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日中国平(ping)安与南方科技大学产业金(jin)融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经(jing)管学院中国保(bao)险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主办的气候风险与保(bao)险发展论坛上，平(ping)安财险总经(jing)理史良洵提到的一组数(shu)字将气候变化带来的物理风险具象化了。
“6月的梅雨季节对华东(dong)地区造成大约57亿元(yuan)的损失，保(bao)险公司有10%的赔款，我们大概(gai)赔了1.4亿元(yuan)，5月的‘龙舟水’对广东(dong)地区造成大约60亿元(yuan)的损失，我们大概(gai)赔了1.9亿元(yuan)，华北地区的干旱估计有300万亩农产品欠收，损失也可能(neng)超过(guo)了2亿。”史良洵表示，回看去年的“杜苏芮”公布的损失更是达到了150亿元(yuan)，平(ping)安的赔款大约13亿元(yuan)。
气候变化这样一个影响(xiang)至少未来50年的高度不确定性事件(jian)，显然正在挑战(zhan)整(zheng)个保(bao)险业的应对能(neng)力。
根(gen)据清华大学中国保(bao)险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主任(ren)陈秉正的观察，近年来巨灾保(bao)险指数(shu)和保(bao)险价格不断攀(pan)升，全球可保(bao)险临界点已经(jing)逼近，给投保(bao)人带来了巨大压力，保(bao)险保(bao)障的“缺口”逐渐扩大。
挑战(zhan)
在过(guo)去数(shu)月里，全球平(ping)均气温达到了1850年以来的最高值。而(er)在过(guo)去40年间，全球水文灾害更是增加了6倍。应急(ji)管理中心的数(shu)据显示，近12年以来，我国自然灾害年均直(zhi)接经(jing)济损失超过(guo)3600亿元(yuan)，占GDP比重达到了0.65以上，其中洪涝(lao)灾害带来的损失超过(guo)了50%。
一个共识认为，保(bao)险可以提升全社会应对气候风险的韧性，包括物理韧性和财务韧性，然而(er)保(bao)险业的“气候风控”本(ben)身面临着挑战(zhan)。
“自然灾害损失频次不断增加，对应更多保(bao)障‘缺口’和过(guo)去的减灾需求(qiu)，需要更合理精算定价模型(xing)、更丰富的产品供给、更完善的风险分散机制(zhi)及更全面的数(shu)据覆盖和全面，更加主动的气候风险减量(liang)管理以及我们更敏(min)捷的灾后应急(ji)救援机制(zhi)，还有需要成熟配套(tao)的政策监管体系，这些都对现代保(bao)险机制(zhi)提出了更高的要求(qiu)。”平(ping)安集团董事会秘书盛瑞生表示。
在陈秉正看来，气候变化不确定性对保(bao)险数(shu)理基础就形成了挑战(zhan)。“传统上认为风险成为可保(bao)，首先要建立(li)损失评估模型(xing)，再(zai)来评价，但是面对气候风险，这种做法(fa)可能(neng)不一定行，需要摒弃过(guo)去想要做巨灾模型(xing)的，因为再(zai)怎么精细，这种不确定性是很(hen)难(nan)预(yu)测的，应该尽(jin)量(liang)减少这类风险所(suo)造成的结果和不确定性或者尽(jin)量(liang)减少这些结果所(suo)带来的影响(xiang)程度，风险减量(liang)管理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策略。”
史良洵也提出，气候灾害越来越频繁，保(bao)险公司的产品供给是不是充(chong)足，能(neng)不能(neng)覆盖灾害，公司自身识别风险的能(neng)力，以及保(bao)险公司如何来做风险减量(liang)都会面临严(yan)峻的考验。
据了解，整(zheng)个灾害组织中目前中国保(bao)险行业只覆盖10%的经(jing)济损失赔偿(chang)，国际同业的对标数(shu)据约为40%。
气候风险管理对于(yu)再(zai)保(bao)险公司的经(jing)营同样形成了冲击。前海再(zai)保(bao)险副总经(jing)理刘红坦言，全球变暖、海平(ping)面上升等现象给保(bao)险定价提了一个很(hen)大的难(nan)题。“因为我们从保(bao)险的原(yuan)理出发看，可保(bao)风险是什么？基于(yu)大数(shu)法(fa)则可以计算出概(gai)率的风险。现在这种气候的剧烈变化，它还是不是可保(bao)风险的特性？我们确实要打一个问号。”
据悉，整(zheng)个国际市场(chang)的保(bao)险费(fei)率近十年快速攀(pan)升，巨灾价格指数(shu)在过(guo)去十年一路上扬(yang)，回看二十年翻了一番，回看三十年则翻了两番。但在这样的价格驱使下，中国财产险市场(chang)费(fei)率却一路走低(di)，被认为没有充(chong)分考虑巨灾因素(su)的影响(xiang)。
创新
刘红认为，当传统的定价方式因为模型(xing)不健全导致定价失准(zhun)，就在呼吁整(zheng)个行业创新。保(bao)险业在提升气候风险韧性方面的创新路径，提出了中国保(bao)险业如何参与国家适应气候变化战(zhan)略的政策建议。
“风险减量(liang)的评估来自美国国家建筑科学院一个研究，如果在风险减量(liang)方面投入1块(kuai)钱，可以产生平(ping)均6块(kuai)钱的减灾效果，在这个研究基础上，我们也做了一个定量(liang)测算，希(xi)望(wang)说服监管部(bu)门能(neng)在保(bao)费(fei)当中允许拿出一部(bu)分做风险减量(liang)的服务。”陈秉正解释道(dao)。
据简单估算，若基于(yu)5:1的平(ping)均减灾效果倍数(shu)，保(bao)险业在5年内逐步将保(bao)费(fei)的1%-2%用于(yu)减灾投入，在未来6-11年把减灾投入逐步提升到保(bao)费(fei)的2%-4%，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控制(zhi)保(bao)障缺口的增长。这也意(yi)味着保(bao)险机构需要调整(zheng)商业模式，从传统的侧重“风险分散”的单一模式向“风险分散 + 风险减量(liang)服务+保(bao)险承保(bao)理赔+再(zai)保(bao)险风险转移(yi)”的复合型(xing)模式转型(xing)。
今年5月，全国第一次自然灾害综合风险普查的国家级核心成果对社会发布，这项(xiang)基础性调查首次摸清了全国房屋建筑和市政设施的“家底”，让全国城乡房屋建筑有了“数(shu)字身份(fen)证”。
根(gen)据国家减灾委专家委员会主任(ren)、北京(jing)师范大学原(yuan)常务副校长史培(pei)军的介绍，该次普查开(kai)展了以“房屋”位(wei)置为基础的灾害保(bao)险与风险减量(liang)一体化，依据灾害系统理论设计了普查技术体系，对灾害系统进行了全要素(su)的调查，建立(li)了从单灾种到综合评估与区划的技术和方法(fa)，构建了国家自然灾害综合风险基础数(shu)据库和支撑普查的全流程数(shu)据平(ping)台，以及完善了国家自然灾害综合风险普查技术标准(zhun)。
安永中国合伙人张佳则观察到无论是产险公司还是寿险公司，不论是投资端还是负债端，过(guo)去这一两年以来，尤其是行业头部(bu)机构做了非常多创新工作。
“对于(yu)产险保(bao)险业务来说，我们与行业一些机构合作，把气候风险、ESG可持续风险融入到承保(bao)定价管理环节中，完成了非常有挑战(zhan)的工作，投资端过(guo)去几年也是和其他大资管行业一样，做了很(hen)多实际的工作，比如头部(bu)的一些公司已经(jing)把自身持仓所(suo)有公开(kai)市场(chang)和非标投资的碳排放都做了逐一资产的核算，有些公司也在探索转型(xing)和物理风险对于(yu)投资未来配置策略的影响(xiang)，其实这些也是把气候风险变化影响(xiang)深刻融入到保(bao)险公司内部(bu)管理环节。”张佳如是说。
面临气候变化带来的极端天气事件(jian)导致的灾害，也有观点认为通常需要在时间维度上去考虑如何平(ping)滑损失，需要像(xiang)寿险一样建立(li)时间维度上分散风险的机制(zhi)和均衡准(zhun)备(bei)金(jin)制(zh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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