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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五(wu)年举(ju)行一(yi)次的印度大选，即(ji)将进入最后投票阶段(duan)。
虽然投票至6月(yue)1日结束，6月(yue)4日才开始正(zheng)式(shi)计票，但外界早(zao)已普遍预测印度人民党将赢得选举(ju)胜利，现年73岁的纳伦德拉·莫迪将成为继开国总理尼赫(he)鲁之后，第(di)二位连任三届的总理。
不过，选举(ju)漫长，波(bo)澜难免。选前莫迪一(yi)度豪言，人民院545席，印人党要拿下370席，以其为首的执(zhi)政联盟力(li)争突(tu)破400席；而如今，既要忧(you)虑支持者投票率下降，又要不时(shi)反击反对党联盟烈(lie)度不低的明枪暗箭。
就业问(wen)题严峻、贫富差距悬殊，莫迪及其领(ling)导的印人党为何(he)依旧能在这(zhe)届选举(ju)中领(ling)先？印人党竞选宣言“莫迪的保证”是否是漫天“画大饼”？中国成为本届选举(ju)的热门议题，其中又藏有什么心机？围绕相关(guan)问(wen)题，观察者网同刚结束新一(yi)轮印度调研的上(shang)海国际问(wen)题研究院研究员刘宗义聊了聊。
·印度大选
观察者网：印度大选仍在进行，但我看各类民调与分析均已预测，现任总理莫迪将实现连任。值得一(yi)提的是，印度有智(zhi)库最近发布的一(yi)项针(zhen)对10000名选民的调查发现，通货膨胀(zhang)和(he)缺(que)乏(fa)就业机会是印度选民最关(guan)心的问(wen)题，尤其是62%的人认为找工作比五(wu)年前更难了，但仍有近2/3的受访者表示依旧会投票给印人党。
您能否结合您这(zhe)几年前往印度的调研观察，聊聊莫迪及其领(ling)导的印人党为何(he)依旧能在这(zhe)次选举(ju)中领(ling)先？
刘宗义：一(yi)是因为莫迪及印人党善于利用意识形态，继续(xu)挑(tiao)动印度教民族主义。在他们执(zhi)政的近10年来，印度社会意识形态更加(jia)右倾，印度教民族主义势力(li)强大，难以撼动。
莫迪参加(jia)在泰米尔纳德邦(bang)哥印拜陀举(ju)行的一(yi)个(ge)路演（资料图/X）
二是印人党滥用执(zhi)政优(you)势打压反对派。其不仅利用“竞争性福利政策”等执(zhi)政优(you)势拉拢(long)选民，通过反腐和(he)打击“黑钱”等措施切断反对派的竞选资金(jin)来源，还直接(jie)利用行政手段(duan)逮捕(bu)反对派领(ling)袖，冻结反对派资金(jin)。
三是印人党及其背后“国民志愿(yuan)服务团”（罗马字母拼写(xie)印地语(yu)名称(cheng)为“Rashtriya Swayamsevak Sangh”，简称(cheng)RSS）的组织能力(li)在印度国内(nei)没有其他党派可以匹敌。在大选期间，RSS及整个(ge)“团家族”的力(li)量都(dou)被发动起来，RSS的基层组织“沙卡(ka)”挨家挨户动员印度教徒出门为莫迪投票。
实际上(shang)，印度的社会多(duo)元性使(shi)得对莫迪和(he)印人党的认同感在不同地区、不同群(qun)体间存在差异。比如，印人党和(he)RSS的主要势力(li)范围是印地语(yu)核心区，而在西孟(meng)邦(bang)、南部达罗毗荼语(yu)系地区以及一(yi)些地方性政党拥有更强影响力(li)的地区，会发现民众对莫迪及印人党的观感与印地语(yu)核心区存在显著差别。
此前莫迪宣称(cheng)要拿下人民院370个(ge)以上(shang)甚至400个(ge)席位，现在已经不这(zhe)么说了，因为前三个(ge)阶段(duan)的实际投票率较低，这(zhe)对莫迪及印人党的打击是很大的。莫迪这(zhe)段(duan)时(shi)间又突(tu)出强调印度教徒和(he)穆斯林之间的矛盾、发表针(zhen)对穆斯林的攻击性言论，就是为了鼓(gu)动其党工发动民众，动员支持者积极出来投票。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印度调研时(shi)接(jie)触的人员，大部分是印度的精英阶层。我发现他们的说法，特别是对于对外政策、国际关(guan)系方面的见解(jie)非常一(yi)致，我猜测其中可能有过协调。因此，通过他们传达出的选情(qing)状况是具有一(yi)定(ding)迷惑性的，可能并不能反映真实的情(qing)况。比如，印度普通老百姓主要关(guan)心物价、就业等实际问(wen)题，印人党精英们常谈的未必(bi)是这(zhe)些问(wen)题。
不过，他们也认识到(dao)这(zhe)些问(wen)题会影响到(dao)这(zhe)次选举(ju)，因此他们给出了“莫迪的保证”，并利用现在的执(zhi)政优(you)势大量派发福利，如通过建立(li)的电子支付(fu)系统，把福利直接(jie)发放到(dao)民众的账户上(shang)，减少了中间腐败环节(jie)——与此同时(shi)，其他同样许诺(nuo)大规模福利的党派如国大党，连账户资金(jin)都(dou)被冻结，无(wu)法动用，所谓许诺(nuo)基本成了空中楼阁(ge)。
也就是说，因为印人党和(he)RSS对印度的媒体和(he)舆论——特别是印地语(yu)核心区的媒体——握(wo)有完全主导权，且在印度国内(nei)高压政治氛(fen)围下，很多(duo)人不敢表明心迹、透(tou)露自己(ji)真正(zheng)的想法，所以莫迪及印人党的支持率实际有多(duo)高，我们并不清楚。印度老百姓到(dao)底怎么想的，也许只有到(dao)6月(yue)4日才能真正(zheng)知晓。
观察者网：在议席多(duo)少上(shang)，实际可能会跟他们先前的预期有落差；那莫迪及印人党胜选，这(zhe)点现在能确定(ding)吗(ma)？
刘宗义：根据目前的一(yi)些情(qing)况可以判断，莫迪及印人党所在的全国民主联盟大概率胜选，只不过可能达不到(dao)印人党他们自己(ji)吹嘘的那么高的票数。印人党在2014年选举(ju)中的实际得票率是31%，2019年这(zhe)一(yi)数据升至37%，如果这(zhe)次选举(ju)能获得40%的支持，那就是大胜。
莫迪支持者（图/X）
观察者网：您刚提到(dao)“莫迪的保证”，印人党直接(jie)将这(zhe)当(dang)作竞选宣言标题，这(zhe)一(yi)动向可以说很大程度上(shang)是将印人党同莫迪直接(jie)划等号。这(zhe)对印人党的发展有何(he)利弊？
刘宗义：在2014年和(he)2019年的印度大选中，普通民众选的其实并不是印人党，而是投给莫迪。莫迪之所以如此受欢迎，主要在于他具备一(yi)系列显著的优(you)势。首先，他亲民的人设让民众认为他了解(jie)底层老百姓的生活疾(ji)苦。其次，他的清廉形象赢得了印度民众的信任和(he)尊重。
莫迪的政治智(zhi)慧(hui)、政治手腕，在现在的印度政坛无(wu)人能敌。然而，随(sui)着莫迪年龄的增长，一(yi)个(ge)问(wen)题浮现出来。按(an)照(zhao)印人党原有的规定(ding)，领(ling)导人在75岁时(shi)需退休，而莫迪目前即(ji)将迎来74岁周岁，这(zhe)引发了人们对于他是否会在本次选举(ju)后中途退出，并由其副手沙阿（Amit Shah）接(jie)班的猜测。
沙阿同样来自古吉拉特的巴尼亚种姓，是大银行家出身，在金(jin)融界有着广泛的关(guan)系。他陪(pei)莫迪一(yi)路走过来，是莫迪的主要助手，在莫迪政府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然而，尽(jin)管沙阿在政经领(ling)域拥有一(yi)定(ding)的影响力(li)，他是否能够继承(cheng)莫迪的威望并继续(xu)推动莫迪的事业，仍然是一(yi)个(ge)值得怀疑的问(wen)题。
当(dang)然，另一(yi)种可能性是莫迪会选择继续(xu)留任。毕竟，印人党内(nei)部的规则并非不可更改，他们可能会根据当(dang)前形势和(he)莫迪的意愿(yuan)对规则进行调整。
观察者网：“莫迪的保证”主要涉及穷人、青年、农民、妇女等几大群(qun)体，包括承(cheng)诺(nuo)实施妇女保障名额法、为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电力(li)等等。结合过去两届的表现，您认为“莫迪的承(cheng)诺(nuo)”是一(yi)个(ge)实在的承(cheng)诺(nuo)，还是只是在“画大饼”？
刘宗义：不完全属于“画大饼”，他们在过去两年确实有在推动这(zhe)些事情(qing)，让底层民众得到(dao)一(yi)些好处。当(dang)然，他们也是在为大选做准备。尤其是针(zhen)对穆斯林女性推出的一(yi)些措施，带(dai)有分化穆斯林的意图。
观察者网：莫迪让印度底层民众得到(dao)好处，有意思的是，包括托马斯·皮凯蒂（Thomas Piketty）在内(nei)的经济学家进行的一(yi)项研究却显示，在莫迪执(zhi)政的10年里，印度的贫富差距急剧扩大，最富有的1%人口（约920万人）现在拥有全国40%以上(shang)的财(cai)富。这(zhe)是自上(shang)世纪20年代有数据以来的最高比例。他们写(xie)道：“以印度现代资产阶级为首的‘亿万富翁种姓’现在比以殖民主义势力(li)为首的‘英国种姓’更不平等。”——有媒体直接(jie)将这(zhe)话(hua)简述为“今天的印度比英国统治下更加(jia)不平等”。您如何(he)看待(dai)这(zhe)一(yi)现实？有哪些因素推动了这(zhe)一(yi)局面的形成？
刘宗义：其中有多(duo)方面的因素。
首先，莫迪政府及其西方支持者一(yi)直吹捧(peng)莫迪执(zhi)政十年期间印度经济取得的显著成长。确实印度经济在过去十年取得了很大的成长，然而，我实际算了一(yi)下，发现莫迪执(zhi)政期间的GDP增长率其实并未超过前任辛格政府时(shi)期。莫迪政府通过修改GDP统计口径，虽然使(shi)得每年GDP增长的绝(jue)对值增大，但增长率并未达到(dao)辛格政府时(shi)期的水平，至少低了一(yi)个(ge)百分点以上(shang)。
其次，莫迪政权实质是婆罗门和(he)巴尼亚的联盟，其政策主要代表这(zhe)两个(ge)阶层的利益(yi)。莫迪上(shang)台后，扶(fu)植了多(duo)个(ge)垄断寡头，特别是在其第(di)二个(ge)任期内(nei)，所推动的基础(chu)设施建设大部分被垄断寡头所承(cheng)包。当(dang)然这(zhe)些寡头以前也是他的金(jin)主，例如阿达尼的资产，在莫迪任古吉拉特首席部长期间是100多(duo)亿美元，现在如吹气球一(yi)般膨胀(zhang)到(dao)1000多(duo)亿美元。
因此，印度过去多(duo)年的经济增长呈现K型模式(shi)，尽(jin)管整体经济有所增长，但垄断寡头成为了主要受益(yi)者，普通民众并未从中获得太多(duo)实惠，甚至有些人比以前更加(jia)贫困(kun)了。
印度新德里的一(yi)处市场（资料图/新华社）
观察者网：现实来看，似乎这(zhe)些问(wen)题并不会对他的选情(qing)带(dai)来多(duo)大负面影响。比如有一(yi)些青年在接(jie)受印度媒体采访，回(hui)答为什么投票给莫迪时(shi)表示，“虽然工作不好找，但国家发展得很好。”
刘宗义：老百姓对于就业率、贫富差距以及通胀(zhang)等问(wen)题非常敏(min)感。而在选民群(qun)体中，青年是一(yi)个(ge)特别大的部分，且随(sui)着人口增长率上(shang)升，每隔五(wu)年就能新增几千万有投票权的青年。这(zhe)些年轻人大多(duo)刚获得投票权，大部分仍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没有经历(li)过他们父母所体会过的生活的苦难。因此，他们听到(dao)莫迪的许诺(nuo)，觉(jue)得国家有前途，认为自己(ji)将来的生活也充满(man)了希望。
现实来看，不可否认的是，印度这(zhe)几年在机场、港口、铁路和(he)公路等基建上(shang)的确取得了显著进展。同时(shi)，像智(zhi)能手机制造这(zhe)样的产业也迅速崛起，短时(shi)间内(nei)就成为了全球第(di)二大智(zhi)能手机出口国，仅次于中国。
正(zheng)如印度的创世论“婆罗门是原人的嘴创造的”这(zhe)一(yi)说法所体现的那般，印度人特别相信语(yu)言和(he)叙事的力(li)量。莫迪特别能吹，特别能蛊惑民心。莫迪给年轻人“画大饼”，承(cheng)诺(nuo)将来会继续(xu)为他们创造优(you)质的工作机会，这(zhe)使(shi)他们很容易(yi)被这(zhe)些光明的承(cheng)诺(nuo)所迷惑。我们最近与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wen)梅农会面时(shi)，他也提到(dao)年轻人对国家的未来充满(man)希望。
观察者网：莫迪一(yi)路高歌猛进，相应地，国大党领(ling)袖拉胡(hu)尔·甘地及其所在的印度国家发展包容性联盟还能如何(he)突(tu)围？
刘宗义：拉胡(hu)尔·甘地的策略主要是从莫迪政府执(zhi)政期间的弱点着手。他观察到(dao)普通老百姓在就业、生活困(kun)难和(he)通胀(zhang)上(shang)升等方面面临巨大挑(tiao)战，因此提出了“均贫富”的倡(chang)议。
拉胡(hu)尔·甘地的关(guan)键问(wen)题在于，在意识形态方面力(li)量不足。印人党拥有强烈(lie)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这(zhe)使(shi)得印度社会在过去十年中整体右倾。而国大党作为传统中左翼政党，且以家族为核心，在这(zhe)方面并不具备优(you)势。
拉胡(hu)尔·甘地虽然认识到(dao)了这(zhe)个(ge)问(wen)题，但始终(zhong)未能形成强有力(li)的对抗印度教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不仅他个(ge)人没有，整个(ge)反对派联盟也没有。他们虽然聚集在一(yi)起反对莫迪和(he)印人党，但由于内(nei)部利益(yi)协调不一(yi)致，难以形成有效合力(li)。因此，可以说，虽然反对派联盟会对莫迪阵营(ying)带(dai)来冲击，但构不成根本性威胁。
不过在地方层面，如果他们团结，还是能对印人党造成比较大的威胁的。比如在西孟(meng)邦(bang)，草根国民大会党力(li)量较强，如果他们能和(he)其他党派进一(yi)步协调，就能保持自己(ji)的优(you)势地位，有效应对印人党的扩张。南部拥有131个(ge)席位，如果印人党的席位不能进一(yi)步扩张，拿下400个(ge)席位的设想就很难实现。
草根国大党旗帜（资料图/印媒）
观察者网：您在咱之前的对话(hua)中曾提到(dao)，西方想让莫迪看到(dao)，“如果他不听话(hua)，西方完全有能力(li)影响印度国内(nei)的经济和(he)政治稳(wen)定(ding)，甚至西方可以考虑‘换(huan)马’。”就目前选情(qing)来看，西方似乎难以做到(dao)“换(huan)马”这(zhe)点？
刘宗义：西方和(he)莫迪的控制与反控制斗争自去年起已呈现白(bai)热化状态，其中有几起标志性事件，包括我们曾谈过的收割阿达尼、BBC推出纪录片《印度：莫迪问(wen)题》，以及加(jia)拿大、澳大利亚和(he)英国等国家国内(nei)的锡克人发起所谓“卡(ka)利斯坦运动”等等。直到(dao)今年，印度和(he)加(jia)拿大、美国的相关(guan)外交斗争还是很激烈(lie)。而阿达尼接(jie)受美国好几家公司的入股，这(zhe)一(yi)现实表明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仍在进行中，而双方都(dou)在这(zhe)一(yi)过程中寻求某种程度的妥协。
莫迪当(dang)前也在不断提及外部问(wen)题，试图激发民众的印度教民族主义情(qing)绪，借此拉高选票。西方国家对莫迪大选的影响，特别是英美两国，确实并不大；如果有影响的话(hua)，对莫迪来说可能还是一(yi)种较为正(zheng)面的效应。
·中印关(guan)系
观察者网：印度外长苏杰生等人最近编造所谓印度首任总理尼赫(he)鲁放弃“印度入常”机会、首先支持“中国入常”等说法。您简单提到(dao)过他们是为了印度国内(nei)政治，具体来看，这(zhe)一(yi)叙事如何(he)服务于莫迪的竞选？
刘宗义：因为尼赫(he)鲁-甘地家族是国大党的重要组成部分，苏杰生这(zhe)么说，实际上(shang)是借打压尼赫(he)鲁来打压国大党的政治形象。
此举(ju)既是为了政党斗争的需要，也是为了在外交上(shang)抬高帕特尔及现在莫迪政府的地位。在印度选战历(li)史上(shang)，外交很少成为它(ta)的争执(zhi)点，而从去年就可以看出，G20的举(ju)办目的之一(yi)就是为今年的大选预热，按(an)印度人自己(ji)的说法，G20就是一(yi)场市场营(ying)销行为，向全世界推销印度，同时(shi)借成功举(ju)办G20来对内(nei)说明印度在莫迪10年的领(ling)导下已跻身全球大国。激发印度教民族主义情(qing)绪，本质还是为了大选。
观察者网：您曾分享道，“印方反复强调，恢(hui)复中印边境的和(he)平与安宁是实现两国关(guan)系正(zheng)常的基础(chu)与前提。印度方面由于政治体制原因，无(wu)论是在政治上(shang)，还是在公众舆论上(shang)，都(dou)没有让步的空间。那么意思很明确，中方应该首先在中印边境问(wen)题上(shang)让步。”在政治交流中，印度为什么会提出这(zhe)么不合理的要求？
刘宗义：因为他们觉(jue)得这(zhe)类要求很合理。
这(zhe)是由他们的民族性格所决定(ding)的，印度人向来认为，在相互交易(yi)中赚不到(dao)便宜就相当(dang)于吃亏。他们从来没有感恩的心理，也没有交换(huan)的意识，如果你给他们什么东西，他们会认为那是他的神(shen)让你给他的；他们觉(jue)得谁都(dou)欠自己(ji)，从不认为自己(ji)有欠别人什么。
这(zhe)种民族性格导致他们在与任何(he)国家交往时(shi)，都(dou)认为是对方对不起他们。包括与美国的关(guan)系，他们认为美国对不起印度，历(li)史上(shang)美国和(he)巴基斯坦是结盟的，当(dang)初第(di)三次印巴战争，印度支持东巴（现在的孟(meng)加(jia)拉国）闹独立(li)、肢解(jie)巴基斯坦，美国把军(jun)舰开到(dao)孟(meng)加(jia)拉湾威慑印度，因此他们至今仍对美国、对基辛格怀恨在心。
再比如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席位，印度觉(jue)得自己(ji)天然地应该拥有这(zhe)一(yi)资格，让它(ta)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之一(yi)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支持它(ta)，那是你应该做的；你不支持，那就是你的错误(wu)。
莫迪在联合国大会第(di)76届会议一(yi)般性辩论上(shang)发言（图/联合国官网）
观察者网：您提到(dao)印度最近形成了一(yi)套针(zhen)对中国和(he)中印关(guan)系的新叙事，能否简单描述下旧叙事是怎样的，以及现在的叙事有何(he)转变？
刘宗义：旧叙事主要基于一(yi)个(ge)逻辑，即(ji)认为中国对不起印度、中国忘恩负义。这(zhe)种逻辑体现在他们认为中国所谓的“侵占”印度领(ling)土并背后插刀，尤其是在1962年的中印边界冲突(tu)中。
现在，印度形成了一(yi)套新的叙事，尽(jin)管逻辑上(shang)仍与过去的叙事一(yi)脉相承(cheng)，但它(ta)已经得到(dao)了完整的系统化。特别是在加(jia)勒万河谷(gu)冲突(tu)中，印度质疑为什么在两国元首刚刚会晤(wu)完、两国关(guan)系良好的时(shi)候，中国会“突(tu)然增兵(bing)并发动袭击”，导致印方大量人员伤亡。他们装作不理解(jie)这(zhe)种情(qing)况的出现，并形成了自己(ji)的一(yi)套逻辑自洽的叙事，且在全球范围内(nei)凭(ping)借善说的民族性格和(he)英语(yu)优(you)势，广泛传播这(zhe)套叙事。
实际上(shang)，这(zhe)种叙事是印度结合西方国家的立(li)场，对中国进行信息战、舆论战和(he)认知战的一(yi)部分。印度多(duo)年来一(yi)直是在国际上(shang)污蔑、造谣、抹黑中国的重要虚假信息来源。
观察者网：您去年11月(yue)中旬办理签(qian)证，过程较为曲折(she)，到(dao)出发前一(yi)天，大家几乎就要放弃出访计划；而这(zhe)一(yi)次的签(qian)证办理过程非常快捷，从交材料到(dao)拿出签(qian)证仅花了5天时(shi)间。您说“印方依然希望通过中方学者传达某些信息”，具体而言，可能希望通过中方学者传达哪些信息？
刘宗义：他们希望传达的信息十分明确，即(ji)中印当(dang)下的关(guan)系极不正(zheng)常，由于印度政治体制的原因，他们无(wu)法主动采取行动来化解(jie)当(dang)前的困(kun)境，因此希望中方能主动采取措施，如撤出重型武器装备加(jia)撤军(jun)，让中印对峙地点能恢(hui)复到(dao)所谓2020年4月(yue)前的状态。
他们还表示，因为两国政府间的沟(gou)通存在困(kun)难，所以希望能加(jia)强智(zhi)库之间的交流，使(shi)得两国紧张关(guan)系看起来好像缓和(he)一(yi)点，并希望通过“二轨(gui)”对话(hua)跳(tiao)出既有框(kuang)架，寻找新的解(jie)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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