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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澳门精准资料大全—欢迎你,卜-卡夫卡逝世百年·专访|黄雪媛:卡夫卡是彩色的,不是黑白的,作品,本雅明,书信
2024-06-02 01:5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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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正逢(feng)弗朗茨·卡夫卡(1883.07.03-1924.06.03)逝世一百周年,学界和民间都(dou)在以各自的方式纪念这位现代主义文学大师(shi)。澎湃新闻专访了卡夫卡研(yan)究者和莱纳·施(shi)塔赫《卡夫卡传》第二卷和第三卷译者之一华东师(shi)范大学德语系教师(shi)黄雪媛(yuan)。

在黄雪媛(yuan)眼中,弗朗茨·卡夫卡是一个丰富多面的人(ren)。如(ru)果(guo)说“卡夫卡”给人(ren)一种疏离警惕、独孤执拗的印象,那么“弗朗茨”就像邻(lin)家(jia)兄弟般友(you)善亲切。“卡夫卡”和“弗朗茨”两种形象之间的彼此呼应和矛盾共(gong)存同样映射着现代人(ren)的生(sheng)存处境和心灵世界。

在访谈中,黄雪媛(yuan)还提及(ji)卡夫卡传记作者莱纳·施(shi)塔赫的邮件,他(ta)曾明确表示,要通过他(ta)的三卷本《卡夫卡传》描绘出一个“彩色的卡夫卡”。黄雪媛(yuan)在翻(fan)译传记和撰写卡夫卡评论(lun)随笔的过程中,也尤其关注卡夫卡明亮温暖的一面。她说,只有了解了卡夫卡的这一面,才能(neng)理解他(ta)懂得他(ta),才能(neng)真正被《女歌手约(yue)瑟(se)芬和耗子民族》中“尽管我们的生(sheng)活充满悲苦,微微一笑还是比(bi)较常见的”这样的句子所触动。

黄雪媛(yuan)

澎湃新闻:莱纳·施(shi)塔赫的《卡夫卡传》塑造的卡夫卡形象是怎样的?为(wei)什么说这部(bu)传记是对(dui)卡夫卡的祛(qu)魅?

黄雪媛(yuan):施(shi)塔赫是传记作家(jia)中的翘楚(chu),我认为(wei)他(ta)达到了学者风格与艺(yi)术家(jia)气质的高度平衡,他(ta)的《卡夫卡传》三卷本写得既激荡人(ren)心,又使人(ren)深深信服(fu)。他(ta)调动素材的能(neng)力,好比(bi)古代的著名(ming)将领,拥有调度千(qian)军(jun)万马(ma)的气魄,同时又能(neng)明察(cha)秋毫,心细(xi)如(ru)发(fa)。卡夫卡在施(shi)塔赫笔下确实是一个逐渐祛(qu)魅的过程,是往好的方向祛(qu)魅:几十年来在卡夫卡身上越积越厚的晦(hui)暗神秘干燥的壳(ke)渐渐脱(tuo)落,一个鲜活的,亲切的,湿润(run)的,具有多面性的卡夫卡渐渐显(xian)露,仿佛他(ta)就坐在你办公桌对(dui)面,对(dui)着文档埋头苦干,或(huo)心猿意马(ma)地走在马(ma)路牙子上,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或(huo)出现在公寓楼的电梯(ti)里,羞涩地和你打招呼。你完全可以把卡夫卡当作同事和邻(lin)居,也可以把他(ta)想象为(wei)同学和密友(you)——心思最沉静,聚会常迟(chi)到,时而人(ren)来疯的那一位。我看(kan)过施(shi)塔赫的访谈,这位传记作家(jia)到了晚年仍(reng)然拥有年轻的声(sheng)音和饱满的热情(qing),他(ta)为(wei)卡夫卡研(yan)究付出了大半生(sheng),被列入“卡夫卡的男遗孀”行列,与另两位著名(ming)的卡夫卡专家(jia)克劳斯(si)·瓦根巴赫,哈尔姆特·宾德并列。三者中我毫无疑问最喜欢读(du)施(shi)塔赫的卡夫卡。他(ta)对(dui)人(ren)性的深刻洞(dong)悉,对(dui)卡夫卡所处的社会现实和时代症候的准(zhun)确把握,对(dui)卡夫卡文字世界的精妙理解,对(dui)传主倾注深爱、下笔时又能(neng)适度抽离,冷静地审视他(ta)所热爱的对(dui)象,而不是不加选择,夹带私货地崇拜,还有对(dui)我个人(ren)而言极(ji)其重要的因素——驾驭语言的艺(yi)术。总之,施(shi)塔赫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传记作家(jia)。

莱纳·施(shi)塔赫

澎湃新闻:您曾谈到,在翻(fan)译《卡夫卡传》的过程中,有时感觉离“卡夫卡”比(bi)较远(yuan),离“弗朗茨”比(bi)较近。之前的文艺(yi)理论(lun)研(yan)究中,尤其是本雅明和加缪那个时期,是不是更多的是撇开弗朗茨来研(yan)究卡夫卡文本的?弗朗茨对(dui)于我们理解卡夫卡的意义是什么?

黄雪媛(yuan):在加缪和本雅明时期,他(ta)们所能(neng)接触到的关于卡夫卡生(sheng)平的著述还比(bi)较少,本雅明在1934年写下《弗朗茨·卡夫卡——逝世十周年纪念》之际,肯(ken)定还没有机会读(du)到卡夫卡日记和书信,马(ma)克斯(si)·布罗德的《卡夫卡传》要到1937年才出版(ban);加缪那篇《卡夫卡作品中的希望(wang)和荒诞》写于1942年,那时市面上已经有布罗德和波利(li)策1935-1937年合编的文集,包含(han)部(bu)分(fen)日记和书信,但(dan)加缪是否读(du)过不得而知(zhi),而卡夫卡写给第一任(ren)未婚妻(qi)菲莉丝的书信在加缪去世时还未出版(ban),而要到1967年才出版(ban),恰(qia)恰(qia)是这批书信对(dui)于了解卡夫卡本人(ren)和他(ta)的第一个创作高峰至关重要。故而我们可以猜测,无论(lun)本雅明,还是加缪,他(ta)们对(dui)于卡夫卡的个人(ren)生(sheng)活了解并不会很多。他(ta)们多半是通过卡夫卡的作品去了解卡夫卡的,也就是作为(wei)现代主义小说家(jia)的卡夫卡,而不是作为(wei)一个时代青年和办公室精英的弗朗茨。您刚才问,弗朗茨对(dui)于我们理解卡夫卡的意义是什么,我想说,虽然读(du)卡夫卡的小说未必一定要了解弗朗茨,但(dan)是了解弗朗茨,你肯(ken)定多了一把打开卡夫卡文学城堡一扇重要侧门的钥匙。世上有的作家(jia)是隐(yin)身在他(ta)的故事背后(hou)的,读(du)者只管去读(du)他(ta)的文字,而不需要关心作者的生(sheng)活,就像我们对(dui)巴尔扎克的私人(ren)生(sheng)活并不怎么在意,却(que)会津津乐道(dao)普(pu)鲁斯(si)特的玛德莲蛋(dan)糕(gao)和睡(shui)前仪式;普(pu)鲁斯(si)特,卡夫卡,拜伦,策兰这一类作家(jia),其生(sheng)平经历与作品之间的密切关系简直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手心手背那样的关系。策兰说过:“我没有写过一行与我的个人(ren)生(sheng)存没有直接关系的诗(shi)句。” 这句话同样适用(yong)卡夫卡与他(ta)的小说的关系。

《卡夫卡传:关键岁月·1910-1915》

澎湃新闻:加缪的文章《弗朗茨·卡夫卡作品中的希望(wang)和荒诞》(1942年)一开头就说道(dao):“卡夫卡的艺(yi)术在于使读(du)者不得不一读(du)再读(du),它的结局(ju),甚(shen)或(huo)没有结局(ju),都(dou)容(rong)许有种种解释”。您也讲过,在课堂上带着学生(sheng)阅读(du)卡夫卡作品时,大家(jia)都(dou)会对(dui)文本有不同的解释。所以想问一下,为(wei)什么卡夫卡的文本会产生(sheng)多样性的解读(du)?

黄雪媛(yuan):卡夫卡的读(du)者大多会体验卡夫卡笔下世界的时近时远(yuan),难以捉摸。这就是卡夫卡的“狡猾”,和奥德修斯(si)的狡猾有点像。但(dan)你不能(neng)说他(ta)在戏弄读(du)者,因为(wei)他(ta)本身就是这样看(kan)世界,看(kan)生(sheng)活,也是这样对(dui)待自我的。卡夫卡小说的多义性和歧义性过去几十年已经讨论(lun)得够多了。而我想说的是,越是了解他(ta)的生(sheng)活世界,越是接近他(ta)心灵,越是体悟到生(sheng)存本质的矛盾,自然人(ren)性与现代社会运作机制之间的矛盾,就越觉得以往读(du)来复杂难言,歧义重重的文本,原来并没有那么晦(hui)涩难懂。

澎湃新闻:看(kan)到您在去年《文汇报》的文章里讲过卡夫卡的旅行故事。其实卡夫卡一生(sheng)离开布拉格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想问一下您为(wei)什么十分(fen)在意这个问题?是想表达卡夫卡其实不是被我们标签化的那样?从他(ta)的生(sheng)活阅历来看(kan),他(ta)是个生(sheng)活富足、工(gong)作上进、人(ren)缘不错的正常人(ren)。那么文学作品中那些虚弱(ruo)的内心是他(ta)自己吗(ma)?应该不只是艺(yi)术创作的手法?不然100年后(hou)读(du)者也不会因为(wei)其中表达的真实感而被震撼。

黄雪媛(yuan):卡夫卡是彩色的,而不是黑白的。这也是施(shi)塔赫本人(ren)给《卡夫卡传》我的合译者程卫平的邮件中提到的,他(ta)说当前各种文献资料(liao)拼出的卡夫卡半真半假,而他(ta)想要绘出一个彩色的卡夫卡形象。而我这两年关注的是卡夫卡明亮,灵动,诗(shi)意,温暖的一面!所以我关注下班后(hou)的卡夫卡,关注周末或(huo)者晚上和朋(peng)友(you)们一起“搞事情(qing)”的卡夫卡,关注那个离开布拉格,悠闲度假疗养的卡夫卡。这些轻盈明亮的时刻是卡夫卡这个复杂的“生(sheng)命有机体”极(ji)为(wei)重要的部(bu)分(fen),能(neng)对(dui)他(ta)充满“沉闷的奥秘”的作品多一重领悟。一旦了解了卡夫卡明亮温暖的这一面,再去读(du)《女歌手约(yue)瑟(se)芬和耗子民族》这样的作品,你会瞬间领悟,约(yue)瑟(se)芬就是卡夫卡的化身,你会动容(rong)于那一句“尽管我们的生(sheng)活充满悲苦,微微一笑还是比(bi)较常见的”;或(huo)者明白了他(ta)写下“约(yue)瑟(se)芬所吹的口哨摆脱(tuo)了日常生(sheng)活的桎梏,也使我们得到了片刻的解脱(tuo)”时,他(ta)的心里在想什么。

澎湃新闻:李双志把形容(rong)词“卡夫卡式”(Kafkaesque)翻(fan)译成“卡夫卡时刻”。我们怎么理解所谓的“卡夫卡时刻”?卡夫卡其实没有为(wei)我们提供现代性困境的解决方案,那么阅读(du)他(ta)所带来的意义是什么?您说卡夫卡写到自己心里去了,我们经历的他(ta)都(dou)经历过。但(dan)您还是希望(wang)自己超(chao)越那种分(fen)裂、惶恐的个性,那么这种希望(wang)本身是不是对(dui)现实的某种无奈的妥协?

黄雪媛(yuan):李双志教授的这个译法别致而传神,通常的译法——“卡夫卡式”虽然准(zhun)确,但(dan)更趋向一种固化的风格。而“卡夫卡时刻”却(que)表达出一种流动变化的特质,而非静止的状态。这样的“时刻”一次(ci)次(ci)降临(lin)在他(ta)的人(ren)物身上,如(ru)一场(chang)噩梦,在梦中张皇失措,找不到出口;有时是荒唐滑稽、让人(ren)哭笑不得的场(chang)景(jing);以及(ji)那些似是而非,真假难辨的“说理”和欲拒(ju)还迎(ying)的暧昧。我们每个人(ren)多多少少都(dou)会经历“卡夫卡时刻”,这个语词揭示了生(sheng)活的不可预测性和似曾相识性,觉察(cha)到这点之后(hou)也许我们就能(neng)发(fa)展出一段“审视的距离”,帮助我们超(chao)越这样的时刻。

澎湃新闻:您也在与李双志教授的对(dui)谈中谈到自己第一次(ci)读(du)卡夫卡作品时的不适感,您还讲过自己到中年可以抵挡和消化卡夫卡的时候,才真正进入到他(ta)文本的世界。想问问这里的抵挡是指什么?需要抵挡的东西是什么?

黄雪媛(yuan):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hou)期整个时代的气质是一种质朴的理想主义,九(jiu)十年代又是市场(chang)化的动荡激跃时期,到处闹(nao)哄(hong)哄(hong)的,人(ren)处于浮(fu)躁和兴奋期。在这样的时代氛围中,我对(dui)于卡夫卡晦(hui)暗幽深的文风,天然地排斥。每个人(ren)读(du)卡夫卡的关键节点肯(ken)定不一样。有的人(ren)“开悟”早,可能(neng)青年时代就迅速进入了卡夫卡的精神世界,获得强烈的认同感。而我真正意义上能(neng)面对(dui)卡夫卡,理解卡夫卡,消化他(ta)的文字,同时发(fa)展出“抵挡”的能(neng)力是40岁以后(hou),甚(shen)至更晚些,经典作品就是这样具有敞开性,同时又保持一定的神秘性和权威性:这一阶段不能(neng)进入的,也许下一个阶段就能(neng)被深深吸引,到了对(dui)的时候,它的门就向着你真正打开,越往里面走,你越会感觉到“不谋而合”的共(gong)识和“拍案而起”的惊喜!我说的“抵挡”并不是抗拒(ju),而是理解之后(hou)可以与文本之间展开对(dui)话和对(dui)抗,而不是完全被其吞噬(shi)。文学的魅力在于召唤,诱读(du)者深入,与之共(gong)舞(wu);但(dan)是对(dui)于还没有做好准(zhun)备的人(ren)可能(neng)也将面临(lin)“危险”。卡夫卡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作家(jia)。

澎湃新闻:您讲过,卡夫卡其实有一些生(sheng)存策略。“作为(wei)弗朗茨的卡夫卡,他(ta)的生(sheng)存策略就是分(fen)身术。”怎么理解这种分(fen)身术?也有人(ren)说他(ta)的策略就是让自己或(huo)者主人(ren)公慢慢变小。

黄雪媛(yuan):你看(kan)他(ta)虽然在日记书信里叫苦连天,自怨自艾,其实单(dan)位里该做的工(gong)作他(ta)一样不落,上司器重,下属尊敬,他(ta)也没有因为(wei)工(gong)作和写作而耽误日常的小享受:喝啤酒看(kan)电影散长步。在一战(zhan)期间他(ta)一半同事被应召入伍,他(ta)连续加班的情(qing)况下仍(reng)然能(neng)坚持写作,我们可以相信,他(ta)拥有非常棒的时间管理能(neng)力和坚韧的品质,“精神分(fen)身术”肯(ken)定也悄悄助了他(ta)一臂之力。从早期的作品《乡村婚礼筹备》我们就可以看(kan)出卡夫卡的生(sheng)存策略——对(dui)于不情(qing)愿的事情(qing),他(ta)派出一个“肉体的自我”去履行责(ze)任(ren),然后(hou)“精神的自我”就可以在家(jia)躺平,独享清净(jing)。至于“变小”的策略,也许他(ta)受到了他(ta)喜爱的瑞士作家(jia)罗伯特·瓦尔泽的影响,但(dan)后(hou)者是真正践行了隐(yin)身术和缩小术,不仅字越写越小,小到后(hou)人(ren)得用(yong)放大镜才能(neng)解码(ma),到后(hou)来索(suo)性放弃了写作,躲进疯人(ren)院,过了三十多年清净(jing)生(sheng)活。而卡夫卡的缩身术并不彻(che)底,本质上而言只体现在他(ta)的精神生(sheng)活和小说世界里,你看(kan)那么多动物出没在他(ta)的小说里:甲(jia)虫,老鼠,鼹鼠,猴子......著名(ming)的甲(jia)虫格里高尔最后(hou)慢慢干瘪消失了,家(jia)人(ren)们松了一口气,我猜卡夫卡写完这篇估(gu)计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吧!我们既可以把《变形记》当作一个悲伤恐怖的故事来读(du),也可以换种视角,看(kan)卡夫卡如(ru)何使用(yong)文学变形术和缩身术让自己至少在心理层面上得到了极(ji)大的疏解。这和托马(ma)斯(si)曼通过写《威尼(ni)斯(si)之死》让埋藏心底的同性恋情(qing)结得以疏解其实是异曲同工(gong)。

澎湃新闻:您一开始是因为(wei)喜欢歌德才走上了学习(xi)德语的道(dao)路。同样是“捕获”现代心灵,歌德和卡夫卡的方式不同之处在哪里?为(wei)什么卡夫卡更能(neng)打动现代人(ren)?

黄雪媛(yuan):歌德去世是1832年,卡夫卡出生(sheng)是1883年,卡夫卡与歌德之间隔着50年历史距离,不远(yuan)也不近,但(dan)其实已经天翻(fan)地覆(fu)的变化了。歌德的时代,火车汽车电话飞机都(dou)还没发(fa)明,过的是慢生(sheng)活,歌德这样的贵族和富家(jia)子弟接受的是真正的博雅教育,花很多时间和钱(qian)财在欧洲各地漫游和壮游。歌德的性格是不着急又能(neng)断舍离,他(ta)可以抛下职务,偷(tou)偷(tou)跑去意大利(li),花上近两年时间游历和学习(xi),期间照样领着魏玛公国最高的薪水,他(ta)可以花60多年慢慢写完《浮(fu)士德》,歌德的生(sheng)命和生(sheng)活方式是不可复制的;而卡夫卡已然处于技术时代,像布拉格这样的都(dou)市,生(sheng)活节奏越来越快(kuai),引发(fa)了“时代病(bing)”———当时很多欧洲人(ren)得了焦虑症和神经官能(neng)症,歇斯(si)底里症。疯人(ren)院文学,父子对(dui)抗文学,疾病(bing)文学充斥着二十世纪头二十年的德语文学。卡夫卡是一枚现代办公族,下班之后(hou)才能(neng)搞创作,被焦虑和忧(you)郁折磨(mo)的他(ta)三部(bu)长篇都(dou)没写完,还有无数半途夭折的文字。从文学的脉(mai)络来说,歌德代表德意志的文化文学正统,他(ta)携手席(xi)勒,向古罗马(ma)古希腊(la)文艺(yi)传统致敬,并致力于构建一个精神和文化意义上的德意志祖(zu)国;而布拉格的犹太人(ren)卡夫卡属于德意志文学圈(quan)的边缘人(ren)物了,孤岛般的生(sheng)存处境,现代办公室生(sheng)活对(dui)心灵的逼迫和压榨(zha),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卡夫卡写的东西“更能(neng)打动现代人(ren)”,我们的心灵处境和卡夫卡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另外我想说,卡夫卡崇拜歌德,他(ta)读(du)了歌德几乎所有的作品,29岁时去了一趟魏玛,是一趟文学朝拜之旅,不过,他(ta)也指出歌德的语言可能(neng)阻碍了德语的发(fa)展,这和海涅在歌德去世之际既悲伤又释然的心态有一点相似,海涅认为(wei)歌德就像一棵(ke)巨树挡住了他(ta)们这些文学晚辈的道(dao)路。而对(dui)我个人(ren),歌德是用(yong)他(ta)纯然的诗(shi)歌艺(yi)术和他(ta)无可比(bi)拟的生(sheng)命艺(yi)术和生(sheng)命智慧捕获我的;而卡夫卡是以无与伦比(bi)的对(dui)生(sheng)存困境和心理困境的洞(dong)悉而捕获我的。两者都(dou)给我力量(liang),歌德从积极(ji)的意义上,他(ta)教我如(ru)何与生(sheng)活斡(wo)旋,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的力量(liang)去追求自我实现;卡夫卡从痛苦的意义上,因为(wei)有他(ta)这样一个人(ren),比(bi)我敏感一百倍(bei),比(bi)我拧巴一百倍(bei),比(bi)我追求完美一百倍(bei),所以我佩服(fu)之后(hou),就深深地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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