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第六架C919大飞机(ji)正式交付
5月28日，是C919大型客机(ji)投入商业运营(ying)一周年的日子。
回顾(gu)这一年，由首(shou)批订购五架飞机(ji)组(zu)成的东航C919机(ji)队，累计执行航班2181班，商业飞行时间6090小时，承运旅客近30万人(ren)次，如果你觉得这些数字不(bu)够直观的话(hua)，那么(me)简单运算一下可知，C919机(ji)队的日利用率已达到3.3小时以上，横向对比，这一证明运营(ying)效率的关键指标已经接近东航购买(mai)的A320和波音737水平，对于一种维护(hu)作业计划和机(ji)务人(ren)员都还在迭(die)代中的全新机(ji)型来说，表现已经称得上优秀(xiu)。
2023年5月29日上午11时许，国产大飞机(ji)C919平稳地降落在成都天府国际机(ji)场东跑(pao)道 图源：中新网
这个周年纪念的日子，自然也吸引了诸多解读和评论“自来水”，其中致敬运-10，关注国产航发(fa)攻(gong)坚(jian)，大概(gai)是最高频出现的内(nei)容，然而却少有人(ren)意识到，C919商业运营(ying)能够如此“丝(si)滑”，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意义。
停放在商飞基地的运-10图源：中国商飞官网
在长(chang)期与国产大飞机(ji)事业参与者的交流中，科工力量有一个强烈的感受，那就是C919在“软科学”上的价值丝(si)毫不(bu)逊色于这个项目的“硬科技”突破。
民用大飞机(ji)之所(suo)以能够享有工业皇冠上明珠的美誉，正是因(yin)为其超(chao)高的系统复杂度和超(chao)大的供应商网络。一款消费电子产品如笔记本电脑(nao)的零部件是百、千量级，一部汽车的零部件总数会达到上万量级，一台高端光刻(ke)机(ji)的零部件可能是十万量级，而一架民用大飞机(ji)的零部件规(gui)模(mo)，则(ze)是百万量级，并且(qie)与几年磨一剑的邮轮、航母不(bu)同(tong)，大飞机(ji)的年产量动辄上百乃(nai)至数百架，要流畅组(zu)织起这样的批量生产，考验的不(bu)仅是设计研(yan)发(fa)和精密制造(zao)上的功(gong)力，更是项目管理、供应链(lian)管理等软科学体系能力，这也是为什么(me)像物料需求计划(MRP)等现代制造(zao)型企业管理方法，很多都诞生于航空航天企业。
C919国内(nei)零部件公(gong)司概(gai)览 图源：同(tong)花顺
回顾(gu)国产大飞机(ji)发(fa)展，“管理”，是贯穿始终的一个关键词。技术经济学泰(tai)斗顾(gu)淑林就曾指出，从以引进为主，模(mo)仿跟进到强调(diao)发(fa)展自主创新战(zhan)略(lue)，我们的长(chang)处(chu)是战(zhan)略(lue)眼光长(chang)远，不(bu)足则(ze)是没有牢固的将宏观问题进行微观管理的能力，管理经验有限。
如果从1986年国家中长(chang)期科学技术发(fa)展纲领提出发(fa)展国产干(gan)线飞机(ji)的设计制造(zao)与批量生产技术算起，到2006年国家中长(chang)期科学和技术发(fa)展规(gui)划纲要正式将大飞机(ji)列入重大专项，这长(chang)达二(er)十年的酝酿，折射的恰是科技规(gui)划和管理理念不(bu)断完善的过程，对照顾(gu)先(xian)生的观点，作为自主创新旗舰项目的国产大飞机(ji)，在工程科学之外，同(tong)样发(fa)挥(hui)着磨砺管理能力、深化规(gui)律认识的探路者（Pathfinder）作用。
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yan)究所(suo)研(yan)究员 顾(gu)淑林
这种作用，在C919转入工程阶段后进一步凸显。正如前文提到的，供应链(lian)管理对于大飞机(ji)从蓝图走向运营(ying)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C919项目所(suo)涉(she)及的供应商数量之多在中国航空工业史上堪称空前，且(qie)其中既有海外供应商，也有国内(nei)体制内(nei)科研(yan)院所(suo)，后者本身可能还承担着繁重的型号任务，能够有效协调(diao)管理如此多样的供应商网络，确保十万、百万种不(bu)同(tong)料号的物料准时出现在装配、维修现场，商飞在919项目中锻炼出的体系化能力，也是中国制造(zao)的一笔宝贵财富。
C919各系统供应商示意图 来源：金融时报(bao)
如果说商业运营(ying)一周年标志着C919工程发(fa)展的“逢山开路”告一段落，一个连接着供应商、制造(zao)商、航空公(gong)司的供应网络已开始有效运转，那么(me)随(sui)着地缘环境的变化，C919未来又将直面“遇水搭桥”的新课题，美国制裁导致俄罗斯(si)国产大飞机(ji)SSJ-100、MC-21一夜之间“趴窝”的案例，充分说明了大飞机(ji)供应链(lian)进一步加强自主可控的重要性。
俄罗斯(si)SSJ-100型中型民航客机(ji)
在不(bu)少自媒体眼中，国产航发(fa)俨(yan)然是C919乃(nai)至未来C929避免被“卡脖子”的关键，但与已经具备相当基础并已设立中航工业商发(fa)这一研(yan)制主体的航发(fa)领域相比，民机(ji)航电系统更有必要引起重视。
从目前的现状看，C919的综合(he)模(mo)块化航电系统，也就是IMA，主要是由航空工业与GE以平股平资方式成立的合(he)资企业—昂际航电提供，包括C919航电系统3个大包和5大子系统，其开放式架构IMA提供了可拓(tuo)展、易配置的开放式计算机(ji)平台。
昂际航电
由昂际担任航电系统集成供应商角色，无疑是立项之初面对国内(nei)基础薄弱现实的正确选择，彼时我国民机(ji)领域由于长(chang)期缺少型号牵引，航电系统经费投入菲(fei)薄，尚未建立完整覆盖系统设计、系统研(yan)制到产品生产、试验完善的研(yan)发(fa)体系。
不(bu)过随(sui)着近年来615、618、631等航空工业研(yan)究院所(suo)在现代航电系统领域逐步成长(chang)，拓(tuo)展国产供应链(lian)的时机(ji)正逐渐成熟(shu)，在处(chu)理器、实时操作系统，乃(nai)至综合(he)核心处(chu)理机(ji)（ICP）产品上均(jun)有突破，C919和CRJ21的未来改型上，不(bu)妨可以对国产核心航电系统多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