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科夫的战斗持续约(yue)两周后，乌(wu)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于5月24日宣布，乌(wu)军(jun)已在哈尔科夫地区阻止俄军(jun)继续推进，局势已得到控制，反攻(gong)行动(dong)正在进行中。然而，有分析指出，这(zhe)次(ci)攻(gong)势仍令俄罗斯取(qu)得了自(zi)2022年末以来最大的战果。
在此背景(jing)下(xia)，西方各国纷(fen)纷(fen)加紧对乌(wu)提供援助。在恢复因(yin)哈尔科夫战势而推迟(chi)的海外出访行程后，27日，泽连斯基到访西班牙，并与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签署双边(bian)安全协议。根据(ju)该协议，西班牙将向乌(wu)克兰提供价值(zhi)10亿欧元的军(jun)事(shi)援助。此前，乌(wu)方已与法国、英国和德国签署过类似协议。
泽连斯基在访问西班牙期间再度向西方发出呼吁，要求盟友“通(tong)过一切手段(duan)”向俄施压以实现(xian)和平。他同时表示，乌(wu)克兰的西方盟友应允许(xu)乌(wu)军(jun)“自(zi)卫”。
自(zi)俄乌(wu)冲突爆发以来，西方国家就将在帮助乌(wu)克兰的同时避免与俄罗斯发生直(zhi)接军(jun)事(shi)冲突作为目标，为此对自(zi)身以及(ji)乌(wu)克兰设(she)置了诸多限(xian)制。然而，随着冲突延(yan)宕，此类限(xian)制正逐步减少。近期，关于取(qu)消援乌(wu)武器使用限(xian)制、帮助乌(wu)军(jun)拦截俄方导(dao)弹、向乌(wu)派(pai)遣教官甚(shen)至士(shi)兵等(deng)问题均进入了西方国家的讨论范畴(chou)。
当地时间2024年5月27日，保加利亚索非亚，北约(yue)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中)出席北约(yue)议会大会春季峰会，发表讲话。视觉中国 图
27日，北约(yue)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北约(yue)议会大会春季会议上表示，北约(yue)认为联盟没有受到攻(gong)击的直(zhi)接威胁，但认为有必要增加其军(jun)事(shi)存在，包括在黑海地区。他同时提出，应支持乌(wu)克兰用北约(yue)国家提供的武器打击俄罗斯本(ben)土。然而，北约(yue)各国在这(zhe)一问题上仍有分歧。
俄外长拉夫罗夫27日对此回应称，在北约(yue)内部尚未讨论这(zhe)一议题的情况(kuang)下(xia)代表成员国发言，斯托尔滕贝格已经“越权(quan)”。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则表示，北约(yue)正在提高事(shi)态升级的程度，在军(jun)事(shi)言论上“走得太远了”。
越过“红(hong)线(xian)”？
据(ju)俄罗斯《生意人报》报道，斯托尔滕贝格在接受《经济学人》采(cai)访时“出人意料地”支持了乌(wu)克兰关于取(qu)消对乌(wu)军(jun)使用西方援助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的呼吁，从而将有关这(zhe)一问题的讨论推向了整个联盟的层面(mian)。
“现(xian)在是(shi)盟国考虑取(qu)消对使用提供给乌(wu)克兰的武器所施加的某些(xie)限(xian)制的时候(hou)了。尤其是(shi)当前，哈尔科夫地区靠近边(bian)境，战事(shi)激(ji)烈，禁止乌(wu)克兰对俄罗斯境内的合法军(jun)事(shi)目标使用这(zhe)些(xie)武器会给自(zi)卫造成很大困难。”斯托尔滕贝格在接受采(cai)访时说道。
此前，芬兰、英国曾表示不对乌(wu)克兰使用西方援助武器的方式予以限(xian)制。拉脱维亚外长布拉泽也(ye)曾在5月初披露，乌(wu)克兰的一些(xie)西方伙伴已经向基辅提供了远程武器，并允许(xu)乌(wu)军(jun)用来打击俄罗斯本(ben)土，但拒绝(jue)透露是(shi)哪些(xie)国家做出了相关决定。而在斯托尔滕贝格表态后，更多国家对其呼吁表示支持。
波兰外长西科尔斯基表示，除了不使用核武器外，俄罗斯“并没有给自(zi)己太多限(xian)制”。而西方也(ye)不应在这(zhe)一问题上给自(zi)己设(she)限(xian)：“总是(shi)宣布我们自(zi)己的红(hong)线(xian)是(shi)什么，只会让莫斯科根据(ju)我们不断变(bian)化的自(zi)我限(xian)制来调整其敌对行动(dong)。”
另据(ju)瑞典当地媒体26日报道，就乌(wu)克兰可能使用瑞典援助武器打击俄本(ben)土目标这(zhe)一问题，瑞典国防部长帕尔·琼(qiong)森表示：“只要军(jun)事(shi)行动(dong)符合战争法，乌(wu)克兰就有权(quan)通(tong)过针对敌方领土的军(jun)事(shi)行动(dong)进行自(zi)卫。”
然而，在北约(yue)内部，并非所有国家都做好了越过“红(hong)线(xian)”的准备。意大利外交部长塔亚尼强(qiang)调，意大利提供的军(jun)事(shi)装备必须“在乌(wu)克兰境内使用”。意大利副总理(li)萨尔维尼则表示，在军(jun)事(shi)上帮助乌(wu)克兰是(shi)正确的，但不存在取(qu)消禁止乌(wu)军(jun)打击俄罗斯境内军(jun)事(shi)目标的问题。意大利不与任何人交战，支持和平，而非第三次(ci)世界大战。
与此同时，一些(xie)对乌(wu)使用西方援助武器打击目标进行限(xian)制的国家正开(kai)始(shi)在国内面(mian)临越来越多的压力。
美国一直(zhi)坚称不允许(xu)乌(wu)克兰利用美援乌(wu)武器打击俄领土，同时称不会向乌(wu)派(pai)驻包括教官在内的美军(jun)士(shi)兵，也(ye)敦促(cu)北约(yue)盟国不要派(pai)兵。然而，美国众议院议长约(yue)翰逊22日表示，支持两党(dang)部分议员提出的解(jie)除对乌(wu)使用美援乌(wu)武器限(xian)制的提议。《纽(niu)约(yue)时报》也(ye)于当日披露称，美国国务卿布林(lin)肯在5月突访乌(wu)克兰后“改变(bian)了立场(chang)”，提议放宽禁令以允许(xu)乌(wu)军(jun)打击俄边(bian)境上的导(dao)弹和火炮发射场(chang)。不过，美国总统拜登25日在美国西点军(jun)校(xiao)毕业典礼上强(qiang)调，自(zi)己“决心”让美国士(shi)兵远离乌(wu)克兰战场(chang)。
在欧洲，绿党(dang)籍德国联邦议院欧洲事(shi)务委员会主席霍夫赖特(te)、法国国民(min)议会外交事(shi)务委员会主席布尔朗日近期公开(kai)呼吁解(jie)除此类限(xian)制。但德国总理(li)朔尔茨26日再度强(qiang)调，目前没有理(li)由放宽关于乌(wu)克兰使用德国援助武器的规定。“德国与乌(wu)克兰商定了明确的武器供应规则。这(zhe)些(xie)规则是(shi)有效的。至少我是(shi)这(zhe)么认为的。”他同时表示，自(zi)己对乌(wu)克兰的政策旨在防止战争升级。
而在法国，更受关注的则是(shi)总统马克龙发出关于不排除向乌(wu)派(pai)兵言论后的相关行动(dong)。就在27日，乌(wu)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瑟尔斯基表示，自(zi)己已经签署相关文件(jian)，“可以让首批法国教官不久就访问训练中心并熟悉基础设(she)施和工作人员”，并对“法国提议向乌(wu)克兰派(pai)教官来训练乌(wu)克兰军(jun)人”表示欢迎。与此同时，法国国防部晚些(xie)时候(hou)仅表示，在乌(wu)克兰领土训练军(jun)人“仍在讨论当中。”
核风险升级？
5月21日，俄罗斯国防部发布消息称，为回应西方官员挑衅(xin)性言论和威胁，俄罗斯已开(kai)始(shi)第一阶段(duan)非战略核力量演习，就准备使用非战略核武器进行实际演练。此次(ci)演习预计分三阶段(duan)进行，白俄罗斯将在第二阶段(duan)加入。
西方分析人士(shi)将俄罗斯核威慑战略形容(rong)为“以升级促(cu)降级”，同时将此次(ci)演习视为普京发出的最新警告信号，旨在阻止向乌(wu)克兰提供武器和情报的西方盟友进一步介(jie)入战争。而就在俄开(kai)启演习一天后，法国国防部宣布，法国首次(ci)成功试射了最新型核导(dao)弹“ASMPA-R”，并称此举旨在强(qiang)化“空(kong)中核威慑的可信度”。
随着俄罗斯非战略核力量演习的启动(dong)，西方关于核风险的讨论也(ye)日益增加。在英国《卫报》5月25日公开(kai)发表的采(cai)访中，波兰外长西科尔斯基对俄罗斯威胁使用核武器表示怀疑。他说：“美国人已经告诉(su)俄罗斯人，如(ru)果你们引爆一枚核弹，即使没有炸死任何人，我们也(ye)会用常规武器打击你们在乌(wu)克兰的所有目标（阵地），我们会摧毁所有这(zhe)些(xie)目标。我认为这(zhe)是(shi)一个可信的威胁。”
西科尔斯基的表态随即遭到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mei)德韦杰夫的警告。梅(mei)德韦杰夫强(qiang)调，美国对俄罗斯目标的任何攻(gong)击都将引发世界大战，而美国人迄今为止并未公开(kai)发出任何此类威胁，“因(yin)为他们比波兰人更谨慎”。
就在俄西方紧张局势加剧之际，用于防范北约(yue)洲际导(dao)弹袭击的俄军(jun)“沃(wo)罗涅日-DM”雷达被曝在23日遭到乌(wu)克兰无人机袭击后受损。
据(ju)《环球时报》报道，“沃(wo)罗涅日-DM”雷达遇袭受损的消息尽管没有得到俄国防部证实，但俄国家航天集团前总裁、前副总理(li)德米(mi)特(te)里·罗戈津的说法称，乌(wu)克兰袭击了位于克拉斯诺达尔边(bian)疆区的“沃(wo)罗涅日-DM”雷达，这(zhe)是(shi)俄罗斯战略核力量作战指挥系统的关键要素。外界担忧，这(zhe)将影响俄整体战略预警网络评估威胁的能力，并削弱俄军(jun)在相关方向判断导(dao)弹误警误报等(deng)意外情况(kuang)的能力。
另据(ju)彭博社27日最新报道，乌(wu)克兰军(jun)事(shi)情报机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说，乌(wu)一架无人机26日袭击了位于俄罗斯奥伦堡州奥尔斯克的“沃(wo)罗涅日-M”远程防空(kong)预警雷达系统，而这(zhe)也(ye)是(shi)一周内乌(wu)克兰第二次(ci)袭击俄防空(kong)预警雷达系统。俄新社报道称，一架无人机26日在俄罗斯奥伦堡州奥尔斯克附近坠(zhui)落，未对民(min)用设(she)施造成损坏(huai)，也(ye)未对当地居民(min)造成威胁。
乌(wu)克兰安全部门消息人士(shi)称，此次(ci)乌(wu)方无人机到俄方目标的飞行距离超过1800公里，创下(xia)了新纪录。
俄关键军(jun)事(shi)设(she)施在敏(min)感时期遭袭，在西方引发了一定程度的担忧。挪威军(jun)事(shi)分析家伊弗森（Thord Are Iversen）表示，打击俄罗斯核预警系统的一部分“不是(shi)一个特(te)别好的主意……尤其是(shi)在紧张时期”。他说：“俄罗斯的弹道导(dao)弹预警系统运行良好符合所有人的最佳利益。”
奥斯陆大学研究员霍夫曼（Fabian Hoffmann）也(ye)认为，乌(wu)克兰及(ji)其北约(yue)盟国仍需谨慎行事(shi)，因(yin)为一些(xie)美国官员和乌(wu)克兰的一些(xie)欧洲盟国会将雷达打击视为鲁(lu)莽之举，而这(zhe)可能为乌(wu)克兰寻求西方放宽援乌(wu)武器使用限(xian)制带来负面(mian)影响。
在冲突“红(hong)线(xian)”日益模糊、俄西方紧张局势加剧的背景(jing)下(xia)，核风险升级的可能性引发了越来越多的讨论与担忧。
早在2022年俄乌(wu)冲突爆发之际，普京曾表示，任何干涉俄罗斯的国家将“遭受历史上从未经历过的后果”。在西方，这(zhe)被广泛解(jie)读为俄可能进行核打击的宣言。2023年3月，普京表示，俄罗斯与白俄罗斯已同意将在白俄罗斯领土上部署战术核武器。
今年2月，普京在回应马克龙拒绝(jue)排除出兵乌(wu)克兰的可能性时提到，俄战略核力量已处于完全战备状态。不过，在3月接受采(cai)访时，普京又说，俄从未计划在与乌(wu)克兰的战争中使用核武器，也(ye)不认为俄美正在走向核冲突。而此前俄方也(ye)曾多次(ci)强(qiang)调，俄罗斯仅会在俄罗斯遭到核打击时或国家存亡面(mian)临威胁时才会使用核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