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yi)来(lai)，我国(guo)经济快速(su)增长，人民生活消费水平大幅提高。随着发(fa)展阶段变(bian)化，人民对(dui)美好生活的向往(wang)更加强烈，消费品存量更新换代需求不断提升。推动消费品以(yi)旧换新，释放潜在消费，有利于形成(cheng)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2024年3月，国(guo)务院印(yin)发(fa)《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yi)旧换新行动方(fang)案》，提出实施消费品以(yi)旧换新行动。本期特邀专家围绕相关问题进(jin)行研(yan)讨。
耐用品消费从(cong)增量扩张转向存量优化
过(guo)去消费品市场经历过(guo)哪些(xie)以(yi)旧换新行动？开展情况以(yi)及效果如何？
陈丽芬(fen)（国(guo)务院发(fa)展研(yan)究中心市场经济研(yan)究所研(yan)究员）：全国(guo)范围的消费品以(yi)旧换新政策(ce)并非(fei)首(shou)次推出。为(wei)应对(dui)2008年国(guo)际(ji)金融危机、扩大消费需求，2009年至(zhi)2011年，我国(guo)实施了大力度的家电和汽车以(yi)旧换新政策(ce)。
2009年，《促进(jin)扩大内(nei)需鼓励(li)汽车、家电“以(yi)旧换新”实施方(fang)案》提出，选择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山(shan)东、广东、福州、长沙9省市开展家电“以(yi)旧换新”试点。2010年6月1日起，结合各地区旧家电拆解处理能力等条件，家电以(yi)旧换新政策(ce)逐步推广到全国(guo)范围。从(cong)这一轮以(yi)旧换新政策(ce)看，主要是通过(guo)置换补贴方(fang)式激发(fa)家电和汽车等耐用消费品的淘汰更新潜力，进(jin)一步扩大内(nei)需特别是消费需求，促进(jin)节(jie)能减排，发(fa)展循环经济，稳(wen)定和扩大就业。一方(fang)面，中央(yang)财政和试点省市财政共同发(fa)力、共担补贴资金。家电方(fang)面，中央(yang)财政和省级财政分别负担80%和20%。汽车方(fang)面，对(dui)提前报废“黄标车”并换购新车的给予补贴，地方(fang)可根据“黄标车”的车型、年限以(yi)及城市管理等因素，调整补贴标准。另一方(fang)面，建立(li)有效的激励(li)机制激发(fa)消费潜能，惠企利民。对(dui)交售电视(shi)机、电冰箱(xiang)、洗衣机、电脑(nao)、空调5类旧家电并购买新家电的消费者(zhe)给予补贴，交旧购新补贴不超过(guo)家电销售价格的10%，对(dui)回收补贴范围内(nei)且送到拆解处理企业的旧家电给予运输费用补贴。
以(yi)旧换新政策(ce)取得良好效果，试点省市初步建立(li)了家电销售、回收和拆解一体化网络体系(xi)，经济、社会、资源方(fang)面效益明(ming)显。
一是有效拉动消费。进(jin)入21世纪，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su)加快，消费能力显著提高，耐用品消费需求增加，以(yi)旧换新政策(ce)对(dui)拉动耐用品消费增长起到了较好“催化”作用。汽车相关政策(ce)持续至(zhi)2010年底，全国(guo)共办理汽车以(yi)旧换新补贴车辆约46万辆，拉动新车消费496亿元。家电相关政策(ce)持续至(zhi)2011年底，销售五大类新家电9248万台，拉动直接(jie)消费3420多(duo)亿元，有效释放了城市居民的消费潜力。
二是推动耐用消费品产销跃升，促进(jin)产业发(fa)展。家电方(fang)面，2011年家电以(yi)旧换新销售额(e)超1100亿元，占当年家电总销售额(e)约1/5。叠加家电下乡(xiang)政策(ce)，农村(cun)地区家电拥(yong)有量大幅增加，2012年，每百户农村(cun)居民拥(yong)有冰箱(xiang)、空调、洗衣机、彩电分别较2007年增加41.2台、16.8台、21.3台、22.5台。汽车方(fang)面，自(zi)2001年中国(guo)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yi)来(lai)，汽车产业对(dui)外开放稳(wen)步推进(jin)，同时民营汽车企业加快发(fa)展，加之居民收入大幅增加，私人汽车消费蓬勃发(fa)展。目(mu)前，部分汽车到了更新换代期，市场上有更多(duo)产品可供选择，居民换车需求增加。2009年，我国(guo)汽车产销量均突破1000万辆。据统计，2010年汽车以(yi)旧换新补贴轿车数量占比最高，为(wei)46.4%。
三是促进(jin)节(jie)能减排，发(fa)展循环经济。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jin)程加快，迫切需要转变(bian)粗放型增长方(fang)式。2005年《国(guo)务院关于加快发(fa)展循环经济的若干意见》印(yin)发(fa)，提出“实现经济、环境和社会效益相统一，建设资源节(jie)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得益于以(yi)旧换新政策(ce)的推动，汽车、家电能效水平显著提高，老旧汽车油耗比新车高5%至(zhi)10%，老旧家电电耗比新家电高20%至(zhi)30%。
四是稳(wen)定和扩大就业。家电、汽车等耐用消费品产业链长，以(yi)旧换新政策(ce)不仅促进(jin)了零售业发(fa)展，而且带动了物流、售后服务、回收拆解等行业发(fa)展，这些(xie)行业属于劳动密集型行业，吸纳就业能力较强。据估算，服务于家电以(yi)旧换新的从(cong)业人员达(da)40多(duo)万人，此(ci)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有效扩大了就业规模。
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行动中，耐用品换新仍是激发(fa)消费潜能的重点，但(dan)与上一轮不同的是，居民耐用品消费增长主要体现在结构变(bian)化上，由增量扩张驱动更多(duo)转向存量优化驱动。截至(zhi)2023年底，我国(guo)汽车保有量3.36亿辆，冰箱(xiang)、洗衣机、空调等主要品类家电保有量超30亿台，汽车、家电更新换代的需求和潜力很大。值得注(zhu)意的是，从(cong)上一轮以(yi)旧换新开展情况和效果看，在回收、拆解等环节(jie)还存在回收企业无法取得发(fa)票进(jin)行税收抵扣、拆解企业覆盖(gai)范围小、部分家电被(bei)小商贩(fan)回收后又流入二手市场等问题。目(mu)前，我国(guo)家电、汽车等耐用品回收循环利用体系(xi)尚不完(wan)善，具备资质的回收企业少、分散式个体户多(duo)、专业技术人员较为(wei)缺乏，废旧家电通过(guo)正(zheng)规渠道回收比例不高。因此(ci)，构建“换新+回收”全链条闭环，健全回收循环利用体系(xi)至(zhi)关重要。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行动或带来(lai)需求集中释放，建议(yi)对(dui)标国(guo)际(ji)先进(jin)水平，发(fa)挥节(jie)能低(di)碳(tan)、健康(kang)安全等标准引领作用，促进(jin)产业升级与消费升级同向发(fa)展，有序引导更新消费、梯次消费，持续稳(wen)定释放消费潜能。
把握重点环节(jie)精准发(fa)力
为(wei)什么(me)开展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我国(guo)消费品市场需求和发(fa)展潜力如何？
魏(wei)琪嘉(jia)（国(guo)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产业经济研(yan)究室主任、研(yan)究员）：看待消费品以(yi)旧换新，不能只(zhi)局限于消费品本身(shen)，而要从(cong)经济大循环的角度去认识。精准有序开展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是扩大有效需求、畅通供需循环的重要举措。把这个政策(ce)落实好，有利于形成(cheng)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jin)的良性循环，实现惠企利民。
推动开展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正(zheng)当其时。疫情防控平稳(wen)转段后，消费恢复需要一个过(guo)程，真正(zheng)从(cong)千家万户需求入手来(lai)提振消费才能事半功倍。数据显示(shi)，截至(zhi)2023年底，我国(guo)汽车保有量达(da)3.36亿辆，冰箱(xiang)、洗衣机、空调等主要品类家电保有量超30亿台。按照这个体量估算，汽车、家电更新换代有望创造万亿元规模的市场空间(jian)。从(cong)相关消费潜力和增速(su)看，今年一季度，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消费品零售额(e)2053亿元，同比增长5.8%，体育、娱乐用品类零售额(e)307亿元，同比增长14.2%，汽车类零售额(e)11163亿元，同比增长3.8%。从(cong)绝(jue)对(dui)量和增速(su)看，这些(xie)消费品市场空间(jian)大，若政策(ce)作用能较好发(fa)挥，将能够释放出巨大需求，对(dui)经济增长的支撑和推动作用也会更加显著。从(cong)更大范围看，随着经济企稳(wen)回升，消费增长潜力也将进(jin)一步释放，当前加快推进(jin)消费品以(yi)旧换新，更有助于激发(fa)消费潜能。数据显示(shi)，今年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e)突破12万亿元，同比增长4.7%，尚有提升空间(jian)。消费的修复是一个慢变(bian)量，但(dan)加快恢复态势正(zheng)在显现。
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重点集中在汽车、家电、家装厨(chu)卫等领域，这与我国(guo)经济所处的发(fa)展阶段密切相关。数据显示(shi)，2023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lu)为(wei)66.2%，但(dan)户籍人口城镇化率(lu)还不到50%，城镇化进(jin)程稳(wen)步推进(jin)，消费市场仍有较大潜力。当前阶段，消费者(zhe)对(dui)汽车、家电、家装厨(chu)卫的需求有较大增长空间(jian)，在这些(xie)领域推动以(yi)旧换新，能在提振消费的同时助力改善消费环境。从(cong)产业发(fa)展看，一方(fang)面为(wei)产需衔接(jie)提供了推动力，使库(ku)存、销售保持动态平衡，另一方(fang)面有利于拓宽节(jie)能产品销售渠道，进(jin)一步提升其市场占有率(lu)。循环利用是产业绿色化发(fa)展的一个重要着力点，消费品以(yi)旧换新将创新和丰富应用场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fa)展。
推动开展新一轮消费品以(yi)旧换新，是一项系(xi)统工程，需在政策(ce)上精准发(fa)力，把握好“标准关”“资金关”“运营关”三个重点环节(jie)。
“标准关”强调突出标准的引领作用。合理的标准能带动行业健康(kang)发(fa)展，促进(jin)产品质量提升，落后的标准不利于产品更新换代。对(dui)于消费品来(lai)说(shuo)，标准至(zhi)关重要。以(yi)汽车行业为(wei)例，机动车强制报废标准规定和车辆安全环保检验标准，直接(jie)关系(xi)汽车产品更新换代的周期，涉及设备安全问题，需形成(cheng)有利于标准执行的长效机制。以(yi)家电产品为(wei)例，能耗标准牵动整个行业产品体系(xi)建设。相关标准保持动态更新，与购买方(fang)相关的优惠政策(ce)才能有效发(fa)挥作用。除了“硬标准”，“软标准”也不可或缺。例如，回收估值界定需要有一个参(can)照系(xi)、参(can)照物，计算流程、标准明(ming)确，才能推动以(yi)旧换新各个环节(jie)顺畅运转。
“资金关”强调优化各类资金支持方(fang)式。资金支持不是“大水漫灌”，不是为(wei)了支持而支持，要精准有效。对(dui)拟支持的消费品以(yi)旧换新，要综合多(duo)方(fang)面信息资源测算资金支持的额(e)度和比例，设定合理范围。例如，新能源汽车的保险费率(lu)、汽车消费贷款首(shou)付比例，都存在比例与效果最优化的问题，设定合适的比例，有利于行业健康(kang)发(fa)展。同时，要做好资金来(lai)源的界定。有些(xie)需要财政资金予以(yi)支持，但(dan)并不意味着财政资金能包办一切，建议(yi)引导生产者(zhe)根据销售数量、定价、利润(run)进(jin)行平衡测算，通过(guo)灵活调整价格推动以(yi)旧换新。
“运营关”强调拆解回收、运营主体建设、售后服务等全链条配合。从(cong)政策(ce)推进(jin)与落实上看，上述(shu)环节(jie)是“最后一公里(li)”，将推动政策(ce)红利更充(chong)分释放。以(yi)旧换新涉及的全链条环节(jie)具有完(wan)整且相对(dui)独立(li)的内(nei)部体系(xi)，如何实现联通、贯通，专业化、规范化的运营主体至(zhi)关重要。建议(yi)通过(guo)培(pei)育专业化企业，实现二手商品闭环流转，推动全链条资源整合，把售后服务水平纳入以(yi)旧换新的大网络中，对(dui)精准、有序开展以(yi)旧换新业务形成(cheng)有力牵引。
多(duo)举措激发(fa)消费活力显成(cheng)效
各地采取了哪些(xie)措施支持以(yi)旧换新？形成(cheng)更新换代规模效应，还存在哪些(xie)瓶颈？
依(yi)绍华(hua)（中国(guo)社会科(ke)学院财经战略(lue)研(yan)究院市场流通与消费研(yan)究室主任、研(yan)究员）：随着我国(guo)经济发(fa)展水平稳(wen)步提高，居民消费能力日益增强，对(dui)消费品质量提出更高要求，消费重心由生存型向发(fa)展型转变(bian)。在实物商品消费领域，以(yi)汽车、家电为(wei)代表的部分消费品市场已由增量阶段进(jin)入存量与增量并重阶段。通过(guo)以(yi)旧换新，不仅能激发(fa)有潜能的消费，而且能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dui)美好生活的需要，形成(cheng)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jin)的良性循环。
当前，消费品以(yi)旧换新主要包括耐用消费品、大宗消费品等，如家电、电子(zi)产品、汽车等，通过(guo)政府支持、企业让利方(fang)式联合开展促销活动。在政策(ce)激励(li)下，各地以(yi)多(duo)种方(fang)式激发(fa)消费活力、便利消费群体，取得积极成(cheng)效。
江苏省南京市江北新区结合南京国(guo)际(ji)消费节(jie)（春季）活动，以(yi)“焕(huan)新季”为(wei)主题，发(fa)放总计1000万元汽车消费补贴。该(gai)市商务局联动苏宁易购、京东五星两家龙头企业开展家电以(yi)旧换新活动。京东五星电器联合家电头部品牌，针对(dui)空调、彩电、烟灶、手机数码等品类加大以(yi)旧换新补贴力度，最高单台可补4000元；苏宁易购提供免费上门、拆卸(xie)、搬运等服务，让消费者(zhe)家电换新更便捷。
广西壮族自(zi)治区商务厅(ting)安排1600万元开展家电以(yi)旧换新补贴活动，采用政府补贴、商家让利、平台支持等方(fang)式，通过(guo)二手房、老旧小区住宅改造，打通行业合作渠道，以(yi)家电资源催化家装业务，进(jin)而带动家电升级换代。以(yi)柳州市为(wei)例，该(gai)市根据消费者(zhe)更新换代差异化需求，提供多(duo)样化供给和服务，为(wei)消费者(zhe)提供个性化设计、垃圾清运、优惠换新一条龙改造服务，直接(jie)促进(jin)家电消费需求释放。
辽(liao)宁省沈阳(yang)市通过(guo)家电销售企业与生产厂商联合补贴的方(fang)式加大以(yi)旧换新力度，同时组织家电经销企业联合社区街道开展以(yi)旧换新公益行活动，针对(dui)特殊人群开展家电免费清洗、家电免费检测等服务。海南省针对(dui)老旧汽车报废置换以(yi)及购买绿色家电等进(jin)行补贴，组织省内(nei)家电企业开展以(yi)旧换新活动，鼓励(li)免税企业优惠让利，形成(cheng)多(duo)方(fang)联动推进(jin)态势。湖南省在家装厨(chu)卫换新方(fang)面，开展家居焕(huan)新季、家装消费节(jie)、家居消费节(jie)等活动，在全省打造100个绿色化、智能化、适老化改造样板间(jian)，以(yi)样板间(jian)为(wei)示(shi)范引领家居家装换新活动，让消费者(zhe)实地感受智慧生活的魅力。
当然，目(mu)前仍存在一些(xie)瓶颈制约，有待突破。
一是金融工具创新不足，企业让利幅度有限。消费品以(yi)旧换新涉及范围较广，呈现周期长、跨度大等特征，仅凭企业自(zi)身(shen)力量难以(yi)较好实现，需通过(guo)财税政策(ce)和金融工具创新给予支持，缓解企业资金压力，释放政策(ce)红利。目(mu)前，已有金融机构在这方(fang)面进(jin)行了有益探(tan)索。例如，建设银行福建省分行从(cong)支持设备、产品创新、消费场景、优惠活动和政策(ce)辅导等方(fang)面，推出金融支持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yi)旧换新“五新”举措，有力提升金融服务质效，助力扩内(nei)需、促消费。
二是激发(fa)消费者(zhe)换新动力需找准切入点。尽(jin)管居民对(dui)消费品提质升级有需求，但(dan)影(ying)响因素较多(duo)，家电等耐用消费品属于大件商品，单品价格较高，多(duo)数消费者(zhe)在物品能用时很少会换新，即使有一些(xie)价格优惠，多(duo)数人也难以(yi)付诸(zhu)行动。目(mu)前旧家电、旧家具等物品回收价格偏低(di)，与消费者(zhe)心理预期差距较大，也成(cheng)为(wei)影(ying)响以(yi)旧换新的因素之一。推动消费者(zhe)将潜在需求转化为(wei)现实需求，让其愿意换、积极换仍面临挑战。
三是废旧家电回收体系(xi)有待完(wan)善。在家电更新换代需求释放过(guo)程中，废旧家电回收面临难题，部分家电、家具生产企业因回收成(cheng)本偏高而放弃回收相关产品，同时废旧物品储存场地偏少、回收车辆进(jin)城难等因素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家电、家具以(yi)旧换新市场规模扩大。建议(yi)在合适的地方(fang)建设废旧家电区域中转站，通过(guo)平台、商家以(yi)及第三方(fang)资源上门收集废旧家电家具，并运送到拆解地点。同时鼓励(li)家电生产企业构建“回收―拆解―再生―再制造”循环利用体系(xi)，实现绿色低(di)碳(tan)发(fa)展。
让旧商品回收循环利用高效畅通
换了新商品，旧商品如何实现高效循环利用？
彭波（商务部国(guo)际(ji)贸易经济合作研(yan)究院研(yan)究员）：2024年3月，国(guo)务院印(yin)发(fa)《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yi)旧换新行动方(fang)案》（以(yi)下简称(cheng)《行动方(fang)案》）。根据《行动方(fang)案》，对(dui)于更换下来(lai)的消费品可通过(guo)二手商品流通、再制造和梯次利用、再生利用等路径，实现高效循环利用。
《行动方(fang)案》提出，支持二手商品流通交易。完(wan)整的汽车市场包括新车和二手车市场，主要发(fa)达(da)国(guo)家二手车交易量均超过(guo)新车。2023年底，我国(guo)汽车保有量达(da)3.36亿辆，新注(zhu)册登记机动车3480万辆，全国(guo)二手车累计交易量1841.33万辆，同比增长14.88%。出口方(fang)面，2023年我国(guo)二手车出口量突破10万辆，在491万辆的整体汽车出口规模中占比仅2％，绝(jue)大部分还是平行出口车，二手车市场具有广阔发(fa)展潜力。
二手电子(zi)产品市场潜力巨大。苹果公司曾在美国(guo)境内(nei)启动iPhone手机以(yi)旧换新业务，消费者(zhe)可以(yi)用老款iPhone手机在苹果商店换取一定积分，在购买新一代手机时予以(yi)冲抵。近年来(lai)，我国(guo)手机、家电市场发(fa)展日新月异，产品更新迭代快，消费需求增长迅速(su)。数据显示(shi)，2023年我国(guo)手机总体出货(huo)量累计达(da)2.89亿部，废旧手机闲置量逐年增长，预计“十四五”期间(jian)闲置总量累计将达(da)60亿部。以(yi)旧换新将促进(jin)手机生产加快更新迭代，电子(zi)产品行业将迎来(lai)更大发(fa)展空间(jian)。
家具二手交易不断发(fa)展。根据北京市统计局调查数据，在3000多(duo)名参(can)与调查的市民中，有11.1%的被(bei)访者(zhe)2023年废弃了大件家具，其中46.5%的人选择卖废品。成(cheng)色好、有品牌的家具通常会送到二手市场转卖，其中实木类、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二手家具相对(dui)畅销。
《行动方(fang)案》提出，有序推进(jin)再制造和梯次利用。这个要求对(dui)于消费品同样适用。最早的“再制造”出现于20世纪30年代。2010年，国(guo)家发(fa)展改革委等部门联合发(fa)布《关于推进(jin)再制造产业发(fa)展的意见》提出，再制造与制造新品相比，可节(jie)能60%，节(jie)材70%，节(jie)约成(cheng)本50%，几乎不产生固体废物，大气污(wu)染物排放量降(jiang)低(di)80%以(yi)上。目(mu)前，全球再制造行业市场规模已超1500亿美元。我国(guo)再制造产业年产值突破1000亿元，成(cheng)为(wei)全球最大的再制造市场之一。
济南复强动力有限公司的发(fa)动机再制造产品价格仅是新品原价的75%，如果用旧发(fa)动机换购再制造产品，还可以(yi)抵消25%的价格。比亚(ya)迪致力于新能源汽车生产，对(dui)汽车动力电池(shi)的再制造和梯次利用高度重视(shi)。当动力电池(shi)可用容量处于60%至(zhi)80%，不能满足使用要求时，就回收废旧动力电池(shi)进(jin)行测试、维(wei)修，重组后送入电力和通信领域用于建设储能电站；当动力电池(shi)可用容量进(jin)一步衰减到20%至(zhi)60%时，可再次回收拆解成(cheng)单体电池(shi)，用于太阳(yang)能路灯、UPS电源及其他(ta)小型储能工具；当可用容量衰减至(zhi)20%以(yi)下，则进(jin)行报废处理，从(cong)中提炼(lian)回收有用的化学成(cheng)分和金属元素，用于生产新的动力电池(shi)。格林美是对(dui)电子(zi)废弃物、废旧电池(shi)进(jin)行经济化、规模化循环利用的领先企业之一，构建了从(cong)回收、再制造到梯次利用的全生命周期循环价值链，确保废旧动力电池(shi)高效回收利用。
《行动方(fang)案》提出，推动资源高水平再生利用。提升资源再生利用能力和水平，可以(yi)显著降(jiang)低(di)对(dui)原生资源的需求，减轻矿(kuang)产资源开采对(dui)自(zi)然环境的压力。
据中国(guo)再生资源回收利用协会统计，2023年汽车报废量净增756万辆，增长32%，废旧家具回收利用量超过(guo)2亿件，废旧家电回收总量达(da)450万吨，每年手机废弃量可达(da)4亿部以(yi)上。据估算，1辆报废的小型汽车精细化拆解后，可分解出约36千克橡胶、70千克塑(su)料、740千克废铁、100千克铝；1台普通电冰箱(xiang)可回收9千克塑(su)料、38.6千克铁、1.4千克铜；1吨废旧手机可提炼(lian)出400克黄金、2300克银。
湖南省汨罗市集聚了百余家专业从(cong)事废旧家电处理的企业，形成(cheng)了相对(dui)完(wan)整的产业链，每天回收、拆解废旧家电后得到的可用物质近万吨。其中，再生金属销售给本市的汽车零部件制造厂进(jin)行再生产，既环保又降(jiang)低(di)了生产成(cheng)本。海尔集团践行可持续发(fa)展理念，支持全产业链绿色可持续发(fa)展，打造了行业首(shou)座(zuo)融“回收―拆解―再生―再利用”为(wei)一体的家电再循环互联工厂，涵(han)盖(gai)回收、拆解、再生三大体系(xi)，定制了6条废旧家电拆解线(xian)、1条再生塑(su)料清洗分选线(xian)、13条高品质循环新材料造粒线(xian)。目(mu)前，工厂具备200万台废旧家电年拆解能力和3万吨循环材料再生能力。 （来(lai)源：经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