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打包看上去不少，实际上，加班费、餐(can)费补助、交通(tong)津贴、高温补贴都(dou)模糊掉了。”陈明远(yuan)懊恼地说。去年这个时候，陈明远(yuan)与辽宁大连(lian)一家(jia)互联网公司签订了“包薪制”劳动合(he)同，约定每月收(shou)入为税前2万元(yuan)，工作时间为每周5.5天。实际上，陈明远(yuan)工作时长(chang)为每周“5天9小(xiao)时+1天6小(xiao)时”。8个月后(hou)，陈明远(yuan)索要加班费未果(guo)。5月14日，陈明远(yuan)收(shou)到裁决书，法院对其申请的加班费不予(yu)支持，认定合(he)同约定包含了加班费，公司无须额外支付(fu)。（5月30日《工人日报》）
“包薪制”是指在劳动合(he)同中打包约定法定标准工作时间工资和(he)加班费的一种工资分配方式，近乎于“一口价(jia)”的意思。此模式的最大好处在于用工管理简单，能(neng)够快速(su)促成劳动合(he)同的签订，属于比较(jiao)粗(cu)放型的管理方式，特别(bie)是对于工作时间较(jiao)长(chang)、加班不稳定的行业和(he)岗(gang)位，有助于提高管理的效率，同时对于包总任务(wu)量的行业来说，实行“包薪制”可以节约用工成本，避免“摸鱼”效应的出现。
“包薪制”优势(shi)很突出，但缺陷同样(yang)明显，并在具体的实践中，因为模糊福利待遇而成为侵害劳动者权利的手段。以上述(shu)案例为例，员(yuan)工与用人单位约定了“每月全部收(shou)入为税前2万元(yuan)，工作时间为每周5.5天”的“包薪制”取(qu)酬方式，因“一口价(jia)”薪资“砍(kan)”掉加班费，虽然无奈诉诸于法院，却因现行法律、法规对“包薪制”没有禁止性规定，约定的工资标准未低于当地最低工资，及超过法律规定的每周36小(xiao)时之限(xian)而未获得法院支持，只(zhi)能(neng)“哑巴吃(chi)黄连(lian)”，自认倒霉。
“包薪制”的“一口价(jia)”不仅容易会让(rang)加班费等福利被“砍(kan)掉”，受到影响的还(hai)有社保缴纳金额，因月薪不明确会影响社会保险以及公积金的缴纳标准。在此情况(kuang)下，由(you)于“包薪制”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以及具体的解释(shi)细则，使之处于事实上的“法律空白地带”，一方面给用人单位模糊操作以求(qiu)得利益最大化创造了空间，助长(chang)其克扣加班费和(he)降低缴纳社保标准的行为，使之变得有恃无恐。另一方面，在无明确的法律条(tiao)款作为依据，增加了劳动者维权的难度，维权的成功率过低也会严重(zhong)挫伤劳动者的积极性。
目前，我国法律条(tiao)文对“包薪制”并无明文规定，司法解释(shi)也无明确规定，对“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司法裁决来说，合(he)法性和(he)审慎性决定着，对“包薪制”的推定尤为谨慎，往往基(ji)于既有的法律法规去进行评判，而不会受到情感因素的干扰。也正是这样(yang)，才(cai)使得劳动者维权的成功率很低。这种类似于盲人摸象的状态，既无以解决已(yi)有的问题，还(hai)会产生新的类似现象，从而成为社会治理的难点和(he)堵点，也会成为民生的痛(tong)点。无论解决民生诉求(qiu)和(he)利益，还(hai)是优化与升级社会治理，都(dou)需要尽(jin)快寻求(qiu)破题之道。
显而易见(jian)，这种情况(kuang)不可持续也不可能(neng)延续，亟待尽(jin)快作出改(gai)变。此需要每名劳动者能(neng)意识到其间存在的问题和(he)风险，以自我为主做好防范，在与用人单位进行工资协商时“擦亮眼睛”，把加班费和(he)其他(ta)福利明确标注，用合(he)同的形式固定下来，避免因为“包薪制”的笼统化，而给了用人单位模糊空间的机会。除此之外，要通(tong)过立法或(huo)者司法解释(shi)的方式，填(tian)补“包薪制”制度空白的短板，尤其要实现专家(jia)所(suo)建议，立法应当规定无论是不定时工作制还(hai)是综合(he)计算(suan)工时工作制，法定节假日加班都(dou)要另外支付(fu)加班工资。只(zhi)有通(tong)过如此明确而硬性的规定，消(xiao)除模糊空间地带，劳资双方才(cai)会相向而行，让(rang)“包薪制”成为劳动者的福利，而不是侵犯权利的手段。
为“包薪制”模糊空间打上法律补丁，才(cai)能(neng)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相关方面要对症下药，结合(he)各方意见(jian)尽(jin)快出台相关司法解释(shi)，从法律层(ceng)面让(rang)模糊变得清晰，最终才(cai)能(neng)以法律的完(wan)善实现法治的进步。
文/堂吉伟(wei)德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wang)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