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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码网址怎么登不上去了-《吴越春秋》的另一种读法,渔父,伍子胥,勾践
2024-06-02 02:47:02
澳门码网址怎么登不上去了-《吴越春秋》的另一种读法,渔父,伍子胥,勾践

东汉学者型作家赵(zhao)晔(字长(chang)君,生卒年不详,活动于公元1世纪晚期)所著的《吴越春秋》是一部兼写吴、越两国的史书,吴自太伯至夫差,越自无余至勾(gou)践,而(er)尤详于尾部的勾(gou)践与夫差之间的反复较量。这一时段人物风流,故事复杂,曲折(she)多姿,引人入(ru)胜,名人如“卧薪尝(chang)胆”的越王勾(gou)践、由楚入(ru)吴的政治(zhi)家军(jun)事家伍子胥、越国足智多谋进退自如的“圣臣”范蠡等等,都是名闻遐迩的大牌明星。

《四库全书总目》指(zhi)出(chu)《吴越春秋》一书乃(nai)是“汉、晋间稗官杂记之体”,“近小说家言”;鲁迅也说其内容“虽本(ben)实事,并含异闻”(《中国小说史略》第二篇《神话(hua)与传说》),意思都是说此书中多有《左传》、《史记》等正(zheng)规(gui)史书中未尝(chang)提到的内容,而(er)新加入(ru)的部分大抵生动有趣,无非是“演(yan)义”即后起的传说故事——所以这部书或被列入(ru)“杂史”,或干脆视为(wei)小说。

比较一下原有的“史”与后加的“演(yan)义”,其间的联系和(he)进展非常醒目。即如伍子胥在父亲伍奢被无道之君楚平王杀害后,匆匆逃出(chu)国门,后又奔往吴国,其间过江的一段《史记·伍子胥列传》记载如下:

……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nai)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剑曰:“此剑直百金,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赐粟(su)五万石,爵执圭,岂徒百金剑邪!”不受。

而(er)到了《吴越春秋》里就加油添醋,加进了丰富的细(xi)节,显得生动多了:

……至江中,江中有渔父乘船从下方泝水而(er)上,子胥呼之,谓曰:“渔父渡我(wo)!”如是者再。渔父欲渡之,适会旁有人窥之,因而(er)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子胥即之芦之漪。渔父又歌曰:“日已夕矣予心忧悲,月已驰矣何不渡为(wei)?事寝(qin)急兮当奈何!”子胥入(ru)船,渔父知其意,乃(nai)渡之千寻之津。子胥既渡,渔父乃(nai)见之有其饥色,乃(nai)谓曰:“子俟我(wo)此树下,为(wei)子取饷。”渔父去后,子胥疑之,乃(nai)潜身于深(shen)苇之中。有顷,父来,持麦饭鲍鱼羹盎浆,求之树下,不见。因歌而(er)呼之曰:“芦中人,芦中人,汝(ru)非穷士(shi)乎?”如是至再,子胥乃(nai)出(chu)而(er)应……二人饮食毕,子胥乃(nai)解百金之剑以与渔者……渔父曰:“吾(wu)闻楚之法令,得伍胥者赐粟(su)五万石,爵执圭,岂图(tu)取百金之剑乎?”遂辞不受,谓子胥曰:“子急去勿(wu)留,且为(wei)楚所得。”子胥曰:“请丈(zhang)人姓(xing)字。”渔父曰:“‘今(jin)日凶凶,两贼相逢’,吾(wu)所谓渡楚贼也。‘两贼相得,得形于默’,何用姓(xing)字为(wei)!子为(wei)芦中人,吾(wu)为(wei)渔丈(zhang)人,富贵莫相忘也。”子胥曰:“诺。”子胥行数(shu)步,诫渔父曰:“掩(yan)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渔父曰:“诺。”子胥行数(shu)步,顾视渔者,已覆船自沉于江水之中矣。子胥默然,遂行。

很明显的,前(qian)者是只记梗概(gai)的史笔,后者则取细(xi)加描写的小说笔法,其中多有传奇的色彩,应出(chu)于作家的创作。

可以说,《吴越春秋》乃(nai)是后来很晚才(cai)出(chu)现的《三国志演(yan)义》等讲史小说的先驱,其特(te)色在于虚虚实实,潇(xiao)洒自如,以史实为(wei)框架(jia),用虚构讲故事。讲史小说中的虚构如果水平很高,一般读者就会把(ba)其中的异闻故事看(kan)成是历史的真(zhen)实。许多读者相信汉末(mo)三国时代的情形就是如《三国志演(yan)义》所写的那样,而(er)伍子胥逃亡途中得到侠义之士(shi)渔父的全力帮助(zhu),人们也乐于确信其事,凡此种种都是小说家的伟大胜利。

《吴越春秋》被接受的范围,一向就是在杂史与小说之间,后来颇有历史剧(从明朝人梁辰鱼的《浣纱记》到近贤曹禺(yu)的《胆剑篇》)取材于此,更加重了这种印象,而(er)此外似乎就没有多少问题(ti)可谈了。可是同一部书总是能有不同的读法,可以采用不同的视角,董铁柱先生新近推出(chu)的《“谎”:〈吴越春秋〉里的忠与谋》(中华书局2024年4月版)就对此书提出(chu)了全新的解读,该(gai)书开宗明义劈头提出(chu)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论点道:

吴越两国的争霸(ba)看(kan)似越王勾(gou)践和(he)吴王夫差之间的较量,实质是勾(gou)践和(he)伍子胥这两位“说谎”高手之间的比拼。勾(gou)践试图(tu)“欺骗”夫差,获得后者的信任;而(er)伍子胥则看(kan)破了勾(gou)践的伪装,努(nu)力让(rang)夫差了解勾(gou)践的真(zhen)面目,却以失败告终(zhong)。可以说勾(gou)践最终(zhong)的成功离不开“说谎”、隐(yin)瞒和(he)掩(yan)饰;而(er)吴国的失败则在于说真(zhen)话(hua)的伍子胥无法获得夫差的信任。“说谎”成为(wei)了吴越之间博弈的一个决定性因素。(第2-3页)

这样一来“说谎”就成了解读《吴越春秋》的一条主线,话(hua)题(ti)的探讨(tao)也就以“说谎”为(wei)中心来展开,吴越相争中的重要人物以至于若干次要人物也都因此而(er)获得了全新的诠释。本(ben)书之所谓“说谎”实指(zhi)谋略,也可以说就是“忽悠”,而(er)自有其特(te)定的文化政治(zhi)内涵。作者详细(xi)阐述了“谎言”的内涵,对其类型、性质和(he)表现提出(chu)了若干细(xi)致(zhi)入(ru)微的分析,相当好看(kan)。有新意的书才(cai)能激(ji)活思想,读出(chu)兴味来,仅仅是学术综述,念念不忘老生之常谈,实不足以著书立说。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应当实话(hua)实说,做事也要实实在在,不能虚头巴脑的;但在古代的政治(zhi)、军(jun)事斗争中必须讲究谋略,如果一味木头木脑,那就是愚蠢,一定失败。战争乃(nai)是“诡道”,兵不厌(yan)诈,怎么打有利就怎么来,不能讲什么清规(gui)戒律(lu),如果始终(zhong)讲究摆出(chu)堂堂之阵,并且等待对方也摆好阵势以后才(cai)来动手,那就是不可救药的蠢货,命中注定吃败仗。政治(zhi)斗争也自有其谋略,上当受骗的失败者乃(nai)是水平不够的可怜虫。

董书以“说谎”为(wei)中心来解读《吴越春秋》,提出(chu)了许多精彩的分析,并且能够深(shen)入(ru)到各个角落里去,即如对于伍子胥在渔父的帮助(zhu)下得以渡江一段,董先生也提出(chu)了相当详尽的分析,其结论之一是:“渔父在说出(chu)了真(zhen)话(hua),告知伍子胥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后,反而(er)引起了对方的疑虑。赵(zhao)晔以此暗示读者,即使真(zhen)心想帮助(zhu)一个人,说真(zhen)话(hua)也不一定能取得对方的信任。”(第140页)这真(zhen)是伤心而(er)且见道之言。董书最精彩的地(di)方在于,这里不仅对《吴越春秋》做了许多新鲜的分析,而(er)且就此提出(chu)了一个重大的理(li)论见解,这就是“故事即思想”:

先秦以来的思想家们在讲故事的时候都不只是为(wei)了讲故事,他们讲故事都是为(wei)了传达自己的哲学思想。赵(zhao)晔当然也不例(li)外。不同的无非是在孟子、庄(zhuang)子、韩非子的眼里,故事更多地(di)处于配角的地(di)位……而(er)在赵(zhao)晔笔下,故事本(ben)身已经成为(wei)了主角。(第342页)

既然如此,那么研究《吴越春秋》之类的古小说就增加了一个思想史的维度(du),而(er)从事中国哲学也必须取材于小说等文学作品才(cai)好。

过去文学界中人常说“形象大于思想”,现在思想界中人又强(qiang)调“故事即思想”——从大山两边(bian)挖隧道,总可以有全程(cheng)打通的时候。即使是并不动手干活的围观者,也一定乐观其成,因为(wei)从此以后可以不再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必须很吃力地(di)翻山越岭来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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