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yan)明带着班里的(de)孩子列队(dui)出操。受访者供图
在父母和朋友看来有些任性的(de)90后姑娘，放弃了在国内做教师的(de)稳定(ding)工作，只身跑到国外做中文教师。但(dan)正是这样的(de)性格让她在推广中文教育的(de)过程中找(zhao)到了快乐(le)。
偶然机会决定(ding)出国
家住河南的(de)90后姑娘严(yan)明有着和大部分(fen)同龄人(ren)相似的(de)学习和成长轨迹。严(yan)明大学时受到老师的(de)影响，对文字(zi)学课程产生了浓厚的(de)兴趣。文学院硕士毕业后，她到杭州(zhou)做了小学语文老师。在小学任教的(de)5年里，严(yan)明用自(zi)己的(de)活力和幽默同孩子们打成一片。
充满(man)好奇心和探索欲的(de)性格，让严(yan)明的(de)心里一直都藏着“要去看看世界(jie)”的(de)想法。2021年，中国与阿联酋教育部门合作开办的(de)第一所中文学校在迪拜落成，亟需有经(jing)验(yan)的(de)中文教师赴当地开展教学。严(yan)明没(mei)有犹豫，果(guo)断报名参加了遴选。
得知自(zi)己成功入选，严(yan)明有些意外，但(dan)更多的(de)是惊喜。“当时是疫情期间，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担心，所以报名的(de)人(ren)并不多，我能被选上也有一些运气的(de)成分(fen)。”那时的(de)她可能还不知道，这次经(jing)历将会成为她职业道路(lu)的(de)一次重(zhong)要转折。
到了迪拜，严(yan)明教的(de)学生大部分(fen)都是当地华侨华人(ren)的(de)孩子。原(yuan)本以为这样一来汉语的(de)教学可能会简单一些，然而(er)实际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za)。虽然很(hen)多小朋友都是中国面孔，但(dan)由于缺少汉语的(de)学习环境(jing)，大家对汉语掌握程度其实很(hen)低。
在迪拜的(de)学校，部编版一年级语文教材中简单的(de)语句“秋(qiu)天(tian)来了，一片片叶子从(cong)树上落下来”，对于当地的(de)学生来讲都是难以理解的(de)内容。严(yan)明说(shuo)，“在孩子们眼里，汉字(zi)不像英语字(zi)母那样有相对规律的(de)排列，每个字(zi)都长得如此(ci)不同，不管是读还是写(xie)都非(fei)常困难。”
在海外教学的(de)过程中，严(yan)明逐渐收获了很(hen)多成就感。“教国外的(de)学生体验(yan)是很(hen)不一样的(de)。”最开始(shi)，孩子们写(xie)出来的(de)字(zi)歪歪扭(niu)扭(niu)。她结(jie)合图画(hua)，给大家讲汉字(zi)的(de)由来，同学们通过想象，逐渐理解了汉字(zi)的(de)构造。严(yan)明说(shuo)：“我感觉自(zi)己被需要，并且很(hen)快乐(le)。”于是在这次外派的(de)任务结(jie)束后，她向学校提(ti)出了离职申(shen)请，并在沙(sha)特阿拉伯(bo)的(de)一所小学当起了中文老师。
真心付出收获认可
来到沙(sha)特阿拉伯(bo)，严(yan)明面对的(de)情况又有了很(hen)大不同。随着中国与沙(sha)特的(de)经(jing)济和文化往来不断加深，很(hen)多沙(sha)特的(de)学校逐渐尝(chang)试着开设中文课程。严(yan)明所在的(de)学校就是一所刚刚开设中文课程的(de)学校，入职时，她是全校唯一的(de)中国人(ren)，学生们都来自(zi)当地，完全不了解中国文化。
最开始(shi)，由于缺少文化认同，又没(mei)有应用场(chang)景，很(hen)多孩子其实并不能理解学习中文有什么(me)意义。严(yan)明清楚(chu)地记得自(zi)己第一次到一个三(san)年级的(de)班上教课时，班里的(de)男孩直接向她提(ti)问：“为什么(me)要学习中文呢？”
要跟孩子们解释这个问题(ti)，严(yan)明也想尽了办法。讲故事成了她的(de)“拿(na)手好戏”。大闹天(tian)宫、哪吒闹海、牛郎织女、嫦娥奔月……伴随着严(yan)明生动(dong)的(de)讲述，孩子们的(de)眼睛里对中国有了更多的(de)好奇。
有一年端午节，严(yan)明讲完屈原(yuan)的(de)故事后，有小朋友被屈原(yuan)的(de)爱国主义情怀深深感动(dong)，说(shuo)今天(tian)才知道粽子里有这么(me)多含义。在听完李小龙的(de)传奇故事后，班上有男孩子马上决定(ding)要学习中国功夫。学校的(de)国际文化日活动(dong)，他还扮起功夫巨星，打了一套自(zi)编自(zi)创的(de)“组合拳”。
与孩子们相处久了，严(yan)明仿佛成了大家了解中国的(de)一扇窗，甚至在小朋友眼中，严(yan)老师就是他们对中国的(de)第一印象。一个小女孩得知自(zi)己的(de)父亲到中国出差，她马上缠着父亲问有没(mei)有在中国遇到严(yan)老师。虽是幼稚的(de)提(ti)问，严(yan)明却十分(fen)欣喜。“这也是他们对我的(de)一种认可。”严(yan)明说(shuo)。
直面挑(tiao)战感受温(wen)暖
从(cong)国内到国外，文化的(de)差异(yi)、生活方面的(de)不适(shi)应、教学方法的(de)转变等，都是现实的(de)问题(ti)。
来到西亚，光是着装就给严(yan)明带来了不小的(de)挑(tiao)战。沙(sha)特阿拉伯(bo)这样的(de)伊斯兰国家对女性的(de)着装有着特殊的(de)要求，在那里工作的(de)严(yan)明当然自(zi)觉地尊重(zhong)当地的(de)习俗，即使在酷热的(de)夏天(tian)，长裤(ku)也是必须(xu)穿的(de)。“刚到学校的(de)第一天(tian)，我就被校长告(gao)知需要注意着装。我原(yuan)本还带了几身旗(qi)袍，现在都压(ya)在箱底。”说(shuo)到这里，严(yan)明也笑了。
当然最大的(de)挑(tiao)战还是来自(zi)教学。由于很(hen)多小朋友对中国的(de)认识(shi)很(hen)模糊(hu)，他们在学习汉语的(de)过程中就没(mei)有办法结(jie)合文化背景来认识(shi)这门语言。在阿联酋时，严(yan)明在课堂上提(ti)问：“中国的(de)首(shou)都是哪里呀？”有小朋友带着不确定(ding)的(de)语气小声回答(da)“长城”。严(yan)明花了很(hen)大的(de)力气才跟大家说(shuo)清楚(chu)长城并不是一座城市。从(cong)那以后，她在教学时会注意结(jie)合地图和照片，向大家介绍中国的(de)风景名胜、风俗习惯。
而(er)在沙(sha)特阿拉伯(bo)，为了让孩子们认真听课，严(yan)明会设计(ji)课堂小游戏，通过分(fen)小组的(de)朗读比赛、猜字(zi)谜等活动(dong)，大家学习中文的(de)兴趣逐渐提(ti)高。
在同当地人(ren)相处的(de)过程中，严(yan)明感受到了大家的(de)温(wen)暖和善意。不久前，严(yan)明意外地收到了孩子们给自(zi)己写(xie)的(de)信，原(yuan)来是孩子们看到老师工作压(ya)力大，用写(xie)得不熟练的(de)中文给她送上祝(zhu)福。在学校，严(yan)明的(de)同事虽然都不懂汉语，但(dan)他们会用自(zi)己仅有的(de)中文词汇和严(yan)明打招呼。
一次家长会上，一个小女孩的(de)爸爸告(gao)诉严(yan)明，自(zi)己曾到中国留学和生活了11年，他看到中国的(de)变化，对中国的(de)未来充满(man)信心，也希望自(zi)己的(de)孩子能够学好中文。
这样的(de)一件件小事，让严(yan)明更加坚定(ding)自(zi)己的(de)选择(ze)。“学年结(jie)束时，校长说(shuo)想要加开中文课程，我很(hen)高兴。”严(yan)明说(shuo)，“我也期待有更多的(de)人(ren)能够加入我们学中文的(de)队(dui)伍。”（杨宁 李春强(qiang)）
《人(ren)民日报海外版》（2024年07月17日 第0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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