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dai)我们党推进国家治理体(ti)系和(he)治理能力现代(dai)化(hua)的(de)理论和(he)实(shi)践成果，为治理理论研究(jiu)指明了正确方向，提供了丰富(fu)的(de)研究(jiu)对象，也提出了许(xu)多独特的(de)、可成为创新原点的(de)问题。这有助于研究(jiu)者跳出西方治理理论的(de)固有视野，从一个发展中大(da)国高效能的(de)治理实(shi)践中探(tan)索分析治理规律，提炼具有主体(ti)性、原创性、标识性的(de)概念、观点、理论，形(xing)成扎(zha)根中国土壤、立足(zu)中国国情、解决中国问题的(de)治理话语。

新时代(dai)我国治理理论研究(jiu)的(de)特点

新时代(dai)以来，基于全方位(wei)、深层次的(de)治理实(shi)践，我国研究(jiu)者努力摆脱原有治理理论研究(jiu)的(de)缺陷，跟随全面深化(hua)改革的(de)步伐(fa)，推动治理理论研究(jiu)不(bu)断深化(hua)拓展，在研究(jiu)议(yi)题、研究(jiu)方法、研究(jiu)深度、成果转化(hua)等方面取(qu)得重要(yao)进展。

实(shi)践性增强。我们党推进国家治理现代(dai)化(hua)，既注重顶层设(she)计(ji)，也十分注重试点先(xian)行的(de)方法，善(shan)于从基层提炼经验。这种(zhong)注重实(shi)践的(de)导向，引导研究(jiu)者把目光聚焦于新时代(dai)国家治理现代(dai)化(hua)进程中丰富(fu)多彩的(de)实(shi)践场景，比如(ru)，党和(he)国家机构改革、户籍(ji)制(zhi)度改革、市场准(zhun)入负面清单制(zhi)度实(shi)施、各地数字(zi)治理探(tan)索等，从中总结(jie)提炼具有中国特色的(de)经验素(su)材和(he)研究(jiu)议(yi)题，从国家和(he)社(she)会、政府和(he)市场、中央和(he)地方等多个维度努力进行学术建构。这推动治理理论研究(jiu)突破理论与(yu)实(shi)践二分的(de)窠臼，成为政治学、公共管理等学科中十分活跃的(de)研究(jiu)领域之一。治理理论大(da)约从20世纪90年代(dai)开始在西方国家兴起，主要(yao)围绕国家、社(she)会、市场的(de)关系，以社(she)会秩序可持续和(he)公共利益最大(da)化(hua)为目标，重点关注公共权力的(de)获得和(he)运行以及相关主体(ti)的(de)参与(yu)和(he)互动过程。西方治理理论的(de)兴起，源于现实(shi)中行政实(shi)践、管理实(shi)践等的(de)需要(yao)。而西方国家的(de)治理架构、治理目标、治理运行机制(zhi)等与(yu)我国存在根本差异。如(ru)果我国研究(jiu)者只(zhi)局限于运用(yong)西方治理理论对我国治理实(shi)践进行解释，不(bu)仅无法得出立得住脚的(de)结(jie)论，而且(qie)长期下去就会丧失学术创新原动力。

系统性拓展。大(da)国治理有大(da)国的(de)特点。我们党从整体(ti)层面谋划推进治理现代(dai)化(hua)，不(bu)零(ling)敲碎打调整，不(bu)碎片化(hua)修补，推动国家治理体(ti)系和(he)治理能力现代(dai)化(hua)形(xing)成总体(ti)效应(ying)、取(qu)得总体(ti)效果。习近平总书记(ji)指出：“国家治理体(ti)系和(he)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的(de)制(zhi)度和(he)制(zhi)度执行能力的(de)集中体(ti)现，两(liang)者相辅相成，单靠哪一个治理国家都不(bu)行。”全面深化(hua)改革伊始，我们党就统筹推进国家治理体(ti)系现代(dai)化(hua)和(he)治理能力现代(dai)化(hua)。各国有各自的(de)治理体(ti)系，但治理能力由于客观情况和(he)主观努力的(de)差异又有或大(da)或小的(de)差距。把治理能力引进治理理论之中，有利于解决西方治理理论中责任归属(shu)困难、可行性和(he)有效性差等理论困境，引导学术界围绕治理体(ti)系和(he)治理能力一体(ti)化(hua)议(yi)题创造独具中国特色的(de)治理理论话语。当前，从理论来源上说，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以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hua)的(de)民本思想，天下共治理念，“共和(he)”“商量”的(de)施政传统，“兼容并包、求同存异”的(de)政治智慧等都被融入治理理论研究(jiu)之中，理论分析框架更为丰富(fu)；从研究(jiu)广度上说，从党的(de)建设(she)、政府治理、社(she)会治理、市场治理到城市治理、乡村治理、边(bian)疆(jiang)治理、全球治理等，治理理论研究(jiu)更加立体(ti)和(he)全面。治理实(shi)践的(de)系统性促使学术界改变以往碎片化(hua)的(de)研究(jiu)倾向，努力生成相对完(wan)整的(de)治理知识体(ti)系，不(bu)断提高研究(jiu)水平。

自主性提升。治理理论进入中国学者的(de)视野后，学者们基于我国改革发展稳定的(de)实(shi)际需要(yao)，结(jie)合中国语境和(he)实(shi)践从不(bu)同方面对治理理论进行阐(chan)述。虽然以往我国学界围绕国家、社(she)会、市场及其相互关系等进行研究(jiu)并形(xing)成相应(ying)理论范式，但从整体(ti)上看，这些研究(jiu)往往从治理的(de)某一侧(ce)面进行探(tan)讨(tao)，更多关注国家理论、政党理论等相关领域的(de)引介或改造，研究(jiu)的(de)主体(ti)性、原创性还不(bu)够。在当前我国治理理论研究(jiu)中，基础性知识、建构性知识、集成性知识不(bu)断增长并相互促进，知识生产的(de)自主性提升。在基础性知识方面，比较典型的(de)是在政党、国家与(yu)政府相关研究(jiu)中，更加重视新时代(dai)党的(de)建设(she)研究(jiu)。作为执政党，中国共产党既是国家治理体(ti)系建构的(de)领导者，更是治理能力提升的(de)引领者和(he)实(shi)践者，是实(shi)现“中国之治”的(de)根本保证。党的(de)领导和(he)建设(she)成为解释我国治理活力和(he)效能的(de)重要(yao)视角。建构性知识基于新时代(dai)治理新实(shi)践而生成。比如(ru)基于党和(he)国家机构改革实(shi)践开展的(de)政府职(zhi)责研究(jiu)，围绕“最多跑一次”政务服(fu)务改革的(de)政府效能研究(jiu)等，都是建构性知识产生的(de)沃(wo)土。集成性知识综合基础性知识和(he)建构性知识并以我国治理内在逻辑来进行演绎(yi)、归纳、提炼和(he)总结(jie)，比如(ru)人民城市理念研究(jiu)。人民城市理念超越西方的(de)城市治理理念，以中国价值(zhi)、中国方案回(hui)应(ying)了城市治理中的(de)根本命题。作为一个综合场域，不(bu)同类型的(de)知识可以在这一议(yi)题下互动复合，促使研究(jiu)向纵深推进。

治理理论研究(jiu)需要(yao)关注的(de)议(yi)题

新时代(dai)新征(zheng)程，面向以中国式现代(dai)化(hua)全面推进强国建设(she)、民族复兴伟业的(de)宏阔实(shi)践，继续推进治理理论研究(jiu)创新，可以重点关注研究(jiu)以下议(yi)题。

研究(jiu)中国式现代(dai)化(hua)背景下的(de)治理问题。推进中国式现代(dai)化(hua)是一项系统工程，将其中国特色变为成功实(shi)践、独特优势需要(yao)付出长期努力，在此进程中也必将产生更多治理实(shi)践创新，这为治理理论研究(jiu)提供了丰富(fu)的(de)议(yi)题。要(yao)紧扣中国式现代(dai)化(hua)的(de)历(li)史演进、中国特色、本质要(yao)求、重大(da)原则等，结(jie)合数字(zi)时代(dai)治理的(de)新动向、新趋势，提炼挖掘重要(yao)议(yi)题。可以从经济和(he)社(she)会、政府和(he)市场、效率和(he)公平、活力和(he)秩序、发展和(he)安全等重大(da)关系切入来进行理论攻关，争取(qu)实(shi)现学理性突破，形(xing)成基于中国式现代(dai)化(hua)的(de)治理理论研究(jiu)新范式。

研究(jiu)制(zhi)度建设(she)和(he)治理的(de)关系。习近平总书记(ji)指出，“新时代(dai)改革开放具有许(xu)多新的(de)内涵和(he)特点，其中很重要(yao)的(de)一点就是制(zhi)度建设(she)分量更重”。经过长期努力，我们构建了涵盖(gai)治党治国治军、内政外交国防(fang)等方方面面相互衔接(jie)的(de)制(zhi)度框架，推动国家各方面制(zhi)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为把制(zhi)度优势更好转化(hua)为治理效能奠定了坚实(shi)基础。制(zhi)度是治理的(de)根本依据(ju)，治理是制(zhi)度的(de)具体(ti)落实(shi)。治理与(yu)制(zhi)度建设(she)相互联系、相互支撑(cheng)，共同构成了治理理论研究(jiu)的(de)重要(yao)内容。比如(ru)，顶层设(she)计(ji)、总体(ti)谋划、先(xian)立后破等制(zhi)度建设(she)原则，筑牢根本制(zhi)度、完(wan)善(shan)基本制(zhi)度、创新重要(yao)制(zhi)度的(de)制(zhi)度建设(she)路径(jing)，这些都需要(yao)从理论上进行深入研究(jiu)。具体(ti)层面上，可以从制(zhi)度生成、制(zhi)度文化(hua)、制(zhi)度执行、制(zhi)度协调等方面进行探(tan)讨(tao)。推动学术界更多围绕制(zhi)度建设(she)和(he)治理开展研究(jiu)，探(tan)究(jiu)制(zhi)度间(jian)系统集成、协同高效的(de)逻辑，揭示制(zhi)度优势向治理效能转化(hua)的(de)内在机理，把我国国家治理现代(dai)化(hua)运行发展的(de)规律更深刻揭示出来。

研究(jiu)中华民族现代(dai)文明与(yu)治理的(de)关系。一个国家的(de)治理体(ti)系，是由这个国家的(de)历(li)史传承、文化(hua)传统、经济社(she)会发展水平决定的(de)。在文化(hua)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ji)指出，“第二个结(jie)合”“让我们能够在更广阔的(de)文化(hua)空(kong)间(jian)中，充分运用(yong)中华优秀传统文化(hua)的(de)宝贵资源，探(tan)索面向未(wei)来的(de)理论和(he)制(zhi)度创新”。中华民族在五千(qian)多年历(li)史中创造了灿烂的(de)中华文明，形(xing)成了丰富(fu)的(de)治理经验和(he)智慧，奠定了我国国家治理体(ti)系从传统到现代(dai)连续演化(hua)和(he)内生性改进的(de)文化(hua)根基和(he)精神(shen)内核。从历(li)史和(he)现实(shi)来看，中华文明突出的(de)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he)平性无一不(bu)与(yu)国家治理有着高度的(de)理论关联。正是这些突出特性使得我国国家治理具有区别于其他国家的(de)独特优势与(yu)建设(she)方略。推进治理理论研究(jiu)创新，要(yao)与(yu)建设(she)中华民族现代(dai)文明的(de)生动实(shi)践紧密结(jie)合，注重研究(jiu)文化(hua)、文明对治理的(de)作用(yong)和(he)影响。一旦在理论上实(shi)现两(liang)者深度结(jie)合，将有助于在中国式现代(dai)化(hua)发展中深刻把握(wo)国家治理的(de)文化(hua)根脉，增进国家治理的(de)文化(hua)认(ren)同，为国家治理现代(dai)化(hua)提供更为丰沛的(de)精神(shen)动力，为增强治理理论研究(jiu)的(de)自主性、原创性提供源源不(bu)断的(de)思想资源。

（作者为华东政法大(da)学政府管理学院(yuan)院(yuan)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