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春莹在“X”上发文回应道：“翻译(yi)一下（耶伦(lun)的话）：我们（美国）会用补贴支持美国产业，因为这是(shi)战略(lue)性的，但当(dang)别人这么做时，就是(shi)不公平(ping)竞争。”

【文/观察者网 唐晓甫】

观察者网：屠教授您好，我们注意到近日美国在法律层面针对中国企业动作(zuo)不断。我们先从前(qian)些日子引发巨(ju)大讨论的TikTok法案说起。该法案基本继(ji)承了此前(qian)众议院通(tong)过的H.R.7521法案关于强制剥离TikTok的相关要求，仅在缓冲期等问题上略(lue)微放宽相关要求。该法案还(hai)保留将管辖权扩展至所(suo)有中国公司(si)在美月活超过100万用户的互联网业务(wu)等规定。一旦该法案成为法律，您如何(he)看待它对中国互联网公司(si)在美业务(wu)的冲击(ji)?

屠新(xin)泉：TikTok于2017年5月刚上架。在短短几年间就引发了那么多的关注，这与中美关系的大势相关。

TikTok作(zuo)为社交媒体，是(shi)所(suo)有中国开发的社交媒体应用中唯一一个(ge)具有全(quan)球影响力的社交媒体应用。这一点就与其他中国出产的应用不同。正是(shi)由于这个(ge)社交应用在之前(qian)的快速崛起，才引发了美国较早的关注。于是(shi)在2020年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就有不少势力试图对TikTok出手。

从我个(ge)人理(li)解的角度看，TikTok是(shi)中美关系领域中一个(ge)相对较新(xin)的特殊事务(wu)。它不是(shi)一个(ge)经贸问题，也不是(shi)由经贸衍生出的贸易摩擦问题，而是(shi)中美在全(quan)球影响力之争的某种(zhong)具象化表现。

今年3月，美国民众在国会大厦前(qian)举行抗议集(ji)会，反对涉TikTok法案 图片(pian)来源：视(shi)觉中国

美国并不担心西方媒体的报(bao)道，因为它能控制西方媒体的内在运行逻辑然后控制其报(bao)道的取向。但TikTok作(zuo)为中国公司(si)开发的社交应用，无论其内在商业逻辑还(hai)是(shi)算法都与西方媒体以及西方APP有所(suo)区别。TikTok相比于西方传统媒体和社交应用更(geng)加尊重言论自由。同时，TikTok作(zuo)为一个(ge)非常成功的短视(shi)频媒体平(ping)台还(hai)引领了全(quan)球的短视(shi)频潮流。所(suo)以这使得美国有关人员对TikTok的爆发式增长带来的冲击(ji)感到震惊，非常担心TikTok分走它对于舆论的控制力和对社会的影响力。

这次巴以冲突无疑加剧、甚至证实了相关人员对此的担心。我们可(ke)以看到，从去年巴以冲突开始，美国一些国会议员就指(zhi)责TikTok，声(sheng)称这一社交媒体平(ping)台通(tong)过其推荐算法，操纵了年轻(qing)人对巴勒斯坦的支持态度。

TikTok上以色列围困加沙的实时直播 图片(pian)来源：美国波(bo)士顿东北大学网站

虽然这不是(shi)美国推进TikTok法案唯一因素，但我认为这是(shi)近期促成美国政府和政治精(jing)英对TikTok形成共识采取措施的最重要因素。与之相比，TikTok在美国赚了多少钱等其他因素反而都次要的。所(suo)以虽然法案中提(ti)到了可(ke)以适用于其他社交媒体，但TikTok依旧有其特殊性。

观察者网：我们可(ke)以看到，美国从特朗普时代就开始了对TikTok的绞杀，此前(qian)美国国会就提(ti)出国包括S.686法案在内的各种(zhong)涉及TikTok等在美中国资产的法案，但为何(he)在2024年总统竞选正式开始前(qian)，两党会如此迅速地通(tong)过相关法案？

屠新(xin)泉：这一轮针对TikTok的争论已经在国会中讨论酝(yun)酿几个(ge)月。现在通(tong)过该法案的一个(ge)重要因素还(hai)是(shi)选举。

在过去一年中，中美之间的关系相对缓和。近期由于不利于他们选举的因素非常多，所(suo)以拜登和民主党试图采用对华强硬的方式来提(ti)振选情。推进新(xin)的301调查、新(xin)的钢铝关税等一系列措施，都是(shi)他们向选民们展示对华强硬态度的手段。只不过，这种(zhong)强硬信号的最终影响得进一步观察。例如本轮301调查就很难在此次大选结束前(qian)完(wan)全(quan)完(wan)成。

另一方面，近期很多政治人物将美国的大学支持巴勒斯坦示威活动，以及随后的冲突升级归罪(zui)于TikTok传播错误信息。这在使得对巴以冲突种(zhong)舆论管控的政治需(xu)求得以明确。在这个(ge)背景下，不论拜登总统，抑(yi)或国会的议员们都出于自身的选举需(xu)求对相关法案进行一揽子统筹(chou)考(kao)虑，推进相关法案可(ke)以被视(shi)作(zuo)一种(zhong)急于为自己试图塑造一个(ge)更(geng)好的舆论环境的尝试。

当(dang)地时间5月2日，美国洛杉(shan)矶，美国警(jing)方在加州(zhou)大学洛杉(shan)矶分校校园中拆(chai)除抗议者营地，并逮捕了132名(ming)抗议者。图片(pian)来源：IC Photo

必须指(zhi)出，美国国内对快速通(tong)过剥离TikTok法案的法律行动并非毫无分歧。此前(qian)也有部分议员引用第一修正案等法案试图阻止(zhi)H.R.7521法案通(tong)过，甚至有参议员试图提(ti)出替代性法案以延缓相关立法步伐。但这次由于剥离法案捆绑了对以色列和乌克兰(lan)的援助法案，所(suo)以最新(xin)的H.R.3038法案通(tong)过的速度非常快。

观察者网：4月17日，美国商务(wu)部宣布将推进对华造船(chuan)业301调查，并计划对中国钢铝产品的301关税提(ti)高至现有水(shui)平(ping)的3倍(bei)，为什么美国商务(wu)部会在耶伦(lun)与布林肯访(fang)华的间隙加速对华301调查，并提(ti)高关税？此类调查和关税对我国相关产业会有多大影响？

屠新(xin)泉：对于高官访(fang)问间隙提(ti)出新(xin)的调查和关税这一问题，我之前(qian)没有太多研究。但现阶段美国外交处于一个(ge)比较微妙的状态。一方面美国政府方面还(hai)是(shi)希望至少保持对华沟通(tong)，控制双方紧张(zhang)程度，避免不可(ke)控冲突。另一方面它会持续(xu)试图控制、打压中国的科技。虽然这两点表面上对立，但内在是(shi)一致的。

美国现政府的麻(ma)烦很多，俄乌战争、巴以冲突及其衍生的国内政治撕裂和美国国内经济等问题都在冲击(ji)美国的国内政治生态。这使得美国在不想改(gai)变打压中国、与中国脱钩(gou)的策略(lue)的同时，又不得不试图控制打压与脱钩(gou)的节奏和烈(lie)度。不希望短时间内与我国有太多直接(jie)而激烈(lie)的对抗。

具体到301调查和钢铝关税方面。从一般经验来看，商务(wu)部的301调查会持续(xu)一年以上。这种(zhong)调查涉及问题比较复杂。虽然可(ke)以加急办理(li)，但即使加急办理(li)，我预计也不太可(ke)能在选举前(qian)产生结果。所(suo)以这更(geng)多是(shi)一种(zhong)选举考(kao)虑，让选民认识到他在任内对中国又采取了新(xin)措施。

钢铝关税则是(shi)一个(ge)从特朗普在任时期以来就存在的历史遗留问题。2018年2月16日美国前(qian)商务(wu)部长罗斯根据(ju)《1962年贸易扩展法》第232条(tiao)款(kuan)对中国的钢铁和铝制品作(zuo)出的国家安全(quan)影响情况调查。这导致美国政府于2018年3月23日起对中国钢铁和铝产品开始了第一轮的关税征收，税率分别为25%和10%，金额30亿美元。之后美国对进口钢铝产品关税细则，尤其是(shi)钢铝关税征收国家名(ming)录进行了一些调整，最终调整版的关税细则于2019年5月实施。

2月戴琪会见中国商务(wu)部部长王文涛 图片(pian)来源：商务(wu)部

根据(ju)“301条(tiao)款(kuan)”规定，在首次征收关税的四年之后，有关部门须对实施的这些关税进行复审程序。所(suo)以理(li)论上，现任贸易代表戴琪原本应该在2023年底结束对特朗普时代钢铝产品关税的审查，但她此前(qian)一直没有完(wan)成。这也引发了一些美国国内势力的不满，美国白宫在关于此轮调整钢铝关税的所(suo)谓“事实清单”里面提(ti)到，五(wu)个(ge)工会就此事向美国贸易代表提(ti)交请愿(yuan)书，施压并要求加速审查。

对此次关税调整白宫方面表示，目前(qian)美国对部分钢铝产品征收的平(ping)均(jun)关税为7.5%。而相关新(xin)闻报(bao)道就提(ti)到一名(ming)美政府官员透露，拜登这次计划将这个(ge)数字提(ti)高到25%。这种(zhong)局部调整的核心目的还(hai)是(shi)希望在大选季，通(tong)过在夕阳产业上对选民展示对华强硬，使得摇摆州(zhou)的选民能支持民主党。

以现阶段公开信息观察，我认为此次调整最终规模不会太大，而且由于中国对美国钢铝出口占中国总出口量比例不高，所(suo)以对我们影响有限。

观察者网：从近期美国高官访(fang)华以及美国贸易政策调整的角度看，美国政策出现了一些瞻前(qian)顾后和自相矛盾的情况，您是(shi)否认为这体现了美国对华战略(lue)在执行层面上出现了节奏失控？

屠新(xin)泉：美国现在对华政策出现了一些矛盾。一方面它的对华政策设计不仅需(xu)要考(kao)量中美双边关系，还(hai)需(xu)要衡量俄乌冲突、巴以冲突以及美国国内矛盾对于美国选情的冲击(ji)，另一方面中美利益关系对于美国国内利益集(ji)团影响也不小。

例如在半导体出口管制问题上，美国正在频繁地调整相关标准(zhun)，不断让管制更(geng)加严格。这反映了美国的矛盾心态，一方面美国的部分供应商不希望控制那么严格使得其失去中国市(shi)场，另一方面中国在半导体领域和AI领域的快速发展正在挑战美国在相关领域的地位(wei)。两方面的矛盾动态平(ping)衡的需(xu)求，让美国政策制定部门不得不持续(xu)对相关政策进行调整，所(suo)以显得节奏混乱。

在对华外交和管控冲突的方面，我并不觉得美国节奏混乱。近年耶伦(lun)等人频繁访(fang)华，表面上看似为了缓和中美关系，实际上可(ke)能是(shi)在为更(geng)大范围的脱钩(gou)做准(zhun)备。一方面，美国试图通(tong)过外交手段稳(wen)住中国，防止(zhi)中国采取过激反应。另一方面，美国在实质上却在不断打压中国。这种(zhong)做法既有缓和外交的表象，又在实质上推动对华贸易压制，从而形成了一种(zhong)复杂的外交态势。

观察者网：长期以来，中国对美商品贸易为美国压制国内通(tong)胀做出了巨(ju)大贡献，但近期美国通(tong)胀数据(ju)出现超预期反弹(dan)，美国此时加码301调查和关税对美国经济有没有负面影响？

屠新(xin)泉：最新(xin)一轮的301调查刚刚启(qi)动，从启(qi)动调查到确定关税再到最后对经济产生影响需(xu)要时间。毕竟经济不是(shi)金融，其传导周期将长达数月乃至一年。所(suo)以现在的相关调查对经济形势还(hai)没有太多直接(jie)关联。

从现有数据(ju)看，美国造船(chuan)业在全(quan)球市(shi)场占比不足0.1%。而今年前(qian)2个(ge)月，我国造船(chuan)完(wan)工量、新(xin)接(jie)订单量、手持订单量分别占世界市(shi)场份额的56.5%、69.5%和56.1%。所(suo)以美国发起的301调查对我国造船(chuan)业影响需(xu)要等到细则出台后，结合市(shi)场反应，进一步观察。

3月24日，中船(chuan)长兴造船(chuan)基地沪东中华2号船(chuan)坞(wu)，首次呈现了4艘174000立方米LNG船(chuan)同坞(wu)并建场景。图片(pian)来源：视(shi)觉中国

观察者网：我们注意到您在“2023清华五(wu)道口全(quan)球金融论坛”上表示，国际贸易面临的最大挑战，毫无疑问是(shi)中美之间日益激化的战略(lue)博弈，尤其美国越来越多地从国家安全(quan)的视(shi)角，而不从商业利益来看待中美经贸关系。请问屠教授，美国这种(zhong)贸易保护主义做法能否实现其想象中的国家安全(quan)目标？为什么？

屠新(xin)泉：这取决于美国人如何(he)定义它的目的。美国国内学者此前(qian)对特朗普任期内对华贸易战有过研究，其中一个(ge)结论是(shi)特朗普的贸易战对美国国内经济和产业发展没有起到正面作(zuo)用。

从美国的角度来说，对华贸易战不仅要实现美国经济发展，更(geng)要打压中国经济发展，让中国增长慢一点。例如美国的制造业回流战略(lue)，其核心不在于将所(suo)有产业搬回美国，而是(shi)让产业离开中国。他们将其视(shi)作(zuo)基于国家安全(quan)和大国竞争目标的经济政策，从经济理(li)性的角度分析非常损人不利己。

但从结果角度看，我们并不能确定美国现行政策会造成什么具体影响。经济发展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美国政策的政策也不是(shi)唯一影响因素。

同时美国也越来越难实现其国家安全(quan)目标，例如俄乌战争正在逐步脱离美国的控制。

针对中国崛起，美国一直在试图拉拢盟(meng)友围堵(du)中国，确实对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但我们正在针对美国的政策推动相关策略(lue)，中美博弈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ke)知。

观察者网：TikTok等中国企业的遭遇，让我想起了皮(pi)耶鲁(lu)齐在《美国陷阱》里对阿(a)尔斯通(tong)和自身命运的描述。从法案到关税再到动用WTO规则，美国几乎用上了一切手段针对中国企业。在您看来，中国企业是(shi)否也在遭遇和阿(a)尔斯通(tong)类似的“美国陷阱”？

屠新(xin)泉：我认为我们遇到的情况比阿(a)尔斯通(tong)更(geng)难。法国是(shi)美国的盟(meng)友，而中国不是(shi)。所(suo)以中国企业所(suo)面临的在美外部环境比法国企业更(geng)加严峻。

《美国陷阱》 资料图

其实，此前(qian)国内企业对于美国的无底线行为有一定准(zhun)备。例如此前(qian)华为已经预料到相关风险，当(dang)年也选择让孟晚舟在加拿(na)大而非美国转机(ji)。但未曾想美国相关方面依旧迫使加拿(na)大方面扣押了孟晚舟。在经历孟晚舟事件后，我们对美国的戒备心理(li)又上升了一层。所(suo)以现在我国重要企业的高管很少安排涉美相关行程。

相比于法国、德国、日本这些美国自冷战以来的经济竞争对手，我们拥有更(geng)大的独立性，这也是(shi)我们面对美国时的优势。

美国前(qian)几年对我们发起了301调查，并依据(ju)232条(tiao)款(kuan)对我们进行打压的时候，我们都进行了反制。中国是(shi)一个(ge)独立自主的国家，中国政府有能力对中国企业提(ti)供强力支持和保护。虽然这种(zhong)反制也付(fu)出了一些代价，但这种(zhong)政治上的独立性使得我们无论在面对美国的打压或是(shi)威胁的时候，都能够作(zuo)为一个(ge)整体有能力去抵制这些不合理(li)不合法的要求。

观察者网：对于美国使用各种(zhong)法案、关税以及WTO规则，对我们企业进行打压的情况，您认为中国企业应该采用什么方法对抗这种(zhong)打压，让最小化自身损失？

屠新(xin)泉：说实话，我也无法给(gei)出笼统而简单的建议。但是(shi)近年的经历显示，我国企业在面对相关风险后，其整体表现显得非常有经验且应对十分灵活。

在特朗普时代加征关税后，我国对美出口虽然一度受到影响，但整体依旧保持平(ping)稳(wen)，甚至创下贸易顺差的历史新(xin)高。这不仅超出了我们这些专家学者的预期，也超出了包括美国政府和学者在内的所(suo)有人的预期。之前(qian)没有人想到中国的出口企业如此有韧性，能够在关税从3%猛增到20%的背景下还(hai)能保持出口稳(wen)定。

虽然政府在一些辅助性方面协助企业出口，减少了部分损失，但能实现相关成就主要应当(dang)归功于企业自己的高竞争力和其在应对相关贸易限制时的灵活策略(lue)。

近些年来，被列入美国实体清单上的中国企业有六(liu)七百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华为受到了美国全(quan)方位(wei)、倾举国之力的打压。但是(shi)相关企业依旧坚强地战斗，正在浴(yu)火重生。例如华为，在经过几年打压后，凭借自强不息企业底蕴(yun)以及全(quan)中国企业的从旁襄助，它走出了低谷，正在重回全(quan)球巅峰。可(ke)以说中国企业能够突破(po)重围，这种(zhong)来自企业界顽(wan)强不息的精(jing)神非常重要。

2023、2024年1季度中国智能手机(ji)市(shi)场份额 图片(pian)来源：Counterpoint

之前(qian)我提(ti)到，我们国家的优势就在于坚持独立自主不服输(shu)，这一点为最重要。

但仅有这一点是(shi)不够的，我们需(xu)要研究策略(lue)。早年间，我国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关系更(geng)加密切。但美国正在主动对我们脱钩(gou)，并且试图让欧洲也与我们脱钩(gou)。而在当(dang)今国际以及恶(e)劣(lie)的美国国内政策环境下，美国正在成为我国贸易的高风险目的地。这意味着无论从中美进出口贸易，还(hai)是(shi)技术人员交流得角度，相关交流都处于高风险状态。在这一背景下，顺应趋势，减少包括贸易投资、人员交流在内的各种(zhong)对美合作(zuo)关系已成定局，这也是(shi)中国企业无法选择的现实。

在我国不得不和美国脱钩(gou)的背景下，习近平(ping)主席(xi)提(ti)出“一带一路(lu)”倡议就非常有先见之明。2013年9月，习近平(ping)主席(xi)首次提(ti)出了“一带一路(lu)”倡议，并在同年11月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quan)会上将“一带一路(lu)”倡议升级为国家战略(lue)。这使得2017年发生贸易战的时候，我们国家在战略(lue)上就有了提(ti)前(qian)准(zhun)备。也为我国企业的产业和商业布局多元化奠定了政策和国际政治基础(chu)。

十年来，我国在沿“一带一路(lu)”方向对包括投资、贸易等各方面的投入越来越高，获得收益越来越多。这使得我国在减少政治经济风险的同时，能够与更(geng)多“一带一路(lu)”共建国家展开贸易、实现产能和基础(chu)设施建设合作(zuo)。在加强与更(geng)多贸易伙伴(ban)的贸易关系、促进其经济发展的同时，我国也能更(geng)好的解决自身的政治、经济安全(quan)需(xu)求。

2021年12月14日的斯里兰(lan)卡南部汉班托(tuo)塔港堆场 图片(pian)来源：新(xin)华社

从贸易的角度看，我国对于“一带一路(lu)”共建国家出口占比在快速上升，对七国集(ji)团贸易出口占比在快速下降(jiang)。虽然我们这种(zhong)调整更(geng)多是(shi)一种(zhong)顺应外部条(tiao)件变化的被动反应，但从结果来讲，我国这种(zhong)调整将促进世界多极化、多元化，并有利于我国成为全(quan)球性经济大国。

从企业的角度看，投资“一带一路(lu)”项目对于企业未来发展也更(geng)好。因为发展中国家虽然风险更(geng)大，但投资和贸易也可(ke)能获得更(geng)高的回报(bao)率和利润率。

整体来说，在这个(ge)时代，中国企业投资发展中国家，其国内政府能力或者国内政治导致的风险会更(geng)大，但其国际政治风险可(ke)能会更(geng)低。而中企投资发达国家则是(shi)国际政治风险会更(geng)高，而其国内政府能力或者国内政治导致的风险会更(geng)低。在当(dang)今中美关系背景下，与继(ji)续(xu)加码美国产业相比，投资发展中国家的风险可(ke)能与之整体相当(dang)或者更(geng)低一些。

总的来说，我国企业未来发展战略(lue)会有一个(ge)取舍过程，但从国家战略(lue)的角度来看，我国未来对外经济战略(lue)的重心无疑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

观察者网：最后一个(ge)问题，请问屠教授您如何(he)看中美未来经贸发展趋势？

屠新(xin)泉：中美经贸关系的发展趋势已经很明确了，即不断地深化和扩展脱钩(gou)。时至今日，美国经济依旧占据(ju)全(quan)世界GDP的25%左右(you)，远超“一带一路(lu)”共建国家中的任何(he)一个(ge)国家。所(suo)以从绝对量的角度，我国对美国的依赖，以及美国对我们的依赖在贸易、投资、人员交流、科技交流等方面依旧巨(ju)大。

这意味着我们不能不去重视(shi)美国情况、重视(shi)对美交流、重视(shi)控制风险冲突。我国政府、企业也都在努力，尽可(ke)能地稳(wen)定中美关系。但从结构上来说，双方的相互依赖程度将持续(xu)下降(jiang)。这是(shi)不可(ke)避免的。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