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bian)者按：近期中菲南海对峙事件(jian)引发全球关(guan)注，菲律(lu)宾(bin)试图再次借助(zhu)域(yu)外大国的(de)支(zhi)持，在南海问(wen)题上(shang)不断挑(tiao)衅我国在南海的(de)权(quan)利和(he)主张。2024年7月11日，由华阳海洋研究(jiu)中心、中国南海研究(jiu)院和(he)中国国际法(fa)学会联合撰写的(de)《南海仲裁案裁决再批驳》报(bao)告在北京发布。
在发布会上(shang)华阳海洋研究(jiu)中心理事长吴士存表示中国绝不会默认菲律(lu)宾(bin)对仁爱礁的(de)非法(fa)“坐滩”、试图永久控制放任不管，因为一旦菲律(lu)宾(bin)如愿以偿，将助(zhu)长其在诸(zhu)如黄岩(yan)岛、仙宾(bin)礁、铁线礁等其余岛礁采取(qu)新的(de)冒险性行动，从而(er)进一步加剧海上(shang)紧张局势，所(suo)以“放任不管“的(de)负面影响太大。他提出，必须要“考虑一劳永逸的(de)办法(fa)”破(po)解(jie)仁爱礁“困(kun)局”。
针对仁爱礁问(wen)题，观察者网与(yu)吴士存先生进行了深入交谈(tan)。以下内容根据谈(tan)话录音整(zheng)理而(er)成。
【文/吴士存，整(zheng)理/观察者网 唐晓甫】
1999年5月9日，菲律(lu)宾(bin)海军以一艘(sou)二战(zhan)时的(de)坦克登(deng)陆舰驶往仁爱礁，以“机械故障，不得已在仁爱礁西北侧礁坪(ping)坐滩”为由，开始对仁爱礁进行“实际控制”。此后(hou)，在中方的(de)压力(li)下，菲方曾多次承诺拖走这艘(sou)军舰，但始终没有兑现承诺，还企图加固(gu)军舰，以实现对仁爱礁的(de)永久占领。
如今25年过去了，将来这一事件(jian)朝着何种(zhong)方向(xiang)演(yan)化尚难以预测。上(shang)个月我在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有美国学者对中菲在仁爱礁问(wen)题至今没有找到妥善处理的(de)办法(fa)而(er)如此消耗精力(li)表示难以理解(jie)。按他的(de)逻辑，中国早就应该以“快刀暂乱(luan)麻”的(de)方式结束与(yu)菲方在仁爱礁的(de)“猫鼠游戏”了。
非法(fa)“坐滩”在仁爱礁的(de)菲律(lu)宾(bin)“马德雷山(shan)”号登(deng)陆舰 资料图
事实上(shang)，这位外国学者的(de)疑问(wen)也反应了国内一部分(fen)人的(de)观点。尤其是在7月8日自(zi)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和(he)自(zi)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究(jiu)院共(gong)同编(bian)制的(de)《仁爱礁非法(fa)“坐滩”军舰破(po)坏珊瑚礁生态系统调(diao)查报(bao)告》和(he)11日华阳海洋研究(jiu)中心、中国南海研究(jiu)院和(he)中国国际法(fa)学会联合撰写的(de)《南海仲裁案裁决再批驳》报(bao)告正式发布后(hou)，国内有不少学者提出了类似的(de)问(wen)题。
我认为，仁爱礁对中国、对整(zheng)个国际社会、以及对南海周边(bian)国家来说，是一个仍在流血的(de)伤口，必须考虑一个从根本上(shang)解(jie)决问(wen)题的(de)办法(fa)，尽(jin)快把“血”止住。
仁爱礁作(zuo)为南沙群岛的(de)一部分(fen)，本来处于无(wu)人驻守的(de)状态，所(suo)以结束对峙状态，恢(hui)复仁爱礁原有无(wu)人居住的(de)状态，符(fu)合《南海各方行为宣言(yan)》（以下简称《宣言(yan)》）精神，即不在无(wu)人居住的(de)岛、礁、滩、沙或(huo)其它自(zi)然构造上(shang)采取(qu)居住的(de)行动。中国对仁爱礁采取(qu)行动既是维护南沙群岛领土主权(quan)的(de)完整(zheng)性，也是维护《宣言(yan)》的(de)严肃性。
7月11日我们在北京发布《南海仲裁案裁决再批驳》报(bao)告，是基于菲方长期以来依据裁决巩固(gu)非法(fa)所(suo)得、扩大侵权(quan)范围，并以裁决为抓手炒作(zuo)“中国侵犯(fan)菲律(lu)宾(bin)专属经济区权(quan)利”、违反“君子协定(ding)”、抹黑中国正当(dang)的(de)维权(quan)行为等诸(zhu)多因素的(de)考量(liang)。
如果中国不尽(jin)快对仁爱礁采取(qu)恢(hui)复平静状态的(de)行动，不仅会使国际社会对中国维护南海和(he)平稳定(ding)的(de)意志和(he)能力(li)产生怀疑，还可能会进一步助(zhu)长菲律(lu)宾(bin)铤而(er)走险，扩大其在仙宾(bin)礁、铁线礁和(he)黄岩(yan)岛等海域(yu)的(de)侵权(quan)行为。
所(suo)以我认为，仁爱礁问(wen)题不是一个简单的(de)中国试图阻止菲律(lu)宾(bin)违背承诺、试图向(xiang)非法(fa)“坐滩”的(de)军舰进行补给的(de)问(wen)题，而(er)是中国展示其作(zuo)为一个大国处理南海问(wen)题的(de)意志与(yu)能力(li)、以及“言(yan)必行、行必果”的(de)试金石。同时，妥善处理仁爱礁问(wen)题、尽(jin)早结束仁爱礁“对峙”也有助(zhu)于为“南海行为准则”磋商营造一个良好的(de)外部环境。
从解(jie)决仁爱礁问(wen)题的(de)路径上(shang)来讲，我认为有以下几个途径。
中国海警船 视觉中国
首(shou)先，还是应诉(su)诸(zhu)外交手段。目前，中菲之间现有的(de)双边(bian)外交磋商机制依然有效。7月2日，中菲刚刚召开了中菲南海问(wen)题双边(bian)磋商机制第九次会议。所(suo)以，中国要通过这个仍在有效运行的(de)对话机制，明确告知菲律(lu)宾(bin)方面其违背承诺，超越双方达成的(de)“只能进行人道补给”的(de)共(gong)识(shi)底线，菲方得寸进尺，试图永久化加固(gu)并非法(fa)军事占领仁爱礁，不仅对中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de)，同时也时违反《宣言(yan)》和(he)破(po)坏南海和(he)平稳定(ding)的(de)恶劣(lie)行为。
中国应该通过外交渠道向(xiang)菲律(lu)宾(bin)方面提交限(xian)期撤离仁爱礁的(de)“时间表”。在这个类似“最后(hou)通牒”的(de)“时间表”中，中方应明确提出撤离所(suo)有军事人员的(de)时间节点和(he)过度时期的(de)人道补给安排方案。中国还可以要求菲方仁爱礁环保污染问(wen)题提出切(qie)实有效的(de)解(jie)决方案，尤其是要求其对“坐滩”军舰内部的(de)垃圾、油料、乃至爆炸物进行妥善处理，并可要求菲方自(zi)行将仁爱礁恢(hui)复到其占领前的(de)自(zi)然状态。倘若菲方不与(yu)配合，中国有必要派出由各类工程(cheng)和(he)环保专家组成的(de)特别工作(zuo)小组进行实地调(diao)查勘探调(diao)查并提出对该船进行直接处置的(de)合理方案。
如果菲律(lu)宾(bin)拒不接受中方提出的(de)外交解(jie)决方案，这时候就需要辅以其他手段，也就是采取(qu)第二步行动。
第二步行动需要在“通牒”期限(xian)到期后(hou)对菲律(lu)宾(bin)在仁爱礁的(de)海上(shang)和(he)空投补给在内的(de)各种(zhong)形式的(de)挑(tiao)衅性和(he)改变现状的(de)行动进行阻止或(huo)“封锁”。届(jie)时中国可以依据2021年2月1日生效的(de)《中华人民(min)共(gong)和(he)国海警法(fa)》第25条和(he)2024年6月15日生效的(de)《海警机构行政执法(fa)程(cheng)序规定(ding)》第35条，宣布在仁爱礁海域(yu)划定(ding)“临时警戒区”，明确区域(yu)范围、警戒期限(xian)、管理措施等事项。封锁一定(ding)时限(xian)之后(hou)，菲律(lu)宾(bin)驻守在仁爱礁的(de)军事人员将不得不面对“生存危机”问(wen)题，中方可以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开辟“特别通道”，允许菲律(lu)宾(bin)接返其驻守仁爱礁的(de)军事人员。
第三步骤是消除由于菲律(lu)宾(bin)非现役军舰“坐滩”导致的(de)仁爱礁生态环境隐患和(he)环境灾难。根据惯例，处理坐滩船只主要有两种(zhong)选项：用拖船拖走或(huo)就地切(qie)割。但由于该船已经在仁爱礁非法(fa)“坐滩”长达二十五年，经年累月的(de)风吹日晒、海水腐蚀及缺乏保养(yang)，可以断定(ding)船底已经严重锈蚀甚至腐烂，大概率无(wu)法(fa)按照正常技术路径拖离现场。所(suo)以中国最有可能采取(qu)的(de)处理方式是就地切(qie)割，然后(hou)就是清理菲方船只遗留下来的(de)钢材、油料、机械设备和(he)其他废弃物等。
总之，在我看来，处理仁爱礁对峙事件(jian)中国并不需要动用军事手段，只需通过海警机构的(de)民(min)事执法(fa)手段即可。
《南海仲裁案裁决再批驳》报(bao)告发布 新华社
中国在2021年就已经颁布了包括《海警法(fa)》在内的(de)海上(shang)执法(fa)的(de)国内立法(fa)，但那时相关(guan)操作(zuo)细则并不明确。6月15日生效的(de)《海警机构行政执法(fa)程(cheng)序规定(ding)》弥补了这一缺憾，包括针对人的(de)约束性措施、遣返以及海上(shang)临时警戒区等方面都有了可以据以实施的(de)法(fa)律(lu)条文。
同时我们需要特别注意的(de)是，采取(qu)这些措施时必须要有一定(ding)的(de)透明度，可以事先通过外交渠道向(xiang)东盟等有关(guan)方面通报(bao)，告知对方中方采取(qu)行动的(de)目的(de)是将仁爱礁恢(hui)复其本来面貌，早日结束对峙、防止擦枪走火而(er)危及南海和(he)平稳定(ding)大局，争取(qu)赢(ying)得舆论主动和(he)国际社会的(de)正面认知。此外，对坐滩船舶的(de)定(ding)性，以及“清零”行动过程(cheng)中可能涉及的(de)其他国际法(fa)问(wen)题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来源|底线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