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cha)者网专栏作者 李(li)昂(ang)
中(zhong)国科学院植物(wu)研究所(suo)副研究员，俄罗斯高等(deng)经济大(da)学访问学者
俄乌冲突之后，国际粮食市场几(ji)多波动。作为世界产(chan)粮大(da)国，俄罗斯和乌克兰仍然在国际粮食贸(mao)易上起到了举足(zu)轻重的作用。
其(qi)中(zhong)，俄罗斯自2014年起，推出了“发展本土产(chan)业，实(shi)现进(jin)口替代，市场换技术”等(deng)产(chan)业政策。在这一背景(jing)下，俄罗斯农业实(shi)现了快(kuai)速发展，许多农产(chan)品的生产(chan)都实(shi)现了快(kuai)速复兴，达到或者超过了前苏联的最高水平。因此，俄罗斯农业目前不但(dan)实(shi)现了国内市场的进(jin)口替代，并且具有较为全面的产(chan)品出口能力。
目前，俄罗斯许多农产(chan)品在国际市场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在2023年，俄罗斯输华(hua)农产(chan)品占其(qi)对华(hua)出口总额的17%，成(cheng)为两国贸(mao)易的重要组成(cheng)部(bu)分。5月中(zhong)旬普京总统(tong)访华(hua)期间，中(zhong)俄双方在联合声明中(zhong)再次提(ti)出，要“释(shi)放农业领域合作巨大(da)潜(qian)力，扩大(da)两国农产(chan)品相互市场准(zhun)入，提(ti)高大(da)豆及其(qi)加工品、猪肉、水产(chan)品、谷物(wu)、油脂、果蔬及坚果，以及其(qi)他农食产(chan)品贸(mao)易水平。深化农业投资合作，继续研究在俄罗斯远(yuan)东(dong)及其(qi)他地区建立中(zhong)俄农业合作试验示范(fan)区。”因此，农业贸(mao)易和投资是中(zhong)俄关系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必然吸引更多的中(zhong)资企业赴俄开展贸(mao)易和投资。
第八届中(zhong)俄博览会于5月16日(ri)在哈尔滨举行，几(ji)名俄罗斯客商在北(bei)大(da)荒集团展区参观。图(tu)自新华(hua)社
那么中(zhong)国企业在开展对俄的农业贸(mao)易和投资时(shi)，需要注意哪些要点呢？笔者目前在俄罗斯高等(deng)经济大(da)学做访问学者，与俄方教授(shou)一起研究中(zhong)俄农业贸(mao)易相关问题(ti)，考察(cha)过俄罗斯很多农业企业，还参与俄罗斯农业部(bu)下属机(ji)构(gou)的中(zhong)俄农业贸(mao)易研究项目。在总结了中(zhong)俄双方的有识之士(shi)的知识和经验后，本人得(de)到了以下的观察(cha)。
首先，我(wo)们需要理解俄罗斯在农业贸(mao)易和投资方面对中(zhong)国的诉求，才能更好地匹配俄罗斯市场。
在交流中(zhong)，我(wo)们发现俄罗斯企业和政府官员都希望向(xiang)中(zhong)国出口更多的农产(chan)品，而且他们不希望只是出口初级产(chan)品，而是能够逐渐向(xiang)中(zhong)国出口经济附加值更高的制(zhi)成(cheng)品。
同时(shi)，俄罗斯对华(hua)招商，主要希望中(zhong)国企业在俄罗斯开设工厂，不仅给俄罗斯提(ti)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更要带来先进(jin)的生产(chan)经营技术，同时(shi)帮(bang)助俄罗斯管理和技术人员的成(cheng)长(chang)，帮(bang)助他们更新农产(chan)品深加工和市场营销方面的技术和知识，因此他们的政策导向(xiang)是“市场换技术”。
在这种政策导向(xiang)下，俄罗斯政府和商人对中(zhong)国企业去俄罗斯开发农业土地的态度是允许和接受的，但(dan)是更看重上述加工环(huan)节。
事实(shi)上，俄罗斯地方官员、企业家和学者对中(zhong)国人到俄罗斯远(yuan)东(dong)大(da)量投资农地，在礼貌接待之余，仍有一丝不安。这大(da)概是因为国家安全意识这根弦在俄罗斯公(gong)众(zhong)的头脑(nao)中(zhong)上得(de)很紧。即使俄罗斯联邦政府认为中(zhong)国对俄罗斯远(yuan)东(dong)“没有内生性需求”，但(dan)是两国的公(gong)众(zhong)仍然需要一定的时(shi)间才能解放思想，放下心结，中(zhong)资企业需要理解这种实(shi)际情况。
实(shi)事求是地说(shuo)，俄罗斯企业和政府在理解中(zhong)国市场和企业方面，仍然有很长(chang)的路要走(zou)。尽(jin)管目前绝大(da)多数俄罗斯人对中(zhong)国非常友好，对中(zhong)国的发展评价非常高。但(dan)是在俄罗斯，并不是所(suo)有企业和地方政府都懂得(de)如何与中(zhong)国企业合作，如何进(jin)入中(zhong)国市场，以及如何吸引中(zhong)国企业的投资。
我(wo)们会发现，一些俄罗斯农企在一开始对开拓中(zhong)国市场和对接中(zhong)国企业具有极强(qiang)的热情，然而在几(ji)次不成(cheng)功的接触后，这种热情会迅速消退(tui)。俄罗斯学者坦(tan)承，“非常缺乏对中(zhong)国市场和经济了解的人才”，所(suo)以俄罗斯目前并没有做好“向(xiang)东(dong)看的战略(lue)”的人才准(zhun)备。
同时(shi)，俄罗斯人现在也有一个困(kun)惑，中(zhong)国人为什么只投资俄罗斯已有的产(chan)业，而不愿意像美国在中(zhong)国改革开放初期的投资那样，从一张白纸上开始投资。这固然有中(zhong)国投资者偏(pian)好“轻资产(chan)、高周转”的原因，也意味(wei)着俄罗斯仍然缺乏吸引中(zhong)国投资者进(jin)行长(chang)期稳定投资的对症良方。因此，对于希望在俄罗斯农业方面进(jin)行贸(mao)易和投资的中(zhong)资企业，就不能等(deng)待俄罗斯方面提(ti)供指南了，必须(xu)自己进(jin)行探索、交流、学习(xi)，以实(shi)现对俄罗斯市场的深刻洞察(cha)。
中(zhong)资农企在俄罗斯开展业务，为了获得(de)稳定和客观的利润，很可能必须(xu)从贸(mao)易环(huan)节逐渐向(xiang)前和向(xiang)后延伸，逐渐覆盖种植、物(wu)流、贸(mao)易、生产(chan)等(deng)各个农业生产(chan)环(huan)节，形成(cheng)包括(kuo)较多产(chan)业链的农业企业。因此，在俄罗斯开设公(gong)司和持有机(ji)械、车辆、农田等(deng)资产(chan)就是必然的需求。那么，中(zhong)资企业首先就要理解俄罗斯的工商、税(shui)收和劳工等(deng)管理制(zhi)度。
首先，中(zhong)资企业需要知晓俄罗斯的企业是总经理负责制(zhi)。总经理的法律地位比公(gong)司控股股东(dong)高，总经理的签字(zi)要比公(gong)司公(gong)章更具有法律意义。总经理可以单方面更换公(gong)章和更改银行账(zhang)户。因此，在开设公(gong)司的伊始，中(zhong)资企业就要聘请好法律顾问，对公(gong)司人事进(jin)行合理稳妥的法律安排，以保障好资产(chan)安全。
接着，农企往(wang)往(wang)需要自主种植，自己生产(chan)一部(bu)分产(chan)品，才能确保手里有粮而稳定执行订(ding)单贸(mao)易。因此，中(zhong)资农企就需要购买和持有农田。另一方面，很多中(zhong)资企业也将俄罗斯土地广袤，地价便宜作为投资俄罗斯农业的商业逻辑出发点。因此，在购买和持有农地方面，中(zhong)资企业则需要更为专业的资产(chan)管理。
从购买和租用农田开始，中(zhong)资企业就需要牢记俄罗斯和中(zhong)国在农业经营逻辑方面具有巨大(da)的国别(bie)差异。与中(zhong)国不一样，俄罗斯的农田并不稀缺，现在还有大(da)量前苏联时(shi)期的农地在抛荒状态。这是因为俄罗斯农地种植的经济效益，在很大(da)程度上取决于周边有无路网、码头、仓储、燃气管道等(deng)基础设施。
俄罗斯卡卢(lu)日(ri)加州东(dong)欧平原的广袤农田。图(tu)自视觉(jue)中(zhong)国
最典型的例(li)子是，由于俄罗斯收获季节气温偏(pian)低，收获的谷物(wu)和牧草必须(xu)烘干才能入库存(cun)储，否则就会霉变。因此，烘干塔往(wang)往(wang)是农场必需建筑，尤其(qi)是在中(zhong)资企业重视的俄罗斯远(yuan)东(dong)地区。那么，如果地块临(lin)接燃气管道，那么此处的烘干塔就能获得(de)较为廉价的燃气，农田的地价就会升值。如果离燃气管道很远(yuan)，就要从远(yuan)方运来煤炭(tan)，运营成(cheng)本就变高了，同时(shi)烘干时(shi)候的煤烟污(wu)染(ran)也会降低粮食和饲(si)草的品质和售价。
因此，俄罗斯土地经纪人对我(wo)们说(shuo)，在俄罗斯买地或租地是很容易的，土地很便宜；但(dan)是在基础设施旁边买地和租地，是较为困(kun)难的。这有点类似于城市房地产(chan)的逻辑，要看区位和配套。
在选(xuan)中(zhong)土地后，进(jin)行土地交易是较为安全的。目前，俄罗斯农地交易有详尽(jin)和严谨的注册、交易、和资金监管体系。只要雇佣农地律师和土地评估师把关，基本上不会出问题(ti)，而且还能从律师和评估师那里得(de)到一个相对透明和公(gong)允的土地评估价格。但(dan)是，中(zhong)国投资者往(wang)往(wang)舍不得(de)付律师费，或者过于相信人情而不好意思聘请律师和评估师参与谈判，因此在这个环(huan)节容易出现失误，以至于遭受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实(shi)际上，农地律师和造(zao)价师的服务费并不高。同时(shi)，农地造(zao)价师是持证上岗的，岗位非常稀缺，行业内部(bu)相互监督较严，故(gu)意欺骗买家会丢失宝贵的从业资格。因此他们珍惜自己的从业资格，具有较好的职业道德，给的评估价格是公(gong)允的，甚至因为规避自身风(feng)险而给出偏(pian)低于市场价的报价，因此有利于买方降低风(feng)险和砍价。
买完地后，就需要自己耕种，这是因为在俄罗斯，囤地转租赚差价的模式，在信息(xi)透明后，几(ji)乎没有盈利的空间。原因很简单，俄罗斯的农地不稀缺，荒地还有很多。此外，如果俄罗斯农民不能够获得(de)平价土地，就可以要求地方政府配给平价土地。因此，目前俄罗斯农地的土地租金只有2.5%-3.5%左右，回(hui)报率极低，整体上也没有升值空间。
在种植环(huan)节，需要考虑最小耕种面积。在俄罗斯从事农业种植，400公(gong)顷是能够盈利的最小耕种面积；1100公(gong)顷是实(shi)现低风(feng)险经营和稳定盈利的最小耕种面积。这就意味(wei)着俄罗斯从事农业经营具有一定的投资门槛。
在购买或租用耕地之外，购置大(da)型机(ji)械；建设烘干塔、和仓库都必须(xu)的。中(zhong)国企业热衷(zhong)投资的远(yuan)东(dong)地区位于冻土区，建设晾晒场、烘干塔、库房等(deng)基础设施的成(cheng)本都比国内高。总体来说(shuo)，如果企业不满(man)足(zu)于从事简单的边贸(mao)，而是准(zhun)备经营包括(kuo)种植、物(wu)流、贸(mao)易等(deng)基本环(huan)节，4000万人民币是比较稳妥的投资门槛。
在公(gong)司组建起来后，则需要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才能保障经营的成(cheng)功。首先，企业的中(zhong)方高管俄语(yu)要非常流利，才能与俄方管理人员和政府管理部(bu)门实(shi)现高效的沟通(tong)。其(qi)次，企业管理层要非常熟悉俄罗斯的法律法规。俄罗斯的法律法规是非常细碎和繁琐的，俄罗斯政府对农企的种植计划(hua)，农资配发，到出口配额都是严格管理的。
同时(shi)，对于公(gong)司的土地，俄罗斯行政部(bu)门有多次复查的检察(cha)制(zhi)度，公(gong)司需要按照与政府签订(ding)的合同进(jin)行开发和经营；其(qi)中(zhong)第三年的检察(cha)和整改最为关键。有的中(zhong)国农场主因为看不懂整改通(tong)知书，或者整改通(tong)知书被中(zhong)间人恶意截留，而没有做出任何整改；那么往(wang)往(wang)在第六年的第二次检查时(shi)被吊销土地证，人员被驱(qu)逐。这种损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它并不是因为俄罗斯营商环(huan)境不好，而是中(zhong)资企业主没有搞明白俄罗斯的经营规则。
不过，在当前中(zhong)俄贸(mao)易高速发展的时(shi)期，招聘俄语(yu)流利，熟悉对方文化和心理、同时(shi)又(you)懂农业，还熟悉俄罗斯法律法规的中(zhong)方高管还是需要付出较高工资的。目前，这种复合型的人才是比较稀缺的，而且他们更愿意自己当老板，不愿意为公(gong)司打工。因此，企业对这些人才需要设计合理的激励机(ji)制(zhi)。
同时(shi)，企业还需要有较强(qiang)的生态环(huan)境意识，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当前，农业相关的生态环(huan)境问题(ti)被中(zhong)国企业忽视，但(dan)是已经引起俄罗斯学界的担忧。俄罗斯法律对施肥、农药残留、种子、地膜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和监管。而中(zhong)资企业往(wang)往(wang)对这些严格的耕作限制(zhi)感到不舒服，往(wang)往(wang)也因为违反这些规定而遭受处罚。
比如在中(zhong)国农企热衷(zhong)的远(yuan)东(dong)地区，中(zhong)资企业往(wang)往(wang)认为那边的黑土肥沃，价格便宜，没有水土流失，黑土退(tui)化问题(ti)。但(dan)是，俄罗斯政府和学界则认为远(yuan)东(dong)农田土壤的生态问题(ti)不太乐(le)观，土壤酸化和有机(ji)质流失非常严重。这个生态问题(ti)是属实(shi)的，有数据(ju)支撑，也被俄罗斯政府和学界重视。但(dan)是中(zhong)国企业在俄罗斯经营，很少跟俄罗斯学界沟通(tong)，也很少照顾学界利益，因此学者们很可能把生态问题(ti)归咎于中(zhong)资企业的农业开发，写成(cheng)论文或者报告发表，从而影响政界和公(gong)众(zhong)对中(zhong)资农企的态度。尽(jin)管现在中(zhong)俄关系非常牢固，但(dan)是这些沟通(tong)不畅的隐患仍然值得(de)注意。
5月16日(ri)，2024中(zhong)俄粮食生产(chan)与食品科学研讨(tao)会在哈尔滨举行，围绕中(zhong)俄农业合作、粮食安全、食品加工等(deng)领域进(jin)行了深入探讨(tao)
尽(jin)管两国中(zhong)央(yang)政府都鼓励在俄罗斯远(yuan)东(dong)地区进(jin)行农业合作。但(dan)是，俄罗斯是一个复杂且分层的国家。中(zhong)央(yang)政府的指导性政策，并不能视为没有任何风(feng)险的背书。地方政府、监管部(bu)门、行业协会、学术界都有相当大(da)的自主性和内部(bu)规则，需要中(zhong)资企业研究和遵守，并加以合规利用。从某种意义上看，中(zhong)国农企扎(zha)堆(dui)投资俄罗斯远(yuan)东(dong)地区，很可能会因为同业竞争加剧、往(wang)来人员复杂而逐渐累积双边矛盾(dun)和风(feng)险。
中(zhong)资企业也可以开拓俄罗斯远(yuan)东(dong)四州之外区域，从农企集约(yue)化程度高和产(chan)业链聚集度好的区域看，在黑海亚速海东(dong)侧的伏尔加河顿河流域是非常优越的农业区，适(shi)合做贸(mao)易。从招商引资成(cheng)效高，配套政策灵活的角度看，图(tu)拉州与中(zhong)国经济特(te)区非常类似，适(shi)合做投资。
另外，俄罗斯的法律、金融、经济和科学的中(zhong)心是莫斯科和圣彼得(de)堡；在考察(cha)和投资俄罗斯远(yuan)东(dong)的同时(shi)，一定要到莫斯科和圣彼得(de)堡进(jin)行考察(cha)和调研，与农地律师、银行系统(tong)和行业组织交流，以获得(de)更精准(zhun)的信息(xi)和更好的咨询服务。
总之，当前是中(zhong)俄经贸(mao)发展的最好时(shi)期。中(zhong)国从俄罗斯进(jin)口更多的农产(chan)品，对具有重大(da)的战略(lue)价值。它不但(dan)有利于俄罗斯农业经济和技术的发展，也有利于中(zhong)国分散农业进(jin)口风(feng)险，减轻对北(bei)美饲(si)料粮和油料作物(wu)的过度依赖(lai)，同时(shi)也有利于我(wo)国节约(yue)水土资源和丰富(fu)中(zhong)国人民的饭桌。但(dan)是，俄罗斯能够给中(zhong)国输入多少农产(chan)品，则取决于中(zhong)俄农企的表现。只有企业实(shi)现商业的逻辑，挣越来越多的钱，农业经贸(mao)和投资蓬(peng)勃发展，才能实(shi)现上述战略(lue)价值。
在历史上，中(zhong)俄农业经贸(mao)和投资的发展并不顺利，给中(zhong)资农企笼上了“俄罗斯营商环(huan)境不好的阴(yin)影”。这种阴(yin)影的成(cheng)因很复杂，一方面与俄罗斯发展路径的复杂探索和多次转向(xiang)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zhong)资企业在俄罗斯的经营能力没有得(de)到充分发展所(suo)造(zao)成(cheng)的，——相比之下同期的德资企业在俄罗斯经营就非常顺利。
目前，随着西方企业的撤离和制(zhi)裁的持续，俄罗斯市场同业竞争烈度下降，中(zhong)俄关系的日(ri)益稳固，这都是中(zhong)资农企在俄罗斯探索、洞察(cha)、和发展的有利条件。相信中(zhong)资农企能够在国家的支持下，利用好中(zhong)俄两国的商业、法律和学术资源，同时(shi)借鉴以德国企业在撤出前对俄贸(mao)易和投资的优秀经验，成(cheng)功地开拓俄罗斯农业市场；在实(shi)现商业盈利逻辑的同时(shi)，也为国家和人民作出贡献，成(cheng)为新时(shi)期企业出海的典范(fan)。