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叙事医学发展研讨会暨中国叙事医学专家共识（2023）（简称“共识”）发布会在北京大学医学部举办。“共识的编写与发布，标志着我国叙事医学发展进入新(xin)阶段。”研讨会上，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山大学、海军军医大学、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北京中医医院、北京积水(shui)潭医院、浙(zhe)江省肿瘤医院等高校和医院的专家和学者，就叙事医学的相关(guan)问题进行了(le)深入研讨与交流。本(ben)次研讨会由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北京大学医学部叙事医学研究(jiu)中心主(zhu)办。
“患者”变成“患方”
此次会议发布的共识，分为“叙事医学的概念和价值”“叙事医学实践”“叙事医学研究(jiu)”三部分内容，共21条推荐意见。
“这是叙事医学在国内推广、运用、实践多年(nian)经验(yan)的总结(jie)，是各位专家、广大临床工作者集体智慧的结(jie)晶(jing)，也是叙事医学中国化的重要标志。”北京市医院管理中心二级巡视员徐(xu)长顺说，“其发布，对(dui)推动叙事医学在临床工作中的全方位运用、推动医学模式的根本(ben)性转变具(ju)有重要的里程碑意义(yi)，对(dui)全面提升人民群众看病就医获(huo)得(de)感，推动健康中国建设，实现人民为中心的健康理念，具(ju)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中国科学院院士韩启德表示，传统认知中，医学由基础医学、临床医学和预(yu)防医学三大版块组成，叙事医学是最近十余年(nian)在国内发展兴起的新(xin)事业。“提出叙事医学，并不是要发展另外一种(zhong)医学，而(er)是要强调叙事在医学中的重要性，医者在工作中应该重视叙事。”他(ta)说。
叙事医学2011年(nian)被正式引入中国后，不同(tong)专家基于各自的实践经验(yan)和理解，对(dui)叙事医学的定义(yi)有不同(tong)的认识，并加以本(ben)土化修正。比如，首(shou)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神经外科首(shou)席专家凌(ling)锋认为，叙事医学是跨越了(le)文学、心理学、认识论、美学和各种(zhong)后现代理论的交叉学科。还有许多人认为叙事医学是人类(lei)重新(xin)认识身体和心灵、痛苦和疾病、生命和死亡的潜力巨大的工具(ju)。
对(dui)此，共识主(zhu)编、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院长郭莉萍(ping)表示：“我们要有自己的本(ben)土化概念。叙事医学的对(dui)象不仅(jin)仅(jin)是医务工作者、医院的管理者，还有患者，还有家属。共识里面我们很少讲‘患者’，更多是在讲‘患方’，因为在中国的文化当中，家庭(ting)是患者背后的重要支持力量。我们不管沟(gou)通什(shi)么，都是在与一个家庭(ting)沟(gou)通。所以说，我们把叙事医学的对(dui)象扩展了(le)。”
实现医患和谐
医学的本(ben)质是防病治病，维护或恢复人的生理、心理和社会功能，天然具(ju)备人文属性。人类(lei)文明最初的标志就是“一段愈合的股骨(gu)”。然而(er)，近年(nian)来，基于认识和教育的偏差，以及医疗技术主(zhu)义(yi)的兴起，医学的人文精神在一定程度上被忽视，这成为医患失谐的重要原因。
“医学人文需要具(ju)象化、可落地的方法，而(er)叙事医学就是那个方法。”郭莉萍(ping)认为，作为医学人文落地的工具(ju)之(zhi)一，叙事医学借(jie)鉴了(le)文学、语言学、人类(lei)学、社会学、心理学、传播学等学科的研究(jiu)方法与理论框架，研究(jiu)和指导临床医患互动的过程、内容和方法，并强调医患沟(gou)通的重要性——医生通过了(le)解患者的独特(te)故事，有利于把握患者的情绪变化、日常经历、对(dui)未来的看法，提供更好的、更精准的医疗照护，从而(er)提高治疗的成功率。
因此，叙事医学对(dui)医患双方都具(ju)有重要意义(yi)，可以说，从诞生之(zhi)日起就被赋予(yu)了(le)弥合医患分歧、实现医患和谐的任务。
“一方面，医务人员要关(guan)心、关(guan)爱患者，帮助患者解决生理、心理方面的问题，并对(dui)患者开展疾病和死亡教育，让患方客观、理性地面对(dui)医学的‘能与不能’，理解生命和人生的意义(yi)，并通过医患共同(tong)决策得(de)到最合适的诊疗。”共识的推荐意见5提出，“另一方面，患方的正性反馈是医务人员的价值体现，能极大提升医务人员的职业成就感，有利于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务。”
正如浙(zhe)江省肿瘤医院党委委员、院长助理朱利明所说：“患者是我的老师。跟(gen)患者深入沟(gou)通后，我就在思考，如果我罹(li)患了(le)他(ta)/她那个疾病，我能够像这些优秀的患者那样勇敢(gan)、顽(wan)强、乐观吗？我能够跟(gen)疾病进行积极的抗争吗？通过共情，我们就可以跟(gen)患者共同(tong)感悟人生，共同(tong)成长。”
直面行业“三问”
在北京，叙事医学的实践工作在22家市属医院得(de)到了(le)深入推进。
比如，2023年(nian)，北京市医管中心举办了(le)北京市属医院首(shou)届平行病历竞(jing)赛——在全国尚属首(shou)次。通过院内叙事医学培训、遴选(xuan)等环节，22家市属医院近千名医务人员纷纷撰写平行病历，100多篇优秀平行病历脱颖而(er)出。
“组织平行病历比赛的过程，既是一个启发和引领医务人员自觉撰写平行病历的过程，也是一个深化医院管理者思想认识的过程，为叙事医学工作的进一步(bu)推广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徐(xu)长顺说。
“真正要发展好叙事医学，仅(jin)有理论还不够，更重要的是实践，运用叙事这种(zhong)文学手段，去感应、理解患者的苦难与悲痛，为他(ta)们解决问题，让他(ta)们感受到医学的温度和医者的关(guan)怀。这才是叙事医学向前发展的最大动力。”韩启德表示，未来，叙事医学要在实践中直面行业“三问”：一问能否使患者受益、减(jian)轻痛苦；二问能否使医生共情、有获(huo)得(de)感；三问能否使学科蓬勃发展，成为有中国特(te)色的叙事医学学科。
此外，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数据对(dui)医学越来越重要。韩启德表示，人工智能虽然不能取代人类(lei)，但可以成为我们应用的重要工具(ju)，如何利用好人工智能解读患者故事、触达患者情绪，让大语言模型成为医师的工具(ju)，是一项开创性的工作。
链接
叙事医学是一个严谨的智识及临床学科，意在通过有技巧地接受人们关(guan)于自己的叙述来强化医疗卫生事业，使我们能够认识、吸(xi)收和解释(shi)，并被他(ta)人的故事触动，从而(er)为他(ta)们采取行动。
——共识推荐意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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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医学具(ju)有重要的社会价值。它(ta)通过医学人文教育和医务人员的临床实践，让医学回归其本(ben)质——并非有关(guan)“病”的医学，而(er)是有关(guan)“人”的医学。同(tong)时(shi)，叙事医学所建立的和谐医患关(guan)系(xi)有助于社会文明的进步(bu)。
——共识推荐意见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