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达(da)（NVDA）涨疯了。
距离英伟达(da)财报发布才过一周，英伟达(da)股价已经涨了15.85%，总市值飙升了3718亿(yi)美(mei)元，超过一个(ge)高通(tong)（QCOM，截至5月30日市值2286亿(yi)美(mei)元）相当于(yu)10个(ge)惠普（HPQ，截至5月30日375亿(yi)美(mei)元）。
截至发稿(gao)，英伟达(da)总市值为2.72万亿(yi)美(mei)元，在美(mei)股市值中排名第(di)三，离苹果的2.93万亿(yi)美(mei)元市值只差(cha)2000亿(yi)美(mei)元，还有3600亿(yi)美(mei)元就能追上微软3.08万亿(yi)美(mei)元的市值登顶美(mei)股。
图源：英伟达(da)官网
从财报来看，2025财年(nian)的第(di)一季度，英伟达(da)营收达(da)260.4亿(yi)美(mei)元，同(tong)比增长262%；净利润148.8亿(yi)美(mei)元，同(tong)比上涨628%，预计第(di)二季度营收在280亿(yi)美(mei)元左(zuo)右。在占比最(zui)高的数据中心板(ban)块，英伟达(da)第(di)一季度营收、创纪录(lu)达(da)到226亿(yi)美(mei)元，环(huan)比增长23%，同(tong)比增长427%。英伟达(da)一季度整体(ti)毛(mao)利润率高达(da)78.9%，预计全(quan)年(nian)毛(mao)利率预计在70%左(zuo)右。
同(tong)时，英伟达(da)宣布“1拆10”的拆股计划(hua)将在6月7日生效，当天盘后英伟达(da)股价跳涨6%，首次突破每股1000美(mei)元，创下历史新(xin)高。
然而，在中国市场(chang)，英伟达(da)却不如财报表现的“硬气”。在此(ci)次财报释出的第(di)二天，有外媒爆料称为应对更为激烈的竞争，英伟达(da)已经下调了专门面向中国市场(chang)的H20系列芯片的价格，搭载八组芯片的服(fu)务器每台售价约(yue)介于(yu)110万元-130万元。
随后时代周报记者就此(ci)消息同(tong)步向英伟达(da)方面核实，截至发稿(gao)尚未得到具体(ti)回应。
不过据时代周报记者向多(duo)家(jia)人工智能、芯片制(zhi)造相关企业了解，让(rang)英伟达(da)“强(qiang)的可怕”的不仅是顶级的GPU，更关键的因素是生态。目前大部分企业还是用(yong)之囤积的H100和A800，因为性能问题多(duo)家(jia)企业并没有采购H20，但有企业坦言(yan)，英伟达(da)花几十(shi)年(nian)时间积累而来的芯片生态可能是目前绕不开(kai)的道。
“一片芯片算力不足，大不了就多(duo)花钱多(duo)买几片。”有业内(nei)人士提到，尽管供(gong)应中国市场(chang)的英伟达(da)芯片在性能上大打折扣，但有部分企业仍愿意冲着生态购买。
而目前国内(nei)芯片厂商(shang)正在尝试从优化算法、升级服(fu)务、探索(suo)开(kai)源架构等多(duo)个(ge)方向突围。
在中国市场(chang)“尽力而为”
“We'll do our best.”
在一季度的财报电(dian)话会议上，黄仁(ren)勋谈及中国市场(chang)。他表示，由于(yu)技术出口的限制(zhi)，且中国市场(chang)的竞争也正在变得更加激烈，英伟达(da)在中国市场(chang)的业务相较于(yu)过去有所下降。英伟达(da)仍承诺尽最(zui)大努力服(fu)务客(ke)户和市场(chang)，并尽其所能提供(gong)最(zui)佳服(fu)务。
自(zi)年(nian)初英伟达(da)面向中国市场(chang)推(tui)出H20以来，关于(yu)此(ci)的争议就一直未平(ping)复。
H20是英伟达(da)在海外售卖的H100的“阉割(ge)版”，算力约(yue)只有H100的不到15%。路(lu)透社此(ci)前报道称，H20在部分特定场(chang)景下的性能表现逊于(yu)国产(chan)AI芯片华为?N腾910B，定价却与910B几乎(hu)一致。
这也使H20在国内(nei)的销量遇冷。据此(ci)前《华尔街日报》援引(yin)知情人士消息，阿里巴巴、腾讯、百度、字节跳动等中国大客(ke)户今年(nian)向英伟达(da)订购的芯片数量将远远少于(yu)此(ci)前原计划(hua)购买的英伟达(da)高性能芯片。
英伟达(da)似(si)乎(hu)也在寻求改变。近日路(lu)透社独家(jia)报道称，在某些情况(kuang)下，英伟达(da)H20芯片的价格将比华为?N腾910B低10%以上。
尽管英伟达(da)方面并未向时代周报记者核实这一消息，但英伟达(da)公开(kai)向外传达(da)的信息还是想(xiang)积极争取中国这块蛋糕(gao)。
在2022财年(nian)、2023财年(nian)，中国市场(chang)（含大陆、香港和台湾）营收占英伟达(da)全(quan)球(qiu)营收的比例分别高达(da)58%和47%。到了2024财年(nian)，这一年(nian)是生成式AI的爆发年(nian)，中国市场(chang)的比例反(fan)而下降到39%。
图源：截图自(zi)英伟达(da)财报
黄仁(ren)勋曾(ceng)不止一次在公开(kai)采访中强(qiang)调中国市场(chang)的重要性。2024年(nian)他更是到访了英伟达(da)在深圳、上海和北京的办(ban)公室，并与员工共庆(qing)新(xin)年(nian)。
5月26日，据中国台湾媒体(ti)报道，黄仁(ren)勋携夫人抵达(da)中国台湾，准备参(can)加台北国际计算机展（COMPUTEX 2024），同(tong)时将访问包括鸿(hong)海、广达(da)、台积电(dian)在内(nei)的供(gong)应链公司(si)。他此(ci)前受(shou)访时谈到，英伟达(da)芯片中有大量的零部件(jian)产(chan)自(zi)中国，而供(gong)应链的全(quan)球(qiu)化很难被打破。
英伟达(da)十(shi)分注(zhu)重培养中国的生态“朋友圈”。在近日于(yu)澳门举办(ban)的BEYOND Expo 2024上，英伟达(da)便设了专场(chang)宣讲其初创加速计划(hua)。
据了解，OpenAI在6年(nian)前还是英伟达(da)初创加速计划(hua)的一员，而如今，由OpenAI带(dai)来的AI红利正在大力反(fan)哺这家(jia)公司(si)。
据英伟达(da)初创生态中国区总监(jian)娄明介绍，截至2023年(nian)底，全(quan)球(qiu)共有19000多(duo)家(jia)公司(si)加入该计划(hua)，中国有超2000家(jia)公司(si)成为英伟达(da)初创加速计划(hua)会员，在全(quan)球(qiu)范围内(nei)排名第(di)二。
图源：时代周报记者摄
在这场(chang)宣讲中，英伟达(da)还多(duo)次提到了新(xin)一代 AI 芯片架构Blackwell。这是今年(nian)3月在GTC大会上公布的产(chan)品，相较于(yu)前代产(chan)品H100有着惊人的提升，是Hopper的30倍。
不过，关于(yu)Blackwell在中国市场(chang)的发布计划(hua)尚未披露。有接(jie)近英伟达(da)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根据出口管制(zhi)的规定，目前Blackwell暂时还不适用(yong)于(yu)国内(nei)。
绕不开(kai)的英伟达(da)？
英伟达(da)曾(ceng)在中国市场(chang)占据极高的市场(chang)份额。今年(nian)初，调研机构TrendForce分析师(shi)FrankKung表示，中国云计算企业目前约(yue)80%的高端人工智能芯片来自(zi)英伟达(da)。
随着美(mei)国芯片管制(zhi)的收紧，这一占比将降低。但FrankKung预估，未来五(wu)年(nian)这一比例仍达(da)50%-60%。
可是为什么面对性能大幅下降的英伟达(da)H20，仍有企业愿意买单？
时代周报记者在采访了国内(nei)多(duo)家(jia)人工智能相关企业及芯片制(zhi)造商(shang)后，得到了几乎(hu)一致的回答：生态。
这里的生态指(zhi)的是CUDA（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即英伟达(da)提供(gong)给开(kai)发人员的编程工具。
2006年(nian)，英伟达(da)推(tui)出了CUDA的第(di)一个(ge)版本，标志着GPU被正式引(yin)入通(tong)用(yong)计算领域。在诞生之初，CUDA提供(gong)了一种新(xin)的编程模型，允许开(kai)发者利用(yong)英伟达(da)的GPU进行高性能计算，这在当时是一项革命(ming)性的技术，因为它使得GPU不再仅限于(yu)图形渲染(ran)，而是扩展到了更广泛的计算任务。
但当时，业界还没有看到CUDA的价值。黄仁(ren)勋力排众议，投资，开(kai)发、维护并推(tui)广CUDA，直到6年(nian)后才看到了曙光。
2012年(nian)，多(duo)伦多(duo)大学的 Alex Krizhevsky 在2012年(nian)的 ImageNet 计算机图像辨别比赛上夺得冠军，这让(rang)NVIDIA GPU 一炮而红。
此(ci)后，CUDA生态快速迭代壮大，据数据，截至2020年(nian)，全(quan)球(qiu)CUDA开(kai)发者数量已经达(da)到了200万，到2023年(nian)，该人数已达(da)400万，包括Adobe等大型企业客(ke)户。
截图自(zi)英伟达(da)官方网站
这也成为英伟达(da)最(zui)强(qiang)的护城河。一位做AIGC视觉研究的科技公司(si)主理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用(yong)户很难有动力迁移出CUDA，迁移意味(wei)着要重新(xin)写代码(ma)，这需要花费很多(duo)的时间和金钱。
某机器人公司(si)负责(ze)人也坦言(yan)，CUDA由于(yu)英伟达(da)多(duo)年(nian)的研发调整和优化，且已经过广泛开(kai)发者的试验，目前生态最(zui)为稳定。
有芯片行业内(nei)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前几年(nian)，业内(nei)有人尝试将CUDA上的代码(ma)转译出来，运行在自(zi)己的芯片上。例如，一部分海外开(kai)发者尝试在英特尔、AMD硬件(jian)上运行CUDA应用(yong)的软件(jian)项目，构建了ZLUDA项目。该项目尝试打破英伟达(da)的CUDA生态壁垒，允许CUDA应用(yong)无(wu)需修改源代码(ma)即可在第(di)三方硬件(jian)上运行，并一度得到英特尔、AMD的支持。
但这种做法容易引(yin)发版权和知识产(chan)权的问题。早在2021年(nian)，英伟达(da)就禁(jin)止其他硬件(jian)平(ping)台使用(yong)模拟层运行CUDA软件(jian)。今年(nian)2月，一名德国工程师(shi)在安装CUDA 11.6时发现，英伟达(da)在最(zui)终用(yong)户许可协议 （EULA） 的限制(zhi)类目中新(xin)增了条款：“不得对使用(yong)SDK元素生成的任何输出部分进行逆向工程、反(fan)编译或拆解，以将此(ci)类输出工件(jian)转换为非NVIDIA平(ping)台。”而那时，ZLUDA项目运转已举步维艰(jian)，并于(yu)年(nian)初开(kai)源。
上述芯片行业内(nei)人士进一步表示，也有一部分企业选(xuan)择使用(yong)开(kai)源架构，例如英特尔的oneAPI、AMD的ROCm等，但是开(kai)源架构通(tong)常比不上CUDA的性能。
如今，英伟达(da)更欲进一步扩大其在软件(jian)层的野心。黄仁(ren)勋曾(ceng)在过去的采访中反(fan)复重申，英伟达(da)是一家(jia)平(ping)台公司(si)，它区别于(yu)任何一家(jia)仅提供(gong)芯片的厂商(shang)。
“英伟达(da)不仅仅是做硬件(jian)，我们是一个(ge)全(quan)栈式的平(ping)台供(gong)应商(shang)。”英伟达(da)中国区高级技术市场(chang)经理施澄秋在BEYOND Expo 2024活动上表示。在他的描(miao)述中，英伟达(da)构建了从芯片、传输到软件(jian)的算力系统或解决(jue)方案，基于(yu)此(ci)，创业者只需关注(zhu)如何训练好自(zi)己的算法即可。此(ci)外，英伟达(da)也尽可能地提供(gong)算法层面的支持，例如针对不同(tong)合(he)作伙(huo)伴(ban)在不同(tong)细分的垂(chui)直应用(yong)市场(chang)，英伟达(da)提供(gong)了各式各样的预训练模型。
在CUDA之外，英伟达(da)还在着手培养另(ling)一个(ge)新(xin)的生态。2020年(nian)，英伟达(da)宣布推(tui)出一款新(xin)型处(chu)理器DPU，及以为DPU量身(shen)定做的软件(jian)框架DOCA。DOCA 是一种新(xin)型的数据中心基础架构处(chu)理器体(ti)系结(jie)构，可实现具有突破性的网络、存储、安全(quan)性能。
在AI应用(yong)领域，GPU和CUDA的价值已经得到市场(chang)验证，DPU和DOCA或将成为英伟达(da)又一新(xin)增长点。NVIDIA全(quan)球(qiu)副总裁(cai)，中国企业营销负责(ze)人刘念宁曾(ceng)公开(kai)表示，在生成式 AI 时代，DPU 是企业构建加速计算平(ping)台、AI 工厂的关键。
据英伟达(da)方面公布数据，2022年(nian)全(quan)球(qiu)DOCA开(kai)发者中将近一半来自(zi)中国，而截至目前中国CUDA和DOCA的开(kai)发者数量已经超过100万了。
“DOCA现在还是小baby，可是今天的DOCA就跟20年(nian)前的CUDA一样。”英伟达(da)网络市场(chang)部相关负责(ze)人表示，如果将企业购买CPU、GPU等比喻为买赛车，那么CUDA、DOCA就如同(tong)赛车的轮子，只有赛车的轮子够强(qiang)够壮，才能承载起赛车在不同(tong)路(lu)面和更远距离上奔跑。
国产(chan)芯片加速跑
“中国和美(mei)国（发展AI）最(zui)大的差(cha)距在于(yu)算力，基本上是10倍左(zuo)右的差(cha)距。”在BEYOND Expo 2024上，商(shang)汤科技联合(he)创始人徐(xu)冰如是说道。
他认(ren)为，美(mei)国拥(yong)有绝大多(duo)数最(zui)尖端的、高性能英伟达(da)GPU，全(quan)球(qiu)大量国家(jia)和企业争相购入，在过往10年(nian)人工智能创造了超过2万亿(yi)美(mei)金的价值，对应的也是英伟达(da)目前的市值。
但徐(xu)冰认(ren)为，中美(mei)之间的算力差(cha)距在大量资金投入之下是可以弥补的。一方面，国产(chan)芯片在快速发展，另(ling)一方面，算力本质上是一种商(shang)品，自(zi)有的融资属性也较强(qiang)，它已经出现了类的投资属性，可以通(tong)过资金周转、杠杆等，放大投资规模。
同(tong)时，中国拥(yong)有强(qiang)大的AI土壤。“中国是全(quan)世界唯一一个(ge)有可能实现智慧涌(yong)现第(di)二级的。”董事长刘庆(qing)峰表示。
图源：图虫创意
而需求在哪里，市场(chang)就在哪里。事实上，目前国产(chan)芯片突围已经看到了一些成效。在时代周报的走访中，部分企业通(tong)过“曲(qu)线救国”满(man)足自(zi)己的算力需求。
例如云天励飞(688343.SH)的自(zi)研芯片就是走“算法芯片化”路(lu)线，着眼于(yu)具体(ti)场(chang)景。由场(chang)景定义(yi)算法，再由算法定义(yi)芯片，通(tong)过自(zi)定义(yi)指(zhi)令集、处(chu)理器架构及工具链的协同(tong)设计，实现算法芯片化。
也有科大讯飞(002230.SZ)这样的企业，通(tong)过算法上的调优达(da)到能效的最(zui)大化。此(ci)前，科大讯飞宣布大模型降价，科大讯飞副总裁(cai)王玮接(jie)受(shou)时代周报等记者采访时，谈到了如何优化成本。
王玮表示，目前讯飞大模型是完全(quan)构架在国内(nei)自(zi)主算力基座之上。今年(nian)1月，科大讯飞组建了万卡集群，用(yong)的是华为?N腾。
“使用(yong)国产(chan)算力时，最(zui)开(kai)始的效率只能达(da)到英伟达(da)的30%~40%，后来在算法、算力、算子库上面不断训练，现在的能效提升很多(duo)。当然（成本优化）也包括国家(jia)对AI产(chan)业提供(gong)的电(dian)费优惠，利用(yong)好这些，然后把(ba)整个(ge)模型进行调优。”王玮说。
芯片设计服(fu)务商(shang)，珠(zhu)海凌烟阁芯片科技有限公司(si)（下称“凌烟阁”）走的是另(ling)外的路(lu)子。凌烟阁相关业务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在解决(jue)算力问题上，我们使用(yong)为客(ke)户开(kai)发的AI芯片，把(ba)它做成整机的AI PC box。结(jie)合(he)了整机、AI 板(ban)卡、软件(jian)的算法，推(tui)出面向行业的应用(yong)，开(kai)发出一整套解决(jue)方案以提供(gong)更多(duo)的客(ke)户服(fu)务，客(ke)户可即插即用(yong)，降低使用(yong)难度。例如，凌烟阁开(kai)发的高精度AI-PC伺(si)服(fu)器――玄冥一号。”
广东赛?P科技（下称“赛?P科技”）有限公司(si)相关负责(ze)人则提供(gong)了另(ling)一种思路(lu)。赛?P科技希望通(tong)过基于(yu)RISC-V架构的AI芯片，打破现有的市场(chang)格局。
据了解，RISC-V是一个(ge)开(kai)源、免费的指(zhi)令集架构，是芯片架构在×86和ARM之外的一个(ge)新(xin)选(xuan)择。赛?P科技认(ren)为，对于(yu)国内(nei)企业来说，RISC-V是实现中国芯、提升自(zi)主创新(xin)能力的绝佳契机。就发展趋势及市场(chang)前景来看，RISC-V相对于(yu)其它的处(chu)理器IP都更具有活力及潜力。
当然，通(tong)用(yong)芯片的研发也刻不容缓，但目前国内(nei)能啃这块“硬骨头”的厂商(shang)暂时还不太多(d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