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一本讲述大学青(qing)年教师生存现状的(de)书(shu)籍《工蜂》出版，披露了(le)这个自带(dai)光环、社会(hui)地位较(jiao)高的(de)群(qun)体的(de)另一面——背景光鲜的(de)高学历人才，三(san)十岁(sui)左右(you)才踏入(ru)大学任教，处在高教体系的(de)最底层，身上背负着(zhe)科研、教学、收入(ru)“三(san)座大山”，在本该成家立业、养家糊口的(de)年纪(ji)，却不得不应对(dui)压力大、积蓄少、收入(ru)低的(de)现实(shi)窘境，艰难心酸。
如今(jin)十多(duo)年过去了(le)，“青(qing)椒”（大学青(qing)年教师）的(de)生存环境又(you)多(duo)了(le)几分变数：从预(yu)聘转(zhuan)长聘的(de)“非升(sheng)即走”制度(du)全面推行，高学历人才培养规模持续扩大，房价较(jiao)十年前大幅上涨等等。
学历资本在阶层晋升(sheng)中贬值(zhi)越来越快，在高校教师这个群(qun)体里尤为明显。正如《工蜂》第二篇(pian)的(de)开卷语所言(yan)：“在这个名为知识经济的(de)时代，知识却不再是价值(zhi)的(de)尺度(du)，而仅是价值(zhi)的(de)工具。”
高校青(qing)年教师正陷入(ru)一种(zhong)群(qun)体焦虑，比他们早几年进高校的(de)老师考核是一套标准，等到(dao)了(le)自己这一批，发现标准提高了(le)不少。即便(bian)争取到(dao)了(le)机会(hui)拿到(dao)“入(ru)场(chang)券”，当了(le)“青(qing)椒”，也不敢(gan)放松(song)，身边的(de)人越“卷”，成果(guo)越多(duo)，自己好像永远都在追赶不断变化的(de)标准线。
好比一群(qun)人在游泳，大家游得越来越快，然而“上岸”的(de)要求逐年提高，要是一个“浪”拍过来，离岸边又(you)远了(le)，努力白费(fei)了(le)。在“非升(sheng)即走”的(de)考核下(xia)，部分人在35岁(sui)左右(you)的(de)年纪(ji)走向(xiang)了(le)失业和再就业。有的(de)人换了(le)高校，逆向(xiang)而行，人往低处走；有的(de)人干脆转(zhuan)行，换一条赛道。
近(jin)日(ri)，南京林业大学一位青(qing)年教师首聘期不合(he)格后自杀离世的(de)事件，引起了(le)浙江大学求是特聘教授彭(peng)国(guo)翔的(de)关注。他呼(hu)吁，有无项目不应作为高校教师业绩考评硬(ying)性标准，应推动制度(du)加以改善。
为此，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进一步对(dui)话彭(peng)国(guo)翔教授，探讨(tao)大学青(qing)年教师面临的(de)晋升(sheng)压力、职业安(an)全感与心理健康等问题。
谈“青(qing)椒”生存环境
澎湃新闻：2012年，一本讲述大学青(qing)年老师生存实(shi)录的(de)书(shu)《工蜂》出版，引起较(jiao)大反响，书(shu)中指出青(qing)年教师工作繁忙，报(bao)酬微薄(bao)，处在高教体系的(de)最底层，面临着(zhe)多(duo)重(zhong)的(de)压力，包括科研、教学、收入(ru)、职称等，学历资本在阶层晋升(sheng)中大大贬值(zhi)。如今(jin)十多(duo)年过去了(le)，青(qing)年教师这个群(qun)体的(de)生存环境发生了(le)哪些改变？
彭(peng)国(guo)翔：对(dui)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做过专门(men)的(de)调研，缺乏可(ke)靠的(de)数据对(dui)这十多(duo)年的(de)变化做出某种(zhong)判断。因此，如果(guo)一定(ding)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只能根据我自己有限的(de)经验来回答。“有限的(de)经验”有两层涵义：其一，是指我所能接触到(dao)的(de)青(qing)年教师在数量和学科分布(bu)上是有限的(de)。大体而言(yan)，我所能接触到(dao)的(de)青(qing)年教师基本限于人文社科领域；其二，我的(de)观察也很难没有我个人的(de)主观性。因此，对(dui)于你(ni)所提的(de)第一个问题，即“十多(duo)年来青(qing)年教师这个群(qun)体的(de)生存环境发生了(le)哪些改变？”我只能做出如下(xia)的(de)回答。
首先，这十多(duo)年来整个社会(hui)环境的(de)变化，包括各种(zhong)政策的(de)变化以及政策变化所导致的(de)各方(fang)面的(de)变化，是决定(ding)青(qing)年教师这个群(qun)体十多(duo)年来生存环境变化的(de)最重(zhong)要和基本的(de)因素。换言(yan)之(zhi)，2012年以来青(qing)年教师群(qun)体生存环境的(de)变化，取决于2012年迄今(jin)社会(hui)各个方(fang)面的(de)整体走势。前者不是一个自变量，而是后者的(de)因变量。要想对(dui)前者做出一个基本的(de)观察和判断，需要对(dui)后者有一个准确的(de)把握(wo)。
其次，十多(duo)年来，包括青(qing)年教师在内(nei)的(de)整个教师群(qun)体，在包括收入(ru)在内(nei)的(de)许多(duo)方(fang)面，整体上不能不说(shuo)有不少的(de)提高和改善。但是，如果(guo)将物价等因素考虑在内(nei)，其目前的(de)生活质量是否较(jiao)之(zhi)十多(duo)年前大幅提高，恐怕很难一概(gai)而论。尤其是，生活质量涉及个体的(de)主观感受，更难完(wan)全以外(wai)在的(de)条件作为判断的(de)唯(wei)一标准。就此而言(yan)，禅家所谓的(de)“如人饮水，冷暖(nuan)自知”，或许更能够描绘在社会(hui)变迁的(de)大势中，每一个体的(de)主观感受是如何地可(ke)以各不相同吧。总之(zhi)，大体而言(yan)，就我所接触到(dao)的(de)人文学科的(de)青(qing)年教师来说(shuo)，各方(fang)面压力不断增强(qiang)，在无论好坏的(de)诸多(duo)变化之(zhi)中，似乎是较(jiao)为突出的(de)一个方(fang)面。
澎湃新闻：从预(yu)聘转(zhuan)长聘的(de)“非升(sheng)即走”制度(du)让青(qing)年教师普遍觉得没有安(an)全感，他们自嘲是“困在预(yu)聘里的(de)‘高校临时工’”，一旦留不下(xia)来，更换工作岗位对(dui)于他们来说(shuo)也意味着(zhe)要付出比较(jiao)大的(de)成本。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彭(peng)国(guo)翔：首先，从“预(yu)聘”转(zhuan)“长聘”的(de)所谓“非升(sheng)即走”，其实(shi)也是中国(guo)的(de)高等教育学习西方(fang)高等教育在制度(du)方(fang)面的(de)一个结果(guo)。在“长聘”之(zhi)前的(de)“预(yu)聘”阶段，由于存在着(zhe)最后考评不通过而必须离职、重(zhong)新找工作的(de)可(ke)能，青(qing)年教师普遍感到(dao)没有安(an)全感，是很自然且完(wan)全可(ke)以理解的(de)。
不过，一旦获得了(le)“长聘”的(de)资格，青(qing)年教师的(de)工作就会(hui)比社会(hui)上其他的(de)行业（比如企业等）更为安(an)全。因此，如果(guo)从工作安(an)全（job security）的(de)角度(du)来看，“非升(sheng)即走”这一机制同时也包含了(le)更加稳定(ding)的(de)可(ke)能性，并(bing)非只有不确定(ding)这一面。
总之(zhi)，对(dui)于“非升(sheng)即走”这个制度(du)，社会(hui)上还存在一些误会(hui)和未必深入(ru)和全面的(de)观察与思考。我对(dui)这个问题的(de)确有自己的(de)看法，不过，这也许需要专门(men)写一篇(pian)文章，才能较(jiao)为充分地把我的(de)看法表达出来，供大家参考。
谈项目申报(bao)竞争
澎湃新闻：在课题申报(bao)上，青(qing)年教师在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而大牌教授掌握(wo)资源更具话语权，这是否会(hui)形成“二八定(ding)律”，青(qing)年教师申请项目、顺利晋升(sheng)难上加难？
彭(peng)国(guo)翔：如果(guo)所谓“大牌教授”指的(de)是那些在资源分配方(fang)面拥有更多(duo)权力的(de)教授，那么，绝大部分青(qing)年教师显然不在资源分配的(de)权力结构之(zhi)中，或至少不在其中居于主导地位。如此一来，青(qing)年教师在项目申请和职称晋升(sheng)等方(fang)面处于弱势，就是不言(yan)自明的(de)了(le)。而如果(guo)说(shuo)“项目”、“课题”在业绩考核、职称评定(ding)等方(fang)面又(you)构成了(le)评价的(de)标准，那么，青(qing)年教师在晋升(sheng)方(fang)面的(de)困难，就是可(ke)想而知的(de)了(le)。
当然,有关方(fang)面也意识到(dao)了(le)这个问题，因而在政策方(fang)面也有针(zhen)对(dui)性的(de)设计。比如说(shuo)，设立了(le)像“国(guo)家社科基金青(qing)年项目”这样专供青(qing)年教师申请的(de)课题和项目。但是，如你(ni)所说(shuo)，包括项目在内(nei)的(de)各种(zhong)资源分配的(de)话语权，大都掌握(wo)在“大牌教授”那里，因此，且不论这种(zhong)青(qing)年项目在支(zhi)持的(de)力度(du)等方(fang)面在社科基金的(de)等级序列(lie)中处在底端，对(dui)于数量庞大的(de)青(qing)年教师队伍来说(shuo)，恐怕仍然是杯水车薪；不仅难以有效地解决青(qing)年教师获得课题、项目的(de)问题，无形中还在青(qing)年教师队伍中制造了(le)未必良性的(de)竞争文化。
比如说(shuo)，一些青(qing)年教师既有志学术，也有更强(qiang)的(de)科研能力，却不善于或不屑于投机经营，尤其是不善于或不屑于结交甚(shen)至攀附那些掌握(wo)资源分配权力的(de)“大牌教授”，这样一来，他们在课题和项目申请方(fang)面，就不占优势。相反，一些青(qing)年教师不过是把研究工作当作自己的(de)“职业”而非“志业”，也没有突出的(de)科研能力，但却擅长投机钻(zuan)营，尤其是“按需”结交和攀附那些“大牌教授”，如此一来，他们便(bian)较(jiao)易获得课题和项目。但是，后者即使项目申请书(shu)写得天花乱坠，是否能产出高质量的(de)研究成果(guo)，就是另一回事了(le)。
澎湃新闻：另外(wai)，还有学者提及，小而具体的(de)课题申报(bao)不被(bei)重(zhong)视，大而宏观的(de)课题申报(bao)通过率(lu)更高，使得学者偏向(xiang)于选择通过率(lu)更高的(de)课题。然而，学术界(jie)认(ren)为，越宏大的(de)题目往往越没有学术价值(zhi)。请问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彭(peng)国(guo)翔：你(ni)所说(shuo)的(de)“越宏大的(de)题目往往越没有学术价值(zhi)”，的(de)确是学术界(jie)真正严肃(su)学者之(zhi)间的(de)共识。事实(shi)上，对(dui)于现代学术来说(shuo)，以“专题研究”、“专精之(zhi)作”而非“通泛之(zhi)论”作为学术研究追求的(de)目标，在世界(jie)范围内(nei)早已是不言(yan)而喻的(de)学术自觉。缺乏这一学术自觉，喜欢(huan)在宏大的(de)题目上泛泛而论，只能说(shuo)是尚未步入(ru)现代学术之(zhi)门(men)。
当然，这并(bing)不是说(shuo)不需要宏观的(de)研究，而是说(shuo)宏观的(de)判断需要建立在具体而坚实(shi)的(de)研究基础之(zhi)上，才不致流于空中楼(lou)阁。打个比方(fang)，在一片森林之(zhi)中穿梭往来、对(dui)森林的(de)各处局部都能够尽可(ke)能了(le)如指掌之(zhi)后，再步出森林之(zhi)外(wai)，对(dui)森林做出整体的(de)判断，与那种(zhong)从未进入(ru)森林内(nei)部，对(dui)森林的(de)细部毫无了(le)解，始终(zhong)在外(wai)部对(dui)森林的(de)整体指手画脚，是完(wan)全不可(ke)同日(ri)而语的(de)。
既然世界(jie)范围的(de)学界(jie)早有共识，为什么还会(hui)出现你(ni)所说(shuo)的(de)那种(zhong)大而宏观的(de)课题申报(bao)通过率(lu)更高、小而具体的(de)课题申报(bao)不被(bei)重(zhong)视的(de)问题呢？这就很值(zhi)得大家一起来共同反省、深入(ru)思考了(le)。
澎湃新闻：在当下(xia)申报(bao)基金项目竞争越来越激(ji)烈的(de)形势之(zhi)下(xia)，以“项目”作为高校教师业绩考评的(de)硬(ying)性标准乃至“非升(sheng)即走”考核的(de)必要条件之(zhi)一，是否需要有所调整？您认(ren)为应该如何调整？
彭(peng)国(guo)翔：这个问题，我在“‘项目’是否应该作为高校教师业绩考评的(de)标准？”（在“学人Scholar”公号5月15日(ri)发表时，题目被(bei)编辑改为“不彻(che)底改变‘项目’作为高校教师业绩考评的(de)标准，自杀事件还会(hui)一再发生”）这篇(pian)文章中，已经明确地表明了(le)我的(de)看法，有兴趣(qu)的(de)读者可(ke)以参看。
在此，我想强(qiang)调的(de)是，我并(bing)不是反对(dui)考核本身，恰恰相反，我历来认(ren)为，作为一种(zhong)制度(du)，考核是很有必要的(de)。这里的(de)关键在于，考核的(de)标准应该是什么？怎样的(de)考核标准才是合(he)理的(de)？就此而言(yan)，正如我在前面提到(dao)的(de)文章中指出的(de)，把“项目”作为业绩考评的(de)一项标准，完(wan)全没有道理。而目前一系列(lie)的(de)乱象，包括青(qing)年教师所承受的(de)种(zhong)种(zhong)不必要的(de)压力，很大一部分正是来自于把有没有项目作为业绩考评的(de)一个硬(ying)性指标了(le)。这一点当然需要调整。不然的(de)话，的(de)确很难保证不再发生不应该发生的(de)悲剧。
至于应该如何调整，我认(ren)为，首先要做的(de)就是不应再将其作为业绩考评的(de)标准之(zhi)一。至于是否仍然可(ke)以作为一种(zhong)激(ji)励机制而在考评系统之(zhi)外(wai)存在？以及具体如何存在？学界(jie)应当充分讨(tao)论、集思广益。而更为关键的(de)是，政策的(de)制定(ding)者要能够充分了(le)解学术自身的(de)运行机制，充分听取学界(jie)人士的(de)意见。
谈“青(qing)椒”心理健康
澎湃新闻：青(qing)年教师经历了(le)二十几年寒窗苦读，终(zhong)于能在大学里争得一席(xi)教职。然而，年过三(san)十岁(sui)不得不面对(dui)职称晋升(sheng)、教学科研、结婚生子、赚钱养家等人生大课题，一边担(dan)忧“非升(sheng)即走”，为了(le)评职称拼命(ming)发论文，另一边还要面对(dui)不断攀升(sheng)的(de)房价和生活的(de)重(zhong)压，容(rong)易产生自我质疑、自我否定(ding)的(de)虚无感。对(dui)此，您有何建议？
彭(peng)国(guo)翔：青(qing)年教师容(rong)易产生的(de)自我质疑、自我否定(ding)的(de)虚无感，除了(le)你(ni)提到(dao)的(de)那些因素，也许还另有原因。当然，具体落实(shi)到(dao)个体而言(yan)，每个人的(de)情况多(duo)半各有不同，无法一概(gai)而论。因此，我很难提出什么“放之(zhi)四海而皆准”的(de)建议，去消除所有人的(de)虚无感。不过，我觉得需要解决两个方(fang)面的(de)问题，才能尽量避免(mian)青(qing)年教师产生虚无甚(shen)至幻(huan)灭感。
就像你(ni)提到(dao)的(de)，那些外(wai)部环境造成的(de)重(zhong)压，是导致青(qing)年教师容(rong)易产生虚无感的(de)原因，既然如此，如何妥善解决外(wai)部环境的(de)种(zhong)种(zhong)问题，尽可(ke)能减轻青(qing)年教师承受的(de)压力，恐怕是首先需要解决的(de)当务之(zhi)急。社会(hui)环境的(de)种(zhong)种(zhong)问题，正如我在访谈开头回答你(ni)的(de)第一个问题时所说(shuo)，是这十多(duo)年来国(guo)家和社会(hui)整体环境变化的(de)结果(guo)。因此，只有国(guo)家和社会(hui)的(de)整体环境进一步改善，才能从根本上消除或至少是减少青(qing)年教师的(de)压力。具体来说(shuo)，把有无项目从业绩考评的(de)标准中去掉，就是减轻青(qing)年教师压力的(de)一个重(zhong)要和必要的(de)举措(cuo)。
另一方(fang)面，面对(dui)各种(zhong)压力，青(qing)年教师也需要培养心理和精神的(de)自我调节能力。换言(yan)之(zhi)，在面对(dui)各种(zhong)压力时如果(guo)能够从容(rong)应对(dui)、在精神和心理方(fang)面始终(zhong)保持平衡与稳定(ding)，也就不会(hui)被(bei)虚无、幻(huan)灭感裹挟甚(shen)至压垮，甚(shen)至根本不会(hui)产生那种(zhong)虚无、幻(huan)灭感了(le)。事实(shi)上，压力本身是一回事，如何看待和面对(dui)压力是另一回事。只有双管齐下(xia)，在改善外(wai)部环境的(de)同时，培养一种(zhong)从容(rong)稳定(ding)的(de)心态(tai)，才能将那种(zhong)自我怀疑、自我否定(ding)的(de)虚无甚(shen)至幻(huan)灭感降至最低。世界(jie)上各种(zhong)伟大的(de)精神传(chuan)统，都能提供这方(fang)面的(de)资源，中国(guo)哲学特别是儒家传(chuan)统，尤其具有一种(zhong)身心修炼的(de)智慧，可(ke)以帮助包括青(qing)年教师在内(nei)的(de)所有人提升(sheng)自己的(de)精神境界(jie)，在日(ri)益复杂多(duo)变的(de)大千世界(jie)中保持心灵的(de)坦荡、恬淡和自由。因此，如果(guo)要我提供具体的(de)建议，我觉得不妨多(duo)读一些中西方(fang)人文学的(de)经典，如此可(ke)以帮助大家扩充心量、提升(sheng)境界(jie)，从而在日(ri)常生活中气定(ding)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