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经纬5月22日电 (罗琨 周奕航 实习生(sheng) 薛婷阳)近日，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pu)通合(he)伙)(下称大华(hua)所)因涉及上市公司(si)金通灵财务造假(jia)案被暂停证券(quan)服务业务6个月并罚没(mei)4132万元。
中新经纬注意(yi)到，有多家(jia)A股上市公司(si)在大华(hua)所被罚前后改聘北京大华(hua)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pu)通合(he)伙)(下称北京大华(hua)国际)和深圳大华(hua)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pu)通合(he)伙)(下称深圳大华(hua)国际)，三者是何关系？
80余(yu)家(jia)上市公司(si)改投“大华(hua)国际”
近日，新国都公告称，鉴于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受到中国证券(quan)监督管理委员会江苏(su)监管局(ju)行政处罚，且(qie)为(wei)公司(si)服务的原部分审计团队目前已(yi)加入深圳大华(hua)国际，为(wei)保持公司(si)审计工作的连续性(xing)，公司(si)拟(ni)变更(geng)2024年度审计机构为(wei)深圳大华(hua)国际，并提(ti)请股东大会授权公司(si)管理层根据2024年度审计的具体工作量及市场价格水(shui)平确定其年度审计费用。
根据公告，新国都近日收到深圳大华(hua)国际的来函，其中称深圳大华(hua)国际已(yi)逐步完成了特殊普(pu)通合(he)伙转制、证券(quan)业务报备、人员及业务拓展，原为(wei)新国都服务的部分审计团队已(yi)加入深圳大华(hua)国际。
据中新经纬不(bu)完全统计，2023年，有67家(jia)上市公司(si)将会计师事务所从大华(hua)所改成两家(jia)大华(hua)国际，其中56家(jia)转向北京大华(hua)国际，13家(jia)转向深圳大华(hua)国际。经对比统计，有多家(jia)公司(si)更(geng)换会所后签字注册(ce)会计师维持不(bu)变，其中有61家(jia)更(geng)换后，至少一名签字注册(ce)会计师是原大华(hua)所人员。
2024年以来，有17家(jia)上市公司(si)和挂牌(pai)企(qi)业公告转投至两家(jia)大华(hua)国际。
值得注意(yi)的是，2023年11月20日，金通灵公告因虚增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收到证监会的《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11月23日，丝路视(shi)觉(jue)公告将会所从大华(hua)所改成深圳大华(hua)国际，随后大华(hua)所服务的多家(jia)上市公司(si)均(jun)发布类似公告。
从变更(geng)时间来看，多数集中在2023年12月，约有50家(jia)是在这(zhe)一时间段(duan)内公告变更(geng)，除(chu)此以外，有12家(jia)是在今年4月完成。
“大号被封开个小号？”
公开信息显示，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创立于1985年，是国内首(shou)批获准从事H股上市审计资质的事务所，与立信、天(tian)健等同为(wei)“八大”会计师事务所。根据中国注册(ce)会计师协(xie)会历年发布的会计师事务所综(zong)合(he)评价百家(jia)排名信息，大华(hua)所在2022年前多年排名稳(wen)居第八，2022年掉至第11名，在内资所中排名第七。
据其官网，大华(hua)在中国拥有8000余(yu)名员工，其中注册(ce)会计师1500余(yu)名，获“中国注册(ce)会计师行业领军人才(高端人才)”称号专家(jia)有40余(yu)人，中国注册(ce)会计师协(xie)会资深会员近50人，拥有境外会计师执业资格及其他专业资质的人员近百位。
根据长江文化(hua)财报透(tou)露(lu)，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2023年度末签署过证券(quan)服务业务审计报告的注册(ce)会计师人数为(wei)1141人。经审计，该事务所在2023年的收入总额达到32.53亿元，其中审计业务收入为(wei)26.11亿元，证券(quan)业务收入为(wei)14.89亿元。在上市公司(si)审计方面，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的收费为(wei)8.31亿元，而挂牌(pai)公司(si)的审计收费则为(wei)1.27亿元。
然而，两家(jia)大华(hua)国际的实力(li)目前还难以望其项背(bei)。
公开信息显示，深圳大华(hua)国际成立于2005年1月，首(shou)席合(he)伙人为(wei)张(zhang)建栋。截(jie)至2023年12月31日，事务所共有21位合(he)伙人，69名注册(ce)会计师，其中35人具有签署证券(quan)服务业务审计报告的经验。
从财务数据来看，深圳大华(hua)国际2023年经审计的收入总额为(wei)2243.93万元，其中审计业务收入为(wei)259.32万元，管理咨询业务收入占比较大，达到1982.68万元，证券(quan)业务收入为(wei)4.72万元。值得注意(yi)的是，在2023年度，该事务所的上市公司(si)审计客户家(jia)数为(wei)0家(jia)，上市公司(si)年报审计收费总额也(ye)为(wei)0元。
北京大华(hua)国际则成立于2008年12月，由杨雄担任首(shou)席合(he)伙人。截(jie)至2024年2月，北京大华(hua)国际拥有合(he)伙人37人，注册(ce)会计师150人，其中52人具备签署证券(quan)服务业务审计报告的能力(li)。在财务表现上，2023年度其经审计的收入总额达到5.49亿元，其中审计业务收入4.22亿元，证券(quan)业务收入达到3.30亿元。该事务所于2023年度审计了59家(jia)上市公司(si)，主要集中于制造业、信息传输(shu)、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以及水(shui)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
在诚信记录方面，北京大华(hua)国际近三年内未因执业行为(wei)受到刑事处罚、行政处罚、监督管理措施、自律(lu)监管措施或纪律(lu)处分。不(bu)过，有13名从业人员在过往三年内因执业行为(wei)受到自律(lu)监管措施12次和行政处罚1次(注：这(zhe)些处理均(jun)不(bu)在北京大华(hua)国际执业期间)。
天(tian)眼查显示，深圳大华(hua)国际、北京大华(hua)国际和大华(hua)所三者之间并无直接股权关系。不(bu)过，深圳大华(hua)国际和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深圳分所存在办(ban)公地址上的重合(he)，前者办(ban)公地址为(wei)深圳市福田区莲花街(jie)道福新社区鹏程一路9号广电金融中心14F，后者为(wei)深圳市福田区莲花街(jie)道福新社区鹏程一路9号广电金融中心11A11-14F。北京大华(hua)国际首(shou)席合(he)伙人杨雄此前担任大华(hua)所审计业务主管合(he)伙人。
从上市公司(si)公告来看，多家(jia)公司(si)提(ti)及换所原因时称，是因为(wei)为(wei)公司(si)服务的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团队已(yi)整体从大华(hua)所分立并被拟(ni)变更(geng)的会计师事务所吸(xi)收合(he)并。
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内部人士向中新经纬透(tou)露(lu)称，大华(hua)所和深圳大华(hua)国际、北京大华(hua)国际之间，其实就(jiu)是换个名字，北京大华(hua)国际的部分业务是从大华(hua)所过渡过去的，人员也(ye)基本是原班人马。“可以理解为(wei)大号被封了，用小号做业务。”上述人士说。
此前，财政部相关负责人曾指出(chu)，在继续推进对会计师事务所全面轮查的基础上，将重点加大对业务规模大、执业风险高、连续受到行政处罚的会计师事务所的检(jian)查力(li)度和频率，对“接下家(jia)”“换马甲”“卖报告”等问题露(lu)头就(jiu)打。
中央财经大学教授李国平向中新经纬表示，大华(hua)国际与大华(hua)所确实存在“换马甲”的嫌疑，这(zhe)主要是法律(lu)与监管上的漏洞导致的。他认为(wei)，对大华(hua)所这(zhe)样存在严(yan)重问题的事务所，应该吊销执照，对其所有管理人员、所有合(he)伙人终身禁止执业，这(zhe)样才能防止这(zhe)种换个马甲的情形发生(sheng)。
上海久(jiu)诚律(lu)师事务所主任许峰向中新经纬指出(chu)，会计师事务所“换马甲”承接业务的行为(wei)，只能说是未来如何规制以及合(he)伙人的连带责任到何种程度的问题。根据当下法律(lu)规定，注册(ce)会计师合(he)法转所是其应有的权利，但未来是否(fou)会对相关会计师事务所有更(geng)加严(yan)格的管理值得关注。
至于大华(hua)所此番变动(dong)对审计业务人员会产生(sheng)哪些影响，上述内部人士表示，整体来看，大华(hua)国际较大华(hua)所有活力(li)，其所在的业务部门人员变动(dong)不(bu)大；但肯定也(ye)有人选择跳槽，毕竟“八大”的光环不(bu)在了。薪酬方面目前还没(mei)有较大变动(dong)，“从八大所换到非八大所，如果再降薪，估计大家(jia)都要跳槽了。”
专家(jia)指应限制同一家(jia)会所审计年限
也(ye)有上市公司(si)提(ti)到，更(geng)换会计师事务所是出(chu)于监管要求。例如，江化(hua)微公告中提(ti)到，2023年2月20日，财政部、国务院国资委、证监会联合(he)发布了《关于印发〈国有企(qi)业、上市公司(si)选聘会计师事务所管理办(ban)法〉的通知》，根据通知中有关会计师事务所轮换的原则性(xing)要求，综(zong)合(he)考虑公司(si)未来经营发展及对审计服务的需求，经履行公司(si)招标程序，公司(si)拟(ni)聘任北京大华(hua)国际为(wei)2024年度财务报告及内部控制审计机构。
根据前述通知，国有企(qi)业连续聘任同一会计师事务所原则上不(bu)超过8年。国有企(qi)业因业务需要拟(ni)继续聘用同一会计师事务所超过8年的，应当综(zong)合(he)考虑会计师事务所前期审计质量、股东评价、监管部门意(yi)见等情况，在履行法人治理程序及内部决策程序后，可适当延长聘用年限，但连续聘任期限不(bu)得超过10年。
目前对于非国有企(qi)业，上述通知未规定企(qi)业连续聘任同一会计师事务所的时间。中新经纬注意(yi)到，大华(hua)所曾连续为(wei)仁和药(yao)业审计长达28年，为(wei)联创电子连续提(ti)供9年审计服务。
李国平认为(wei)，长期使用同一家(jia)会计师事务所有可能影响审计独立性(xing)，双方(注：指上市公司(si)和会所)勾结串通的风险增加，可以考虑适当限制使用同一家(jia)事务所的时间。
前述通知也(ye)提(ti)到，国有企(qi)业、上市公司(si)审计委员会应当对下列情形保持高度谨慎和关注：(一)在资产负债表日后至年度报告出(chu)具前变更(geng)会计师事务所，连续两年变更(geng)会计师事务所，或者同一年度多次变更(geng)会计师事务所；(二(er))拟(ni)聘任的会计师事务所近3年因执业质量被多次行政处罚或者多个审计项目正被立案调(diao)查；(三)拟(ni)聘任原审计团队转入其他会计师事务所的。
对照来看，前述上市公司(si)的行为(wei)符合(he)第三点。中央财经大学副教授刘春生(sheng)向中新经纬指出(chu)，从短期角度来看，监管部门应介入对其进行调(diao)查，但从长期的角度来说，还是要尽可能避免所谓的“制度漏洞”“监管漏洞”。
“大华(hua)此次的事件，为(wei)监管部门敲响了警钟。一是大华(hua)所作为(wei)中介机构没(mei)有尽好守门员责任，监管层面存在巨大的提(ti)升空间；二(er)是大华(hua)所受罚之后，其对后续的经营方面可能存有后手，这(zhe)也(ye)是值得监管关注的地方。”刘春生(sheng)同时指出(chu)，一个企(qi)业本身就(jiu)存在破(po)产后东山再起的可能性(xing)，不(bu)能一概而论说这(zhe)个企(qi)业是违规的。
关于大华(hua)会计师事务所下一步对项目风控管理、审计人员执业质量等方面的考量，中新经纬于20日下午向大华(hua)所致函，但截(jie)至发稿未获回复(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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