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ai)联合声明中(zhong)，三国领导人重(zhong)申支(zhi)持世界贸易组织，指出“我们(men)将(jiang)继续努力打造全球公平(ping)竞争环境，营(ying)造自(zi)由、开(kai)放、公平(ping)、非(fei)歧视、透明、包容、可预(yu)测的贸易和投(tou)资环境”。

这一声明至少有四(si)大(da)潜在(zai)意(yi)义，特别是三位领导人同意(yi)将(jiang)三国合作机制化(hua)，定期举行三国领导人会议和部长级会议，下一次会议将(jiang)由日本主办。其潜在(zai)意(yi)义至少涉及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承认开(kai)放的全球贸易体制最有利于国家经(jing)济(ji)利益(yi)；在(zai)这种体制下，商品和服务贸易可以在(zai)多(duo)边机构，即(ji)世贸组织的管理环境下合规进(jin)行。

有趣的是，对以世贸组织为基础的多(duo)边贸易体系重(zhong)要性的肯定，与美(mei)国对这一多(duo)边体系持续表达的敌意(yi)形成鲜明对比。

自(zi)2018年(nian)以来(lai)，美(mei)国通过阻挠上(shang)诉法官的任命，导致世贸组织的工作难以开(kai)展。最近，美(mei)国在(zai)对中(zhong)国企业和产品实施其他惩罚性制裁的基础上(shang)，又宣布了(le)一系列关税措施，这也表明美(mei)国对开(kai)放的全球贸易秩(zhi)序的承诺正笼罩在(zai)阴(yin)霾之(zhi)下。

事实上(shang)，作为全球贸易大(da)国，美(mei)国的行为已经(jing)“变质(zhi)”，这不仅体现在(zai)上(shang)述几点，还体现在(zai)针(zhen)对美(mei)国产品的世贸组织争端(duan)，比其他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都(dou)要多(duo)这一现实上(shang)。

目前在(zai)世贸组织程序中(zhong)，针(zhen)对美(mei)国产品的争端(duan)有171起；针(zhen)对欧(ou)盟的争端(duan)有106起，而针(zhen)对中(zhong)国的争端(duan)只有49起。

其二，建立领导层定期对话机制，为三个参与方之(zhi)间不时出现的紧(jin)张关系提(ti)供了(le)压舱石。这表明三方关系已趋于成熟，认识(shi)到有必要努力制定可供各方单(dan)独或集体采用的解决方案(an)。

其三，通过这种制度化(hua)的接触和对话，有可能(neng)推动高(gao)质(zhi)量的北亚经(jing)济(ji)对话，从而带动整个亚洲在(zai)贸易和投(tou)资上(shang)的扩(kuo)张，以及在(zai)此基础上(shang)的持续改革，并促进(jin)重(zhong)要的多(duo)边经(jing)济(ji)合作架构的巩固，如区域全面经(jing)济(ji)伙(huo)伴关系（RCEP）。

必须指出的是，在(zai)RCEP的经(jing)济(ji)体中(zhong)，即(ji)东盟十国，加(jia)上(shang)中(zhong)国、日本、韩国、澳大(da)利亚和新西(xi)兰，其中(zhong)中(zhong)日韩三国的经(jing)济(ji)总量加(jia)起来(lai)约占RCEP经(jing)济(ji)体总GDP的79%，其中(zhong)，中(zhong)国占54%，日本占19%，韩国占6%。从整个地区的角度来(lai)看(kan)，这是一个相当大(da)的比重(zhong)。

最后，随着贸易关系的不断加(jia)强，用本国货币而非(fei)美(mei)元结算的好处日益(yi)明显。这促使三国参与并推动整个地区基础设(she)施的发展，以支(zhi)持电子商务和跨境支(zhi)付的便捷化(hua)。

中(zhong)国的数字(zi)人民(min)币计划日益(yi)成熟。日本央行的数字(zi)货币试点阶(jie)段始(shi)于2023年(nian)4月，并于近期推出了(le)数字(zi)日元。韩国央行于2023年(nian)11月公布了(le)其零售央行数字(zi)货币试点计划的细节。

5月27日上(shang)午，中(zhong)国国务院总理李强在(zai)首尔与韩国总统尹锡悦、日本首相岸田文(wen)雄共同出席第九次中(zhong)日韩领导人会议。图源：央视

对共同经(jing)济(ji)利益(yi)的关注是成熟国家间国际关系的典范(fan)，这与美(mei)国的做法形成了(le)鲜明对比。如前所述，世贸组织的情(qing)况就是一个例(li)子，美(mei)国对多(duo)边机构的承诺受到国际社会的严重(zhong)质(zhi)疑(yi)，它极力阻挠世贸组织的机构改革，放下了(le)任何全球领导地位的伪装。

在(zai)地区层面，美(mei)国的作为也已表明其优先追求的是军事化(hua)和不稳定，而不是地区的经(jing)济(ji)繁荣。

2022年(nian)5月，拜登总统推出了(le)《印(yin)太经(jing)济(ji)繁荣框架》（IPEF）。该计划雄心勃勃，希望通过更多(duo)贸易合作、供应链整合、清洁能(neng)源以及税收和反腐(fu)举措等四(si)大(da)支(zhi)柱(zhu)，实现所谓跨国贸易公平(ping)，从而促进(jin)印(yin)太地区经(jing)济(ji)发展。

在(zai)这四(si)大(da)支(zhi)柱(zhu)中(zhong)，贸易已被证明是无法实现的支(zhi)柱(zhu)，其他支(zhi)柱(zhu)能(neng)否取得(de)实质(zhi)性进(jin)展也值得(de)怀疑(yi)。截止(zhi)到2023年(nian)11月，美(mei)国政府未(wei)能(neng)确保IPEF贸易框架获(huo)得(de)通过。这一失败发出了(le)一个明确信号：美(mei)国不会在(zai)贸易合作上(shang)遵守承诺。

通过《降(jiang)低通货膨胀法》，美(mei)国为本国企业提(ti)供补贴，加(jia)大(da)了(le)新兴经(jing)济(ji)体企业的风险。值得(de)怀疑(yi)的是，美(mei)国能(neng)为亚洲国家的企业提(ti)供更多(duo)的市场准入机会；美(mei)国也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有意(yi)义的措施来(lai)鼓励技术转让(rang)和投(tou)资。亚洲国家从RCEP等机构中(zhong)获(huo)得(de)的好处远远多(duo)于从IPEF中(zhong)获(huo)得(de)的好处。

2022年(nian)8月16日，美(mei)国总统拜登在(zai)白宫签署《通胀削减法案(an)》。（图源：IRA）

美(mei)国是否有意(yi)愿和有能(neng)力成为一个有意(yi)义的经(jing)济(ji)伙(huo)伴，亚洲各国对此持怀疑(yi)态度是正确的。事实越来(lai)越清晰，美(mei)国的首要任务不是促进(jin)亚洲各经(jing)济(ji)体的经(jing)济(ji)发展，而是尽(jin)可能(neng)地利用亚洲经(jing)济(ji)体来(lai)重(zhong)振美(mei)国的亚洲霸主地位，并通过代理人的方式与中(zhong)国展开(kai)安全较量。

美(mei)国将(jiang)亚洲地区军事化(hua)放在(zai)首位的做法，破坏了(le)经(jing)济(ji)发展，加(jia)剧了(le)摩(mo)擦，造成了(le)地区的不稳定。

知名国际关系学者约翰·米尔斯(si)海默（John Mearsheimer）经(jing)常说，安全与繁荣是相互排斥的选择。他认为，与繁荣相比，各国总是会选择安全（他的意(yi)思是生存）。这种观点与美(mei)国在(zai)亚洲所采取的方法如出一辙，即(ji)美(mei)国优先考虑狭(xia)义的“安全”——地区军事化(hua)，而不是整体上(shang)考虑促进(jin)地区稳定、和平(ping)与繁荣的方法。

米尔斯(si)海默的二元论是典型的传统西(xi)方哲学框架。在(zai)这种框架下，国际事务的整体性是无法想象的。国家之(zhi)间的关系被简化(hua)为非(fei)此即(ji)彼的选择，无法想象有一个机制可以支(zhi)持不可分割(ge)的安全与繁荣，更不用说设(she)计和建设(she)了(le)。

相比之(zhi)下，安全与繁荣可以视为相互依(yi)存的要素(su)，它们(men)共同支(zhi)撑(cheng)着不可分割(ge)的安全的实现。国家繁荣可以在(zai)一个稳定和安全的环境中(zhong)得(de)到最好的实现；而国家安全则以全面繁荣为支(zhi)撑(cheng)。

通过贸易、投(tou)资和发展互联互通基础设(she)施以实现亚洲经(jing)济(ji)的全面一体化(hua)，是过去(qu)二十年(nian)区域经(jing)济(ji)发展的显著特点。

自(zi)1997年(nian)亚洲金融危机以来(lai)，许多(duo)事情(qing)的发生有益(yi)于区域经(jing)济(ji)体抵(di)御美(mei)元动荡，或美(mei)国货币政策变化(hua)造成的冲击。尽(jin)管如此，日元近期的波(bo)动反映了(le)其货币对美(mei)元市场敞口(kou)的脆弱性。摆脱对美(mei)元的严重(zhong)依(yi)赖有助于提(ti)高(gao)日本经(jing)济(ji)的稳定性，同时也能(neng)重(zhong)新设(she)定汇率以支(zhi)持其国内经(jing)济(ji)发展。

地区安全离不开(kai)经(jing)济(ji)安全，反之(zhi)亦然。通过强有力的地区和全球多(duo)边机构，开(kai)展以加(jia)强跨国经(jing)济(ji)互动和稳定为重(zhong)点的地区对话，是亚洲地区保持长期活力的关键(jian)。

要使中(zhong)日韩领导人对话为实现不可分割(ge)的地区安全与繁荣做出贡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这有可能(neng)是一次有益(yi)的重(zhong)启，并与美(mei)国在(zai)亚洲问题上(shang)的行动和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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