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duan)时间以来，“消失的课间10分钟”“厕所社交”“能不能玩萝卜刀(dao)”等有关(guan)学生社交游戏、体(ti)育活动(dong)等话题屡屡挑动(dong)大众神经，这背后，是学校承担着越来越重的安全责任。半月谈(tan)记者在基层(ceng)采访(fang)时，众多一线教师和教育管理者反映：学校往往承担着“无限责任”，大家都“生怕孩子在学校出(chu)事，一出(chu)事就是学校的问(wen)题”。（6月13日《半月谈(tan)》）
近年来，基于校园(yuan)安全的责行(xing)，不少学生被剥夺了“课间十(shi)分种”，只能在教室里和座位(wei)上(shang)呆着，由此产生了“厕所社交”——在教室里也只能坐在自己的位(wei)子上(shang)的孩子，选择了躲(duo)在厕所里社交。久而久之，这些受到过度(du)保护(hu)的孩子如同处在真空中，很难获得真正意义上(shang)的锻炼，群体(ti)性成长受到很大的影响，无论身体(ti)素质还是社交能力，都在呈现出(chu)下降的趋(qu)势(shi)。也正是如此，让孩子们有正常的社交游戏、体(ti)育活动(dong)成了全社会的共(gong)识(shi)与呼声，成为一个亟待(dai)解决的公共(gong)课题。
事实上(shang)，确保学生在校内外的正常活动(dong)属于学生的法定权利，也是未(wei)成年人保护(hu)的应(ying)有之义。2021年9月1日起施行(xing)的《未(wei)成年人学校保护(hu)规定》明确规定：“不得对学生在课间及(ji)其他非(fei)教学时间的正当交流、游戏、出(chu)教室活动(dong)等言行(xing)自由设置不必(bi)要的约束。”中小学课间十(shi)分钟活动(dong)受限的原因有安全顾虑、教学管理、防季节性流感(gan)等特(te)殊时期的保护(hu)需(xu)要，但(dan)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防范(fan)安全风险(xian)，为了避免(mian)出(chu)现各种意外，尤其是在“无限责任”的现状下，学校往往会采取审慎性原则。
《民法典》中新增了“自甘风险(xian)”条款，对文体(ti)活动(dong)中出(chu)现意外的各方责任加以界定。但(dan)记者梳理了2021年以来北京的23份相关(guan)案件(jian)判决书，其中学校无需(xu)承担责任的仅有1起，能够适用“自甘风险(xian)”条款的不多。此样本几乎(hu)是共(gong)同现象的真实状况，“承担了一切”的学校被捆住了手脚，也就只能延续过度(du)保护(hu)的既定原则。
从调查的情况看，61.9%的受访(fang)家长认为原因是家长希望孩子在校绝对安全，催生了学校“不出(chu)事为主”的管理模式。由此不难看出(chu)，学校限制孩子课间活动(dong)的自由，把他们关(guan)在教室里“过度(du)保护(hu)”，实为迫不得已。磕掉牙，摔骨折，被踩伤……孩子在校园(yuan)里因为参加体(ti)育运动(dong)、打闹(nao)等原因有时会发生意外伤害，却因为“自甘风险(xian)”的责任机制不明确，学校面临着负全责的既定事实，不确定性带(dai)来的确定性风险(xian)太大，让学校等管理方投鼠忌器，只好采取谨小慎微的措施。在此情况下，要将非(fei)教学时间的正常用交流、游戏和出(chu)教室活动(dong)等自由真正还给孩子，需(xu)要能从根本上(shang)解决时下校方“无限责任”的现状。
在国内，学校看起来比较(jiao)危(wei)险(xian)的单杠、秋千之类的锻炼项目，在国外却非(fei)常普遍，甚至在下雨或下雪的天(tian)气下，也不会终止(zhi)孩子在室外的活动(dong)，而是鼓励他们持续开展。之所以这些学校如此“大胆”，就在于宽容(rong)的外部环境(jing)和健全的保障机制，让学校可以在履(lu)行(xing)责任的基础上(shang)承担“有限风险(xian)”。一方面，法律规定的“自甘风险(xian)”原则，让学校只承担属于自己应(ying)当承担的一部分，学生和家长也应(ying)承担自身的责任。另(ling)一方面，第三方体(ti)育运动(dong)意外伤害保险(xian)机制等保障措施具有兜底性，可以彻底消除学校顾忌，起到全面松绑的作用。
校园(yuan)安全责任从无限到有限离不开“多向奔赴(fu)”，这是一场“共(gong)识(shi)化行(xing)动(dong)”，需(xu)要包括(kuo)家长、学生和主管部门(men)在内的所有责任主体(ti)共(gong)同参与，构建多主体(ti)的共(gong)责共(gong)担的责任体(ti)系，改变(bian)学校为责任中心的风险(xian)机制，才能解除学校的后顾之忧(you)轻松上(shang)阵，让对孩子的过度(du)保护(hu)演变(bian)成伤害。
文/堂吉伟德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