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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团和爱国主义不应该被"劫持",概念,民族主义,历史
2024-07-07 05:28:48
义和团和爱国主义不应该被"劫持",概念,民族主义,历史

文/观察(cha)者网专栏作者 项镝(di)

复旦大学新闻传播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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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州日本人被刺伤事件发生后,关于此(ci)事的讨论热度不(bu)断。不(bu)过这次我们想从(cong)另(ling)外一个角度重(zhong)新审视(shi)一下此(ci)事,即(ji)“话语劫持(chi)”。互联网上,话语权往往以概念、标签的模样在流行(xing),如果概念被“混用”、话语被“劫持(chi)”,只会不(bu)断加剧公共话语的混乱和撕裂。

“义和团”和“爱国主义”就是一个例子。

一、警惕“义和团”被“劫持(chi)”

网上关于“义和团”的讨论非常多,不(bu)过这里(li)面“裹挟”的诸多问题更应当引发我们的关注。

一个事件基于各自的立场,会有不(bu)同的面向和表述,这是我们在讨论一件事情前首先应该明白的基本规律。“义和团”本身是充满着各类标签的,一方面是农民群众、扶清灭洋、反抗精神(shen);另(ling)一面是迷信(xin)、暴力、落后、非理(li)性、不(bu)文明。在那(na)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它的确兼(jian)具着两种面向,这是客(ke)观的。但(dan)如果单独找出他(ta)们的落后面并且标签化和扩大化,以此(ci)来攻击他(ta)人的话,那(na)么义和团的抗争面向就会被遮蔽,“话语劫持(chi)”也悄悄完成(cheng)了,自此(ci)“义和团”将会彻底负面化,人人避之不(bu)及。

同样地,“八国联军”这个词条在东西方历史中(zhong)也有不(bu)同的叙述。在中(zhong)国,这就是“庚子年(nian)事变”“八国联军侵(qin)华”,但(dan)在西方语境下,他(ta)们称其为“Siege of the International Legations”(国际(ji)使(shi)馆围城战)。中(zhong)国语境下侧重(zhong)于历史的苦难,西方语境下侧重(zhong)于他(ta)们介入中(zhong)国保护其使(shi)馆的“正当性”。如果是西方人,当认识到“派兵去东方古国保护自己的大使(shi)馆”是不(bu)是就显得正义多了?但(dan)在中(zhong)国人看来,这种解(jie)释(shi)是完全不(bu)可接受的。不(bu)同主体有各自立场,也会有不(bu)同叙述。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我在海(hai)外经(jing)常需要(yao)花很久的时间给外国人科普“解(jie)放战争”的“解(jie)放”为何意,为什么不(bu)是他(ta)们简单粗暴所理(li)解(jie)的“内战”。

因此(ci),用“义和团”的一个面向去遮蔽它的另(ling)一个面向,本身就不(bu)客(ke)观,也是对(dui)历史的不(bu)客(ke)观。同样,我们的先辈有多少不(bu)是农民?为什么如此(ci)着急去否认自己的先辈呢?

二、警惕“爱国主义”被“劫持(chi)”

前些日子,看到人民大学刘海(hai)龙教授与其博士研(yan)究生于瀛的一篇关于“概念”的论文,论文的主旨(zhi)是在厘清谣言、传言、误导信(xin)息、虚假信(xin)息和假新闻的概念。坦白说(shuo),如果不(bu)是专业领域的研(yan)究人员,上述概念的确不(bu)太容易分得清。概念出现混乱必然导致关系的混乱,关系的混乱也会增加危机时期公共话语混乱的可能性。

这里(li)举这个例子并非科普传播学知识,而是指“粗暴摘取”其中(zhong)的共性,无视(shi)其“差异性”最后导致的后果是混乱。我们不(bu)能说(shuo)一切“未(wei)经(jing)证实的消息”是上述概念中(zhong)的任何一种,同样的,携带国家和民族色彩的事件被“粗暴归类”也是不(bu)可取的。

例如,“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敌对(dui)主义”和“仇外主义”,我们是不(bu)是也需要(yao)厘清这几个概念?更准确地讲,苏州刺人事件的嫌(xian)疑(yi)人行(xing)为更符合上述四个概念之中(zhong)的哪一个?当然,我们绝(jue)非是为了将其归类,因为对(dui)嫌(xian)疑(yi)人的判决(jue)属于法律层面,事情本身如何我们并不(bu)掌握,是否有其他(ta)隐情我们当下也并不(bu)充分了解(jie),所以不(bu)应线(xian)上判案。这里(li)只单单聚焦对(dui)“爱国主义”的“劫持(chi)”。

无论是爱国主义、民族主义,还是极端民族主义,从(cong)学理(li)上划分,其内核(he)都是以国家认同为基础的个体身份意识。基于国族身份认同的意识形态(tai)其实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

爱国主义通常指的是能够代表一个人对(dui)自己国家(多为民族国家)的热爱和奉献等积极情感的意识形态(tai)(如 Schatz 等人,1999),而民族主义则强调共同的民族情绪、历史和文化的重(zhong)要(yao)性,但(dan)往往宣扬本民族的利益与地位(wei),高于其他(ta)民族(Kohn,2005)。

敏锐的读者已经(jing)能够体会到两者间的细微差别了:前者只管爱自己的母国,后者则重(zhong)在与别国的比较和“拉踩”。从(cong)学理(li)上说(shuo),它们本质上虽然相似,但(dan)在“排他(ta)性”和“极端性”上却存在差别:民族主义比爱国主义更为“极端”、且更加“排他(ta)”。

那(na)么,比民族主义更为极端且排他(ta)的理(li)念该叫什么呢?笼统地讲一句“极端民族主义”肯定没错,但(dan)还有更为细致的分类方法——仇外主义和敌对(dui)主义。仇外主义通常被定义为对(dui)所有外来文明及其人员的无差别的恐惧或厌恶,通常表现为对(dui)所有外族或外国人的偏见、歧视(shi)或敌意(McLaren,2003)。敌对(dui)主义指的是对(dui)某(mou)一特定群体、国家或其人民根深蒂固的负面情绪,通常是由历史、政治或社会冲突造成(cheng)的(J. G. Klein 等人,1998)。相形之下,民族主义都显得没那(na)么“坏(huai)”了,爱国主义则成(cheng)了彻底的“小可爱”。

从(cong)义和团“扶清灭洋”的口号(hao)来看,该组(zu)织对(dui)“洋”的敌视(shi)与排他(ta),大抵(di)多于其对(dui)“清”的厌恶。比起(qi)“驱逐(zhu)鞑虏、恢复中(zhong)华”的说(shuo)法,义和团似乎更接近敌对(dui)主义而非仇外主义。毕竟德国侵(qin)占胶东在前,八国联军侵(qin)华在后,义和团有着明确的斗争对(dui)象。这么看来,仇外主义却是最为恶劣的一种。

在当今互联网空间,公共舆论对(dui)于各类基于国族身份认同的意识形态(tai),应秉(bing)持(chi)基本的引导方向。个人认为那(na)块更高的道德之地上至少插着四面旗帜(zhi),分别写着:永远支持(chi)爱国主义,适度警惕民族主义,坚决(jue)打(da)击仇外主义,鲜明反对(dui)敌对(dui)主义。这一理(li)念,不(bu)仅适用于中(zhong)国,它就像意识形态(tai)治理(li)领域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具有全球普世性的原则。毕竟谁都有祖(zu)国,谁的祖(zu)国没有一两个外乡人,又有哪个国家能与其他(ta)所有国家交好,谁又没有一两个世仇或敌手呢?

今天讲爱国,要(yao)更加理(li)性。将“义和团”和“爱国主义”的概念劫持(chi)而不(bu)加以细分,无论是否有意为之,势必会带来混乱。特别是在自媒体时代,不(bu)少公众号(hao)的引导也应当关注,发动一批人去批判另(ling)一批人,充斥着对(dui)某(mou)一群体的鄙夷、充斥着对(dui)某(mou)一群体扣帽子的趋势、充斥着要(yao)求扩大化的做法。而其背后的遮蔽行(xing)为才(cai)真的应当重(zhong)视(shi)。

因此(ci),我们要(yao)理(li)性,理(li)性的前提是清醒(xing)认识和区分。以日本为例,对(dui)于其极右翼分子、军国主义暴行(xing)、拒不(bu)道歉的行(xing)为,我们要(yao)坚决(jue)批驳(bo)和反对(dui),没有任何余地!九(jiu)世之仇不(bu)可忘,如同网友所言“我们凭什么替先辈原谅这群日本侵(qin)略者?”同样的,我们更要(yao)清醒(xing)地认识到,普通日本民众并不(bu)是我们仇恨的对(dui)象,尤其是针对(dui)妇女儿童的暴行(xing),我们要(yao)坚决(jue)反对(dui),否则又和当年(nian)蹂躏中(zhong)国的日本军国主义有什么区别呢?

最后,让我们向胡友平女士致敬!

来源|底线(xian)思(si)维

发布于:上海(hai)市
版权号:1817277166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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