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记者 程丹
恒大地(di)产债券欺诈发行及信(xin)息披露(lu)违法案罚单(dan)落地(di)。
经查明(ming)，恒大地(di)产利用2019年、2020年年报虚假财务数据(ju)在交(jiao)易所市场(chang)面向(xiang)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5期合计208亿元债券，存在欺诈发行行为。中国证监会决定对恒大地(di)产在交(jiao)易所债券市场(chang)欺诈发行及信(xin)息披露(lu)违法等行为责令改正(zheng)，给(gei)予警告，并处(chu)以罚款41.75亿元。并对起到(dao)组织、指使(shi)作(zuo)用的时任公司董事长、实(shi)际(ji)控制人许家印(yin)处(chu)以4700万元罚款并采(cai)取终(zhong)身证券市场(chang)禁入措施。
证券时报记者了解(jie)到(dao)，证监会正(zheng)在积极(ji)调查相关的中介(jie)机构(gou)，在依法查处(chu)欺诈发行、财务造(zao)假等信(xin)息披露(lu)违规案件的基础上，全面核查涉案中介(jie)机构(gou)履职尽责情况。
揭开造(zao)假手法：
多部门配合完(wan)成
证监会查明(ming)，区别于纯(chun)粹虚构(gou)经营业(ye)务、收入的财务造(zao)假手法，恒大地(di)产违反会计准(zhun)则，通过(guo)提前确(que)认收入等方式粉饰财务报表，透支未来收入。
具体来看，恒大地(di)产2019年虚增收入2139.89亿元，占当期营业(ye)收入的50.14%，虚增利润407.22亿元，占当期利润总额的63.31%；2020年虚增收入3501.57亿元，占当期营业(ye)收入的78.54%，虚增利润512.89亿元，占当期利润总额的86.88%，导致2020年至(zhi)2021年间，利用2019年、2020年年报虚假财务数据(ju)在交(jiao)易所市场(chang)面向(xiang)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5期合计208亿元的债券，存在欺诈发行行为。同时，恒大地(di)产作(zuo)为债券发行人公开披露(lu)的2019年、2020年年度(du)报告虚假记载。此外，恒大地(di)产还存在未按(an)期披露(lu)定期报告、未按(an)规定披露(lu)重(zhong)大诉讼仲裁、未按(an)规定披露(lu)未能清偿到(dao)期债务的情况等行为。
证监会查明(ming)，恒大地(di)产的财务造(zao)假行为是由公司相关职能部门相互配合，公司总部和项(xiang)目公司一体推进(jin)的，并采(cai)取修改调整当年交(jiao)楼清单(dan)，修改明(ming)源系统交(jiao)楼时间等编造(zao)重(zhong)要(yao)事实(shi)的手段，涉及范围广、造(zao)假金额大。
许家印(yin)被终(zhong)身市场(chang)禁入
证监会表示，恒大地(di)产通过(guo)粉饰报表，掩盖(gai)公司实(shi)际(ji)财务情况，作(zuo)为债券发行人向(xiang)投资者披露(lu)虚假信(xin)息或(huo)不按(an)规定披露(lu)信(xin)息，涉案金额巨大、手段恶劣，造(zao)成现有发行债券违约的严重(zhong)后(hou)果。
证监会决定对恒大地(di)产责令改正(zheng)，给(gei)予警告，并处(chu)以罚款41.75亿元。其(qi)中，针对欺诈发行按(an)照所募集资金的20%予以处(chu)罚，即41.6亿元，为证监会适用新(xin)《证券法》处(chu)理欺诈发行行为采(cai)取的最高罚款比例，与泽达易盛股票欺诈发行案、奇信(xin)股份非公开发行债券欺诈发行案处(chu)以同比例罚款，相较于2005年修订、2014年修正(zheng)《证券法》“处(chu)以非法所募资金金额1%以上5%以下的罚款”比例大幅提高；针对2019年、2020年年度(du)报告虚假记载行为采(cai)取顶格罚款1000万元；针对未按(an)照规定披露(lu)信(xin)息行为采(cai)取顶格罚款500万元。
同时对起到(dao)组织、指使(shi)作(zuo)用的时任公司董事长、实(shi)际(ji)控制人许家印(yin)处(chu)以4700万元罚款并采(cai)取终(zhong)身市场(chang)禁入措施。
记者了解(jie)到(dao)，4700万元罚款涉及欺诈发行、未按(an)规定披露(lu)信(xin)息等行为的多个(ge)顶格罚款，用足(zu)用全了新(xin)《证券法》规定范围内(nei)的顶格资金罚及市场(chang)禁入资格罚，意(yi)在将“害(hai)群之马(ma)”清出资本市场(chang)。对恒大地(di)产的其(qi)他责任人，证监会则根据(ju)其(qi)职位、参与程度(du)处(chu)以罚款并对相关人员采(cai)取市场(chang)禁入措施，财务造(zao)假的“关键少数”遭到(dao)严惩。
罚单(dan)落地(di)并不意(yi)味着
恒大集团风险(xian)事项(xiang)结束
值得注意(yi)的是，上述(shu)处(chu)罚仅仅涉及恒大地(di)产在交(jiao)易所债券市场(chang)的虚假陈述(shu)和欺诈发行问题，不涉及恒大集团旗下其(qi)他板块(kuai)风险(xian)事项(xiang)。
恒大地(di)产也不能和恒大集团直接画等号。公开信(xin)息显示，恒大地(di)产由中国恒大集团（香港上市公司）间接持有61.25%股权。除了恒大地(di)产外，恒大集团涉及多项(xiang)业(ye)务，还包括恒大汽车、恒大物(wu)业(ye)、恒大财富(fu)、恒大人寿(shou)、恒腾网络、房车宝、恒大童世界（曾(ceng)用名恒大旅游）、恒大健康(kang)、恒大高科技、恒大冰泉、其(qi)他业(ye)务。上述(shu)业(ye)务均由不同的独立经营主体负责，并由中国恒大集团直接或(huo)间接持股。其(qi)中，恒大汽车、房车宝、恒腾网络、恒大高科技等业(ye)务，都是在2016年去(qu)杠杆政策以后(hou)的多元化尝试。
具体来看，恒大地(di)产债券在恒大集团总负债中占比较低。中国恒大集团2023年中期报告显示，截至(zhi)2023年6月30日，中国恒大集团总负债23882亿元，剔除合约负债后(hou)为17842.2亿元，其(qi)中借款6247.7亿元、贸易及其(qi)他应付款10565.7亿元、其(qi)他负债1028.8亿元。
恒大地(di)产2023年半年报显示，截至(zhi)2023年6月30日，恒大地(di)产总负债17694亿元，其(qi)中有息债务4427.54亿元。
业(ye)内(nei)人士指出，恒大地(di)产在交(jiao)易所市场(chang)发行的公司债券规模约535亿元，占恒大集团总负债约2%，占恒大地(di)产有息债务约12.09%，与恒大集团风险(xian)总规模相比占比较低。对涉及欺诈发行的共计208亿元债券，证监会按(an)照募集资金的20%进(jin)行处(chu)罚，既从重(zhong)从严惩处(chu)恶性欺诈发行行为，又充分考虑恒大地(di)产债券规模及“保交(jiao)房”攻坚战等全局性工作(zuo)，显示证监会坚决依法治市、从严监管、保障投资者合法权益的决心。
中介(jie)机构(gou)调查仍(reng)在进(jin)行
恒大地(di)产一案中，多家中介(jie)机构(gou)涉及其(qi)中，包括中信(xin)建投、中诚信(xin)国际(ji)、普华永道以及金杜律师事务所等。记者了解(jie)到(dao)，证监会正(zheng)在积极(ji)调查相关的中介(jie)机构(gou)，待调查完(wan)毕后(hou)公布调查结果。
在此前的全国首例公司债券欺诈发行案“五洋债案”中。德邦证券作(zuo)为五洋建设发行债券的主承销商与债券受托管理人，曾(ceng)因该案“踩雷”，陷入赔(pei)偿泥潭和诉讼纠纷。德邦证券被证监会责令改正(zheng)，给(gei)予警告，没收违法所得1857万元，并处(chu)以55万元罚款，合计罚没1912.44万元；项(xiang)目责任人周丞玮(wei)、曹榕被给(gei)予警告，并分别被处(chu)以25万元罚款，撤(che)销证券从业(ye)资格。这(zhe)一处(chu)罚是当时证监会的顶格处(chu)罚。在随后(hou)的司法判决中，除发债主体五洋建设需承担赔(pei)偿责任外，另(ling)外与五洋债发行相关的中介(jie)机构(gou)，包括券商、律所、会计师事务所、评级机构(gou)等无一幸免，承担了相应的责任。
交(jiao)易所债券市场(chang)作(zuo)为企业(ye)直接融资的重(zhong)要(yao)渠道，在降低企业(ye)融资成本、增进(jin)融资效率、强化市场(chang)约束方面发挥着重(zhong)要(yao)作(zuo)用。
证监会相关人士表示，债券发行人在享受融资便利的同时，应当敬畏法治，切实(shi)增强市场(chang)意(yi)识、法治意(yi)识和投资者保护意(yi)识，财务造(zao)假、虚假陈述(shu)等恶意(yi)损害(hai)投资者权益的违法行为必将受到(dao)法律严惩。证监会将持续依法从重(zhong)从严打击证券期货(huo)违法活动，从提高发现能力、完(wan)善工作(zuo)机制、强化责任追究(jiu)、突出打防结合等方面综合施策，不断铲除造(zao)假滋(zi)生土壤，坚决做到(dao)监管执法“长牙带刺”、有棱(leng)有角，切实(shi)维护市场(chang)诚信(xin)基础，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