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娱乐专稿（山今/文）范(fan)伟觉得自己是很(hen)幸运的(de)人。
60岁拍《漫长(chang)的(de)季节》，作品成了爆款，他也(ye)拿到(dao)了首尔国际电视剧大赏的(de)最佳(jia)男(nan)主角；61岁拍《朝云(yun)暮(mu)雨》，获得北(bei)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最佳(jia)男(nan)主角。
“确实是个幸运的(de)事。因为不(bu)容易，一般到(dao)我(wo)这个年龄可能演个差不(bu)多的(de)就行了。”范(fan)伟告诉(su)搜狐娱乐。
“幸运”是他常挂(gua)在嘴边的(de)话。在接受采访时，在领奖台(tai)上，在首映礼现场，在各种公开场合，他习惯用“幸运”解(jie)释自己获得的(de)一些成绩。
但我(wo)们都知道，从春晚上“卖拐”的(de)小(xiao)品演员到(dao)最佳(jia)男(nan)主角，范(fan)伟靠的(de)不(bu)仅仅是幸运。
范(fan)伟曾(ceng)被问(wen)到(dao)“最大的(de)人生经验是什么”，他回(hui)答“天道酬勤”。或许，这个词更能概括范(fan)伟走来的(de)这一路。
心无(wu)旁骛，天道酬勤。
01 范(fan)厨(chu)师、范(fan)德彪与范(fan)伟
范(fan)伟是一个离时代很(hen)远(yuan)的(de)人。
他很(hen)久不(bu)用微博了，注册15年，只发过92条动态，如今设置了仅半年可见，已(yi)经看不(bu)到(dao)任何内(nei)容。
他几乎不(bu)上综艺(yi)。很(hen)多综艺(yi)都找(zhao)过范(fan)伟，有演技(ji)节目曾(ceng)邀请他去当导师，范(fan)伟拒绝了，他说自己性格放不(bu)开，综艺(yi)需要娱乐精神，太认(ren)真反(fan)而(er)不(bu)行。
范(fan)伟觉得自己在生活(huo)中没有幽默感。《铁道英雄》宣(xuan)传期，工作人员形容他“文艺(yi)、内(nei)敛”，但很(hen)多记者偏爱问(wen)特别(bie)“飞”的(de)问(wen)题，常常让范(fan)伟招架不(bu)住，不(bu)知道怎么回(hui)答。
这其中存在着某些错位。在很(hen)多人心中，范(fan)伟应该(gai)是充满(man)喜感的(de)。他是被忽悠瘸了的(de)范(fan)厨(chu)师，也(ye)是亚文化中颇受年轻人喜爱的(de)彪哥范(fan)德彪，穿着骷髅头毛衣、说话有些结(jie)巴、主打了开原市几场著名恶仗、永远(yuan)二十九岁（手(shou)指头比四）。
范(fan)伟说，可能现在还有观众认(ren)为他是小(xiao)品演员，“我(wo)现在有时候(hou)看大家的(de)留言，说一直以为他就卖拐，没想到(dao)还能演个这样的(de)角色(se)。”
但在很(hen)多接触过范(fan)伟的(de)人看来，他内(nei)向(xiang)且敏感。用范(fan)伟自己的(de)话说，“挺拘束的(de)一个人”，平时说一句话都要瞻前顾后(hou)，生怕得罪人。
小(xiao)时候(hou)，父母吵架会让范(fan)伟感到(dao)害怕，从进胡同前就开始(shi)心跳，看到(dao)父母脸上是高(gao)兴的(de)，心里的(de)石头才会落地，如果父母不(bu)高(gao)兴，他心跳得更厉害。范(fan)伟后(hou)来问(wen)过哥哥姐姐，他们都没有这样的(de)经历。
《漫长(chang)的(de)季节》反(fan)响很(hen)好，收官时，范(fan)伟想给导演辛爽(shuang)发信息，“老树逢春，你就是这颗老树的(de)春天。”他想了想，又删掉了，改成“祝贺，太好了，这个结(jie)果太开心了。”他怕前面那句话显得太奉承(cheng)导演。
对于演员范(fan)伟来说，这种敏感在某些时候(hou)也(ye)会变成一种优势。他爱观察生活(huo)细节，而(er)这些细节，很(hen)多都被他用在了塑造角色(se)上。
《耳朵大有福》中，范(fan)伟饰(shi)演的(de)王抗美在骑(qi)车时，会先拍拍车座上的(de)灰(hui)，这是他从父亲那儿观察到(dao)的(de)细节。《朝云(yun)暮(mu)雨》中，范(fan)伟饰(shi)演坐牢27年的(de)劳改犯，他去和刑满(man)释放人员聊天，和原文作者聊天，发现刚出监狱(yu)的(de)人像惊弓之鸟，不(bu)敢直视别(bie)人，这个细节也(ye)被他用在了电影中。
“别(bie)人感受不(bu)到(dao)你感受到(dao)了，这是演员最大的(de)资(zi)源。”范(fan)伟说。
这种敏感，也(ye)让范(fan)伟成为离时代很(hen)近的(de)人。
他关注东北(bei)文学，特别(bie)喜欢《平原上的(de)摩西(xi)》，班宇的(de)《盘锦豹子》也(ye)让他倍感熟悉(xi)。他看过范(fan)德彪的(de)二创视频，觉得想法、创意、剪辑都特别(bie)好。他还喜欢奉俊昊，范(fan)伟评价他“尊(zun)重类型，同时有个人表达，平衡做得特别(bie)好”。
范(fan)伟也(ye)会关注观众对他表演的(de)评价。《第二十条》上线后(hou)，他去看了观众评价，有一条让他印象深刻，“说范(fan)伟演的(de)这个老头太坏了，坏在隐蔽性特别(bie)强。我(wo)觉得这也(ye)挺好，说明我(wo)演对了。”
也(ye)有观众反(fan)馈不(bu)是太好的(de)时候(hou)。在看剧集《立功(gong)·东北(bei)旧事》的(de)评价时，范(fan)伟看到(dao)有观众说很(hen)割裂(lie)，他觉得有道理(li)，“可能我(wo)们做得没那么好，做得没有那么浑然一体……我(wo)们会总结(jie)经验，以后(hou)我(wo)们再好好弥补这些问(wen)题，弥补这些遗憾。”
“有营养的(de)意见，我(wo)以后(hou)就尽量避免。”
有时候(hou)，范(fan)伟也(ye)会怪(guai)自己不(bu)够谨慎。“出现问(wen)题我(wo)特别(bie)愿意自责，这是挺负面的(de)东西(xi)。但要从积极上讲(jiang)，你越要求自己严格，老自责的(de)话，可能后(hou)边就谨慎一些。”
02 完美主义者与艺(yi)术家
范(fan)伟瘦(shou)了很(hen)多，现在只有135斤。
他是为角色(se)减的(de)肥。《朝云(yun)暮(mu)雨》前期准备时，范(fan)伟160多斤，身上没那么胖，但脖子粗，脸显胖。而(er)他饰(shi)演的(de)老秦是老劳改犯，蹲(dun)了27年监狱(yu)。
有刑满(man)释放人员告诉(su)他，其实监狱(yu)里也(ye)有胖子。但范(fan)伟不(bu)能说服自己，“观众不(bu)太认(ren)，观众认(ren)为你在里头怎么能把自己养成这么胖？就是不(bu)像，我(wo)自己也(ye)这么认(ren)为。”
导演张国立暗示他有没有可能减减肥，范(fan)伟马上应下，“太有必(bi)要了。”节食、运动、改变饮食结(jie)构，不(bu)到(dao)一年时间，他瘦(shou)到(dao)了130斤。
范(fan)伟说自己是“完美主义者”。他准备角色(se)的(de)过程也(ye)是建立信念的(de)过程，他首先要让自己相信，要说服自己。
《朝云(yun)暮(mu)雨》中，老秦56岁，计划(hua)和一位24岁的(de)女性结(jie)婚生子。范(fan)伟在一次次的(de)思考与尝试(shi)中，找(zhao)到(dao)了这个角色(se)的(de)底色(se)，孝。老秦人生的(de)几次失(shi)控都与父母有关，他是非常在意父母的(de)孝子，所(suo)以为了奉行孝道，去求子。
范(fan)伟并不(bu)回(hui)避老秦的(de)缺点，这个角色(se)老实、内(nei)向(xiang)、厚道，本质良善，但范(fan)伟也(ye)觉得这种孝是愚孝，迂腐。但有“孝”作为底色(se)，人物(wu)逻辑建立了。
这样的(de)时刻在过去经常有。
拍摄电视剧《先结(jie)婚后(hou)恋爱》时，正好是夏天，有一场婚礼的(de)戏(xi)，范(fan)伟穿着厚衣服在天上吊了4个小(xiao)时。剧组准备了替身，但他没有用。
主持人问(wen)是不(bu)是想给其他演员做榜样，范(fan)伟说不(bu)是，是因为说服不(bu)了自己。“你用替身跟肢体的(de)感觉是不(bu)一样的(de)，他是做不(bu)出来的(de)，（眼尖的(de)观众）能看出来。替身感觉做不(bu)到(dao)，要自己做的(de)话能对点，感觉对。”
演《芳香之旅》时，范(fan)伟不(bu)理(li)解(jie)上世纪(ji)六七十年代的(de)劳模，他就去看很(hen)多先进人物(wu)的(de)日记、故事，把角色(se)想成自己的(de)父亲，思考爸爸遇(yu)到(dao)这些事时会如何反(fan)应。最后(hou)他为这个角色(se)写了一万多字的(de)人物(wu)小(xiao)传。
范(fan)伟甚至会因为对角色(se)的(de)准备不(bu)足(zu)，跟导演商量晚点进组，“我(wo)一定在家里头好好想一想，想明白(bai)了我(wo)再去拍。”
《铁道英雄》杀青一个月后(hou)，范(fan)伟给导演发微信，讨论怎样配音更好。导演惊讶于他还在想着这事。一般来说，演员的(de)工作在杀青后(hou)就结(jie)束了，但范(fan)伟总需要一段时间去复盘、总结(jie)，“哪个地方留遗憾了，哪种演法应该(gai)更好”。
《卖拐》编剧宫凯(kai)波曾(ceng)说范(fan)伟“他想当艺(yi)术家”。
后(hou)来，《南京！南京！》导演陆川评价他：“好的(de)喜剧演员在转(zhuan)型后(hou)往往能成为伟大的(de)艺(yi)术家，范(fan)伟就是其中之一。”《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导演梅峰说“他是受某种精神上的(de)力(li)量感召去做一个艺(yi)术家。”
现在，很(hen)多业(ye)内(nei)同行、媒体和观众都开始(shi)用“表演艺(yi)术家”称呼范(fan)伟。
03 激流勇退
范(fan)伟有过几次职业(ye)身份(fen)的(de)转(zhuan)变。
最开始(shi)，他是相声演员，16岁拜师，拿过奖，创作的(de)首个作品被中央人民(min)广播电台(tai)的(de)曲艺(yi)编辑称赞，随后(hou)成为沈(shen)阳曲艺(yi)团骨干。
范(fan)伟说了15年相声，直到(dao)31岁。31岁，按老话，已(yi)经过了而(er)立之年；按现在的(de)眼光看，再过4年就会被大厂(chang)辞退，难以找(zhao)到(dao)理(li)想工作。
而(er)范(fan)伟在31岁决定转(zhuan)行演小(xiao)品。他渐渐明白(bai)过来，自己的(de)性格根本不(bu)适应说相声，“我(wo)觉得我(wo)相声最差，小(xiao)品比相声强，为什么呢？相声是很(hen)个人的(de)东西(xi)，其实我(wo)生活(huo)中我(wo)个人我(wo)放不(bu)开。”
演小(xiao)品的(de)第三年，范(fan)伟就登上了春晚，节目是和赵本山合作的(de)《牛(niu)大叔提干》。
之后(hou)他还上过很(hen)多次春晚，创作了很(hen)多让人印象深刻的(de)角色(se)，比如《红高(gao)粱模特队》里的(de)范(fan)教练，《卖拐》里“脑袋大，脖子粗，不(bu)是大款就是伙夫”的(de)范(fan)厨(chu)师。
2005年，演完小(xiao)品《功(gong)夫》后(hou)，范(fan)伟再也(ye)没有在春晚上演过小(xiao)品。后(hou)来有媒体问(wen)他有没有做过出格的(de)选择，范(fan)伟反(fan)问(wen)：“我(wo)不(bu)上春节晚会算是出格的(de)选择吗？”
在正当红的(de)时候(hou)激流勇退，出格，太出格了。很(hen)多人不(bu)理(li)解(jie)范(fan)伟的(de)决定，但他觉得“每个人真有自己的(de)想法和逻辑”，“没法说具(ju)体什么原因，就是不(bu)上就不(bu)上了呗”。
范(fan)伟开始(shi)演电影。在春晚舞台(tai)上亮(liang)相的(de)那些经典小(xiao)品角色(se)，让范(fan)伟获得了极高(gao)的(de)国民(min)度，也(ye)让他成为了全国人民(min)心中的(de)喜剧人。在很(hen)长(chang)一段时间里，范(fan)伟只能出演各种喜剧配角。
《手(shou)机(ji)》里说着河南方言的(de)砖头哥，《天下无(wu)贼》里“我(wo)要劫个色(se)”的(de)胖劫匪，《道士下山》里秃(tu)顶的(de)土豪(hao)。
一位导演曾(ceng)经问(wen)范(fan)伟：“你知不(bu)知道你在影视这行里最大的(de)障碍(ai)是什么？”范(fan)伟说是不(bu)是自己还有过去演小(xiao)品的(de)表演痕迹，导演否认(ren)，回(hui)复他：“是成见。”
范(fan)伟不(bu)甘于此(ci)。他的(de)第一个非喜剧角色(se)，是自己争(zheng)取来的(de)。
那时候(hou)中影要拍《看车人的(de)七月》，向(xiang)导演安战军推荐了范(fan)伟。《看车人的(de)七月》是关于小(xiao)人物(wu)的(de)故事，底色(se)是悲剧。和导演通完电话，对方说“回(hui)头聊一聊”。敏感的(de)范(fan)伟马上意识到(dao)“导演不(bu)太想用我(wo)”。他理(li)解(jie)导演，担心他的(de)喜剧形象会让观众跳戏(xi)。
范(fan)伟仔细研究了剧本，告诉(su)导演“咱们可以一点点带入，一开始(shi)让这个角色(se)稍微幽默一点，后(hou)面再慢慢严肃起来”，还早早进了组，一场戏(xi)一场戏(xi)地对，慢慢给导演建立了信心。
范(fan)伟第一次演电影是在1999年，和赵本山宋丹丹合作喜剧片《男(nan)妇(fu)女主任》。回(hui)忆这部(bu)电影，范(fan)伟说：“我(wo)整个不(bu)敢看，整个就是演小(xiao)品的(de)，喊(han)，电影哪有这么喊(han)的(de)，一点也(ye)不(bu)生活(huo)，我(wo)自己看着也(ye)冒汗。”
小(xiao)品的(de)表演痕迹直到(dao)2002年的(de)《开往春天的(de)地铁》还存在。这部(bu)电影上映时，范(fan)伟和妻子去影院看，妻子问(wen)：“你的(de)声音为什么比别(bie)人大？”范(fan)伟明白(bai)了，自己没收住，还是有小(xiao)品痕迹。
现在再回(hui)过头去看，范(fan)伟认(ren)为《看车人的(de)七月》里那位隐忍、沉默、最终爆发的(de)中年男(nan)人，是他演电影以来最重要的(de)角色(se)之一。
“我(wo)个人觉得我(wo)真正能驾驭一部(bu)电影，真正像一个电影演员，还是《看车人的(de)七月》。”范(fan)伟说。这部(bu)电影让范(fan)伟拿到(dao)了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的(de)最佳(jia)男(nan)主角，那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表演奖。
有春晚小(xiao)品打底，范(fan)伟可以和大导合作，在商业(ye)片里当最亮(liang)的(de)绿叶，演自己再熟悉(xi)不(bu)过的(de)喜剧角色(se)，观众仍会赞赏他的(de)演技(ji)。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很(hen)顺利。
但他再次走了另一条路，演心酸底层小(xiao)人物(wu)，演豆瓣只有1.8万人标记的(de)文艺(yi)片，合作没那么知名的(de)导演。
这是范(fan)伟的(de)又一次激流勇退。
04 心无(wu)旁骛，天道酬勤
《看车人的(de)七月》后(hou)，范(fan)伟还演了不(bu)少(shao)文艺(yi)片。
在导演张猛的(de)东北(bei)题材电影《耳朵大有福》中，他饰(shi)演退休工人王抗美。
王抗美是火(huo)车修理(li)工，患有气管病(bing)，退休时被告知这病(bing)不(bu)算工伤，老婆又生病(bing)住院，退休金太紧巴。王抗美想找(zhao)点事做，补贴(tie)家用。他尝试(shi)了很(hen)多工作，擦鞋工、推销员、二人转(zhuan)演员、修自行车，都不(bu)太合适。
街上小(xiao)贩放着正当红的(de)流行歌曲，但王抗美更爱《红军不(bu)怕远(yuan)征难》。王抗美想算命，要三块钱，他问(wen)只算后(hou)半生能不(bu)能半价，店家给他赠送了电脑合成的(de)“形象设计”，把他的(de)脸P在大头贴(tie)上，违和感十足(zu)。
王抗美爱面子，过得心酸也(ye)总是笑(xiao)，但周围的(de)一切仿佛都在提醒他，时代车轮滚滚向(xiang)前，你是被留下的(de)。
聊起《耳朵大有福》，范(fan)伟说王抗美其实有原型，是导演张猛父亲的(de)朋友，当时受邀剧组当助理(li)导演，“我(wo)时时刻刻会观察他，那个电影对我(wo)来说尝试(shi)了一种新的(de)创作方式，把自己完全松下来，我(wo)不(bu)去演，完全就是生活(huo)这个状态。”
《马大帅》里的(de)范(fan)德彪，《看车人的(de)七月》里的(de)杜红军，《耳朵大有福》里的(de)王抗美……范(fan)伟又贡献了一类经典银幕形象，普通小(xiao)人物(wu)，时代落水者，打拼、奋斗、挣扎。
媒体经常问(wen)范(fan)伟，为什么现在大家还对范(fan)德彪念念不(bu)忘？范(fan)伟说：“每个人都能在范(fan)德彪身上看到(dao)自己。”
其实每个人也(ye)都能在杜红军、王抗美身上看到(dao)自己。曾(ceng)经有一位导演主动和范(fan)伟说：“你太中国了，穿一跨栏背心，太中国了，特别(bie)可爱，一定要沿(yan)着这条路走下去。”
但范(fan)伟也(ye)没有沿(yan)着这条路走下去，他有意识地想选择那些更不(bu)一样的(de)角色(se)。
看完《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的(de)剧本，范(fan)伟很(hen)兴奋，他喜欢这个剧本，觉得丁务源很(hen)适合自己，“得心应手(shou)”。
“《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确实对我(wo)来说是一个很(hen)重要的(de)节点，好多年没得奖了，得了一个奖。过去《看车人的(de)七月》，都是那种特别(bie)底层的(de)小(xiao)人物(wu)。《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不(bu)一样，跟我(wo)的(de)戏(xi)路反(fan)差挺大的(de)。”范(fan)伟说。
丁务源不(bu)是好人，也(ye)不(bu)是坏人，他八面玲珑(long)、左右逢源。剧本里提示丁务源是油滑的(de)人，范(fan)伟思考怎么去演绎油滑，“我(wo)可以演得比较外在，但是也(ye)可以把他演得……用许鞍华导演说的(de)，演得比较可怕，诚恳到(dao)可怕的(de)程度。可能我(wo)觉得这种选择更好一点，让大家更细思极恐(kong)。”
《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之后(hou)，范(fan)伟开始(shi)饰(shi)演更多更复杂(za)、可怕的(de)角色(se)。他又走上了新的(de)路。
范(fan)伟觉得，许鞍华是看了他在《不(bu)成问(wen)题的(de)问(wen)题》中的(de)表演，才邀请他去演《第一炉香》里的(de)司(si)徒协，一个觊觎情妇(fu)年轻侄(zhi)女的(de)财主。
“她相信我(wo)不(bu)会把司(si)徒协符号化，不(bu)会把司(si)徒演邪了、演猥琐了、演游离了，不(bu)会。她希望我(wo)演另外一种东西(xi)，就是他身上憨态可掬的(de)无(wu)耻，因为司(si)徒协的(de)邪不(bu)是个人的(de)邪，是那个社会的(de)邪。”
最近几年，范(fan)伟还演了《长(chang)安道》里自私的(de)父亲，《断·桥》里阴狠的(de)朱方正，《第二十条》里毒辣可怕的(de)村长(chang)。
新作《酱园弄》中，他饰(shi)演叶伯修，上海滩最大律师事务所(suo)的(de)律师，范(fan)伟形容这个角色(se)“亦正亦邪”。和导演陈可辛合作让他很(hen)开心，“陈可辛导演特别(bie)好，创作气氛特别(bie)融洽(qia)，他太给演员空(kong)间了。给演员空(kong)间之后(hou)，同时对你鼓(gu)励，特别(bie)周到(dao)。”
从相声、小(xiao)品到(dao)电影演员，范(fan)伟今年62岁了。这是一个想成为艺(yi)术家的(de)人，经过几次选择与放弃后(hou)，遵从内(nei)心并走向(xiang)自己命运的(de)故事。阴差阳错又仿佛命中注定。
回(hui)望这一路，范(fan)伟用“顺利”形容。
他总结(jie)，“我(wo)的(de)经验就是，你既然做了这个事，就心无(wu)旁骛，把眼前这些事一定给它做好。比如接到(dao)一个人物(wu)，首先你先审题，认(ren)认(ren)真真地准备，从人物(wu)逻辑到(dao)人物(wu)性格，到(dao)一些细节，到(dao)台(tai)词，到(dao)一切一切。认(ren)认(ren)真真准备，一定会有好结(jie)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