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6日，上海浦(pu)东法院涉外商事纠纷“诉(su)讼(song)、调(diao)解、仲裁”一站(zhan)式解决工作室揭牌。（资料图(tu)片(pian)）
上海市市场监管(guan)执法人员在农贸(mao)市场开展检查。（资料图(tu)片(pian)）
上海闵行区人民检察(cha)院检察(cha)官在上海市电子竞技运动(dong)协(xie)会(hui)走访调(diao)研。（资料图(tu)片(pian)）
2月18日，《上海市坚持对标改革持续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行动(dong)方案》正式亮相，这也是(shi)上海连续7年在岁末年初(chu)吹响优化营商环境的号角。上海高度重视打造对标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在不断回应和满(man)足经营主体新要求、新期待的过程中(zhong)，一系(xi)列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yan)不断涌现。在法治(zhi)化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方面(mian)，上海是(shi)如何让法治(zhi)为新动(dong)能赋(fu)能的？经济日报记者进(jin)行了深入走访。
聚焦企业关切，瞄准最高标准、最高水平，持续打造市场化、法治(zhi)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是(shi)上海一以贯之(zhi)的奋(fen)斗(dou)目标。农历龙年首个工作日，上海发布《上海市坚持对标改革持续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行动(dong)方案》提出，要“以市场化为鲜明主线(xian)、法治(zhi)化为基础保障、国际化为重要标准”。这是(shi)因为7.0版营商环境改革有一个重要外部背景：世(shi)界银行将在今年根据最新发布的营商环境评估方法论对我(wo)国开启首次评估，上海则是(shi)目前中(zhong)国唯一的样本城市。
“上海高度重视持续打造一流的营商环境，我(wo)们把良(liang)好营商环境看作上海的一张闪(shan)亮名(ming)片(pian)。”上海市委副书记、市长龚正表(biao)示，营商环境没有最好，只有更(geng)好，优化营商环境永远在路上。上海要持续打造市场化、法治(zhi)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增强(qiang)企业的内生动(dong)力和市场的发展活力。
法治(zhi)保障持续完善
龚正表(biao)示，从2018年开始，上海一年一更(geng)新，先后推出7版营商环境改革方案，包括今年推出的5个方面(mian)150项改革举措(cuo)，成效十分明显。在法治(zhi)化方面(mian)，上海要更(geng)好地营造稳定(ding)、透明、规范、可预期的法治(zhi)环境。
法治(zhi)化营商环境好不好，要在最小(xiao)的单位细胞里(li)寻找答案。记者在2024年上海长宁区华阳路街道优化营商环境大会(hui)上看到，上海法治(zhi)化营商环境研究(jiu)基地“上海硅(gui)巷”分中(zhong)心正式成立，并首次发布“上海硅(gui)巷”专项服务包，为科创企业提供法律保障服务，解决公司运营中(zhong)可能遇到的各类法律问题(ti)，保护和激发经营主体的活力。
华东政法大学副校长罗培新表(biao)示，营商环境评估的目标旨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均是(shi)为企业服务，因此要以企业的感受度为评价(jia)标准。在优化营商环境过程中(zhong)，“法治(zhi)化”是(shi)基础和前提，只有把市场通行的惯例通过法律固化下来，把国际通行的规则通过国内立法程序转变为国内法规，市场化和国际化才能行稳致(zhi)远。
不妨(fang)看一组数(shu)据，2023年华阳路街道累计引进(jin)企业731家，新增企业中(zhong)有200余(yu)家是(shi)科技、信(xin)息类企业，这使(shi)得街区创新活力竞相迸(beng)发。
提到法治(zhi)，必然涉及解决纠纷。随着近年涉外商事争议日趋增多、类型日益复杂(za)，“诉(su)”与“非诉(su)”相结合的争议解决范式已(yi)成为涉外商事争议解决的主流路径，纠纷解决效率也对法治(zhi)化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提出了更(geng)高要求。
4月29日，浦(pu)东新区七届(jie)人大常委会(hui)第二十五(wu)次会(hui)议表(biao)决通过了《浦(pu)东新区健全涉外商事争议多元解决机制若干规定(ding)》，将于6月1日起正式施行。浦(pu)东新区人大法制委副主任委员沈肖(xiao)伟(wei)介绍，早在2014年，浦(pu)东法院就探索涉自贸(mao)诉(su)讼(song)与非诉(su)讼(song)相衔接的商事纠纷解决机制，并于2019年正式成立专门工作室，通过打造汇聚调(diao)解、仲裁、诉(su)讼(song)资源的涉外商事一体化纠纷解决工作平台，为中(zhong)外当事人高效解纷提供便利。
“调(diao)解是(shi)一项具有中(zhong)国特色的基层民主法律制度，被国际社会(hui)誉为‘东方经验(yan)’。”上海市人民调(diao)解协(xie)会(hui)会(hui)长、浦(pu)东新区物业管(guan)理纠纷人民调(diao)解委员会(hui)主任孙晔说，在上海法院2023年审结的一审民商事案件中(zhong)，商事（含金融）案件占(zhan)比达44.45%。从程序和结果角度看，商事调(diao)解具有灵(ling)活经济、高效便捷、中(zhong)立公正的特点和优势。例如，上海一家商事调(diao)解中(zhong)心安排外籍调(diao)解员在线(xian)跨境调(diao)解一起股权转让纠纷，仅3日便圆满(man)化解，境外当事人称赞“体现了上海速度”。
从基层单元到全市范围，诸如此类体现上海速度、上海品牌的故事层出不穷。根据2023年世(shi)界银行营商环境新的评估标准，“税收指标”尤其(qi)关注税务争议解决的独立性和专业性问题(ti)。同时(shi)，上海作为最早确(que)定(ding)的跨行政区划法院改革试点地区之(zhi)一，承担着改革先行者、试验(yan)田的任务，也一直(zhi)在思考如何优化和完善上海行政案件集中(zhong)管(guan)辖机制。因此今年年初(chu)，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在上海铁(tie)路运输(shu)法院新设(she)税务审判(pan)庭，在上海市第三中(zhong)级人民法院行政审判(pan)庭（赔偿委员会(hui)办公室）加挂税务审判(pan)庭牌子。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曹洁表(biao)示，设(she)立专门的税务审判(pan)庭，是(shi)对标世(shi)界银行营商环境成熟度评估指标的要求，也是(shi)上海法院进(jin)一步优化和完善行政案件集中(zhong)管(guan)辖、服务保障大局工作的新举措(cuo)，彰显了上海法院主动(dong)对接上海5个中(zhong)心建(jian)设(she)的司法需求，服务保障优化法治(zhi)化营商环境的决心。
记者在采(cai)访中(zhong)注意到，在上海营商环境持续优化的过程中(zhong)，形成了众多“首个”“首创”“唯一”“第一”。比如，上海出台全国首部关于促进(jin)标准化创新发展的地方性法规、全国首部CCC免办管(guan)理措(cuo)施；在全国率先实现知识(shi)产(chan)权公共服务综合窗(chuang)口(kou)全域入驻地市级行政服务中(zhong)心；首创性改革探索“中(zhong)小(xiao)微企业破产(chan)保护机制”……
上海市委政法委副书记竺常?表(biao)示，上海近年来相继设(she)立跨行政区划法院、知识(shi)产(chan)权法院、金融法院、破产(chan)法庭，深入推进(jin)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试点，为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作出更(geng)大贡献。
精准执法体现温度
既有良(liang)法、又要善治(zhi)，这是(shi)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也是(shi)对经营主体最好的保障。什么才是(shi)良(liang)好的法治(zhi)化营商环境？罗培新以“分苹果”来打比方――两个人分一个苹果，保证公平的方法是(shi)一个人切完，另一个人先挑，切苹果的人就会(hui)尽力保证切得公平。
早在2019年，上海市司法局联合上海市市场监管(guan)局实地走访10余(yu)家民营企业。当时(shi)，不少企业家吐露心声：“政府部门对较轻(qing)违法行为，能否给(gei)予企业一定(ding)的包容空间？”比如，专利产(chan)品广告忘写专利号，罚款(kuan)5万元；旅店未取(qu)得营业执照试营业，罚款(kuan)3000元……这些违法行为多是(shi)企业无心之(zhi)失，一经发现也会(hui)立即改正，一旦被罚不仅经济受损，还会(hui)背上信(xin)用污点，后续融资、参(can)加招标等均会(hui)受到很大影(ying)响。
企业的想法引起了政府部门的关注。2019年3月14日，上海市出台《市场轻(qing)微违法违规经营行为免罚清单》，明确(que)列出市场监管(guan)、消防领域34项违法行为轻(qing)微不罚的具体标准。一年后，国务院将“多领域实施包容免罚清单模式”向全国推广，上海做法被写入《中(zhong)国营商环境报告2020》。据不完全统计，自2019年3月15日首份轻(qing)微不罚清单实施至(zhi)2024年3月底，上海已(yi)累计对68万余(yu)家经营主体作出轻(qing)微违法不予行政处罚的决定(ding)，减免罚款(kuan)金额超9.1亿元。国浩律师（上海）事务所主任李(li)强(qiang)说，这项制度改革向市场释放了温情与善意，给(gei)予企业更(geng)大包容和支持，有力促进(jin)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
上海市司法局局长吴坚勇说，法治(zhi)工作要聚焦群众和企业急难愁盼问题(ti)，切实帮助解决困难，多推出惠民生、暖民心、顺民意的扎实举措(cuo)，把工作做到群众心坎上。
“一份报告替代一摞证明”的改革举措(cuo)，同样赢得经营主体一致(zhi)好评。上海静安区金融服务办公室工作人员赵?阳说，一家企业要上市，一般至(zhi)少要有市场监管(guan)、税务、环保、土地、法院、公积金、社保及与企业经营业务相关的行政机关开具的有无违法记录证明。企业的子公司、分公司同样要有这些证明。有时(shi)，一份证明始终开不出来，企业上市就会(hui)受影(ying)响。还有一个现实问题(ti)，企业上市周期一般比较长，每更(geng)新一次报告期，企业自身及其(qi)子公司、分公司等全部证明均需重开一遍，导(dao)致(zhi)证明总量经常达到上百份。
针对这一痛点，2023年2月，上海市司法局联合上海发展改革委出台了《关于推行市场主体以专用信(xin)用报告替代有无违法记录证明的实施方案》，明确(que)分两批实现“用1份专用信(xin)用报告替代41个领域证明”。2023年3月1日，首批23个高频领域率先落地，实现了用1份专用信(xin)用报告替代证明；2023年7月1日，全国首个“合规一码通”服务上线(xian)，上海企业可随时(shi)随地“亮码”证明自身有无违法记录，替代提交相关证明；2024年1月1日，第二批18个领域落地，企业可用1份专用信(xin)用报告或者“亮码”来替代41个领域证明。而且，报告开具非常便捷，企业用“随申办”“信(xin)用上海”等APP、小(xiao)程序，动(dong)动(dong)手指即可开具，立等可取(qu)；还可根据场景，选择需要证明的时(shi)间范围和领域，享受精细化服务。
在上海君伦律师事务所主任丁(ding)德应看来，上海的改革让企业感受到充满(man)温度和活力的法治(zhi)化营商环境。上海这一改革体现了政策精准性，不仅内容精准、应用场景精准，且具有权威性。自2023年3月1日该举措(cuo)实施，至(zhi)2024年4月30日，已(yi)为各类经营主体出具专用信(xin)用报告2.4万余(yu)份，可替代证明超55.7万份。
如国浩律师（上海）事务所合伙人吕红兵所说，营造法治(zhi)化营商环境，经营主体是(shi)主体、是(shi)主角，政府是(shi)引领者、是(shi)服务者，司法机关是(shi)规范方、是(shi)保障方；应当以经营主体的体验(yan)为指标，以经营主体的满(man)意为目标；在制定(ding)政策时(shi)，要强(qiang)调(diao)科学性、民主性、依法性，充分发挥法治(zhi)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功能。
着眼未来更(geng)新迭代
“自2017年以来，我(wo)一直(zhi)承担上海市法院法治(zhi)化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工作，亲(qin)身参(can)与了上海对标世(shi)界银行要求，进(jin)行法治(zhi)化营商环境建(jian)设(she)的过程。”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商事审判(pan)庭三级高级法官彭浩指着一张在世(shi)界银行总部的工作照说，自己切身感受到改革的艰难。从法律体系(xi)变迁的视角来看，有些改革具有革命性。
比如，在商事法律制度方面(mian)，我(wo)国公司法、电子签名(ming)法不断完善，《上海优化营商环境条例》《上海市浦(pu)东新区推进(jin)市场化法治(zhi)化企业破产(chan)制度若干规定(ding)》等地方性法规，在企业管(guan)理层破产(chan)前义(yi)务认定(ding)等方面(mian)取(qu)得突破。
既要完善法律制度，也要去芜存精。上海市司法局法治(zhi)督察(cha)处一级主任科员林中(zhong)楠说，上海从去年起启动(dong)法规规章规范性文件的评估清理，从更(geng)加注重企业感受的角度出发，让法律条文更(geng)加清晰明确(que)。经过一年努(nu)力，上海市258件地方性法规、291件政府规章、214件上海市政府以及市政府办公厅制定(ding)的行政规范性文件，以及2538件各区和上海市政府各部门制定(ding)的行政规范性文件得到全面(mian)评估清理；还设(she)立法规规章专管(guan)员，让每条法规规章均有一位精通具体业务、熟悉立法沿革的“专属(shu)管(guan)家”，加强(qiang)法规规章的全生命周期管(guan)理。
归根结底，优化营商环境必然要遵循经济与市场规律。经营主体期待一个稳定(ding)透明可预期的市场环境，因而要以完善的法律保障、精准高效的监管(guan)和公平规范的执法，营造出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geng)好结合的法治(zhi)环境。只有优质的营商环境，才能引来金凤(feng)凰(huang)。2023年，全球(qiu)制药巨头莫德纳落户上海莘庄工业区，从7月签约到10月开工，仅用时(shi)3个多月。刷新纪录的“莫德纳速度”，成为继“特斯(si)拉速度”之(zhi)后，又一个上海一流营商环境的生动(dong)注脚。
上海也清醒地看到，创新举措(cuo)带来成效的同时(shi)，营商环境的评估方式也面(mian)临新的变化。2023年5月，世(shi)界银行发布新的营商环境评估指标方法论手册，明确(que)上海成为代表(biao)中(zhong)国参(can)与世(shi)行评估的唯一样本城市，今年将开启评估。这也意味着上海将迎来新的努(nu)力方向、新的要求、新的难度、新的压力。
尤其(qi)是(shi)随着人工智能、机器(qi)人、新能源等飞速发展，上海如何迅速适应高质量发展新形势，做大新增量、壮大新动(dong)能？这也是(shi)在做优做强(qiang)法治(zhi)化营商环境方面(mian)面(mian)临的课题(ti)。反过来看，放眼全球(qiu)，各国对新技术、新赛(sai)道的规则制定(ding)均存在短板，这也为上海带来引领全球(qiu)的新机遇。
去年年底，《自然》杂(za)志报道了生物医学界一个里(li)程碑事件：世(shi)界上最大、最完整的人类基因组数(shu)据库――英(ying)国生物银行50万名(ming)英(ying)国人群的全基因组序列全部上线(xian)公开。这意味着，生物医学研究(jiu)范式已(yi)经发生改变，大数(shu)据驱动(dong)成为新的模式。上海天(tian)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姚海嵩说，面(mian)对新形势，需要以伦理和法治(zhi)护航科技创新。上海也有数(shu)据资源和地方科创法治(zhi)基础，需要加快制定(ding)法规，明确(que)健康医疗数(shu)据的内涵、外延及应用场景，以此厘清涉及的行政部门和上位法律法规，探索创新监管(guan)和联合管(guan)理机制。
可以说，法治(zhi)化建(jian)设(she)也要从产(chan)业、行业出发，有针对性解决高质量发展中(zhong)的关键(jian)问题(ti)。去年以来，再(zai)制造“火”了，这一全球(qiu)认可的绿色低碳制造新方案目前已(yi)在上海浦(pu)东新区及临港新片(pian)区试点。浦(pu)东新区人大常委会(hui)主任、党组书记田春华认为，需要运用浦(pu)东新区法规制定(ding)权，通过立法方式促进(jin)浦(pu)东绿色再(zai)制造产(chan)业发展，主动(dong)构建(jian)具有前瞻性、可操作性的绿色再(zai)制造法律制度，为国内同类产(chan)业发展发挥引领、带动(dong)和示范作用。（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记者：李(li)治(zhi)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