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lao)太与张老(lao)汉同居生活十余年(nian)，虽未办理婚姻(yin)登记，但在张老(lao)汉生前，尤其是生病期间悉心照顾其日常生活起(qi)居，并(bing)在张老(lao)汉病危通知书家属(shu)栏签字(zi)。张老(lao)汉因病去(qu)世后(hou)，其儿子张某将刘老(lao)太诉至江苏省海安(an)市人民法院，要求刘老(lao)太搬离其与张老(lao)汉生前共同居住的房(fang)屋。
法院查明，2006年(nian)初，时年(nian)51岁的张老(lao)汉与前妻离婚，张某当时已经成年(nian)。离婚后(hou)，张老(lao)汉自(zi)2008年(nian)3月便与刘老(lao)太同居共同生活，但由于(yu)子女等原因未办理婚姻(yin)登记。2009年(nian)12月，张老(lao)汉购买商品房(fang)一套(tao)，与刘老(lao)太共同居住，房(fang)屋产(chan)权证载明权利人为张老(lao)汉一人。
2010年(nian)初，张老(lao)汉患尿毒症，平(ping)时生活、看病等皆由刘老(lao)太照顾，医院开具的手术通知书等相关文书的家属(shu)一栏，亦(yi)由刘老(lao)太签字(zi)。2021年(nian)初，张老(lao)汉因病去(qu)世，因刘老(lao)太另无居所，一直(zhi)居住该房(fang)屋内。
2021年(nian)5月，张某到不动产(chan)中(zhong)心办理该房(fang)屋的变(bian)更(geng)登记手续。在不动产(chan)中(zhong)心关于(yu)继承问题的谈话中(zhong)，张某陈述张老(lao)汉生前未留有(you)遗嘱，其为张老(lao)汉的唯一继承人，该房(fang)屋非共有(you)财产(chan)，其享有(you)该房(fang)屋100%份额。后(hou)该房(fang)屋变(bian)更(geng)至张某名下(xia)。2023年(nian)初，张某以所有(you)权人身份要求刘老(lao)太搬离该房(fang)屋，双方由此涉诉。
庭审中(zhong)，刘老(lao)太辩称该房(fang)屋是其与张老(lao)汉同居期间购买的，应为共有(you)财产(chan)，且房(fang)产(chan)证一直(zhi)由自(zi)己保管(guan)；张老(lao)汉生前一直(zhi)由其照顾生活，其对张老(lao)汉财产(chan)应享有(you)继承份额，并(bing)享有(you)该房(fang)屋的居住权益。
法院认为，同居期间所得的财产(chan)，由当事人协议处理；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照顾无过错方的原则判决(jue)。因刘老(lao)太与张某的父亲(qin)形成同居关系，案涉房(fang)屋系张老(lao)汉与刘老(lao)太同居期间取得，依法应当认定(ding)为共同所有(you)。张某在张老(lao)汉病故后(hou)，私(si)自(zi)到不动产(chan)登记部(bu)门更(geng)改案涉房(fang)屋的产(chan)权登记，不能(neng)改变(bian)房(fang)屋所有(you)权的性质(zhi)。
对继承人以外的依靠(kao)被继承人扶养(yang)的人，或者继承人以外的对被继承人扶养(yang)较多的人，可(ke)以分给适当的遗产(chan)。刘老(lao)太与张老(lao)汉共同生活十余年(nian)，同居期间一直(zhi)居住在该房(fang)屋内，且对张老(lao)汉生活、看病倾注(zhu)了全身心的照顾和护理，依法应适当分得部(bu)分遗产(chan)份额。虽然张某对张老(lao)汉的遗产(chan)享有(you)法定(ding)继承权，但因刘老(lao)太对案涉房(fang)屋的共有(you)性质(zhi)和自(zi)身的继承份额，在共有(you)房(fang)屋没有(you)实体分割(ge)的情形下(xia)，张某的诉讼请求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
此外，因刘老(lao)太除案涉房(fang)屋外并(bing)无其他住房(fang)，对案涉房(fang)屋享有(you)居住权益，故张某主(zhu)张排(pai)除妨害、要求刘老(lao)太搬离的诉求，有(you)违社会主(zhu)义核(he)心价值(zhi)观，法院不予支持。
张某不服一审判决(jue)，提出上(shang)诉。南通市中(zhong)级人民法院维持一审判决(jue)。
非婚同居析产(chan)需综合考量(liang)
“本案涉及同居析产(chan)纠纷。同居关系虽然有(you)别于(yu)婚姻(yin)关系，但是对于(yu)双方均无配偶的、不违反公序良俗原则的非婚同居关系，若当事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ding)的同居生活，相互扶持、相互协作甚至生儿育女，只是碍于(yu)其他原因而没有(you)办理婚姻(yin)登记，则在实质(zhi)上(shang)与事实婚姻(yin)状态无异。”本案二审合议庭审判长钱锋介绍，对于(yu)这种非婚同居关系，以及由同居生活产(chan)生的家庭关系，可(ke)以参照民法典婚姻(yin)家庭编(bian)的相关规定(ding)，如非婚同居期间生育的子女也可(ke)以适用(yong)民法典有(you)关父母子女的相关规定(ding)。
但应当注(zhu)意，非婚同居关系毕竟不同于(yu)婚姻(yin)关系，对于(yu)非婚同居期间的财产(chan)，若双方有(you)财产(chan)协议，则依照相关协议；若无协议或者协议不明，原则上(shang)分别所有(you)。若经过一段稳定(ding)的同居生活后(hou)，出现了共同出资购买资产(chan)、共同存(cun)储收(shou)入等情况，一部(bu)分财产(chan)难免出现混同。在此情况下(xia)，可(ke)以根据财产(chan)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出资比例、贡献大小等事实，按(an)照照顾无过错方原则进行分割(ge)。
本案中(zhong)，案涉房(fang)屋在刘老(lao)太与张老(lao)汉同居生活期间共同购买，故刘老(lao)太作为共有(you)人依法享有(you)该房(fang)屋的共有(you)份额。虽然张老(lao)汉生前未就(jiu)该房(fang)屋留有(you)相关遗嘱，但鉴于(yu)其生前与刘老(lao)太共同居住在该房(fang)屋十余年(nian)，尤其是在患病期间一直(zhi)由刘老(lao)太照顾，而刘老(lao)太除此以外并(bing)无其他住所，故刘老(lao)太理应对该房(fang)屋享有(you)居住权，这亦(yi)是彰显社会主(zhu)义核(he)心价值(zhi)观的精神所在。
值(zhi)得一提的是，《最高人民法院关于(yu)适用(yong)〈中(zhong)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yin)家庭编(bian)的解释（二）（征求意见稿）》第三条关于(yu)同居析产(chan)纠纷第二款规定(ding)，双方共同出资购置的财产(chan)或者共同生产(chan)、经营、投资的收(shou)益以及其他已经混同无法区分的财产(chan)，根据财产(chan)的具体情况，并(bing)综合考虑各自(zi)出资比例、贡献大小等事实，按(an)照照顾子女、女方和无过错方权益的原则进行分割(ge)。钱锋指出，非婚同居关系产(chan)生的析产(chan)纠纷中(zhong)，在分割(ge)共同出资购买的财产(chan)时，在根据财产(chan)的具体出资情况外，还应综合考虑同居生活期间双方的贡献大小、负担相应义务投入的精力及对双方的影响和双方经济状况、收(shou)入水(shui)平(ping)等因素，以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文/记者 罗莎莎通讯员 吴(wu)振宇 古(gu)林
（法治(zhi)日报）
编(bian)辑/王朝(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