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李子禹在(zai)出(chu)诊。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供图
图为关鑫在(zai)整理心语墙。
本(ben)报记者 熊建(jian)摄
“这里就(jiu)是患者温馨的家，有了您们给予帮助，我们重新充满希望。”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的“心语墙”上，一位患者写下了如上“心语”。看看这面五彩缤纷的墙吧：给自己加(jia)劲的、感(gan)谢医护人员的、为亲人祝福(fu)的……殷殷情深(shen)的“心语”写在(zai)心形的字条上，汇聚成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给来来往往的患者、医生、护士传递出(chu)积极的情绪价值(zhi)。
“心语墙”作为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以及(ji)北京大学肿瘤医院重视(shi)、加(jia)强人文(wen)建(jian)设(she)和人文(wen)关怀(huai)的缩影，曾被(bei)著(zhu)名医学期刊《英国医学杂志》（BMJ）旗下网站(zhan)TheBMJopinion介绍过。“‘心语墙’是根据患者的需求、受患者启发(fa)设(she)立的，广(guang)受欢迎，成为患者、家属、医护人员沟通交流情感(gan)的一片(pian)小(xiao)天地。”TheBMJ当时的编辑尹道馨评论说，“以患者为中心”是实践的艺术，同时也是科学，如何与患者合作、共(gong)同决策，实现以患者为核心的医疗，始终都是各方高度关注(zhu)的问题(ti)之一。
“‘让患者满意(yi)、员工高兴、政府放(fang)心’，是几代(dai)北肿管理者不变的坚守，也是推动医院新质生产力发(fa)展，厚植北肿文(wen)化根基的源动力。”北京大学肿瘤医院院长、党委副书记李子禹说，“每(mei)一位北肿的医者都致力于为患者打开希望之门。在(zai)这里，患者不仅(jin)会得到专业的精心治疗，还会在(zai)细微处感(gan)受到医者传递给他们的信心、勇(yong)气、关爱和鼓励(li)。在(zai)这里，他们除了收(shou)获健康，还有对生命的感(gan)恩与感(gan)悟。”
四“心”联动温暖患者
“心语墙”的灵感(gan)源于患者。
几年前，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时任院长季加(jia)孚在(zai)进行术后例行随(sui)访时，一位患者告诉他，手术前，她的孙子去(qu)看她，并带着一个心形的字条，上面写着：“我爱你，亲爱的奶奶。你会很(hen)快康复的。”她说：“我永远也忘不了在(zai)阅读甜蜜字条时被(bei)人关心和支持的感(gan)觉(jue)。”
正(zheng)是患者这句话启发(fa)了季加(jia)孚。
2017年9月，在(zai)季加(jia)孚的倡导下，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举行了“心语墙”启动仪式。“心语墙”开始在(zai)全院各个科室开花。“我们从关注(zhu)疾(ji)病，到关注(zhu)生病的人，再(zai)到关注(zhu)患者的感(gan)受，关注(zhu)家属的感(gan)受。”季加(jia)孚说，“每(mei)个疾(ji)病都像是一堵墙，需要我们共(gong)同跨越(yue)，有的患者跨越(yue)得快，有的跨越(yue)得慢。在(zai)跨越(yue)的过程中，我们送(song)上祝福(fu)和希望，让患者有信心早日恢(hui)复健康。”
“心语墙”是传递医学正(zheng)能量的一个缩影，体现了为患者“打开希望之门”的人文(wen)理念，是医患互动的一种呈现形式。类似(si)形式，在(zai)北京大学肿瘤医院还有很(hen)多。
诉诸视(shi)觉(jue)的有希望之路。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四层，有一条连接主楼与外科楼的通廊(lang)。为了优化通廊(lang)内环(huan)境，缓解手术前患者紧张焦(jiao)虑情绪，尤其(qi)是要照顾到躺在(zai)运送(song)床上患者的感(gan)受，增强他们战胜(sheng)困难的信心，该院打造出(chu)一条洋溢着希望和温暖的生命通道。通道的顶部和围墙加(jia)装了帷幔(man)，一只只鹏鸟在(zai)墙上展翅欲(yu)飞(fei)，“乐观”“坚强”“信念”“希望”等文(wen)字环(huan)绕四周。
诉诸听觉(jue)的有希望之声。2015年末，康复科创建(jian)了“心音坊”，由康复科的肿瘤心理医生和音乐治疗师牵头(tou)，招募了100余位志愿者。他们中有斩(zhan)获国际大奖的声乐教师，有普通退休职工，有职工子女(nu)，有假期中的学生，联手开展助力患者的志愿服务活(huo)动。“每(mei)天上午(wu)和下午(wu)两个固定时段，志愿者演奏的舒缓音乐萦(ying)绕在(zai)大厅(ting)。有的志愿者还不时和患者交流，根据患者的要求演奏曲目，送(song)上祝福(fu)和希望，用音乐抚慰患者的心灵。”李子禹说。
诉诸感(gan)觉(jue)的有希望之墙。在(zai)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学术报告厅(ting)外，有一面由院工会设(she)计的“心空间(jian)”展示墙，医生可在(zai)这里分享自己的从医经(jing)历和对医学人文(wen)的深(shen)入思考，呈现丰富的内心世界，诠释医学人文(wen)精神。
诉诸味觉(jue)的有希望之园。去(qu)年11月，位于医院中央的休闲(xian)花园——馨园以全新的面貌亮相。这里亭台宁静，花香(xiang)四溢，漫步其(qi)中，能感(gan)受到放(fang)松和舒缓。馨园从环(huan)境上，与“心音坊”“心语墙”“心空间(jian)”实现了“心”的联动。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的文(wen)化，就(jiu)是播种爱、凝聚爱、传递爱的文(wen)化。我们的理念是以患者为中心，建(jian)设(she)患者首选的国际化肿瘤集团中心。我们要在(zai)攀登医学科学高峰的路上，用人文(wen)塑造员工、培(pei)养员工、鼓舞员工；也用人文(wen)疏导患者、温暖患者、感(gan)染患者。”李子禹说。
双翅振(zhen)飞(fei)方便患者
传统印象中，病房(fang)对于患者来说是活(huo)动受限的地方。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在(zai)采光良好、宽敞(chang)明亮的科室一角设(she)有患者休闲(xian)区(qu)。在(zai)这里，病床被(bei)舒适的沙发(fa)取代(dai)，铺有地毯，有茶几，有电视(shi)。“这里可能是全病房(fang)最受患者欢迎的地方——大病初愈，午(wu)后时光，在(zai)此一坐，品味时光。”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副主任陕飞(fei)说。
“我到这个医院来，一进病房(fang)，看见还有沙发(fa)，有‘心语墙’，感(gan)觉(jue)这里不像一般(ban)的医院病房(fang)，给人很(hen)温暖和谐的感(gan)觉(jue)。”患者霍先(xian)生说，“我住院期间(jian)，每(mei)天早晨6点(dian)大夫们就(jiu)到病房(fang)了。看着他们忙碌地工作，我心里觉(jue)得特别踏实，真的看到了希望。”
患者的希望，一方面来自疗愈的希望，一方面来自人文(wen)的关怀(huai)。二者就(jiu)像一对翅膀，不可拆(chai)分。“人文(wen)越(yue)来越(yue)重要的前提是治疗效果越(yue)来越(yue)好了。”陕飞(fei)说，“一些过去(qu)没有机会的患者，现在(zai)有了治疗或(huo)者手术的机会。配合新型的药(yao)物，过去(qu)生存期只有一年的患者，现在(zai)可能延(yan)长到三年甚(shen)至更长的时间(jian)。”
从建(jian)科元老徐光炜，到季加(jia)孚、李子禹，再(zai)到如今的陕飞(fei)，在(zai)他们薪火相传的带领下，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以个体化治疗为宗旨，积极推广(guang)胃(wei)肠肿瘤的规范化手术，实现了胃(wei)癌领域的多个首创：率先(xian)在(zai)全国推广(guang)胃(wei)癌D2根治术的标准化手术；在(zai)全世界率先(xian)发(fa)起了新辅助治疗研(yan)究-RESOLVE，并首次证实新辅助化疗可以使患者有生存获益；建(jian)立了国内一流的胃(wei)癌临床数据库，具有国际标准的大型生物标本(ben)库；可以完成全腔(qiang)镜下胃(wei)癌根治术、全腔(qiang)镜下直肠癌低位前切除术等高难度手术。
同时，科室将人文(wen)建(jian)设(she)视(shi)为发(fa)展的重要部分，不断将其(qi)融(rong)入外科诊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chu)了扎实的人文(wen)印迹。“说到我们的人文(wen)实践，可说是润物细无声。”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护士长关鑫说，“我们将患者置(zhi)于核心位置(zhi)，进行全程管理，在(zai)流程上尽可能方便患者。”
由于就(jiu)诊人群中外地的比例占到70%—80%，复诊、检查、化验等环(huan)节往往推高他们的就(jiu)医成本(ben)。对此，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一方面加(jia)强互联网诊疗的建(jian)设(she)，在(zai)线上提供预约、分诊、咨询、送(song)药(yao)、报销等服务——“北大肿瘤医院”APP自2020年7月启用以来，患者线上复诊总量超过34万(wan)人次，占同期全院门诊总量的12%；一方面，优化线下流程。
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党支部书记薛(xue)侃(kan)是北大临床的博士，工作后又读了清华大学的管理学硕士。“管理上的细节，反映的就(jiu)是医院、科室的人文(wen)关怀(huai)。我希望把学到的先(xian)进的管理技术，应用到诊疗活(huo)动当中，理顺流程，提升患者的就(jiu)医体验。”他说，“比如化疗患者，隔一个半月做一次复查，CT很(hen)难约。我们去(qu)联系影像科开好单子，复查的患者不用来医院预约，到时候(hou)直接去(qu)做检查就(jiu)行，省得多跑一趟(tang)。”
深(shen)入沟通共(gong)同决策
“人文(wen)就(jiu)是以人为中心，体现在(zai)重视(shi)人、关心人、爱护人和尊(zun)重人上。”关鑫说，“我们每(mei)天围绕着患者人群，感(gan)受着他们在(zai)肿瘤治疗过程中面临的诸多身心挑战。他们渴望我们能够提供沟通平台，表达自己的感(gan)受和需求。因此我们应该通过人文(wen)建(jian)设(she)，在(zai)一个开放(fang)、平等的环(huan)境下对患者进行全程照护，让他们对肿瘤外科的印象不再(zai)只是冰冷的手术刀。”
对此，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医疗组(zu)组(zu)长王胤奎也有同感(gan)。“肿瘤医院以科技为内核，以人文(wen)为外衣。我们一直把对于患者的人文(wen)关怀(huai)融(rong)入到工作中的点(dian)点(dian)滴滴。其(qi)中很(hen)重要的体现就(jiu)是把医患共(gong)同决策这种沟通模式应用到肿瘤患者身上。”他说。
什么是医患共(gong)同决策？王胤奎解释说，诊疗决策模式分三种：一种是医生主导，告诉患者干什么，患者执行就(jiu)行；第二种是患者主导，提要求，医生去(qu)满足(zu)；第三种是医患共(gong)同决策，医生需要告诉患者病情现状、可选择方案、每(mei)一种方案的优劣，然(ran)后倾(qing)听患者的诉求。“临床上不是所有问题(ti)都有明确答案。很(hen)多时候(hou)，同样一个问题(ti)，每(mei)个人做出(chu)的抉择完全不一样。所以在(zai)医患共(gong)同决策模式下，把所有已(yi)知信息告诉患者，这也是给患者一个深(shen)入了解自己内心需求的机会。”他说，“这种深(shen)入沟通过程，更容易(yi)建(jian)立起医患互信。”
因此，在(zai)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对患者并不隐瞒病情。“人越(yue)是在(zai)困难的时候(hou)，越(yue)需要家人的心理支持。如果家属隐瞒，导致患者需要的支持得不到，除了承受着病痛，还要再(zai)承受一份情感(gan)上的孤独。”陕飞(fei)说，“所以首先(xian)要明白(bai)患者的需求，再(zai)依(yi)照这个需求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这对于患者来说才是最合理的，而不是只要是瘤子，我就(jiu)给你开一刀，可能给患者带来很(hen)多问题(ti)，跟其(qi)初衷完全相反，所以我们希望通过医患共(gong)同决策避免这种情况(kuang)。”
但(dan)是，如何让患者更好更多参与到诊疗过程当中？如何共(gong)同决策？沟通的难度比较(jiao)大。对此，关鑫表示：“家属是基石，由于国人的照护模式以家庭为单元，告知方式以家属为首选，治疗决策以家属占主导，所以我们将家属纳入患者的疾(ji)病管理体系，进行同质化管理，提高应对疾(ji)病、居家护理和抗压(ya)能力。”
“我们的患者往往得病以后，会把治疗的决策权交给家庭里最有权威的人。这种文(wen)化背景(jing)对整个沟通过程、看护模式产生了不可小(xiao)觑的影响。”王胤奎说。
对此，胃(wei)肠肿瘤中心一病区(qu)将推出(chu)新举措，对肿瘤外科患者和家属召开多学科家庭会议。
“目前，国内外对家庭会议的研(yan)究主要集中在(zai)ICU和安宁疗护阶段，希望我们科室能带动大家跳出(chu)对家庭会议的固有思维(wei)，提高对肿瘤外科患者和家属的关注(zhu)，讨论疾(ji)病信息、患者的需求和期望，明确家庭在(zai)手术期间(jian)的角色和责任，提高康复效果。”关鑫说，“同时，还可以鼓励(li)患者和家属提出(chu)问题(ti)、分享意(yi)见和经(jing)验，我们提供个性化指导，让外科变得真正(zheng)富有温暖和情怀(huai)。”（本(ben)报记者 熊建(jian)）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4年05月21日 第09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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