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ai)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智能微纳公共创新中心，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cheng)学院学生在(zai)对企业提出的课题进行实验研(yan)究。受访(fang)者(zhe)供图
在(zai)浙(zhe)江省(sheng)杭州市，考(kao)生在(zai)参加人工智能训练师职业考(kao)试。受访(fang)者(zhe)供图
3月21日，在(zai)位(wei)于福建省(sheng)福州市长乐区数字教育小镇的福州软件职业技术学院，学生在(zai)体(ti)验VR项目。王旺旺摄（人民视(shi)觉）
5月19日，工人在(zai)位(wei)于广东省(sheng)珠海市的纬景储能珠海“超G工厂”工作。该(gai)项目是先(xian)进液流储能电池及(ji)系(xi)统的智能制造中心。新华(hua)社记者(zhe) 李(li)任滋(zi)摄
4月25日，浙(zhe)江省(sheng)杭州市数字经济、装备制造、人工智能、生命健康类专场招聘会在(zai)杭州人才市场举行，吸引不(bu)少求职者(zhe)前来参会。图为求职者(zhe)与招聘方代(dai)表在(zai)招聘会现场洽谈。新华(hua)社记者(zhe) 韩传号摄
要(yao)让机器人“听得懂”“干(gan)得对”，离(li)不(bu)开机器人工程(cheng)技术人员；自动化生产线布局建设(she)，必须靠智能制造工程(cheng)技术人员；把庞大厂矿变成“虚(xu)拟工厂”，需要(yao)数字孪生工程(cheng)师……如今，数字化技术已越来越深入我们的生活。层出不(bu)穷的新技术、新模(mo)式、新业态背(bei)后，离(li)不(bu)开人才支撑。
近日，人力资源社会保障(zhang)部等(deng)九部门发布《加快数字人才培育支撑数字经济发展行动方案(an)（2024—2026年）》（以下简称“《行动方案(an)》”），明(ming)确紧(jin)贴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发展需要(yao)，用3年左右时间，扎实开展数字人才育、引、留、用等(deng)专项行动，增加数字人才有效供给，形成数字人才集聚效应，更好(hao)支撑数字经济高质量(liang)发展。
专家认为，数字经济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yao)体(ti)现，是构建现代(dai)化经济体(ti)系(xi)的重要(yao)引擎。发展数字经济，关键在(zai)于加快数字人才培育。培养大批(pi)高水平数字工程(cheng)师和高技能人才，将为支撑数字经济高质量(liang)发展提供“源头(tou)活水”。
市场需求量(liang)大
数字化人才缺口在(zai)2500万至3000万左右
眼下正值毕业季，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微电子学与固体(ti)电子学专业博士生张洪超已经有了明(ming)确的毕业去向——他将入职一家微电子公司，成为一名器件研(yan)发工程(cheng)师。
“就我的感受而言，对于集成电路企业，数字人才缺口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缺乏经验丰富的人才。”张洪超说，从2021年10月开始，他就在(zai)北京一家存储芯片公司实习，同时做着学校的课题，两年多来积累(lei)了不(bu)少经验，深入了解了企业的需求，也掌握了相应的技术，因此在(zai)毕业前就早早被实习企业“预定”。
微电子科学与固体(ti)电子学专业涉及(ji)物理学、电子学、材料学、计算机科学、集成电路设(she)计制造学等(deng)多个学科，目前国内外对微电子人才需求旺盛。张洪超告诉记者(zhe)，他将要(yao)从事的工作内容为集成电路底层器件的制备与优(you)化，与他在(zai)博士期(qi)间的研(yan)究课题基(ji)本(ben)一致，因此“相当(dang)于已经积累(lei)了几年研(yan)发经验，工作后能够很快上手。”
与张洪超的个人感受一致，在(zai)就业市场上，数字化管理师、商务数据分析(xi)师、智能楼宇管理员、区块(kuai)链(lian)应用操作员、互(hu)联网营销师、数字孪生应用技术员等(deng)新职业的需求量(liang)不(bu)断(duan)增长，富有实践经验的数字人才，更是企业争抢的“香饽(bo)饽(bo)”。
这一现象背(bei)后，是中国正成为全球(qiu)数字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截(jie)至2022年末，我国数字经济规模(mo)已达到50.2万亿元，占GDP比重41.5%。最新发布的《数字中国发展报(bao)告（2023年）》显示，2023年我国数字经济保持稳健增长，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10%。
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带(dai)来持续高涨的数字人才需求。与此同时，近年来，数字人才不(bu)足、人才素(su)质与产业相关岗位(wei)需求不(bu)匹(pi)配、关键核心领(ling)域(yu)创新能力不(bu)够等(deng)问题日益凸显。据测算，我国数字化人才缺口在(zai)2500万至3000万左右，而且还在(zai)不(bu)断(duan)扩大。特别是人工智能、智能制造、半导(dao)体(ti)、大数据等(deng)相关领(ling)域(yu)人才需求量(liang)激增。
《行动方案(an)》明(ming)确重点任务，部署了数字技术工程(cheng)师培育项目、数字技能提升行动、数字人才国际交流活动、数字人才创新创业行动、数字人才赋能产业发展行动、数字职业技术技能竞赛活动6个重点项目，将从产业、企业、高校等(deng)层面入手，规划未来数字人才的“成长地图”和培育体(ti)系(xi)，持续优(you)化人才要(yao)素(su)结构和发展环境，夯(hang)实数字经济“加速跑”的人才“底座”。
在(zai)中国人事科学研(yan)究院人才战略与政策研(yan)究室主任李(li)学明(ming)看来，数字人才是技术创新的重要(yao)力量(liang)，是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赋能新质生产力提升和促进高质量(liang)发展的重要(yao)支撑。加快数字人才培育，特别是大力培养高水平数字工程(cheng)师和高技能人才，既是当(dang)务之急，又是长远之计。
加快产学合作
推动学科专业建设(she)与数字经济发展实际需求精准对接
一边是业界对于数字人才的需求与期(qi)待，另一边是刚走出校园(yuan)的学生职业能力与实际需求还“不(bu)太适(shi)配”。如何让供需匹(pi)配起来，培养一批(pi)既懂产业技术又懂数字技术的复合型(xing)人才？加快产学合作协同育人是重要(yao)方法。
“什么(me)是即时配送(song)？”“人工智能在(zai)即时配送(song)产业发展中能够起到哪些作用？”……近日，来自美团的技术专家走进清华(hua)大学，为自动化系(xi)和工业工程(cheng)系(xi)的学生讲授《面向即时配送(song)的人工智能技术》课程(cheng)。
美团科研(yan)合作相关负责人欧(ou)阳介绍，这已经是美团第三次在(zai)清华(hua)大学内开课。课程(cheng)内容涵盖了AI驱动的复杂(za)系(xi)统智能建模(mo)与决策优(you)化方法，以及(ji)这些方法在(zai)即时配送(song)领(ling)域(yu)的具体(ti)应用，包括问题分析(xi)、设(she)计理念、关键算法方案(an)和工程(cheng)落地方法等(deng)，由清华(hua)大学自动化系(xi)教授贾庆山和美团技术专家共同授课。
学生表示，课程(cheng)强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理论讲授、应用案(an)例分析(xi)以及(ji)课程(cheng)大作业等(deng)多样化的教学手段，帮助他们了解并掌握在(zai)实际工业场景中如何运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决策的自动化和智能化，很有意义。
据介绍，美团持续积极探索与高校的科研(yan)合作，于2021年与清华(hua)大学建立清华(hua)大学—美团数字生活联合研(yan)究院，立足前沿科技，围绕数字生活，聚焦科技创新与人才发展。截(jie)至目前，双方已发起数十(shi)个科研(yan)合作课题，涵盖智能无人系(xi)统、语言智能、基(ji)础技术、运筹优(you)化与数字化和数字经济方向，并开设(she)了《大数据技术的应用与实践》等(deng)长期(qi)课程(cheng)。
培养数字人才，教育要(yao)唱重头(tou)戏。近年来，机器人工程(cheng)、智能制造工程(cheng)、无人驾驶航空器系(xi)统工程(cheng)、材料智能技术、智能视(shi)觉工程(cheng)等(deng)一批(pi)新专业已成为高校的新选(xuan)择，不(bu)仅学生青睐，就业市场也普遍看好(hao)。而在(zai)人才培养中，大力推进产学融合已成为共识。引入业界专家共同授课、打造校企联合实验室、建立校企实习实践基(ji)地、让校企双方导(dao)师联合指导(dao)学生课题……这样的实践越来越多。
在(zai)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cheng)学院，其特色研(yan)究方向为先(xian)进存储芯片、航空航天芯片、人工智能芯片及(ji)先(xian)进集成电路装备等(deng)集成电路学科与其他学科深度交叉(cha)的新兴研(yan)究方向，旨在(zai)培养集成电路卓越工程(cheng)师和行业领(ling)军人才。学院副(fu)院长王新河说，学院坚持“产学研(yan)用”协同育人理念，通过与企业深度合作提升培养人才的实训能力，例如与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及(ji)中国电子科技等(deng)集团开展全面深度合作，成立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国电子科技集团联合实验室，在(zai)此基(ji)础上获批(pi)工信部自旋电子协同创新中心；与华(hua)为、航天772所以及(ji)半导(dao)体(ti)装备、芯片测试设(she)备、EDA（电子设(she)计自动化）等(deng)各关键领(ling)域(yu)领(ling)军企业建有校企联合实验室和校企实习实践基(ji)地，开创了产教融合人才培养的新局面。
以集成电路专业发展为例，从60多年前产业发端到现在(zai)，硅始终是半导(dao)体(ti)行业最为重要(yao)的材料。但为了追求文章发表，高校存在(zai)过度追逐研(yan)究新材料的现象，轻视(shi)为产业应用解决问题和培养人才。王新河表示：“这样的话，高校人才培养和产业需求就出现了脱节(jie)。学生工作后，企业得从头(tou)培养。”
为精准对接企业需求，北航联合其他高校和企业研(yan)究制定关键领(ling)域(yu)产教融合培养方案(an)和核心课程(cheng)体(ti)系(xi)；面向产业需求，通过考(kao)核评价引导(dao)教师把前沿技术实验室开到企业，把企业的公共实验平台引入学校……学生不(bu)仅知道理论原理，也在(zai)动手实践中培养实用技能。
如今，在(zai)北航集成电路工程(cheng)硕博士培养中，学生不(bu)只是去企业实习，而是在(zai)入学时就明(ming)确为校企联合培养。学生要(yao)面向企业的实际需求做课题，除了学院导(dao)师，他们还有业界导(dao)师，这就相当(dang)于从入口开始实行人才的“订单化培养”。
“集成电路领(ling)域(yu)人才缺口大，高层次人才尤其匮乏。我们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是真正有用的数字人才，许多用人单位(wei)都反馈：学生去了迅速就能‘挑(tiao)大梁’。”王新河说。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hu)联网经济研(yan)究院欧(ou)阳日辉教授认为，实现教育链(lian)、人才链(lian)与产业链(lian)、创新链(lian)、价值链(lian)、资金链(lian)有机衔接，高等(deng)院校应推动学科专业建设(she)、教学内容等(deng)与数字经济发展实际需求精准对接，形成互(hu)相反馈、互(hu)为参照的人才培养生态。
培养技能人才
健全数字职业标准和评价标准体(ti)系(xi)
建设(she)数字人才队伍，关键是要(yao)构建符合行业特质的人才培养体(ti)系(xi)。为适(shi)应数字产业发展和企业转型(xing)升级需求，还需要(yao)大力培养数字技能人才。
近日，一场别开生面的技能运动会在(zai)浙(zhe)江省(sheng)杭州第一技师学院举行。智能制造学院的选(xuan)手们运用数字设(she)计、数字孪生等(deng)前沿技术，快速精准地完成3D模(mo)型(xing)设(she)计加工和塑料模(mo)具装配与调试；智能控制参赛团队则通过算法优(you)化与人工智能应用，成功解决智能工厂升级、无人机动力系(xi)统装配等(deng)实际场景中的复杂(za)问题……种种技能展示吸引观众目光。
数字经济是浙(zhe)江经济发展的招牌(pai)之一。去年，浙(zhe)江省(sheng)提出数字经济创新提质“一号发展工程(cheng)”，明(ming)确将实施数字关键核心技术提升、数据要(yao)素(su)价值释放、数字产业竞争优(you)势提升等(deng)八大攻坚行动方案(an)。数字经济的高质量(liang)发展，离(li)不(bu)开人才支持。杭州第一技师学院教务处处长钱(qian)一宏告诉记者(zhe)，学校以培养技能人才为主，紧(jin)跟产业发展需求进行调整，目前开设(she)了互(hu)联网和大数据、数字化设(she)计与制造、工业机器人技术3个数字专业。
在(zai)杭州市人社局的牵线下，从2023年下半年开始，杭州第一技师学院与数据智能服务企业瓴羊合作启(qi)动了人工智能训练师“一试双证”试点工作。考(kao)生参加完培训、通过试点企业的认证考(kao)试后，取(qu)得企业认证证书，同时获得相应职业技能等(deng)级证书。一方面，拿着职业技能等(deng)级认定证书，可以享受技能补贴、积分落户加分等(deng)杭州市相关政策福利和人才补贴；另一方面，企业认证证书可以帮助考(kao)生得到优(you)先(xian)到相关企业上岗的机会。
“2023年12月，第一批(pi)参加‘数字匠苗青训营’的人工智能训练师初级工21名、中级工40名已经通过了认证。很快，第二批(pi)也将组织(zhi)考(kao)试。”钱(qian)一宏说，获得人工智能训练师技能等(deng)级证书，证明(ming)具备较为系(xi)统和扎实的人工智能理论知识和技能，具备进行人工智能项目开发、实施和管理的基(ji)本(ben)能力，在(zai)市场上，这样的技能人才具有较强的竞争力。
依(yi)托龙头(tou)企业，杭州正在(zai)探索数字技能人才培养、评价的新模(mo)式。目前有7家龙头(tou)企业被选(xuan)为试点企业，开展智能楼宇管理员、人工智能训练师、区块(kuai)链(lian)应用操作员、电子竞技运营师等(deng)7个数字职业（工种）的“一试双证”试点工作。
作为“一试双证”试点企业的瓴羊表示，瓴羊数字人才发展中心专注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领(ling)域(yu)，为企业培养“懂业务、懂数据、懂AI”的复合型(xing)人才，并积极探索大数据+AI产业技能人才职业技能等(deng)级认定的实施路径，构建良性人才生态。
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构建与数字经济相匹(pi)配的专业集群；搭建数字人才培育平台，举办多层次数字技能培训班和竞赛活动；推进数字职业技能标准和评价体(ti)系(xi)建设(she)……在(zai)数字经济大省(sheng)广东，一系(xi)列推动数字职业发展的措施，也在(zai)为数字经济高质量(liang)发展提供人才支撑。
腾讯教育负责人石梅介绍，近年来，除了与深圳大学合作办班，与南方科技大学合作推出技术实践项目与硕士联合培养项目，腾讯还与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共建高等(deng)工程(cheng)师学院，打造特色人才培养“腾飞班”与“腾实班”；与深圳职业技术大学联合开展全国职业院校数字化能力师资培训，举办“云开发”技能大赛……一系(xi)列“产、学、研(yan)、创”合作项目，为数字人才培养拓宽了道路。
钱(qian)一宏认为，数字产业的技术更新非常快，对人才的需求也在(zai)不(bu)断(duan)变化，可以通过校企合作，开设(she)订单班、冠名班等(deng)方式来适(shi)应新技术、新变化。同时，要(yao)依(yi)托龙头(tou)企业、职业院校、行业协会、社会培训评价组织(zhi)等(deng)开展数字职业技能等(deng)级认定，健全数字职业标准和评价标准体(ti)系(xi)，涵养数字技能人才培养生态。（本(ben)报(bao)记者(zhe) 叶子）
《人民日报(bao)海外版》（2024年05月28日 第05版）
责编：金泳辰、李(li)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