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dong)互(hu)联网时代，手(shou)机APP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ke)少的工具(ju)。然而，一些(xie)APP自动(dong)续(xu)费屡遭质疑：从续(xu)费容易退订(ding)难，到(dao)默认或强制开通(tong)，再到(dao)自动(dong)续(xu)费悄然涨价、花的钱反而更多……
缘何问题反复出现、屡禁不止？
明“坑”易躲，暗“坑”难防
“当初同意(yi)自动(dong)续(xu)费，是为了消(xiao)费更方便、更划算，没想到(dao)‘暗坑’这么多。”安徽合肥市民刘旭斌说。和刘旭斌一样，不少消(xiao)费者感叹，APP自动(dong)续(xu)费容易退订(ding)难。
某(mou)知名投(tou)诉平台上，以“自动(dong)续(xu)费”为搜索(suo)条目的投(tou)诉件，已(yi)从2020年的3万多条增至如今超(chao)15万条。
“新华视点(dian)”记者调查发现，近年来，手(shou)机APP自动(dong)续(xu)费套路(lu)越发多样，尽管相关部门三令五申，部分APP经营者仍在自动(dong)续(xu)费设定里埋下“暗坑”。
2021年5月1日起施行的网络交易监督管理(li)办法规定，网络交易经营者采(cai)取(qu)自动(dong)展期、自动(dong)续(xu)费等方式提供服务的，应当在消(xiao)费者接受服务前和自动(dong)展期、自动(dong)续(xu)费等日期前五日，以显(xian)著方式提请消(xiao)费者注意(yi)，由(you)消(xiao)费者自主选择(ze)；在服务期间内，应当为消(xiao)费者提供显(xian)著、简便的随时取(qu)消(xiao)或者变更的选项，并不得(de)收取(qu)不合理(li)费用。
“在自动(dong)续(xu)订(ding)、自动(dong)续(xu)费前，我压根没收到(dao)提示(shi)信息。”安徽芜湖市民郑成说，自己(ji)前不久(jiu)在不知情(qing)的情(qing)况下，被某(mou)音乐APP默认自动(dong)续(xu)费。“虽然续(xu)费金额(e)不高，但(dan)心(xin)里还是不舒服。”郑成说。
一些(xie)APP将取(qu)消(xiao)自动(dong)续(xu)费的选项隐藏(cang)在难以察觉的位置，或通(tong)过繁(fan)琐步骤为用户取(qu)消(xiao)自动(dong)付费设置障碍，被消(xiao)费者形象地称为“套娃退订(ding)”。
在某(mou)外卖APP的一级操作界面，记者难以找到(dao)带有(you)“自动(dong)续(xu)费”“续(xu)费管理(li)”等字样的按钮。通(tong)过搜索(suo)相关教程，才在其“超(chao)级吃货卡”界面，经过四次(ci)点(dian)击(ji)关闭自动(dong)续(xu)费。记者发现，搜索(suo)“外卖APP如何关闭自动(dong)续(xu)费功(gong)能”，会跳出大量网友(you)提问及相关教程。
一些(xie)APP“暗度陈仓”，不遵守(shou)原有(you)低价合约悄悄涨价。
“2019年，我以每年197元的价格在某(mou)网盘APP开通(tong)自动(dong)续(xu)费会员。最近发现，从2020年开始，会员自动(dong)续(xu)费直接涨价到(dao)每年263元。而去年‘双十一’期间，在该APP官方网店(dian)购买年度会员仅需178元，远低于我的续(xu)费价格，这多少有(you)些(xie)离谱(pu)。”一名消(xiao)费者在某(mou)投(tou)诉平台上说。
记者在该平台以“自动(dong)续(xu)费涨价”为关键词检(jian)索(suo)发现，不少消(xiao)费者反映，在APP上开通(tong)自动(dong)续(xu)费功(gong)能后(hou)，续(xu)订(ding)费用突然涨价，与当初签订(ding)的合约不符，违背了通(tong)过自动(dong)续(xu)费享受低价服务的初衷。
多次(ci)规范(fan)下为何屡禁不止？
套路(lu)陷阱困扰消(xiao)费者久(jiu)矣，有(you)关部门多次(ci)出台政策法规加以约束，为何部分经营者依然我行我素？
——利益驱动(dong)大，监管难度高。消(xiao)费者常(chang)用的手(shou)机APP如外卖软件、音乐软件等，涉及自动(dong)续(xu)费的金额(e)通(tong)常(chang)在十余元至几十元间不等，单笔消(xiao)费金额(e)看似不高，但(dan)考虑(lu)到(dao)部分APP活跃用户在千(qian)万量级甚至破亿，自动(dong)续(xu)费带来的收益颇为可(ke)观。
以某(mou)音乐娱乐集团为例，财报显(xian)示(shi)其旗(qi)下APP在线音乐付费用户数量超(chao)过1亿。根据相关自动(dong)续(xu)费协议，这些(xie)音乐APP每月自动(dong)续(xu)费费用普遍在15元到(dao)25元之间；按最低15元计算，其会员续(xu)费月收入能达到(dao)十亿元量级。
此外，截(jie)至去年8月，国内市场上监测到(dao)的活跃APP数量达260万款。要对数量如此庞大的APP进(jin)行监管，对于相关部门来说颇有(you)难度。
——违规成本低，打(da)击(ji)力度弱。中国法学会消(xiao)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jiu)会副秘书长陈音江(jiang)说，APP自动(dong)续(xu)费乱(luan)象屡禁不止的一个(ge)重要原因是，经营者违法违规成本很低。消(xiao)费者察觉到(dao)自己(ji)“被坑”后(hou)，诉诸法律(lu)手(shou)段维权的情(qing)况并不多见。
记者调查发现，和用户不计其数的线上投(tou)诉相比(bi)，也鲜有(you)对APP经营者采(cai)取(qu)实质性处罚的案例。
今年3月，国务院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消(xiao)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施条例》，自今年7月1日起施行，明确提及自动(dong)续(xu)费经营者应承担(dan)的责任，以及违反规定行为将受到(dao)的处罚。陈音江(jiang)认为，这一条例从法规层面进(jin)一步规范(fan)自动(dong)续(xu)费，期待在具(ju)体(ti)执(zhi)行时能真正“长出牙齿”。
——商(shang)家有(you)空(kong)钻，用户维权难。消(xiao)保专家认为，尽管相关政策法规提出“自动(dong)续(xu)费需征得(de)用户同意(yi)”“不得(de)默认勾选捆绑开通(tong)”“以显(xian)著方式提请消(xiao)费者注意(yi)”等要求，但(dan)是相关规定还比(bi)较模糊。究(jiu)竟(jing)如何才算显(xian)著、如何才算违规，尚不明确，这给部分经营者留下空(kong)子可(ke)钻。
全国政协委员、希肯国际文化集团董事长安庭说，此类纠纷涉及金额(e)通(tong)常(chang)较小，消(xiao)费者若(ruo)想维权，花费的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较高。投(tou)诉、受理(li)渠(qu)道不畅更加剧(ju)了维权困难。
多措并举维护消(xiao)费者权益
对于消(xiao)费者来说，开启(qi)自动(dong)续(xu)费，是为了节约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lu)，但(dan)当前APP中存在的种种套路(lu)，却涉嫌(xian)侵犯消(xiao)费者的知情(qing)权和财产安全权，让不少消(xiao)费者直呼“上当”。受访(fang)专家建议，应加强监管力度、强化社会共治，维护消(xiao)费者权益。
刘旭斌表示(shi)，很多像他(ta)一样的消(xiao)费者，常(chang)常(chang)苦于无处维权。他(ta)建议，相关部门应强化12315平台功(gong)能，畅通(tong)消(xiao)费者投(tou)诉举报渠(qu)道，并督促(cu)相关APP经营者积极处理(li)和回应消(xiao)费者诉求，相关部门应对违法违规经营者严格调查处理(li)。
此外，面对应用市场上海量的APP，全面监管难度较大，专家认为，可(ke)以通(tong)过大数据分析用户投(tou)诉、举报的信息，以此为监管方向(xiang)和线索(suo)，积极监管、整治。
陈音江(jiang)建议，应进(jin)一步完善(shan)相关法规，明确处罚措施，加大处罚力度，提高经营者违法违规成本。此外，相关政策规定应更为清(qing)晰(xi)，出台规范(fan)指(zhi)引，避免部分经营者有(you)漏洞可(ke)钻。安庭建议，对具(ju)有(you)多次(ci)违法违规或其他(ta)严重违法违规情(qing)节的经营者，依法从严从重处罚。
安徽省消(xiao)保委秘书处秘书长周玉战认为，自动(dong)续(xu)费产生的问题，往往具(ju)有(you)点(dian)多、面广等特点(dian)，需加强社会共治，营造良好生态。他(ta)建议，通(tong)过媒体(ti)舆(yu)论监督、消(xiao)保组织消(xiao)费监督、行业组织强化自律(lu)、相关部门曝光典型案例等方式，群(qun)策群(qun)力推(tui)动(dong)问题源头治理(li)。对于消(xiao)费者来说，在使用自动(dong)续(xu)费功(gong)能时，也要擦亮双眼，仔细阅读相关条款，留存好相关证据。
编辑/樊(fan)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