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zhui)究会计事务所“帮凶”责任。
近日，深圳证监局发(fa)布了2024年第3期(qi)的《深圳证监局会计监管工作通讯(xun)》，其中提到了深圳证监局严打审计市场“掮客”行(xing)为的案例。据悉(xi)，这是证监会首例追(zhui)究违法会计所工作人员以外第三人责任案件。
刘某(mou)某(mou)作为另外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向A所推(tui)介审计业(ye)务，并(bing)约定收取居间(jian)费用，影响A所独(du)立发(fa)表(biao)审计报告(gao)的审计意见，直接参与并(bing)组织人员参与A所相关上市公(gong)司审计报告(gao)的复核(he)工作，协助A所出(chu)具(ju)含有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lou)的审计报告(gao)。
“售(shou)卖”审计意见
A所案是新《证券法》实施后，中国证监会查(cha)处的新《证券法》备案制下的首例新备案审计机构从事证券期(qi)货(huo)相关业(ye)务执业(ye)丧失独(du)立性的未勤勉(mian)尽责案件。
在A所未勤勉(mian)尽责案中，中国证监会调查(cha)发(fa)现A所在某(mou)上市公(gong)司B公(gong)司年报审计执业(ye)中，与B公(gong)司签订协议(yi)，承诺不(bu)在审计报告(gao)中出(chu)具(ju)“无法表(biao)示意见”或“否定意见”，要求如发(fa)生被监管部门处罚(fa)的情形(xing)，B公(gong)司应予以补偿。A所的审计独(du)立性严重缺失，执行(xing)的审计程(cheng)序存在多项(xiang)重大缺陷，出(chu)具(ju)的审计报告(gao)存在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lou)，构成了违反《证券法》的违法行(xing)为。
中国证监会对A所罚(fa)没款超1379万元，并(bing)处暂停从事证券服(fu)务业(ye)务1年，认定两(liang)位签字注册(ce)会计师为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分别处以罚(fa)款100万元、50万元，并(bing)分别采取10年和5年的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追(zhui)究“帮凶”责任
A所是这一案件的“首恶”，除了“首恶”之外，这一案件还存在着“帮凶”。这一案件也是中国证监会首例追(zhui)究违法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人员以外第三人责任案件。
刘某(mou)某(mou)系资深注册(ce)会计师，在深圳从业(ye)20多年，时任某(mou)大所的合伙人。因上市公(gong)司B存在较大退(tui)市风险，其年报审计业(ye)务被多家会计师事务所“拒接”。在此情形(xing)下，刘某(mou)某(mou)主动充当“居间(jian)人”，将该(gai)审计业(ye)务介绍给A所，并(bing)协助A所与B公(gong)司签订“抽屉协议(yi)”，约定或有收费。
刘某(mou)某(mou)在明知注册(ce)会计师职(zhi)业(ye)道德守则禁止会计师事务所为承揽业(ye)务支(zhi)付业(ye)务介绍费的情况(kuang)下，仍与A所签订居间(jian)协议(yi)，约定收取B公(gong)司审计费用的20%作为居间(jian)费；明知会计师事务所不(bu)得以或有收费方式(shi)提供审计服(fu)务,收费与否或者(zhe)收费多少不(bu)得以审计工作结果或实现特定目的为条件，仍然参与、协助和促成签订相关“抽屉协议(yi)”，严重违反职(zhi)业(ye)道德，背离操守底线。
A所原签字注册(ce)会计师、项(xiang)目经理李某(mou)某(mou)在完成B公(gong)司审计工作后，拟出(chu)具(ju)保留(liu)意见审计报告(gao)。刘某(mou)某(mou)明确向A所表(biao)示不(bu)能(neng)接受，建议(yi)A所同意李某(mou)某(mou)离职(zhi)，更换(huan)签字注册(ce)会计师，将审计意见类型(xing)调整为标准无保留(liu)意见。A所在B公(gong)司2019年度财务报表(biao)审计报告(gao)的初稿中，对B公(gong)司某(mou)重要事项(xiang)相关内容进(jin)行(xing)了完整披露(lu)，但刘某(mou)某(mou)团(tuan)队复核(he)后提出(chu)不(bu)同意见，指导A所删(shan)除该(gai)重大事项(xiang)的部分内容以规避监管部门的监管问询，直接导致A所出(chu)具(ju)的审计报告(gao)存在重大遗漏(lou)。
刘某(mou)某(mou)组织其所任职(zhi)会计师事务所团(tuan)队成员丁(ding)某(mou)、叶某(mou)、黄某(mou)等(deng)人，深度参与B公(gong)司2018年、2019年财务报表(biao)审计报告(gao)复核(he)工作，提出(chu)修改意见，由A所审计团(tuan)队根据相关意见修改审计报告(gao)或直接修订审计报告(gao)相关内容，对审计报告(gao)部分重要实质性内容进(jin)行(xing)修改，决定重大业(ye)务事项(xiang)的会计处理方法，甚至对A所审计程(cheng)序的执行(xing)提出(chu)明确要求。
中国证监会认定刘某(mou)某(mou)为A所违法行(xing)为的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对其处以罚(fa)款30万元，并(bing)采取3年的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刘某(mou)某(mou)不(bu)服(fu)中国证监会对其作出(chu)行(xing)政处罚(fa)及市场禁入，提起行(xing)政诉讼。中国证监会认为：刘某(mou)某(mou)为实际从事违法行(xing)为人，对A所施加影响和压力(li)的行(xing)为贯穿A所审计业(ye)务的全过程(cheng)，其行(xing)为严重损害了A所审计独(du)立性。《证券法》第二百一十三条第三款规定的“直接责任”应当是基于行(xing)为责任而非身份责任，刘某(mou)某(mou)的行(xing)为并(bing)非简单地提供外部咨询意见，而是深度介入A所审计工作，不(bu)应以所谓“居间(jian)人”身份，规避行(xing)政处罚(fa)，应当被认定为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且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北京金融法院、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一审和二审判决中，均支(zhi)持中国证监会采用实质影响标准认定刘某(mou)某(mou)应当承担相应行(xing)政法律责任，驳回对方上诉。两(liang)级法院同步审查(cha)确认了A所案的违法事实和中国证监会全案调查(cha)程(cheng)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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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杨(yang)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