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yue)17日下午，普京在哈尔滨工(gong)业大学发(fa)表演讲。图自(zi)哈尔滨工(gong)业大学

观(guan)察者网：此次普京访(fang)华期间，中俄发(fa)布的万(wan)字联合声明(ming)吸引众多(duo)目光(guang)。其(qi)中两条引人(ren)遐想，一是(shi)中俄合作开发(fa)北极航道，二是(shi)中俄合作开发(fa)黑瞎子岛(dao)，以及与朝鲜商议中国船只在图们江下游的航行。首(shou)先，前者与过去中国所提(ti)的“冰上丝(si)绸之路”是(shi)否有所关联，该领域的合作可能涉及哪些(xie)，意义何在？您曾参(can)与过北极航道合作的相关工(gong)作，能否介绍一些(xie)情(qing)况？这是(shi)否会涉及北极圈(quan)理事会等机构的事宜(yi)？

赵隆：北极合作是(shi)深(shen)化中俄务实合作的重要增长点。两国曾提(ti)出加强北极可持(chi)续发(fa)展合作，在科研、联合实施交通基础(chu)设施和能源项目、开发(fa)和利用北方海航道潜力、旅游、生态等方面开展合作。在实践中，中俄就北极科研、航道、资源开发(fa)等展开互利合作，中国企业也参(can)与相关项目的投(tou)资、建设和运营(ying)，一度成为(wei)北极航道商业化航行的先行者。

此次中俄联合声明(ming)中首(shou)次提(ti)出，“在中俄总理定期会晤委员会机制框架下成立中俄北极航道合作分委会”，该机制将为(wei)中俄深(shen)化北极合作，特别是(shi)提(ti)升北极航道运量和建设北极航道物流基础(chu)设施，深(shen)化极地船舶(bo)技术和建造合作等提(ti)供独特的机制保(bao)障(zhang)。

对中国而言，北极航道开发(fa)既是(shi)中俄北极可持(chi)续发(fa)展合作的组成部(bu)分，更是(shi)与各方（尤其(qi)是(shi)北欧国家）共建“冰上丝(si)绸之路”，打造经北冰洋连接欧洲(zhou)的蓝色经济通道，促进北极地区互联互通和经济社(she)会可持(chi)续发(fa)展的重要内容。

当然，受乌克兰危(wei)机的外溢效应影响，北极地区的政治、安全、治理格局正(zheng)在加速重构，北极国家的认同(tong)分裂(lie)、多(duo)边对话(hua)停滞、军事部(bu)署(shu)和前沿(yan)威慑加剧，显著影响着包括中国在内的北极事务利益攸关方合作。

但从中长期来看，北极的可持(chi)续开发(fa)和利用依(yi)然是(shi)各方关注的重要议题，中俄北极合作将为(wei)各国更好的认识北极、保(bao)护北极、利用北极和治理北极提(ti)供有益经验。

黑瞎子岛(dao)地理位置图 资料(liao)图来自(zi)中国之声

观(guan)察者网：其(qi)次，关于黑瞎子岛(dao)和图们江航道的问题，近年俄罗斯提(ti)出“转向东方”，多(duo)次强调远东开发(fa)，如何看待俄罗斯在远东开发(fa)的决心，现有措施是(shi)否充(chong)分，难题有哪些(xie)？过去中国在俄罗斯也有一些(xie)开发(fa)建设项目，但最终(zhong)由于各种原因遇阻、甚至不了了之，类似因素仍然存在吗，尤其(qi)在远东可能还会涉及一些(xie)历史问题等？此外，按照声明(ming)中所言，未来的远东合作，除了中俄，是(shi)否可能包括朝鲜，这样的合作前景与意义有多(duo)大？

赵隆：远东开发(fa)是(shi)俄罗斯“转向东方”政策的重要载体(ti)。

普京曾在2013年的国情(qing)咨(zi)文中，将“实现远东地区超前发(fa)展作为(wei)21世纪的优先事项”。2014年克里米亚危(wei)机爆发(fa)后，针对远东开发(fa)的顶(ding)层设计、制度保(bao)障(zhang)和政策扶持(chi)加快实施。

2015年起，俄罗斯政府每年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can)崴）举行东方经济论坛，重点吸引来自(zi)日本(ben)、韩国、中国等亚洲(zhou)国家的资本(ben)注入。此后，通过设立18个“跨越式发(fa)展区”、“符拉迪沃斯托克自(zi)由港”等特殊国家政策配套，为(wei)投(tou)资者提(ti)供基础(chu)设施建设资助、税收优惠和必要的行政服务。

2022年乌克兰危(wei)机爆发(fa)之后，俄罗斯的“东转南进”政策调整全面加速，推(tui)动远东开发(fa)的制度创新也有新内容。今年初，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一读通过有关在远东地区设立“国际跨越式发(fa)展区”的法案，主(zhu)要参(can)照中国设立各类工(gong)业园区的经验，进一步扩大针对外国投(tou)资者的政策优惠。

这些(xie)变化，对于发(fa)展中俄“东北—远东”地区互利合作当然是(shi)好消息(xi)。但是(shi)，长期困扰远东开发(fa)的难题尚未完全消失：

首(shou)先，远东地区的人(ren)口规(gui)模、市场需求相对较低。远东地区占俄国土面积近40%，但人(ren)口仅占总人(ren)口的约5%（800万(wan)左右(you)），2023年还出现了人(ren)口负(fu)增长，发(fa)展动力与比较优势有待发(fa)掘。俄罗斯在地理上“东—西”发(fa)展失衡的局面存在已久，政府的政策扶植和资源倾斜的效果仍需观(guan)察。

其(qi)次，“央地差异”和“官民(min)差异”不可忽视(shi)。从过往经验来看，相关国家赴远东投(tou)资的企业在项目实施过程(cheng)中，曾面临民(min)众对于环保(bao)、外来移民(min)、产业空心化等方面的指责，影响合作的进度和成效，联邦和地方政府、企业和民(min)众对于“向东开放”的观(guan)念和利益诉求也需要协调。

最后，制裁(cai)条件下的投(tou)资风险管控问题。与战前相比，日本(ben)、韩国等其(qi)他亚洲(zhou)国家的企业在政治压力下，采取冻结项目、逐步撤资等方式退出远东，多(duo)方参(can)与、风险均摊的远东开发(fa)“国际合作”，最终(zhong)可能成为(wei)狭义的“双边合作”，这些(xie)都是(shi)影响企业决策的重要变量。

在中俄关系进入高质量发(fa)展的“成熟期”之际，务实合作的标准和方式也需要从“提(ti)质增效”的角度嵌入。因此，无论是(shi)黑瞎子岛(dao)开发(fa)还是(shi)图们江下游航行合作，在中俄（朝）之间充(chong)分的政治互信保(bao)障(zhang)下，关键还是(shi)要坚持(chi)国际化、市场化、商业化原则，全面开展项目的可行性(xing)评(ping)估(gu)，完善项目实施的监督和保(bao)障(zhang)机制，找到(dao)各方利益和共同(tong)利益的平衡点。

图们江上连接俄罗斯与朝鲜的铁路桥 资料(liao)图

观(guan)察者网：我们都知道，普京此次访(fang)华的背景之一是(shi)中俄建交75周(zhou)年。关于中俄关系的表述，这段(duan)时期以来普京在不少场合都有所阐释，中方在公开活动或(huo)此次联合声明(ming)中也有表态。双方的表述中是(shi)否有一些(xie)微妙的侧重不同(tong)？当我们既要考虑国内情(qing)况，也要考虑到(dao)诸多(duo)外部(bu)因素的变动，在多(duo)组复(fu)杂关系中，如何把握(wo)或(huo)判断中俄关系与世界秩序的联动性(xing)，尤其(qi)是(shi)国内对于俄乌、中俄的问题还是(shi)比较对立的，您可以谈谈学界的一些(xie)讨论吗？

赵隆：在中俄建交75周(zhou)年之际，两国签署(shu)的《联合声明(ming)》全方位回顾了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定位，包括双边关系的性(xing)质——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di)三方）、特质——稳定、坚韧，经受国际风云变幻考验）、价值——符合两国和两国人(ren)民(min)的根本(ben)利益，并非权宜(yi)之计等等。这些(xie)理念和原则经过时间和历史验证，具有战略性(xing)、指导性(xing)意义。

作为(wei)常任理事国和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大国，中俄战略协作的宗旨并非局限(xian)于维护自(zi)身利益，而是(shi)展现协力维护世界秩序、公平正(zheng)义的责任担(dan)当。中俄可利用高水平的战略互信，赋能国际和多(duo)边事务协作，还可以在实现各自(zi)诉求之间、国家利益与国际社(she)会整体(ti)利益，自(zi)身能力和责任担(dan)当之间实现平衡。

与此同(tong)时，中俄各自(zi)的外交政策具有高度战略自(zi)主(zhu)性(xing)，在国际政治、安全和发(fa)展议程(cheng)中，也存在不同(tong)的优先方向和利益诉求。习近平主(zhu)席强调中俄关系取得的显著成就，得益于双方始终(zhong)做(zuo)到(dao)“五个坚持(chi)”，首(shou)先就是(shi)“相互尊重”。

在我看来，这种尊重包括两国基于各自(zi)国情(qing)作出的战略选择，也包括外交优先、利益诉求方面不同(tong)的侧重点。在参(can)与全球安全、发(fa)展治理和推(tui)动国际秩序演变方面，既有广泛的共同(tong)愿景，也有理念、方式上的差异化和多(duo)样性(xing)。

我们更需看到(dao)的是(shi)，在大国交往中形成共识不易，尊重和包容差异更为(wei)不易。中俄战略协作在元首(shou)外交的引领下，既强调要符合两国和两国人(ren)民(min)的根本(ben)利益，也提(ti)出符合时代发(fa)展的潮流，再次印证中俄关系的发(fa)展已经步入“成熟期”，有着清晰的运行轨迹(ji)和驱动逻辑，其(qi)典范效应将会进一步扩大。

观(guan)察者网：普京访(fang)华前，俄罗斯刚刚完成新一届政府组阁。其(qi)中最受关注与议论的是(shi)将绍伊古(gu)从国防部(bu)长的位子上调往国家安全秘书(shu)长，由前第(di)一副总理安德烈·别洛乌索夫接任。其(qi)余政府部(bu)门职(zhi)位变动不大。一方面，目前正(zheng)值俄军发(fa)起哈尔科夫进攻之际，普京临阵换帅，说明(ming)什么(me)？另一方面，近来俄国防部(bu)接连两名高官被查，一位副防长，一位干部(bu)局局长，这与绍伊古(gu)的调任是(shi)否有关？反映出普京对于前段(duan)时期的俄罗斯军事行动的什么(me)态度，以及对今后有什么(me)布局？

赵隆：俄罗斯国防部(bu)长的调整服务于乌克兰危(wei)机的战场形势，俄罗斯与西方的战略博弈态势，以及俄罗斯经济社(she)会适应“准战时状态”的多(duo)重需要。

在战场方面，俄军在库皮扬斯克、顿涅茨(ci)克、哈尔科夫方向的战线有所推(tui)进，主(zhu)要依(yi)托于军工(gong)制造能力提(ti)升形成的火炮优势。在战略层面，随着美欧等国与乌克兰加紧签署(shu)长期双边安全协议，危(wei)机短期内结束的可能性(xing)微乎其(qi)微。

对俄罗斯而言，决定战场走势的除了作战能力，还包括军工(gong)综合体(ti)的发(fa)展、装备(bei)制造和调配能力、国防预算(suan)执(zhi)行效率等方面的比拼。

2024年，俄罗斯的国防预算(suan)为(wei)10.7万(wan)亿卢布，约合1000亿美元，同(tong)比增加68%，占联邦财政支出的30%，超过社(she)会支出，占GDP总额的6%，虽然尚未达到(dao)美苏军事竞赛顶(ding)峰时期军费占GDP总额16%的水平，但逐步逼(bi)近维持(chi)社(she)会与战争“距离感”的平衡点。因此，在这场持(chi)久战中如何算(suan)好“经济账(zhang)”非常关键。需要善于统筹规(gui)划、协调资源的人(ren)员担(dan)任防长，而别洛乌索夫在提(ti)升资源调配和预算(suan)执(zhi)行效率方面具有一定优势。

另一方面，前任防长绍伊古(gu)的新职(zhi)位包括联邦安全会议秘书(shu)、俄军工(gong)委员会副主(zhu)席，表明(ming)其(qi)仍然属于总统安全事务核心决策圈(quan)的“成员”，这种安排可利用其(qi)积累的经验为(wei)安全战略规(gui)划发(fa)挥咨(zi)询作用，也可避免围绕其(qi)个人(ren)或(huo)周(zhou)边人(ren)士(shi)（俄国防部(bu)副部(bu)长和干部(bu)局局长）等人(ren)事变动在军队系统中造成不利影响。

2023年和2024年俄罗斯预算(suan)对比 图片来源：彭博社(she)

观(guan)察者网：普京在访(fang)华期间提(ti)到(dao)俄军进攻哈尔科夫的目的，而在此之前外界认为(wei)这更像一场宣传战，随着俄军占据了哈尔科夫北部(bu)的几个村庄，也加剧了外界对于乌克兰是(shi)否会失守的担(dan)忧，您怎么(me)看普京的表态？这一新的军事作战目标，有望成为(wei)具有阶(jie)段(duan)性(xing)意义的战争节点吗？

赵隆：俄军近期围绕哈尔科夫展开的行动兼具战术和战略意义。

在战术层面，其(qi)主(zhu)要目标的确是(shi)普京所强调的建立安全“缓冲区”，减少乌军对俄罗斯别尔哥罗德州、库尔斯克州等与该地接壤(rang)的边境州打击，同(tong)时迫使乌军频繁进行后备(bei)力量和装备(bei)的机动，从多(duo)点向前推(tui)进战线。

在战略层面，俄罗斯可能也希(xi)望借此展现其(qi)具备(bei)全面由守转攻的能力，增加美欧支持(chi)乌克兰恢复(fu)1991年边境线所需成本(ben)和代价的焦虑感。

但从目前看，乌克兰战场上“一地一城”的得失，难以改变危(wei)机演变为(wei)持(chi)久战、消耗战的大趋势，俄乌双方均缺乏取得压倒性(xing)优势的战场实力，在局部(bu)战线上的焦灼缠斗是(shi)未来一段(duan)时间的主(zhu)要特征(zheng)。

俄国防部(bu)5月(yue)18日发(fa)布视(shi)频，声称继(ji)续在哈尔科夫推(tui)进战线。图自(zi)央视(shi)新闻

观(guan)察者网：就在普京访(fang)华前夕，当地时间5月(yue)14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抵(di)达基辅，据称此行旨在向乌克兰确保(bao)美国的支持(chi)以及乌克兰急需的武器即将到(dao)来，“将会带来真正(zheng)的不同(tong)”。4月(yue)美国批准610亿美元的对乌援助，此外马克龙今年也几次表示不排除法国向乌派遣地面部(bu)队的可能性(xing)，如何评(ping)价美欧对乌克兰的援助的力度与持(chi)久性(xing)，尤其(qi)在俄军主(zhu)动发(fa)起进攻之时？相对的，俄罗斯后续的军事供应能否跟上，去年俄罗斯从朝鲜得到(dao)了一部(bu)分弹药(yao)供应，再加上媒体(ti)消息(xi)称俄自(zi)身的军工(gong)能力也在加快等，是(shi)否足以应付(fu)之后的战场消耗，不确定性(xing)在哪？

赵隆：从应对“持(chi)久战”的角度看，俄乌和美欧都存在不确定性(xing)。

拜(bai)登政府近期批准的610亿美元援乌法案，曾被国会阻挠长达半年之久。可以预料(liao)，美国下一轮对乌援助将面临两党间更为(wei)复(fu)杂的政治博弈，也需要花费更多(duo)的时间成本(ben)。即使拜(bai)登顺利连任，可能也需要被迫调整援助的方式、规(gui)模和节奏，对军援和经援流向严格监管，并掌握(wo)关于乌克兰的胜利标准、行动计划、谈判条件等方面的话(hua)语权。

但需要看到(dao)，即将到(dao)来的美国大选的确是(shi)乌克兰危(wei)机的变量之一，但恐怕不会具有决定性(xing)意义。特朗普所谓(wei)“在24小时内结束战争”的表态，更像是(shi)竞选口号而非实质目标，来自(zi)党内精英、民(min)主(zhu)党、盟友(you)，特别是(shi)军工(gong)复(fu)合体(ti)的政治压力和制度约束，都将限(xian)制其(qi)政策调整空间。

对于乌克兰而言，如何解决人(ren)力资源这个最大短板，是(shi)决定战场胜负(fu)的关键。虽然随着《动员法》修正(zheng)案正(zheng)式生效，据估(gu)算(suan)乌克兰的动员储(chu)备(bei)力量将超过700万(wan)人(ren)，但普遍缺乏军事训练，大规(gui)模动员可能造成的社(she)会抵(di)触效应，都是(shi)泽连斯基政府需要解决的难题。

对于俄罗斯来说，“准战时状态”的社(she)会和民(min)众适应度，巨额军费开支造成政府各类预算(suan)的缩水，二级制裁(cai)对于现有贸易模式的负(fu)面影响等，都可能打乱其(qi)前线军事行动和部(bu)署(shu)。

当地时间2024年5月(yue)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宣誓(shi)就职(zhi)仪式。图自(zi)澎湃影像

观(guan)察者网：最后还是(shi)想回到(dao)俄罗斯本(ben)身，归根结底可能还是(shi)需要一个稳定且(qie)发(fa)展的国家社(she)会，才能在对外关系中有真正(zheng)的话(hua)语权。这是(shi)普京的第(di)五个任期，也是(shi)在战争中开启的新任期，能谈谈这种情(qing)况下执(zhi)政的“坚固性(xing)”与“脆弱性(xing)”（某种意义上）吗，这又会如何体(ti)现在对外政策中？普京在今年的国情(qing)咨(zi)文和就职(zhi)演讲中都提(ti)到(dao)国家建设规(gui)划，要建立一个崭新的俄罗斯，侧重技术发(fa)展和民(min)生改善等等，目前的政府任命与这一目标的匹配度高吗？有哪些(xie)人(ren)事安排值得注意？

赵隆：如何实现“特别军事行动”的终(zhong)极目标，通过“军事+政治”的双重手段(duan)完成作为(wei)总统对所谓(wei)“公投(tou)结果”的特定义务，建立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的“安全缓冲带”，同(tong)时保(bao)证国家政治、经济和社(she)会发(fa)展的基本(ben)稳定，推(tui)动全社(she)会适应“准战时状态”，将战争造成的负(fu)面外溢影响控制在最低范围内，将是(shi)普京6年总统新任期内最为(wei)重要的任务。但上述所列举的每项任务都存在互嵌关系，且(qie)存在不少的不确定性(xing)。

因此，俄罗斯的对外政策调整将延续“东转南进”的方向，通过扩大与全球南方国家的政治和经贸联系，维持(chi)经济发(fa)展和工(gong)业生产的韧性(xing)，确保(bao)动态调整的战略目标得以实现。

俄罗斯的新一届政府人(ren)事调整也在客(ke)观(guan)上反映出，危(wei)机处理能力、过往专(zhuan)业经验成为(wei)普京进行选拔任用时重要的考量因素。例如，曾任俄联邦经济发(fa)展部(bu)部(bu)长、总统经济事务助理和第(di)一副总理的别洛乌索夫被任命为(wei)防长；曾经担(dan)任政府副总理、工(gong)业和贸易部(bu)长的曼图罗夫被提(ti)拔为(wei)第(di)一副总理；前农(nong)业部(bu)长帕特鲁舍夫、前交通部(bu)长萨维利耶(ye)夫升任副总理，相关人(ren)事任命表明(ming)维持(chi)军需与经济发(fa)展的平衡，提(ti)升工(gong)业制造和技术能力、维持(chi)国内市场稳定和优化基础(chu)设施发(fa)展等，将是(shi)俄罗斯国家建设规(gui)划的重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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