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he)凤婷正在二楼车间设计新(xin)款“娃衣”。
改娃、换(huan)装后的玲娜贝儿玩(wan)偶。
何(he)凤婷运用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为玩(wan)偶换(huan)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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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昔日“戏服一条街”的广(guang)州状元坊，百年老店“状元坊戏服厂”仍坚(jian)守(shou)于此。除了传统戏服的陈列(lie)，店里一墙(qiang)展(zhan)示柜摆满了迪士尼的各种季节限定玩(wan)偶。更为吸睛的是，有些玩(wan)偶还穿上了新(xin)中式服饰。
当传统非遗(yi)戏服“微缩”至顶流玩(wan)偶身上，不少年轻(qing)人慕名而来，询问老板：“这个怎么(me)卖？”
“不好意(yi)思，玩(wan)偶是不卖的，我们出售的是玩(wan)偶的衣服。”比起“黄牛”炒高价出售玩(wan)偶，“状元坊戏服厂”90后掌门人何(he)凤婷从(cong)未想过靠它变现，但卖玩(wan)偶衣服，却意(yi)外(wai)成(cheng)了一条非遗(yi)传承的新(xin)“花路”。
在守(shou)业的基(ji)础(chu)上，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代表性(xing)传承人何(he)凤婷打开思路，给顶流玩(wan)偶穿上了非遗(yi)戏服，用创业为守(shou)业注入了全新(xin)“多巴胺”。
创业 为朋友制(zhi)作礼物意(yi)外(wai)走红 每月可(ke)生产20套戏服“娃衣”
“我本来以为把戏服改到娃娃身上会简单一点。结果完了，更难！”为朋友准备结婚礼物，是何(he)凤婷创业的起点。
2021年，因好友在香港备婚，何(he)凤婷突发奇想，充分利用自己戏服制(zhi)作的手艺，为喜爱迪士尼玩(wan)偶的朋友制(zhi)作一套穿着龙(long)凤褂的达菲(fei)与雪莉玫。何(he)凤婷表示，将(jiang)戏服“微缩”至玩(wan)偶身上并非易事，从(cong)设计到选材、刺绣、包边等，她将(jiang)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的十几道工序全部运用，通过不断调试改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最终制(zhi)作完成(cheng)。
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出后，何(he)凤婷随手将(jiang)图片发至社交媒体。没想到，火了！
在一众喜爱迪士尼玩(wan)偶的网友疯狂“催更”下，何(he)凤婷开启了非遗(yi)“娃衣”创业之路。“我在娃衣这个赛(sai)道上可(ke)以说(shuo)是很慢(man)的，可(ke)能半年才能设计出一个新(xin)款。但是我的客户(hu)们都会蹲(dun)我上新(xin)，我一出新(xin)品，他们就会来下单。”何(he)凤婷表示，开创这个新(xin)赛(sai)道后，收获(huo)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客户(hu)，“很开心，通过娃衣让更多年轻(qing)人开始关注广(guang)东的非遗(yi)项目”。
慢(man)工出细活。一套“娃衣”，若是纯手工制(zhi)作，成(cheng)本高、耗(hao)时长。即便如此，仍有消费(fei)群体为此买单。“唰，钱(qian)就直(zhi)接打过来了。”4800元让玲娜贝儿穿戴上凤冠、10880元定制(zhi)纯手绣的玩(wan)偶戏服，何(he)凤婷介绍，有收藏爱好或是备婚的客户(hu)，常不惜(xi)成(cheng)本为自己的手工艺买单。“懂手工的人自然懂，他们有些还说(shuo)，你(ni)这样一套纯手工做的性(xing)价比真的很高了。”
要(yao)让戏服“走进寻常百姓家”，何(he)凤婷逐渐摸索出戏服“娃衣”小(xiao)批量生产的工艺流程。她坚(jian)持纯手工打版后，推出纯手绣、手推绣、机绣三个版本的“娃衣”供消费(fei)者选择(ze)，定价分别为万元、千元、百元不等。
“我没想着要(yao)靠这个赚钱(qian)，所以定价也(ye)是折中的。我希望(wang)有更多年轻(qing)人关注我们这个非遗(yi)项目，让更多年轻(qing)人了解到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何(he)凤婷表示，如今自己“佛系”上新(xin)，每个月可(ke)以卖出20套左右的玩(wan)偶戏服，旺季时甚至可(ke)达30至40套，实现月入三至四万元的收益。这位新(xin)生代非遗(yi)传承人勇闯“娃圈”，也(ye)恰好为百年老店“状元坊戏服厂”的店面经营打开一条新(xin)路子。
守(shou)业 高定“边角料”做“娃衣” 平均60岁的师(shi)傅坚(jian)守(shou)老手艺
设计、画图、印图、刺绣、裁剪、车缝、钉珠……一件传统戏服的制(zhi)作，需要(yao)经过约(yue)18道工序。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与粤剧艺术相伴而生，三百多年前(qian)，广(guang)州状元坊内(nei)的手艺人飞针走线，粤剧演员们慕名而来，以拥有一件省城的戏服为荣(rong)。
2009年，“广(guang)州戏服制(zhi)作技艺”入选省级第(di)三批非物质文化遗(yi)产名录，该项目唯一省级代表性(xing)传承人董惠兰(lan)是何(he)凤婷的阿(a)姨。三年后，在见证过行业兴衰的董惠兰(lan)的百般劝说(shuo)下，何(he)凤婷开始入行苦(ku)练手艺，日渐成(cheng)为了百年戏服厂牌的新(xin)生代掌门人。
“这个行业现在很明显青黄不接。”何(he)凤婷表示，自己曾招收过徒弟，但坚(jian)持一两年就消失得(de)无影无踪。“因为他们觉得(de)这个行业好像不怎么(me)挣钱(qian)，其实要(yao)沉得(de)下心来，用手艺去挣钱(qian)，这并非易事。”
行业内(nei)的年轻(qing)人越来越少，通过“微缩”戏服做“娃衣”让更多年轻(qing)人了解、接触这项技艺，何(he)凤婷说(shuo)：“我既是创业，也(ye)在守(shou)业。”
不变的是，戏服“娃衣”成(cheng)品背(bei)后，仍有一群老手艺人的兢兢业业、默默坚(jian)守(shou)。在状元坊戏服厂的二楼车间，裁剪布(bu)料的哗哗声、脚踏缝纫(ren)机的嗒(da)嗒(da)声在空间里交织(zhi)四起，一群“平均年龄60岁”的师(shi)傅们正在手作。“娃衣也(ye)是出自这帮师(shi)傅们的手，他们平时是给国家一级演员、明星艺人做高定服饰的。”何(he)凤婷笑言，这些师(shi)傅们也(ye)是带着对(dui)手工艺的执着，像服务(wu)VIP客人一样给玩(wan)偶制(zhi)作戏服。
一套传统戏服的布(bu)料最少要(yao)七至八米，还需要(yao)大量金银线、绒线、珠片等配件，其中不免有一些昂贵的材料剩余，何(he)凤婷便充分利用这些高定“边角料”给玩(wan)偶做戏服，设计推出一些“卖完就没了”的限定款。“做这个创业最大的成(cheng)本就是自己，因为要(yao)花很多心思去做。”何(he)凤婷说(shuo)。
圈子 创业后结识(shi)更多“娃圈”朋友 一起探索非遗(yi)传承新(xin)路子
“以前(qian)从(cong)来没有人这么(me)狂热(re)地追过我上新(xin)！”何(he)凤婷在为顶流玩(wan)偶做戏服“娃衣”后，结交了一群“娃圈”的朋友。随着越来越多年轻(qing)人“入坑”玩(wan)偶IP，“娃圈”也(ye)形成(cheng)了特色的圈内(nei)文化，并衍生出了业务(wu)多样的“了不起的小(xiao)生意(yi)”。
给玩(wan)偶“修甜甜初恋脸”、换(huan)眼珠、改表情，何(he)凤婷创业后结识(shi)了玩(wan)偶手作娘祺琪(qi)，前(qian)者为玩(wan)偶做“娃衣”，后者则从(cong)事“改娃”。这些由“娃圈”引发的手工制(zhi)品，吸引了许多消费(fei)者为一只“专属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玩(wan)偶”付费(fei)。
因离家近，祺琪(qi)也(ye)常来何(he)凤婷的戏服厂帮忙。祺琪(qi)介绍，自己因喜欢(huan)迪士尼玩(wan)偶而开始学(xue)习如何(he)“改娃”，如今也(ye)练就了一番(fan)手艺，空闲时间接单“改娃”。“有空时，我一个月会开放20个改娃名额，我觉得(de)市场(chang)中比较(jiao)合理的手工费(fei)定价是每只两百至三百元。”祺琪(qi)表示，很多像自己一样的“娃圈”手作娘，因兴趣爱好而开创了一项能赚点小(xiao)钱(qian)的副业。
“本来做娃衣就是我的副业，很开心可(ke)以因此而认(ren)识(shi)一帮志同(tong)道合的朋友。”何(he)凤婷说(shuo)。
作为百年戏服厂牌的新(xin)生代掌门人，何(he)凤婷肩负的传承之路任重而道远。“现在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me)我们要(yao)坚(jian)持纯手工，但有很多工艺是机器无法实现的。”她表示，将(jiang)继续(xu)探索非遗(yi)传承的新(xin)“花路”，“如果我们不去传承的话，到最后这门手艺可(ke)能在博物馆也(ye)不一定能看到了。”
南都、N视频(pin)《创业多巴胺》
统筹：陈蓓蕾 陈成(cheng)效
执行统筹：陈艺丹(dan)
采写：南都记者 陈艺丹(dan) 实习生 万含藻
视频(pin)/摄影：南都记者 伊凯文 陈艺丹(dan) 实习生 孙路桦 江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