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这是2023年国内电池生产企业的平均产能利用(yong)率。
可以(yi)对比的是，同期，我国制(zhi)造业产能利用(yong)率是75.3%，其中汽车制(zhi)造业产能利用(yong)率为74.6%。
眼看着，裁员、停工、关厂(chang)三部曲正在(zai)不只一(yi)家汽车制(zhi)造商上演，产能利用(yong)率尚不如汽车制(zhi)造业的动力电池行业，也喊出了“活着”。
一(yi)、产能过(guo)剩，动力电池进入0.3元/Wh时代
7月4日，蜂巢能源(yuan)在(zai)常州(zhou)举行全球合作伙伴峰(feng)会。会上，鑫椤(luo)资讯(xun)总经(jing)理连萍分享了一(yi)组数据。
她表示，2023年，国内锂电产业链(lian)的关键环节都存在(zai)着利用(yong)率偏低的情况。“负极、隔膜因为中国是主要供应市场，集中度超过(guo)85%，国内外需求共(gong)振(zhen)带动产能利用(yong)率相对较(jiao)高；正极、电解(jie)液锂盐乃至电池环节，供大于求的情况较(jiao)为明显，市场竞争是相当的激烈。”
具体来(lai)看，负极环节的开(kai)工率可以(yi)达到62%，隔膜可以(yi)达到57%。但(dan)是，正极材料方面，不管是磷酸(suan)铁锂还(hai)是三元，产能利用(yong)率仅有43%。碳酸(suan)锂环节的产能利用(yong)率为44%。整个锂电产业产能利用(yong)率最(zui)低的环节就是电池，仅为36%。
对于锂电产能过(guo)剩，蜂巢能源(yuan)董事长兼CEO杨红新直言：“这是2022年埋下的祸根，当时大跃(yue)进疯(feng)狂地建厂(chang)，全国都在(zai)施工。”这一(yi)波锂电产业链(lian)全国产能过(guo)剩，预计要消化到2026年。
锂电行业产能过(guo)剩，再叠加下游电动汽车销量增速放缓，供大于求的结果最(zui)直观的反映就是电池价格走低。
杨红新展示的PPT显示了如下数据：从2022年12月到2024年6月，大概一(yi)年半(ban)时间内：软包三元动力电池电芯价格由1.15元/Wh下降到0.47元/Wh；方形三元动力电池电芯的价格由1.1元/Wh下降到0.4元/Wh；方形铁锂动力电池电芯的价格由1元/Wh下降到0.32元/Wh。
也就是说，国内动力电池已经(jing)加速推进到0.3元/Wh时代。
根据IEA数据，整个锂电产业链(lian)的降价幅度，2023年，少则10%多则65%；2024年，少则5%多则25%。比如，电池价格2023年的降幅大于40%，2024年的降幅是5%-10%；隔膜价格2023年的降幅是20%-30%，2024年的降幅是15%-25%。
杨红新表示，“以(yi)前是二线三线电池厂(chang)为了获取更多份额去卷价格，现(xian)在(zai)是老大开(kai)始卷价格，整个行业都被带动得不得不卷。”
台上的他对台下的供应商说，“我们被迫要卷你们，你们要去卷你们的供应商，一(yi)波一(yi)波卷下去。……我们的结论是你们给我们的降价赶(gan)不上我们给整车厂(chang)的降价。”杨红新表示，如果不加以(yi)控制(zhi)，很快(kuai)就会卷到海外。
二、难上加难
如此全产业链(lian)地卷下去，结果，利润卷进去了，甚至有的企业也卷没了。
2024年一(yi)季度，整个锂电产业链(lian)的平均利润率，除了锂电设备和回收环节，其余相对2023年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其中，正极材料最(zui)低，平均利润率已经(jing)低至-6.45%，负极材料接近0%，电池大概3%，电解(jie)液为5%，矿业为6%，隔膜最(zui)高，为10%。
市场正在(zai)加速洗牌。动力电池企业的数量也在(zai)逐年减少，2020年，实现(xian)装(zhuang)车配套的动力电池企业还(hai)有72家，到了2023年就剩下了52家，到了今年1-5月还(hai)有48家。而储能企业预计2024年淘汰50%。
难上加难的是，锂电行业的融(rong)资环境也在(zai)变差。
“2021年是资本狂潮，现(xian)在(zai)一(yi)级市场新能源(yuan)企业及产业链(lian)企业再去上市很难了。”杨红新说，“最(zui)近有一(yi)些过(guo)会的新能源(yuan)企业有可能还(hai)要撤回，因为被定义为产能过(guo)剩行业，国家不再鼓励通过(guo)二级市场融(rong)资再去获得资金扩建产能。一(yi)级市场，原来(lai)大量的投资由于二级市场无法退出，被套牢了，而且估(gu)值还(hai)在(zai)缩水(shui)。”
现(xian)在(zai)再回头(tou)去看2021年的锂电投资潮、2022年的锂电建厂(chang)潮，不过(guo)两三年光景，潮水(shui)真是来(lai)得快(kuai)也去得快(kuai)。
三、调(diao)整元年
“2021年蜂巢能源(yuan)发布领蜂‘600’战略，喊出了600GWh的产能规划目标。当时那个年代是产能竞赛(sai)，盲目的扩张(zhang)导致出现(xian)了巨大的产能包袱。现(xian)在(zai)看很多决策是有问题的。”对着台下的供应链(lian)合作伙伴，杨红新反思过(guo)去。
蜂巢能源(yuan)对当前的行业变化有着切肤之感，杨红新将2024年称为锂电调(diao)整元年。这场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他说的“我们内部如何看待行业，如何看待竞争，如何看待自身，该怎么活下去”。
“今年以(yi)来(lai)蜂巢能源(yuan)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去年12月份IPO的撤回到去年亏损(sun)，到今年我们作出了一(yi)系列的调(diao)整，调(diao)整的力度、幅度是非常之大。”杨红新直言，“现(xian)在(zai)我们进入经(jing)营(ying)变革调(diao)整期，以(yi)改善盈利为目标，降本增效(xiao)，要跨(kua)越增长鸿沟和跨(kua)越利润鸿沟。”
从今年1月1日开(kai)始，半(ban)年之内，蜂巢能源(yuan)做了四件事：
其一(yi)，业务聚(ju)焦。进行业务瘦(shou)身，聚(ju)焦到电芯、模(mo)组、PACK和BMS上来(lai)。
其二，降本增效(xiao)。制(zhi)定了10%的直材料降本目标，以(yi)及全年14亿元制(zhi)造成本改善的目标；管理提效(xiao)，1-6月减员5000人，但(dan)是人均产出同比高了3倍。
此外，就是提升质量以(yi)及技术创新。
应对价格战，如何通过(guo)技术创新来(lai)降本？蜂巢能源(yuan)高级副总裁、技术中心主任张(zhang)放南展示了通过(guo)技术迭代带来(lai)的降本效(xiao)果。
电芯层级，通过(guo)材料创新、结构创新实现(xian)降本。负极，采用(yong)三维多孔原料，成本下降15%；隔膜，采用(yong)高强复合涂层隔膜技术，成本下降25%；盖(gai)板，极简盖(gai)板和极柱冷镦工艺的应用(yong)让成本下降5%-20%。
PACK层级，通过(guo)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应用(yong)实现(xian)关键零(ling)部件降本。比如，辊压钢代替铝型材，降本10%-30%；水(shui)冷板用(yong)激光焊代替传统(tong)的钎焊，成本同比下降15%以(yi)上。
此外，蜂巢能源(yuan)还(hai)通过(guo)打造大单品的商业策略来(lai)实现(xian)规模(mo)化降本。
蜂巢能源(yuan)的5款大单品包括3款短刀电芯和两款方形电芯，产品覆盖(gai)PHEV （15-45kWh）、EV（400-800V电压平台、30-100kWh里程范围）。今年1-5月，这5款大单品占蜂巢能源(yuan)出货量的比例超过(guo)60%。
四、瞄准机会
动力电池行业增速放缓，但(dan)危中有机。杨红新看到了三个机会：
其一(yi)，快(kuai)充车型上量，800V在(zai)B级以(yi)上市场渗透率将超过(guo)20%。“800伏及400伏的快(kuai)充，马上会从1.6C变成标配2.2C。我估(gu)计明年市场上无论铁锂和三元就没有1.6C了，全面切成2.2C，而且是加量降价。”
其二，混动占比提升。不止PHEV、增程，HEV的占比也在(zai)大幅提升。
其三，海外布局(ju)落地。东南亚(ya)、东欧(ou)以(yi)及南美是主要的落地区域。
因此，他认为要高度关注海外、PHEV、800V这三个市场，“至少在(zai)未来(lai)几年，它们的增速是高于行业平均增速的。”
基于对未来(lai)行业需求的认识，蜂巢能源(yuan)此次发布了多款短刀电池新品。
针对纯电市场带来(lai)两款产品：一(yi)是5C磷酸(suan)铁锂短刀电芯，10%-80%充电时间缩短至10分钟，将于今年12月实现(xian)量产；一(yi)是6C三元超充电芯，同时满足超高续航与超充体验，充电5分钟，续航可达500-600公里。
针对PHEV市场推出4C混动短刀电芯——“800V混动三元龙鳞甲”，适(shi)用(yong)于800V平台架构，沿袭(xi)了龙鳞甲热电分离技术，将在(zai)2025年7月量产。
至此，蜂巢能源(yuan)的快(kuai)充产品已经(jing)全面覆盖(gai)2.2C至6C，并全面适(shi)配PHEV、EV等不同动力形式(shi)的乘用(yong)车车型。
对于未来(lai)的电池技术演进，杨红新给出了四个判断：短刀+飞叠组合是锂电池进化的终极状态；第二代短刀是将来(lai)10分钟快(kuai)充的最(zui)佳解(jie)决方案；第二代短刀电池是800V架构下的最(zui)优解(jie)；储能锂电池的未来(lai)一(yi)定是叠片(pian)。
从工艺技术上来(lai)说，蜂巢是短刀飞叠的开(kai)创者(zhe)。一(yi)个不争的事实是，现(xian)在(zai)行业里越来(lai)越多厂(chang)家选择了短刀叠片(pian)路线，包括国轩高科、中创新航、广汽、吉利等，相关企业已经(jing)超过(guo)10家。
张(zhang)放南透露，蜂巢能源(yuan)第三代叠片(pian)技术“飞叠”的GWh设备投资已经(jing)低于卷绕工艺。
五、一(yi)个样本
今年5月8日，工信部公开(kai)征求对《锂电池行业规范条件（2024年本）》《锂电池行业规范公告管理办法（2024年本）》（征求意见稿）两个文件的意见。
其中，明确(que)提出“引导企业减少单纯扩大产能的制(zhi)造项目，加强技术创新，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具体来(lai)看，要求企业每年用(yong)于研发及工艺改进的费用(yong)不低于主营(ying)业务收入的3%；申报时上一(yi)年度实际产量不低于同年实际产能的50%。
未来(lai)相当长一(yi)段时间，降本增效(xiao)仍将是动力电池行业的主旋律。蜂巢能源(yuan)正是行业调(diao)整期观察企业如何腾挪转移的一(yi)个样本。
经(jing)过(guo)一(yi)番调(diao)整，今年上半(ban)年，蜂巢能源(yuan)动力电池和储能电池的合计出货量将近10GWh，同比增长达150%以(yi)上，营(ying)收接近70亿元，同比增速达110%。同时，制(zhi)造成本下降40%左右，产线良率达到96%，产能利用(yong)率达到80%。
在(zai)市场拓展方面，当前蜂巢能源(yuan)累计扩展客(ke)户30+家，除了已批量装(zhuang)车的宝马MINI和Stellantis外，新拓展海外客(ke)户还(hai)有英国清洁能源(yuan)公司WAE、工业应用(yong)储能公司Enersys、北美机械(xie)公司卡特彼勒等。
今年1-5月，蜂巢能源(yuan)位居国内动力电池企业装(zhuang)车量第6名，国内三元动力电池企业装(zhuang)车量第3名，磷酸(suan)铁锂动力电池企业装(zhuang)车量第8名，同时，不管是新能源(yuan)乘用(yong)车市场还(hai)是新能源(yuan)商用(yong)车市场，市占率均在(zai)走高。根据预测，公司2024年动力电池出货量将同比提升超120%。
即便如此，蜂巢能源(yuan)一(yi)点(dian)也不敢松懈。它已经(jing)制(zhi)定了2024年下半(ban)年的降本目标：电芯材料降本10%，PACK降本7%，电子电器降本7%。
“EV的PACK成本要低于0.4元/Wh”，杨红新表示这个目标“明年必须(xu)实现(xian)”。摆在(zai)企业面前的那道鸿沟，他也必须(xu)带领团队跨(kua)过(guo)去。
本文作者(zhe)：涂彦平，来(lai)源(yuan)：汽车商业评论，原文标题：《曾经(jing)的电动化最(zui)大风口，如今开(kai)工率36%，单价跌到3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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