le)，我就(jiu)把瓷砖全都撬(qiao)了(le)，回到原(yuan)来的水泥地(di)。有时候我喝酒(jiu)喝多了(le)，我爸也说我。

羊城晚报：我发现一个特别矛盾的地(di)方，您非常喜欢喝酒(jiu)，而且(qie)总是喝十几块、二十块一斤的散装酒(jiu)，很伤身(shen)体。但是同时您又非常喜欢吃药，什(shi)么(me)都搞来吃吃。

余秀华：酒(jiu)是要喝的，药也是要吃的。喝酒(jiu)一般都会喝醉，第二天起来也没什(shi)么(me)感觉。我觉得吃了(le)药，喝酒(jiu)就(jiu)不会伤身(shen)体，哈哈。但是我吃药也不是什(shi)么(me)都吃，像处方药就(jiu)不会乱(luan)吃。主要还(hai)是一些(xie)保健品(pin)，像鱼油(you)、维生素、叶酸(suan)之类的，吃这些(xie)感觉对(dui)身(shen)体多少还(hai)是有点作(zuo)用的，当然(ran)，也可能主要起到心理安慰的作(zuo)用。

羊城晚报：之前您妈妈说您心很硬，她生病那段时间您一滴眼泪都没流。后来她因为癌症走了(le)，您是不是还(hai)是挺(ting)难(nan)受的？

余秀华：哭(ku)过，只不过从来没有当着(zhe)她的面哭(ku)，我觉得在(zai)我妈面前哭(ku)是一件(jian)特别丢脸的事情。

羊城晚报：什(shi)么(me)时候哭(ku)觉得不丢脸？

余秀华：喝完酒(jiu)的时候。

羊城晚报：在(zai)您生命中，持续最长(chang)的痛苦大概(gai)就(jiu)是那段持续了(le)近20年的婚(hun)姻(yin)，这段婚(hun)姻(yin)也是您妈妈替您答应的。当时有没有怨她？

余秀华：没有怨她，人生本来就(jiu)是这样的。

羊城晚报：以前你们吵架谁占上风？

余秀华：我吵不赢我妈，天下没有哪个子女(nu)可以赢过自己的父母。

羊城晚报：在(zai)写诗(shi)出名前您很想出门打工，迫切(qie)想要经济独立，不让家人养着(zhe)您。现在(zai)您基本实现了(le)经济独立，感受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余秀华：也没什(shi)么(me)特别不一样的。可能花(hua)钱没有那么(me)抠抠搜搜了(le)，跟以前比稍微大方了(le)一些(xie)。当然(ran)，我也不会请客吃饭，别人请我还(hai)差不多。大多数时候我还(hai)是一个人待着(zhe)，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酒(jiu)。为什(shi)么(me)要跟别人一起吃？我是搞不懂，我还(hai)是喜欢独处多一点。

羊城晚报：生活中哪些(xie)时刻(ke)会觉得很开(kai)心？

余秀华：喝酒(jiu)，写诗(shi)，买到好看(kan)的裙子，卖出很多书……都算开(kai)心的事。但其实悲(bei)观绝望和幸福快乐也没什(shi)么(me)区(qu)别。

记者(zhe)手记

一次并不顺利的采访

回答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7月2日下午，羊城晚报记者(zhe)来到余秀华下榻(ta)的酒(jiu)店。一袭白裙的她看(kan)起来格(ge)外沉静(jing)，跟社交平台上“喜欢怼人”的形象颇(po)具反差。正式采访前，余秀华一边梳(shu)理自己的头(tou)发，一边熟(shu)练地(di)示意摄(she)影记者(zhe)找好机位。

然(ran)而，采访过程并不顺利，连续五六个问题抛出后，得到的回答都是三个字：“不知道”。采访间隙，余秀华会时不时用指尖敲击椅(yi)子的扶手，脑袋(dai)歪向一边，不怎么(me)正面直视记者(zhe)。连轴转(zhuan)的新书宣传活动以及媒体轰炸式的采访，让余秀华看(kan)起来略(lue)显疲惫，也让她对(dui)媒体似乎有点不耐烦。

在(zai)谈及家乡横店和父母时，余秀华开(kai)始更详细地(di)回应记者(zhe)的提问。尽管(guan)话语依旧(jiu)简短，但是开(kai)始笑着(zhe)说“我害怕个屁”之类。

余秀华是矛盾的。提问过程中，她否认(ren)很多以往自己说过的话。当记者(zhe)试图拿出证据(ju)时，她又轻描淡(dan)写地(di)说“我记不清了(le)，忘了(le)”。她说她喜欢独处，不愿意出门，但是新书的宣发活动，再密集也会配合。因为于她而言，书籍才(cai)是真正安身(shen)立命之所。她一边喝酒(jiu)，伤害自己的身(shen)体，一边又吃药，试图寻求心理的慰藉。网络上的她，异(yi)常勇(yong)敢，无所畏惧；生活里(li)的她，常有脆弱、敏感的时刻(ke)。如她对(dui)自己的评价：内心激(ji)越，神经敏感。

从2014年至今，余秀华火了(le)整整十年。很多人经常问她，这些(xie)年来有什(shi)么(me)变化。余秀华的回答一如既往：变了(le)很多，也什(shi)么(me)都没变。“我个人能有什(shi)么(me)变化呢？年岁的增长(chang)之外，生活的变化其实并没有多少影响到我内心的历程。”然(ran)而，这几年得到的赞美，受到的侮(wu)辱，依旧(jiu)让她疼得夜不能寐。

写诗(shi)，是她的天分，本能，也是她救命的稻草。但她从不企图赋予诗(shi)歌以崇高的意义，在(zai)她看(kan)来，诗(shi)就(jiu)是诗(shi)本身(shen)而已，一如余秀华，也只是余秀华而已，再多的标签(qian)都说明不了(le)什(shi)么(me)。暌违八(ba)年，再度回归诗(shi)坛，余秀华自称完成了(le)写作(zuo)的使命，因为“我所有的爱里(li)面，对(dui)文字的钟情经久不衰”，而在(zai)最忠诚的文字面前，“一切(qie)的苦厄都成了(le)配菜”。

争议背(bei)后的余秀华

1976年，余秀华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由于出生时倒产(chan)造成脑瘫，从小行动不便，语言表达(da)困难(nan)。年轻时的余秀华大部分时间都在(zai)农舍里(li)度过，帮助家人干农活，生活条件(jian)艰苦。不太灵便地(di)割草，喂养家禽(qin)，这些(xie)琐碎的日常劳动成为她诗(shi)歌灵感的来源。

转(zhuan)折点出现在(zai)2014年，余秀华的作(zuo)品(pin)在(zai)网络上引起了(le)广(guang)泛关注。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以野蛮生长(chang)的姿态破(po)圈，她以“脑瘫诗(shi)人”的标签(qian)被推到聚(ju)光灯(deng)下。无论对(dui)她的诗(shi)歌有何不同看(kan)法，不可否认(ren)的是，她的文字中有一种(zhong)难(nan)得的朴实无华，又直击人心，甚至有人誉(yu)她为“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从那时起，她从一个普通的农妇蜕变成了(le)著名诗(shi)人，赞誉(yu)与争议如潮水般涌来。

“我写作(zuo)是因为我孤独，我写作(zuo)是为了(le)不让自己那么(me)孤独。”余秀华说。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文学(xue)训(xun)练，她的诗(shi)歌创作(zuo)完全源于本能和直觉。她用粗粝、直白的语言，毫无保留地(di)袒露(lu)内心的欲望、挣扎和孤独，展(zhan)现出惊人的力量和穿透力。爱情是她诗(shi)歌中永恒(heng)的主题，她渴望爱，却又害怕爱，在(zai)她的诗(shi)句中，爱情是炽热的，也是疼痛的，是充满(man)希望的，也是令人绝望的。

有人批评她的诗(shi)歌粗俗不堪(kan)，有人质疑她的才(cai)华，认(ren)为她的成功不过是大众猎(lie)奇心理的产(chan)物(wu)。面对(dui)这些(xie)质疑，余秀华没有退缩，她直面争议，毫不掩(yan)饰自己的观点。她曾说：“我写诗(shi)是因为我想写，我不会为了(le)迎合谁而改变我的风格(ge)。”她清醒地(di)认(ren)识到，大众对(dui)她的关注，很大程度上源于她的身(shen)份，但她并不想被简单地(di)贴上“脑瘫诗(shi)人”的标签(qian)。她渴望被平等地(di)看(kan)待，渴望她的作(zuo)品(pin)能够真正被理解和欣赏。除了(le)爱情，余秀华的诗(shi)歌也关注农村、土地(di)和底层人的生活。

她曾在(zai)微博上“表白”歌手李健，与第二任男友的“婚(hun)姻(yin)”闹剧(ju)，都在(zai)网络上引发争议。面对(dui)这些(xie)争议，她通常采取直接回应和自我辩护的方式。对(dui)于诋毁和批评，她从不逃避，而是通过文字正面回应和反击。

近年来，余秀华还(hai)积(ji)极参与各种(zhong)文学(xue)活动，她的作(zuo)品(pin)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在(zai)海外也引起了(le)文学(xue)界的关注。今年4月，她前往英国纽卡斯尔，其间她与两位舞者(zhe)及一位演员同台表演诗(shi)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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